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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对姑娘家不感兴趣,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是恪守礼节洁身自好的君子!”急急的说完,周博雅看着神情有些呆愣的李绣娘,才发现,他刚刚失态了。
周博雅慢慢的垂下眼,搁置在桌上的手慢慢的攥紧。他周博雅大概是全天下最卑鄙最无耻的人了。
——他竟然污蔑了自己最爱的人,他最乖最懂事最单纯的弟弟。
李绣娘看着周博雅,视线慢慢的落到了周博雅紧紧攥着甚至有些颤抖的手上,看了好一会儿,李绣娘慢慢的闭上眼睛,声音有些低哑,颤抖,“博儿……你刚刚说,你会好好照顾乐儿对不对?”
周博雅低声应答,“娘亲放心,博雅会穷我一生护乐雅安好,让他开心,让他平安。”
李绣娘缓缓站起,看着垂着眼睛神情平静的有些莫测的周博雅,低哑的说了一句,“那我就放心了。”
李绣娘说完,转身,步伐略微有些踉跄的走出了亭子。
亭子里,周博雅缓慢起身,对着李绣娘的背影拱手,跪下,重重的磕头。
*****
对亭子里的事情一无所知的周乐雅,在回到清兰苑后,担忧的在园子里团团转,西福和北喜见了,都疑惑不已,二少爷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事情了吗?
西福和北喜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西福上前,拱手恭敬问着,“二少爷,西福给您沏茶可好?”
周乐雅回过神看了眼西福,微微摆手,不要,现在都急死了,还喝什么茶啊,也不知道哥哥到底会和娘亲说些什么?
就在周乐雅着急中,终于,看见慢慢的走进院子的周博雅。
周乐雅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忙急急的上前,周博雅看见周乐雅,垂下的眼终于抬起,伸手将上前的周乐雅微微扯了过来,脸上扬起笑,温柔的笑,“乐儿,没事了,娘亲不会逼你结亲了。”
周乐雅一愣,心音感应中,他感受到此时,站在他跟前的哥哥周博雅的心情非常不好,很压抑,很难过。
周乐雅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周博雅的脸: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周博雅没有说话,只是扣住周乐雅的手腕,“来,进来陪哥哥睡一会。”
西福和北喜看着周博雅拉着周乐雅进了厢房,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很久以前,他们就知道,当大少爷和二少爷共处一室时,他们这些下人都要退下的。
“走吧。二少爷没事就好。”北喜出声说着。
西福微微点头,至少比起被锁在清晖园好多了,而最重要的,他看得出来,二少爷对大少爷并不是完全的抗拒态度,二少爷对大少爷是带有非常大的不同的。
只是……这种不容于世的背德,岂会容易?
而厢房里,周博雅紧紧的抱着周乐雅,死死的,仿佛要将乐雅揉入他的骨髓一样的拼命的拥抱。
——哥?
“乐儿,我撒谎骗了娘亲,娘亲大概……都知道了。”周博雅的声音沙哑不已。
周乐雅一僵,娘亲……知道了?
周博雅低头,额头抵着额头,一双如墨般的深幽的眼死死的盯着周乐雅,“乐儿,我不会放手,除非我神魂俱散,不然,谁都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说这些话的时候,周博雅的神情凌厉的也是阴沉的。
——他是天下最卑鄙无耻的人,但那又如何?
他可以为天下苍生竭尽全力,他可以将他的一生都给予桃源社,他不为名不为利,他所求的,仅此一人而已。
他的一生,惟独乐雅,他不能让,他不能放弃,他不能松手。
周乐雅看着近在咫尺的写满暴戾和隐藏恐惧的脸,心中所激荡的所沸腾的是他的还是兄长的?还是早已融合一起无法分辨的?
