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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无声向来是随意的性子,平日少有人能与他对饮,今日抓到钟鸣,他便打定了主意不醉不归。
“鸣哥,我哥一直都没告诉,梦初究竟是怎么受的伤?为什么整日连个话也不说,连个人都认不得了。”钟无声道。
钟鸣捏着酒杯,眼底浮起一丝笑意,面上却故作惊讶。
“你哥没告诉你么?”钟鸣问道。
“他只说梦初受了伤,没说是谁伤的。”钟无声道。
钟鸣冷笑一声,道:“我还道他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没想到他连你这个弟弟都瞒着。哎,可怜了云梦初……尚未及弱冠之年,就遭此厄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梦初受伤和我哥有关?”钟无声问道。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你还是回去自己问你哥吧。”钟鸣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钟无声被挑起了好奇心,哪里肯罢休。他殷勤的给对方的杯中斟满酒,然后又道:“鸣哥你不知道,我哥平日里甚少搭理我,他若肯告诉我,我也不会来问你了。梦初与我此前便相识,也算是我的朋友,他变成这样,就算不能为他出头,我好歹也该知道是谁害的。”
“你确定你要听?别我说了你又不信。”钟鸣道。
“我信,你的话我当然信。”钟无声道。
钟鸣颇为夸张的叹了口气,道:“你有没有觉得,你哥和云梦初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寻常?”
“我哥待梦初很好啊,没什么不寻常的。”钟无声道。
“你哥待你这么好过么?”钟鸣问。
“没有,他待我很冷淡。”钟无声道。
“那你哥待别人这么好过么?”钟鸣又问。
钟无声想了片刻,道:“好像也没有。”
钟鸣端起酒杯,饮了半杯,而后道:“你哥待你这个亲弟弟都冷淡的很,待我这个生死之交也冷淡的很,为何偏偏待云梦初那么亲近,甚至夜夜与他共处一室,同榻而眠。你就没想过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么?”
钟无声闻言有些愣怔,半晌之后,面色变得阴晴不定,似乎有些明白了钟鸣言语中的暗示,但是一时之间还是很难相信。
“我就知道说了你也不信,早知道就不说了。”钟鸣道。
“我没不信。只是……这未免也太,梦初和我哥一样,也是男人啊。虽然他长得倒是很好看,可再怎么看,也还是个男人呀。”钟无声一脸的难以置信。
钟鸣拿起酒壶,将两人的酒杯再次斟满,然后与对方碰了个杯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不信也没关系,只要你回去后稍加留意和试探,你就能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朋友之间的关心,还是有别的心思,这很容易判断。”钟鸣道。
钟无声闻言点了点头,他向来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迟钝。此事他先前倒也没有留意,可是现在经钟鸣一提,他便越想越觉得别扭。
钟墨对云梦初的确是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是真的,师父知道后一定会气死的。虽然我朝也有许多纨绔子弟颇好男色,但这种事若真落到我哥身上,师父肯定不会答应的。一直以来师父对他都特别严苛,他几乎从来没做过忤逆师父的事儿,我看这件事当真是麻烦了。”钟无声道。
钟鸣叹了口气,不予置评。有些事,要留给对方自己去消化,他再继续渲染,便有些过犹不及了。
“说了半天,你也没说梦初是如何受伤的啊。就算我哥对梦初是那种心思,这又和梦初的伤有什么关系呢?”钟无声问道。
钟鸣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由对钟无声的执着暗自叫好,心道,方才还怕你一激动忘了追问,你倒是记得清楚。
“你看梦初像受了伤的样子么?”钟鸣道。
钟无声略一思忖,道:“他行动自如,的确看不出受过什么伤。可是我哥说,梦初就是受过伤,现在连人都认不得了,也不爱说话。我之前还在想,是不是撞到了脑袋之类的?”
“除了撞到脑袋,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可以让人变成这样。”钟鸣道。
钟无声眉头紧皱,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梦初中毒了?”
钟鸣轻笑了一下,道:“你见过撞到脑子不能说话的么?云梦初的心智根本就没问题,你看他除了不说话之外,有一丁点像傻子吗?”
钟无声摇了摇头,道:“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难道他是中毒之后,变成哑巴了?”
钟墨渐渐冷静下来,终于暂时打消了去找钟鸣的念头。钟鸣的手段他是知道的,那个人他打不过又骂不过,若是将对方激怒,反倒可能让局面更糟。即便要去找对方,好在也要先知道对方是如何威胁云梦初的。
“他那日给你吃的药并非是让你失去心智,而是让你不能说话对不对?”钟墨问道。
云梦初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他想起钟墨这段时间来不断的吐露心声和表白,不由有些赧然。钟墨倒是一直在想钟鸣的事,并未觉察对方的心思。
“自那之后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钟墨道:“你知不知道我……”
云梦初执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里写道:“对不起。”
钟墨原本也没有怪对方,只是得知真相后一时太过惊讶。无论如何,如今知道云梦初只是失语,而非真的心智出现问题,这一点还是很值得高兴的。
钟墨骤然想起了那夜在船上的那个吻,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云梦初既然一直都没有失去心智,那么自己这一路来的所作所为,向对方倾诉的那些心思,对方无一例外的都知道了。
这个念头一经涌起,钟墨只觉得非常尴尬。他从对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走到窗边,平复了半刻心神。
云梦初都知道了,而且是一直知道,可是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拒绝过。待意识到这件事之后,钟墨所有的尴尬便渐渐被欣喜所取代了。
他犹豫了半晌,背对着对方,面红耳赤的问道:“你……那天晚上,我和你……我亲你的时候,你也……你从那个时候对我就……是这样么?”
