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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剑·琵琶。”
“好名字。”离渊寒声道,忽地抓住了白乐天的肩膀,“你何德何能,以一介凡人,能有如此灵剑!”
离渊这话很有些酸溜溜的。他天生金灵根,本身极善冶炼,又以剑入道,爱剑如痴。琵琶之优劣,一看便知。这可是世间难得的宝剑,更不用说其剑灵红绡了。这大概是白花朝千辛万苦得来的剑,却便宜了他的子孙后代。
不过,此心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离渊并非强取豪夺之辈;白家能保有此剑数百年,自然也不是任人鱼肉的。可他说了这话仍有些后悔,尴尬沉默片刻,又道:“失礼了。”
白乐天听了这话,却新奇地看着他,摸了摸下巴:“失礼?嗯,是失礼,不过不用这般,你本就是我恩人。此番变乱结束后,此剑让你用,又有何不可?”
离渊听到这话也愣怔了一下子,随即道:“莫提此事。此乃前辈为你所留,岂能轻易予人。”
他心中的怀疑在这一瞬间滋长了。白乐天于修真再无所知,红绡之能也足以惊艳凡人。能轻易放弃,不是敷衍撒谎,便是对其并不在意——一个普通的凡人,怎么可能对剑灵毫不在意?况且红绡于他也并非剑灵而已吧。
不可能,绝不可能。
白乐天微微一笑,便道:“尊者,我如此说,自然不是没有条件的,尊者莫要以为我欺瞒于您。”他悠悠道,“香山白家三把灵剑,绝不予人,只可借用而已。”
离渊恍然,缓缓道:“若是借用,自然也是在这香山界之内了。”
“自然。”白乐天舞了个剑花,招式随意,离渊却认出其中剑意,忽然道:“你不曾修仙么?”
“……修仙的是我的长辈,白曙天。我不过是学了些防身之术,以灵丹妙药延长寿命罢了。”白乐天抿了抿嘴,抬起剑,“不过,先祖已经为我留下了这几把剑,若遭袭击,也能周旋几分。”
赤伸手抓起他的手腕,好奇地探了探,咦了一声:“小少爷,你真的有灵力!”
“不过是暂时而已。凡人肉体不可承担过多灵力,所以我只是暂时借用此剑上的力量罢了。”白乐天放下手,将双剑挂在腰侧,抬脚朝着香山城走去,“好了,到此为止吧,我得快些回去。这件事情到此结束,感谢你们……”
离渊眉头紧锁,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么?修道成仙,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辉!”
怎可能有人会放弃这种想法呢?长命百岁,掌控万物,不就是凡人的愿望么?怎么可能有人会自愿放弃呢?
“你是不得不放弃吧。白曙天修仙,你就只能被困在地上,在这个地方了却一生。修真的家主至多两百年,待下一代修士足够强大,便可以自由。而你呢?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获得自由,就已经死在病榻上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愿意,任何病都可以轻易痊愈的!”离渊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注视着他因为惊讶而显得格外天真无邪的眼睛,“等着一切结束,跟我离开吧!”
白乐天一反常态,另一只手抽出剑朝着他的手腕砍去,逼迫他收回了手。
他一字一句地告诉对方:“尊者,如果我可以选择,我宁愿一辈子都与修真毫无关联。”
这句话没有任何威压,更不是什么真言,但就是让离渊愣怔了几秒。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自动跟上了白乐天。
赤已经变成豹子,殷勤地跑过来蹭蹭白乐天:“少爷你好帅,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
“为什么!”
“没有用。”白乐天嫌弃地说道。
赤也不生气,重新变成人,用高大的身体撒娇道:“少爷你嫌弃我!”
“……这是动物的天性么?”白乐天摸了摸他的脸。
“对了,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想看见我们咯?”赤眼睛睁圆,努力做出委屈的样子,“我太伤心了!”
离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捏住他的脖颈,扔了出去。
赤在空中变成豹子,稳稳落地,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口吐人言道:“你在做什么!”
离渊不理他,也不想承认自己刚刚心里不舒服来源于这一人一豹,不爽道:“你一只老妖怪装什么幼崽!”
“在少爷面前,我就是幼崽。”
离渊觉得他很不要脸面,耻于与他为伍,快步追上了白乐天说道:“就算我冒犯了你,你何必将修真全盘否定。三千世界,有凡人的世界,有修者的世界,有两者共处的世界,岂能一言以蔽之。难道外来修者,你一个都不喜欢?”
“前面说的有道理,最后一句尊者你倒是说对了。”白乐天愉快地看着他,重重重复了一遍,“这些外来修者,我一个都不喜欢。”
这句话让离渊很是不舒服,正要再问,却被白乐天猛地一撞,猝不及防之下也朝一边倒去。他心念飞转,伸出手臂将白乐天揽入怀中,一同倒地,顺手撑起结界。一团火焰在他们面前炸开,射出无数金芒,尽数被结界挡下,也让离渊喷出一口血。
对方与自己境界相差不多!
意识到这点之后,离渊飞快地将层层结界加在白小少爷身上,自己以身化剑,朝着来者处飞去。然而就在他飞了一半时,对方的气息陡然消失了,离渊招数落空,悻悻而归。
“怎么样?”白乐天问道。
“没有!”离渊阴沉地说道,忽地猛地将一把剑扔出,感觉落在实处,神色一喜。然而对方反应迅速,转瞬便带着他的剑一同消失,而在地面长出无数高大树木,树叶纷纷落下。
赤不小心碰到一片,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化为赤豹拼命躲闪。他虽发色似火,对于火法术却一窍不通,只是依仗利爪,遇到这些落叶只能以灵力暴力粉碎。
然而这些落叶仿佛无穷无尽,携着凌然剑意飞来。
赤又被刮了几下,毛都黯淡了许多,朝着离渊叫道:“阿渊你还在做什么!”