周乐雅慢慢的将双手抬起,伸向周博雅的脸颊,慢慢的抚摸着:哥,我在这。
只是四个字而已,但周博雅却忍不住眼眶泛红泛涩。
这是第一次,乐雅明确的回应。
周博雅猛然吻上周乐雅,激烈的吻带着几分决绝几分温柔。
——那不管前方是何种风景,他们就都绝对不会分开了。
同一时间的,李绣娘坐在厢房里的软榻上,挥退了所有人的仆人,李绣娘缓缓的流下了眼泪。
********
再说李家这边,李福泽看着不管他怎么问,都固执的不肯言明,只说不知道的李云鹤,终于,气恼之下,李福泽忍不住拿起拐杖狠狠的打了李云鹤一下,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李云鹤无奈的挨了这一下,看着拄着拐杖健步如飞的李福泽,李云鹤心头好笑又好气,看来,他的老父亲还很康健就是了。
“云鹤?”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云鹤转身,看着朝他大步走来的面容温和的兄长李文山,李云鹤恭敬的做礼,兄长李文山向来是他最敬服的人。
“你回来了?”李文山看着李云鹤,很高兴的问着。
他们这一代里,就只有他们兄弟两人,和妹妹,都是同胞兄妹,父亲李福泽只娶了他们的娘亲,也只有他的娘亲一个女人,连通房妾室都没有。可惜,到了他和云鹤就不得不破了这个规矩。
想着家里上演的那些闹剧,李文山很头疼。
“嗯。兄长近来可好?”李云鹤恭敬问候着。
“我?哎,都快被他们吵死了!”李文山摇头叹气。
“可是成玉?”李云鹤心头一动,低声问着。
李文山抬眼看向李云鹤,苦笑一声,“你知道?他娘亲是郑家那边的,把他们郑家的好传统都给拿过来了……哎。”李文山又重重叹了口气。
李云鹤见李文山烦恼的模样,却是挑眉笑了起来,“兄长,弟弟跟前何必做戏?你心里定是有了主意的。”
李文山听了这话,斜睨了李云鹤一眼,终于收起了愁眉苦脸,笑道,“还是你最懂我。”
李云鹤摇头,“不是弟弟懂你,是爹,如果兄长真的无法安抚后院的话,爹就不会是刚刚我所见的模样。”
李文山皱着眉头,忍不住吐槽道,“爹也真是的,明明成玉是那种模样了,还非得要把他带回家不可!”
李云鹤垂眼,对李成玉他也是非常不喜,当年所惹出的麻烦,他可还是记得,但,听着自家兄长这种半点不念父子亲情,冷淡至极的话语,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李云鹤抬眼看了眼自顾自喝茶,动作随意悠然的李文山,兄长的这种面上温和,心里冷情的模样倒和源少主挺像的。
——不过源少主似乎只重视他的亲弟弟,而他的兄长还好,重视的人还挺多的,爹娘,他这个弟弟……嗯,也许兄长的嫡子们还算是其中之一?
