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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姓官员惊愕了,侧头看向周文德,接着怒极反笑,“你在要挟我?你想禁锢我?”
“周大人所言甚是!”李云鹤摇着扇子,站起来,对于姓官员笑道,“我们身为主考,自然不能擅自离开儒学院,所以,于大人,耐心点,那考生就在你的眼皮底下,你怕什么?”
于姓官员面红耳赤,最后怒哼一声,拂袖离开了。
而其他一直沉默的官员也都相继离开。
宋凤德看着只剩下他们三人的小花厅,对周文德起身,拱手,“看来,我们接下来的两天会很辛苦了。”
周文德微微拱手回礼,“这是臣子的本分。”
“无所谓,两天嘛,很容易就可以过去的。不过……这些考生,并不是住在儒学院,今天考试结束,他们就会离开,这样似乎会给有心人可乘之机啊。”李云鹤说着,看向周文德,“你是主考官的带领人,你看,是不是让这些考生留在这里?”
“不用,有心人要找麻烦的话,在儒学院,反而会给他们更好的时机。”周文德说着,看向宋凤德,“倒是要麻烦宋大人了,明天开馆之时,请刑部左大仁前来主持检查一事。”
宋凤德挑眉,“左大仁?”那是他们宋家的人。一个非常精明的在查案方面极为有天赋的人。
“好。”宋凤德应下了,不管这是周文德对他们宋家示好的信号,还是什么,他都准备接下。
宋家这次,要站在寒门士子这边,爹说过,寒门士子的崛起是早晚的事情,且对大夏朝来说,是如同腐肉上的刚刚长出来的新肉,是一股可以带来新生的朝气的气息,不可阻断,也不能打断,甚至,要保驾护航!
当鼓声响起,一天的考核结束了。
周文德站在高台,看着士子们鱼贯离开。李云鹤站在周文德身侧,看着士子们离去,还有官员们也相继离开,李云鹤低声问道,“你担心明天的考前检查会有事情发生?”
“嗯。”周文德低声应了一声,“也许不是考前检查,也许还会是考题……谁知道呢?”
李云鹤听了,无奈的叹了一声,“文德,真是抱歉,让你卷入这次的事情里。”
周文德听了,侧头看向李云鹤,“我不觉得麻烦。我很高兴,有这样的机会让我一展拳脚,也许,在将来,后人记载寒门崛起的历史时,会把我周文德名字记下也不一定……”
李云鹤听了,心头松了口气,笑道,“如此就好。”
而此时,回到宋家的宋凤德快步走向书房。
书房里,宋长洲正在凝眉看信。
“儿子给爹请安。”宋凤德恭敬做礼。
“凤德,你回来了。敏德来信了。你看看。”宋长洲将手里的信递给宋凤德。
宋凤德拆开一看,一愣,惊愕不已,“爹,敏德他……”
“嗯,他加入了北甲神军的精锐军,然后……和沈高义一起洗劫了蛮族的王族聚集地,顺便,杀了一个叫做大汗的男人。很可惜蛮族的女人不合口味,没有掠走女人他觉得很遗憾。”宋长洲面无表情的说着。
116凤凰于飞4
宋凤德听着宋长洲的话;神情也木然了,敏德这个笨蛋!!竟然参与到这种事情里去了!
“爹;怎么办?”宋凤德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头叫嚣着要把宋敏德这个白痴弟弟抓回来关祠堂的想法。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宋长洲苦笑一声,随即又释然的对宋凤德说道;“如此也好;敏德能够参与其中,为我大夏朝尽一份心力,也是好事。看来,沈高义也是想着要拉拢我们宋家的。”宋长洲说着;心里开始算计着,既然沈高义有着要拉拢他们宋家的心思;那么,将来要谈判的时候,就可以稍微提高一些筹码了。
“但是……爹,如此一来,我们宋家就全无退路了。”宋凤德低声说着,素来喜欢把事情考虑的更加周密的他,还是担心着,若是沈高义万一出事,敏德会被怎样拖累,宋家会如何?到时候若是宋家不幸被拖累了,宋家也许不至于倒下,但是阁议里只怕再无一席之地!
如今李家因为李云鹤的关系和帝君成了同盟,郑于两家就无需多言了,温国师因为雨妃关系,和郑家于家不断套着近乎。他们宋家却是不靠帝君,也不靠雨妃,尴尬的保持着中立。如果他们宋家选择了沈高义,那么,宋家可就要和其他五个世家扛上了。
“凤德,你思虑缜密,为人谨慎,这是你的优点,但,你却欠缺了一点果敢,而敏德虽然冲动,想事情不周到,但却有着你所没有的果敢。”宋长洲说着,侧头看向宋凤德,慢慢说着,“你还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吗?你还以为沈高义所作所为就是他一人的主意?蛮族的王族聚集地是你想打就能打得进去的?蛮族的大汗是你想杀就能杀的?这其中若是没有细致周密的调查,若是没有一个完整的布局就能做到?还是在张君铭逼走大将,独自一人苦守栖霞关的时候?蛮族二十万兵啊,张君铭又如何凭借三万大军守住栖霞关?难道那张君铭是神?哪怕张君铭他是神,我也决不信他能够凭借三万大军守住栖霞关!这期间,他必定还有其他人的帮助,且,最重要的,凤德,情报!他必须手中有蛮族的详细情报,他必须知道,蛮族二十万的统帅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有着何种的弱点?”
宋凤德闻听这话,心头一震,对啊。这期间桩桩件件看上去很普通,民间百姓都说张君铭是军神,可,一个军神的诞生有那么容易吗?
