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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蔺咏兰如此小气,前几日没来上学的事情对其母说了。
“这就是你的话,可怎么和府里传的话不一样呢?到底是你在撒谎,还是府里的奴才在撒谎?”唐氏听完拧着眉盯着嘉琴问。
嘉琴眼神闪烁,不敢看其母的眼,只是犟嘴道:“娘,你要信我啊,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
对于自己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脾气和为人,唐氏比任何人都了解,见到女儿眼神闪闪烁烁,她就明白了一定是府里传的那些话更真实些。
于是继续怒道:“我信你有用吗?你可晓得府里如今都是怎么说你和嘉书的,你要不要为娘叫个人进来说给你听一听?”
“……”
“江嬷嬷,叫个人进来把听到的府里传的她跟嘉书如何对待蔺咏兰的话说给她们两姐妹听一听。”
“是,太太。”
江嬷嬷即刻出去喊了个婆子进来,让她把听到的府里传的关于嘉书和嘉琴如何捉弄羞辱蔺咏兰,以致于蔺咏兰退学的事情绘声绘色说了一遍。
嘉琴还没听完呢,就尖叫起来:“胡说,谁这么胡说八道,我要撕烂她的嘴!”
唐氏一拍桌子:“你给我闭嘴!你晓不晓得你闯祸了,老太太听了这些话气得不行,说这些话要是传到外面儿,你们两个落下个不堪的名声,以后说亲的时候,亲家打听到这种事情,你们还能够挑个好人家吗?还有,你大哥过几年也要说亲了,你们两个是不是诚心不想他娶到好人家的闺女呀?”
嘉琴拿脚轻轻搓着地,小声道:“娘可以严禁府里的人出去传话呀,谁会晓得?”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唐氏闻言气得拿手指着嘉琴,嘴唇直哆嗦。
江嬷嬷见状赶忙上前去捧了一盅茶给唐氏,劝她喝两口茶消消气,说这事情清楚了,还可以补救,不需要如此责骂二小姐。
唐氏怎么可能不心疼她亲生的女儿,发气也是觉得嘉琴不争气,不聪明。
接了江嬷嬷捧上来的茶喝了两口,压了压火,唐氏才苦口婆心地对嘉琴道:“琴儿,你晓不晓得一句老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咱们也是京里炙手可热的权贵之家,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双耳朵听着。府里有个什么不好的事情,总有那起子小人喜欢传到外头去。姑娘家,名声最要紧,要温良恭俭让。那蔺家的姑娘依附你婶子一家人,还到咱们顾家的家学里来上学,为娘心里也不舒坦。可是犯不着跟那样的穷酸计较,倒弄得自己一身骚啊,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两个时辰也就过去了……”
嘉琴竖起眉毛道:“娘,可我和大姐就是受不了看到一个不姓顾的人却跟我们一起上学,别说一个时辰了,就是一刻钟我们也受不了!”
嘉书也在一边搭话,说:“就是啊,我也受不了看到那个姓蔺的,哪怕一刻钟,而且,她又不姓顾,凭什么要跟我们一起上学。我们就是讨厌她,只要她在,我们就不想去家学里上学。”
“你们两个……哎……”唐氏被自己两个女儿的话给梗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她也觉得两个女儿说得有理,也能够感受到她们的心情。
就好比,蔺氏已经成为她的弟媳妇那么多年了,每当她看到蔺氏的时候还会觉得不舒服,认为她是穷酸,根本不想跟她说话,简直是见到她就烦。
顿了顿,她想到,自己要站在女儿一边了,那这一趟把嘉书和嘉琴叫来不是白教训了吗?
“好了,你们两个听着,要想这事儿不被外头的人乱传,就得让那个蔺咏兰去学堂里继续上学,你们两个也不要再继续招惹她。”唐氏最终道。
嘉书和嘉琴齐齐反对:“娘,我们不同意,也不愿意再跟那个姓蔺的在一个屋子里念书!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要让她!简直受够了二房的人了,就跟吸血的蚂蟥一样,附在我们长房身上吸血,还赶不得了!”