“云鹤,桃源社里的主事者,你可认识?”突兀的,李文山开口问道。
李云鹤一愣,随即侧头看向李文山,李文山淡淡笑着,神情还是悠闲得模样。
“兄长……弟弟不能说。”李云鹤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
李文山听了,微微点头,“明白了。”随即站起,竟然不再追问了,拍拍李云鹤的肩膀,“没事就多来陪我说说话。”
“是。”
90定情(8)
李云鹤离开;返回他的小院落;却发现,小院落里;李青玉不见踪影了。李云鹤皱起眉头;这小子跑哪去了;现在京城里局势不定;暗潮涌动;李青玉这个本来就已经消失在李家族谱里的人;贸然出现在李家的政敌面前;那可是一个很好利用的靶子,特别是李青玉的那张脸……
想到此处,李云鹤待不住了,转身就朝林秀的府邸匆匆而去,找人的话,桃源社的人会更加容易点,当然,青玉的名义上的师兄容和和沈高义也会很容易,但是,此时,他李云鹤也是众人所瞩目的,在他的院落周围,所潜伏着的探子至少有二十多人,他刚刚回了一趟家,只怕现在那些盯着李家的眼睛就都已经知道了吧。
但即便如此,没有办法,为了青玉,他还是得去联系桃源社,去林秀的府邸是最好的联系办法了,一来,林秀和他李云鹤的关系素来不错,林家当年和他来往甚密,二来,林秀和青玉在京都期间,曾经一起外出过,那些人已经都知道了这两点,所以,此时他去林秀府邸,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至于为何不寻求李家的帮助?呵,在外人眼里,他们李家可是已经彻底将李青玉摒弃了的。
——谁会知道呢?现在锦衣玉食意气风发的才是李家真正要摒弃的。
李云鹤去了林秀府邸寻找桃源社的帮助寻找李青玉,而容和和沈高义此时也正在寻找着李青玉。
“容和,不若我们去找博雅,让博雅的桃源社帮忙寻找,说不定就能马上找到青玉了。”沈高义说道。想到那李青玉现在在做的事情,沈高义就紧皱眉头。
——李青玉这笨孩子竟然要去京都兆尹府的地牢救那些书生!
若不是今天容和偶然看见青玉,担心的跟上去,还不知道这破孩子竟然跟京都的那什么所谓民间义士的要去劫狱!
“现在也只好这样,但……高义,我只怕找到青玉,青玉也不会听我们的话。”容和忧心忡忡的说着。
他和沈高义早就知道此次京都大考定有事情发生,牺牲,乃至流血,他所不忍,但也知道高义所说的,这是无法避免。可青玉什么都不知道,青玉只知道义愤难平,觉得那些书生不该时,想去救人,这种心情这种作为甚好,说来,他心里也隐隐的希望青玉能够救出一二人,但,青玉要是失败,落在官府手里,那只怕冤死的人里要多青玉一个了。
而青玉……那种倔强的脾气又岂是会听从他们的劝诫的?
“那去找玄雨。”沈高义沉默了一下,开口断然说道,“这样,兵分两路,我去找博雅,你去找玄雨,将此事细细跟玄雨说明。”
“好。”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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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中,宫殿里,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端坐御桌后,男人身穿金丝线绣着腾龙的黑色锦袍,头带玉冠,面容不怒自威。
在御桌下方,跪着两个中年男人,他们手持玉如意,身穿代表上阁议阁主的红色大锦袍,头带蓝色冠带,面容虽然恭敬,但话语却是透出了隐隐的不恭,“帝君,此次议书,上阁议已经通过了,按照典制,帝君当签署下发才是。”
男人冷漠的看着下方跪着的两个中年男人,“按照典制,朕有权留中不发!两位阁主莫非忘记了?这次的议书,上阁议在制订的时候,李家宋家都拒绝了签章,也就是说,议书没有得到百分百的签章,在这种情况下,朕有权留中不发!除非,朕也同意这次的议书。”
两个中年男人闻言,都脸色闪过一抹恼怒,其中一名中年男人上前一步,直视着帝君,“帝君!现在京都局势如此,寒门士子罢考也就算了,但若不尽快处理,天下间的寒门士子都会起来闹事,到那时候,事态该如何处理?”
帝君看着这个中年男人,冷笑一声,“郑阁主,你也知道天下间的寒门士子都会起来闹事,那么,你怎么会分不清事情轻重?如果此议书下达,寒门士子不但会闹事,甚至都会揭竿而起!”
郑阁主郑濡顿时脸色涨的通红,气恼至极。
“寒门世家的间隙不是一天两天了,寒门被世家欺压已久!此次事件也不过是一次点火线而已,而你们,议书所定,尽是绞杀!追缉!对大考的弊端却不提一个字!此等议书下发下去,岂能让天下人满意?!”帝君冷声说着,将桌上的议书拿起,重重的甩了下去,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