那岂不是——背后……
“不管是沈高义千里走单骑也好,还是张君铭独守栖霞关也罢,这背后定然是有人,一个非常高明的人,一个……有着强大情报的组织!”
宋凤德一听这话,心头一凛,拱手低声问道,“那么,爹,我们……”
“我们要合作的不是沈高义也不是张君铭,而是他们背后的人。”宋长洲压低声音说着。
“儿子明白了。”宋凤德低声说着。
能够将沈高义那样的强硬派设入局中,或者说能够指使沈高义的……这背后的人该是多么的可怕!而如果有所谓的组织的话……又该是多么可怖
然后,其他人呢?既然爹推断出来了,那其他人呢?
“爹,李家他们?”宋凤德低声问着。
“哼,李云山这狡猾的狐狸!凤德,你且记着,李家最大的支柱不是李福泽也不是李家的那个老不死,是李云山!李家只要有李云山在,李家就败不了!至于于家,郑家,目光短浅,成不了气候!刘家和张家碍于自身是平衡者的关系,他们不会管谁是帝君,谁又得到了什么好处,只要大夏的江山和阁议完好那就行。当然,他们是不会坐视大夏完蛋的。”说到这里,宋长洲冷笑了起来。
——刘家张家,自视甚高,以为他们手掌平衡,就高于其他世家!却连蛮族大举入侵,栖霞关只剩下三万人独守的事情也不关,竟然打着平衡的旗号,不支持他和李云山的调兵支援的建议!
若不是那不知名的神秘人背后筹谋,大夏现在早就混乱了!
这样的平衡者有什么用处!
宋凤德沉默的拱手站着,对刘家和张家,他自然是甚为厌恶的。
若说郑家和于家是沉迷于权欲而目光短浅,那么刘家和张家就是不作为!
而很多时候,不作为比目光短浅更加令人憎恶!
“凤德,你一定要记住,站在高位者,身负的便是天下!”宋长洲一脸严肃的说着。
“是!儿子明白!”宋凤德恭敬说着,接着低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宋长洲听着,慢慢的皱起眉头,这次的恩科大考,几乎朝野上下,说得夸张点,包括天下人都在盯着!
如果恩科大考,寒门士子要是爆出点丑闻来,那就严重影响寒门士子的出头!世家豪门自然是不愿寒门士子的出头,他们恨不得将寒门士子紧紧的攥在手心里控制着,郑家,于家就是一个代表,而刘家和张家自恃平衡者,最为顽固,定然也是不愿大夏延续了几百年的格局被打破。
李家现在和帝君沆瀣一气,肯定是希望能够控制寒门士子,而唯独周文德,这是一个异类。明明有才有德却甘愿做着六品官,和李云鹤的关系虽然近一点,但却是和李家没有什么联系。
这样的人加入了恩科大考的这场博弈中……
“凤德,你做得很好。”宋长洲说着,看向宋凤德,“和周文德交好吧,这是一个有趣的人。”
“是!儿子明白。”宋凤德又抬头问着宋长洲,“那爹……这次恩科大考还有两天,估计还有事情要闹出来……”
“哼!你不用太担心,寒门士子们也不是吃素的。”宋长洲哼笑了一声,而且……那隐藏着的高人……神秘的组织……一定不会放过这次的恩科大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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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长洲分析着种种的时候,此时的京都某间茶馆的厢房里。
“哼!该死的于家!竟然敢诬陷陶明兄!”一高瘦书生愤然说道。
“只怕这种事情明天还会发生啊。”另一年长书生皱眉低声喃喃着。
“我们能够做什么?他们是主考官,想做什么还不容易?”
“不,正是因为他们是主考,他们要做的事情定然不会这么容易。”另一文弱书生神色严肃的说着,“今日之事,那周大人,宋大人,还有李大人不是都在为陶明兄争取机会吗?”
“没错,今日若无这三位大人,我陶明只怕早就拖累大家了。”陶明低声说着。
“所以,我们没有必要这么绝望,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大家提高警惕,同时,也要准备万一爆发事端,我们要怎么应对?”文弱书生继续严肃说着。
“没错。源少主给我们的信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冷静,克制,自信。”
“对!对!源少主这话其实已经在提醒我们了。都是我们太大意了,世家豪门扎根大夏将近千年,怎么可以一下子就被我们打败!是我们太轻敌了!”
“因此,我们不必要自乱阵脚,我们先商议明日要做的事情。”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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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样的夜晚里,因为恩科大考一事还在商议的,还有——郑家。
“这么说来,还没有查到?沈高义背后一定有人,李家背后也肯定有人,否则他们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站到帝君那边去。几百年来,对帝君,我们从来都不会这样的支持!李家李云山是个老狐狸,他既然让他唯一的宝贝弟弟亲近帝君,肯定是有了什么依仗!”面容苍老但目光阴鹫的老者用沙哑的声音慢慢的说着。
“可是,爹,我们查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啊。”
“废物!”老者突然厉声喝斥。
中年瘦弱男人赶紧低头,不敢多言。
“我们一直以来暗中操控,整个大夏朝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吗?!可现在,明明就有另外一股力量把我们多年来的经营全都打散了!李成玉,蛮族,那可是我们苦心经营多年的暗线!明明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寒门闹事,帝君夺权,阁议出现混乱了,这个时候引领蛮族入关,我们就可以趁机占据帝宫!但现在,毁了!全都毁了!张君铭,李玄雨,沈高义!就三个人毁了我们多年的布置!你说他们背后没有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王族聚集地你当初亲自去联系的时候找了多久?一个月!你整整找了一个月!还在聚集地待了半个月才能被大汗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