“你们难不成真要闹得满京城都晓得这件事,闹得你们爹爹知道,然后狠狠地责罚你们?”唐氏大声质问两人。
嘉书和嘉琴咬着唇,委屈得不得了,要让她们把那个蔺咏兰当做不存在,她们的确做不到。
可是就像她们的娘说得那样,要顾忌名声,还要顾忌她们的爹听到这种传言,会责罚她们,看来不让步那就是不行了。
看到两个女儿垂下了头,不吭声了,唐氏便也软和了声音安慰她们:“你们暂且让一让,而且娘还要劝你们对她好点儿,落下个好名声,先过了眼下这一关再说。只不过,这次的事情先记下了。那姑娘既然进了顾家,来日方长,总能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的……”
说到后面,唐氏的声音已然变阴。
嘉书和嘉琴听了母亲的话,彼此对望一眼,脸上的委屈的神色消散了很多。
“二妹,咱们听娘的,放心,有娘呢,她会给咱们出这一口气的,咱们先忍耐下。”嘉书低声劝嘉琴道。
“好。”嘉琴点点头。
唐氏见了,满意地挥手让两个女儿回去吃饭。
等她们走了,唐氏才把江嬷嬷叫到跟前,吩咐她去查一查这一次关于嘉书和嘉琴欺负羞辱蔺咏兰的话是从谁的嘴|巴里传出来的,要查出来了,她一定不会轻饶那个人。
☆、第67章
嘉珍站在唐氏面前,唐氏和声对她说:“珍丫头,你回去和你那兰表姐说,让她务必要到学里去上学,咱们顾家像她那么大的姑娘没有不上学的,你跟她说,我已经教训了嘉书和嘉琴,她们不会再顽皮捉弄她了……”
“大伯母,那我回去试一试,劝一劝她。”嘉珍忙答应道。
唐氏:“好,你去吧。”
嘉珍从荣乐堂出来,很有点儿迷糊,怎么大伯母变了个人一样呢,她怎么反倒让自己去劝说兰表姐到顾家的家学里读书了?
她的话里还有承认是嘉书和嘉琴做错了事情的意思,否则她也不会说什么教训了她们,她们再不会捉弄咏兰了。
咏兰决定不读书该学女红,在家陪伴她娘的事情,嘉珍也是昨儿才晓得的。她在听到谭老先生说咏兰退学后,才回了二房那边一次,并且去见了咏兰,知道了她为何不去上学以及将来的打算,除了劝她想开些以为,嘉珍没有任何办法帮她。
哪想到才隔了一天,长房的大伯母居然让人把她叫来,让她去跟咏兰说,让咏兰依旧去顾家的家学里读书,还说大小姐和二小姐不会再捉弄欺辱她了。
这中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嘉珍虽然好奇,可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心里存着疑惑,她回到了二房那边的院子,顾不得去见她娘,就跑去了找咏兰。
拍开了院门儿,是双儿来开的门,一见到嘉珍她就朝着她福了福,然后说:“四姑娘来了啊。”
嘉珍笑着问她:“你家姑娘呢?”
双儿指了指北屋:“跟太太一起呢。”
嘉珍随即快步往北屋去,掀开帘子进去后,蔺咏兰迎了出来,道:“在屋里就听到院子里你跟双儿的说话声了。”
“兰表姐,我有好消息带给你,明日|你还是去家学里念书吧。我大伯母适才跟我说了,让我带话给你,说务必让你再回去家学里念书,她还说,大小姐二小姐保证不再招惹你了。”嘉珍笑吟吟道。
不想蔺咏兰听了去摇摇头,说:“珍表妹,我已经想好了,真不去家学里上学了,上学没意思……”
“啊?”嘉珍张嘴,有点儿吃惊,没料到兰表姐会这么跟她说话。她兴冲冲地回来,连自己都的娘都没见,就来找到咏兰,本以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她会高兴呢。
谁想到,咏兰却说她再也不想去家学里上学了,就算嘉书和嘉琴不在欺负她了,她也不去。
安氏听到了两人的说话,走了出来,推了女儿一把,责备她:“兰儿,你说什么呢?顾家太太肯管这件事情,让你回去读书了,你竟然不识好歹,还不去了,你这样不是明着扫顾家太太的面子吗?”