离渊自己也是有苦难说。他也不通火法,只能以飞剑袭击,比之落叶质量虽高,数量上却占了劣势,加之自己还得分心照顾小少爷,此消彼长之间便只有自保之力了。
白乐天只是凡人,花了点时间才弄懂现在的情况。他环视一圈,抽出双剑,手指在上面当当当弹了三下。
离渊莫名其妙,下意识朝着他看了一眼,便见白乐□□他安抚一笑。
三声清鸣环绕四周,不断循环着,越发强烈,如同海浪冲击着树木。落叶在落下之前就片片碎裂,树干也在剧烈地震动着。
离渊看准机会,飞剑横扫而过,将树木砍成两半。树干的残骸在声音的冲击下土崩瓦解,直接消散,片刻便不留痕迹。
赤走过来,蹭了蹭白乐天的小腿,表示自己很害怕。
离渊摸摸它的头占便宜,赤豹不爽地想把手甩开,离渊已经朝着白乐天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英雄救美就算是套路我们也要走上去
☆、雕泷
白小少爷半跪在地上,粗重的喘息着。他转过头,朝着离渊笑了一下,伸出了手。
离渊看着他的手,心又开始跳了。他舔了舔嘴唇,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拉了起来。白乐天的手微凉,因为瘦也说不上柔软,修长的手指紧紧握在他的手上,让他的头脑一片混乱。他的力气用得大了,白乐天控制不住地朝他撞了过来,被他一把抱住。
离渊僵硬地抱了两分钟,僵硬地松了手。
白乐天没有推开,继续以这种极近的距离注视着他,两人的鼻尖几乎都相触了。
离渊以卓绝的意志力让自己松开对方的手,理智立即回笼,退后一步说道:“很厉害,多谢。”
“小事一桩。”白乐天笑的时候总是带有些天真,仿佛不知世事的孩子一般,“尊者,你可发现什么了?能找到那人么?”
“当然。”离渊抬起手,感受着自己飞剑的方位,志在必得地宣布道,“跟我来吧!”
与其防御,不如出击。
这一点,他们三个人都是认同的。
离渊御剑急速赶往了城外一处山庄,而这一次他们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顺利得让人疑心会有什么阴谋。
不过,离渊自己也认为,没什么人能吃了自己一剑后还像是没事人一样。那些飞剑多是由他金灵力凝成,砍到便会重新变为灵力融入对方四肢百骸,如同针刺。他曾经有一个敌人,被六把飞剑刺入,哀嚎了三天三夜才咽气。
山庄上一牌匾写明了名字:雕画山庄。在这雕画山庄外,天黑漆漆的,月亮也消失不见,一切都透着怪异。几只乌鸦在树林里叫了,随即拍翅膀飞走,让人汗毛倒竖。
离渊在山庄前停下,问白乐天道:“你可还好?能否坚持住?”
此去险途,最易受伤害的无非是一介凡人身的白小少爷。
白乐天舒展了一下四肢回答道:“没问题,还能坚持。但若是在回去时被此人袭击,恐怕就难以保全了。”
离渊仍是小心嘱咐道:“若有不适,切勿硬撑!你……毕竟是凡胎肉体,不比我们仙身……”他看了一眼赤,补充道,“和妖体。”
“我自然是怜惜我自己的。”白乐天抬头就着双剑微弱的光看着山庄,“走吧,尊者。就像你说的,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就算有红绡在,一个拖油瓶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离渊同意。三个高手加上凡人不如两个高手加上一个低手,更何况,现在的白乐天也勉强可以进入高手之列。
面前的山庄神秘莫测,倒是难得地勾起了离渊的兴致。
“走吧。”
山庄里光线昏暗,对于赤和离渊造不成什么障碍,白乐天却不得不抓住离渊。
离渊神色不动,心里早就风起云涌,还是被赤提醒才斩掉几个妖奴。
山庄里多是此类妖奴,被控制神智,四处乱撞,遇上生灵便贪婪吸收,自己却丝毫得不到,全便宜了那个主人。
离渊猜测他应当是雷火木三系灵根,加之极擅神念操纵。然而一路上各种陷阱层出不穷,全部都是大能手笔,远远超出了这三系的范围,让他疑问一个接一个:这个人难不成擅长所有系?还是说他收集了各种各样的符?一个人怎么可能如此全才?
这山庄如同迷宫,将他们困在其中,走了不知道多少路,局势却并没有变得哪怕简单一点。
“……这样不行。”首先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是离渊,而是白乐天。
白小少爷神色忧虑的看着离渊,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
离渊按住他的手,心里越发复杂,低声道:“我……”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做,我的手拿着剑。”对方忽然开口道,“我没看见赤,你在我的身边。你看见的和我有区别么?”
一瞬间,离渊感觉自己像是被点醒一般,喃喃道:“这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白乐天的声音开始摇晃,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颤抖着,扭曲着,“这不是……”
天地突然崩塌,周围的迷雾全都化为鬼怪,朝着离渊扑了过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他马上就要被吞噬殆尽。
离渊抬起手,面前的一切如同掉在地上的瓷器一般碎裂开来,真实扑面而来。
黑夜,圆月,城中一个偏僻小院。
白乐天和赤与他背靠着背站在一处,面前是一个男人——一个戴着面具拿着画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