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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算计,究竟是诡计拙劣,还是另有所谋?这件事情,恐怕也是很难弄清了。
他没什么替孔文保密的想法,转头便把这些一五一十告诉了赤,包括最后的部分。
赤豹一脸苦笑,嘀咕道:“看不出他竟然这么了解我。”
“你果然是有什么瞒着人吧。”
“……你也看出来啦。”赤豹苦恼地挠了挠头,“可是这件事情的确不能说。”
赤豹不管再怎么装模作样,还是没有人会骗人。离渊已经信了大半,只是问道:“照你看来,我们到底要不要进入秘境?”
“其实没有什么区别。”赤豹说完这句,摇了摇头,声音低落了下来,“钟鼓,这里和别的界不同,杀机凛然。若你能走,还是走了好。”
“……只有这样?”离渊说了一句,其实并没有寄予太多希望。赤豹不过是个棋子,对方棋局庞大,一个棋子又能知道多少呢?
赤豹苦笑了一下,所言不差:“钟鼓,我又能知道什么呢?我所想要的,也只是活下来而已。活下来,才能享受各种各样的美好啊。等一切结束了,我还要去花朝楼看姐姐她们呢。”
离渊哦了一声,下意识泼了凉水:“我们都自身难保,她们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现在去道个别还算是正事。”
赤变成豹子,盘在床上:“不会的,就算这里所有修士都死光了,这里的居民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吧。白花朝视修士如草芥,但是对这些人却是极尽重视呢。啧啧,现在的白家也是这样的想法,不会对他们做什么。”
白花朝?
赤终于说漏了嘴。
白小少爷暗示白花朝已经死了,而赤却信誓旦旦,一副白花朝就是幕后黑手的模样。
不……多半是白曙天借他的名义吧。
离渊得出结论,只觉得越发看不透他曾经的朋友了。
耿星河性格仁厚,在修者中也算是独一家;可白曙天操纵着白花朝留下来的杀阵,以万物为刍狗。
若不是对方亲口承认,离渊真要怀疑两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离渊不打算向赤求证,毕竟就算他问了对方也不会作答。他便就着对方的话继续往下:“话虽如此,杀伐既出,就难免误伤。”
“误伤?他们开启的阵法只会伤害我们,哪里会伤害那些凡人?”赤豹轻巧地跳下床,走到他的面前,“秘境旁边的死状你也看见了,他可曾伤了周围生灵一分一毫?”
没有,丝毫都没有。
离渊叹了口气,只觉得修士不如凡人,凡人不如草木。
天道如此,白花朝亦是这么想。
赤豹蹭了蹭他的腿:“对了,这几天走廊上那个黑衣服的是什么人?修士们都吓坏了。”
“他?他叫做葛昶,是白乐天的侍从,给他看门。怎么,他从来没进屋去?”
“没有啊,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在外面,似乎也不要睡觉……不对,他站着也差不多是睡觉了。”赤豹摸摸尾巴,忽然反应过来,“白乐天?白小少爷?他怎么会在这里?!”
“就是那天在秘境外面,你们走之后我发现了他。他现在和白曙天似乎很不愉快,于是也就来到了这里——他虽然是个凡人,架不住身边修士众多。”离渊隐去了不少真相,只把事情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对方。
赤豹似乎是傻了,神色复杂地转了两圈,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应该去拜访他一下。”
“只怕那个黑衣服不会让你去。”
“你说得对。”赤豹同意道,“但是我还是要去,你陪我吧。”
赤豹为何如此固执尚不可知,但是离渊在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请求。他自己倒是没什么顾虑,他坦坦荡荡,为何不能见白乐天?只是赤现在心事重重,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他若是暴起刺杀,就算最后所有人都毫发无伤,也终究是一根刺横亘心中。
他一口拒绝了对方的提议,赤豹甩了甩尾巴,说道:“你不是想和我们一起进秘境嘛?如果我和仙子说你不是个好人,恐怕一切就没这么容易了吧。和我一起去吧。”
“……”
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而已矣!
罢了,既然豹子坚持,他就带他去吧!这一只豹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葛昶坐在地上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啪地弹起来,看见离渊又歪了过去:“是你啊。直接正门走恕我不送……”
“要见他的人不是我。”离渊淡淡道。
葛昶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其他人都不见。”
“……”赤仍然是豹子的样子,从离渊身后踱了过来,嗷呜一声:我不是人是豹子。
葛昶眼光下垂,正看见了这只豹子,眼中兴奋的神一闪而过,从身上摸出刀冲着他的肚皮划去。
赤吓了一跳,忙退了回去,跑到了离渊背后。离渊微微皱眉,伸腿挡住了他,开口道:“你又是想做什么?”