背后半晌没有动静,钟墨心里突然又有些忐忑。如果云梦初并非对自己有情谊,只是为了瞒住自己呢?难道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多了?
“现在我已经知道你并未失去心智,你也不用再隐瞒我了……我虽然对你……虽然对你是那样的心思,可是也不会强迫你。倘若……倘若你……你便告诉我,我不会怪你的。”钟墨道。
背后依然没有动静。钟墨不由有些焦急,难道云梦初之前的种种,当真只是为了隐瞒自己?他鼓足勇气回过身,对方原本望着他的目光骤然像受到了惊吓一样,忙不迭的转开了。
钟墨暗骂一声,自己居然把云梦初不能说话这件事给忘了。
在钟墨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懊恼的同时,云梦初低着头,但通红的面颊和耳根依旧被钟墨尽收眼底。
他慢慢的走到云梦初身边,眼见对方的耳朵比方才更红了几分,不由心中一暖,心脏扑通扑通几乎要跳出来一般。
他将手伸到云梦初的面前,掌心向上,道:“左右我对你的心思你都知道了,我……我喜欢你,我想待在你在身边,想一直待在你的身边。从诡泽岛的时候我就发觉了,也有可能在那之前就已经这样了,我……”
钟墨深吸了一口气,又道:“你告诉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不要想鸣哥对你说过什么,也不要想任何别的理由,更不要想你我的身份。我只要知道你对我的心思,是否和我对你的一样?”
云梦初依旧垂着头,抬起手,用右手的食指在钟墨的手心里写了个“是”。
直到云梦初将手收回去,钟墨依然有些愣怔的看着自己的掌心。方才对方手指的触感,仿佛是有着魔力的烙印,将那个滚烫而沉重的字深深的烙进了钟墨的心里。
“梦初……”钟墨慢慢的抬起手臂,将对方的身体轻轻的箍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双臂渐渐收紧,直到相贴的胸膛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我从来没觉得活着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直到你出现。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钟墨在对方耳边喃喃道。
云梦初闻言开口无声地道:“我也是。”
茶楼里,钟无声不小心将酒倒洒了。
酒顺着桌沿流到地上,香味瞬间弥漫了四周。
“不可能,我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害梦初的。”钟无声道。
“无声,你大概是没有爱上过别人吧?”钟鸣长叹了一口气,道:“情到深处,一个人为了占有心中所爱,有什么手段是使不出来的?”
“你别说了,让我自己想一想。”钟无声紧锁着眉头,一脸的失魂落魄。钟鸣看着钟无声自顾自的独饮了数杯,心里有些愧疚,但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第44章 醉酒
忠义堂自创立已有数十年的光景,钟廷义既是钟家的当家,又是忠义堂的堂主。他为人十分低调严苛,因此忠义堂在他的手里几经风雨依然十分稳固。
说起来钟廷义的严苛,不仅体现在他对于忠义堂的要求上,同时也体现在他对儿子的教育上。钟墨和钟无声自幼对他便以师父相称,从未喊过爹。钟廷义对外的说法是,要让钟家两兄弟低调为人,凡事和忠义堂的弟子一样,亲力亲为。
至于对内的说法,外人便无从得知了。
久而久之,钟家两兄弟虽然是名正言顺的公子,但是被发配到金门或清门历练的时候,都要居于两门的门主之下。
自小在这样的氛围下长大,钟墨为人极为贴合钟廷义的要求,低调沉稳,为人处世颇有对方的风范。一样的缺乏热情,一样的冷静内敛。
不过钟无声却恰恰相反,他心思活泛浅显,开朗跳脱。相对于钟墨的进退有据,他做起事来简直就是全凭自己高兴痛快,不计后果,也压根不会儿在事前预料到后果。
和钟鸣在酒馆喝完酒之后,钟无声二话不说便一身酒气的去了钟墨的住处。始作俑者钟鸣早料到会如此,一回去便借口喝醉了回了自己的房间。任外头吵吵的天翻地覆,他也打定了主意不会露面。
“哥……你给我开门。”钟无声毫无分寸的砸着钟墨的房门,只差一脚将门踹开了。
“我知道你在里面,灯点着呢……你给我开门。”钟无声大着舌头道。
片刻后门从里面打开,钟无声不由一愣,举到半空的拳头硬生生又收了回来。只见云梦初立在门内,一脸无辜的望着对方,显然既迷惑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惊慌。
“梦初……怎么是你,我哥呢?你叫他出来见我……”钟无声打了个酒嗝,一脸的醉意。
云梦初将门打开,自己闪到一旁,示意对方看屋里。钟无声倒也没闯进去,伸头看了看,钟墨并不在里面。
他迷迷糊糊似乎有些不记得自己的来意了,耸了耸肩便转身要走。刚走了没几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梦初……”钟无声摇摇晃晃的又返回门口,望着比自己矮了半头的云梦初道:“你别怕,谁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不管是谁,我都会给你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