“我……”咏兰咬唇,“娘,我是真得不想去念书,女孩儿念书又不能考学,读来有什么用。”
“你不去也得去,不能这样不识抬举,顾家太太不是说了,已经训过了她家的两个姑娘了吗,她们也不再招惹你了。你要是不去,就是故作清高,娘求你,不要再为这上学的事情弄出麻烦来了……”安氏大声道。
嘉珍在一边插话:“兰表姐,我也是这个意思,你不能扫了我大伯母的面子呀。”
蔺咏兰长叹一口气,心想,这进了顾府真是不自在,就连自己不读书也不行,还得顾及人家顾家太太的面子去上学。
“好吧,我去,我去还不成吗?反正也是混日子,在哪不是混。”咏兰最终妥协了,朝着安氏道。
嘉珍听她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大伯母专门叫她去对她说了那样的话,要是她不能完成劝说表姐重新回去上学的任务,那么就有负大伯母所托。好在,咏兰这会儿同意了。
“那,兰表姐,明日一早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家学里读书吧。见到我大姐二姐敷衍一下就可以了。”
“好。”咏兰点头。
等到嘉珍走了,咏兰有气无力地吩咐双儿去把前两天扔到柴堆里的书和笔墨都找回来,准备名明儿去读书。
双儿急急忙忙地去翻找院子里的柴堆,找回了缺了几页的书,还有缺了一角的砚台以及半块墨,拿回来给咏兰看,说:“姑娘,就只剩这些了,您看,还能用吗?”
咏兰道:“凑合着用吧,反正也是去混,我又不想做大学问……”
嘉珍回到她娘的院子里去,见到她娘,就把大伯母交待她来跟咏兰说的话对母亲说了,末了,奇怪地问:“娘,您说,大伯母这是咋了,怎么突然发善心了,竟然教训了大姐姐和二姐姐,还让兰表姐回去读书?”
蔺氏噗嗤一笑,低声道:“我来跟你讲是为什么吧。”
于是低声把她怎么安排二房的丫鬟婆子在顾府的下人里头传话的事情告诉了嘉珍,嘉珍先是一喜,后面又担心道:“娘,你让丫鬟们出去传这些话,大伯母要是派人查出来了,必定不欢喜的,肯定还要怪您多事儿。”
蔺氏不屑道:“她不欢喜就不欢喜吧,这些年她就没有喜欢过我们二房的人,我用不着讨好她。就是你也用不着在你大姐二姐跟前一味地让着她们,咱们二房吃的喝的都是顾家的祖业,跟你大伯母不相关。”
嘉珍:“话虽如此说,可女儿担心将来有一日要是顾老太太不在了,恐怕大伯母就会……”
蔺氏:“亏得你提醒了娘,娘得常去跟老太太唠唠,旁敲侧击说出咱们的担心,看老太太怎么说。话说回来,老太太是那样精明的人,必定会为咱们二房考虑的。”
嘉珍听完,又说:“即便日后老太太不在了,交了些产业给二房,让二房自己过活,可要是没有一个厉害的人管家,家里的产业恐怕也得被祖父和爹给糟蹋了。娘,您到时候可要好好管家呀。”
也不怪嘉珍有这些担心,她推测顾老太太要是将来真得“走了”,绝对不会相信大伯母会善待二房的人,所以会给二房一些顾家的祖业,让他们自己去过。只是二房的两个男人都是不太可靠的人,极有可能会把老太太交给二房的产业给败了,如此一来可不是需要一个厉害的人管家吗?
但是,她不认为她祖母魏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