“把他的皮剥下来送人做衣服。”葛昶想也不想就说,然后嫌弃地看了赤一眼,“算了,穿这样的衣服会变傻的。”
“……”
“……”
离渊看准时机伸手,抓住了窜出去的赤,将他拎起来丢到身后,对葛昶说道:“既然他不想见,那我们就此离开……”
“公子不想见的是‘别人’。”葛昶皱了一下眉,破天荒地解释起来,他随即低下了头,打了个哈欠,“算了,你应该不太想见到公子吧。罢了罢了……”
离渊的脚步顿了一下,仍是坚定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了一句话:“多谢。”
或许葛昶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的人,只是自己还不够了解他罢了。
“……其实我跟红绡打过赌,我赌你不会这么快回来,所以坚持久一点啊!”
“……”算了,刚才的一定是他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是错觉吧
☆、绿萝仙子
赤离开了那里,立即聒噪起来:“你也不是很有用嘛。”
“本来我就只是‘引荐’而已,可没有给你什么保证。”离渊不屑道,这只豹子整天想着坐享其成,也是个好吃懒做的主。
“是是是,是我求你,没成功也是自己活该。”赤从善如流,一点都不坚持,过了半晌等离渊消气,又接着说道,“但是我都要被人剥皮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离渊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是挡住你了么?”
“只是这样而已。”赤东拉西扯,说了半天,其实不过是在缓解紧张,末了才说到正题,“钟鼓,那个葛昶身上的气息不似活人。”
离渊亦有所感,但并没有往心里去:“或许是他的功法特别。你不过是在绿萝界陪仙子玩的小豹子,又知道多少?”
赤沉默了片刻,化为人形沉思,最后仍是摇头说道:“不……不是这样的。或许他已经死了,后来又被秘法复活,只是有些东西是怎么也补偿不了的。”
离渊想起了离宸所描述的生命力,神色微缓:“或许。”
“白花朝逆天改命,却又被天道眷顾,真是……”赤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不知不觉中,白花朝在他们心中已经是神话一般的人物,更多的却还是妖魔的色彩,亦正亦邪,亦真亦幻。“算了,不说这个了。钟鼓,去大厅看看吧,我想……”
“赤真人!”
两人同时循声看去,只见是一个年轻的修士在他们面前,吞了吞口水,说道:“赤真人,仙子她她她……”他结巴了半天,总算是接了下去,“她驾临了!她让你立即过去,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绿萝老太婆!
离渊脑袋里的弦立即绷了起来。
这可是个不好骗的家伙啊。
赤镇定地打发了那个修士,转身劈头盖脸地问离渊:“瘴妖呢瘴妖呢?我现在需要他!如果到时候他不在那里,我就完蛋了!仙子是个喜欢落人面子的,我可不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被骂。”
“是么。正好教训教训你。”离渊幸灾乐祸,毫无同伴之情,郁闷得赤忍不住要问“人和人之间为什么要互相伤害”。
离渊走到房间前,将自身的存在感收敛到最低,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他的修为略高于绿萝仙子,若是不妄动,对方也发现不了他。
房间里几乎聚集了此时还活着的所有绿萝界修者,连孔文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房间里出来,毕恭毕敬地站在此处。众人围成一圈,众星捧月地围绕着一个女人——一个极漂亮的女人。
绿萝仙子一头绿发,在她深色的皮肤上却并不突兀。她五官恰到好处地安放在小巧的脸上,每一样都不算出众,合起来却让人眼前一亮。她的衣服布料很少,身体大部分都□□在外面,却只让人觉得自然健康,美得正气凛然。
在她的脚边握着一只花皮狸猫,尾巴懒洋洋地缠在她的脚踝上,闭目假寐。在她的下首,碧落黄泉兄弟并肩站着。
绿萝看见赤,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仿佛整个人都散发出了光芒。她柔声唤道:“小赤,快点过来。”
赤又是畏惧又是亲近地看着这个女子,自动变回原形,顺从地走了过去,靠在绿萝腿边蹭了蹭。
赤豹与文狸和绿萝仙子相生相伴,天生便有一份亲近,几百年相伴下来更是心有灵犀,难以割舍。赤之前说得恐怖,也不过是近乡情怯罢了。
哪怕他真的覆灭了整个绿萝界,绿萝仙子顶多不过带他到另一界重新开始罢了。
绿萝仙子抚摸着赤豹的皮毛,轻声慢语,几句话就问出了虚实,抬起头看向奚年义:“我把翡珠托付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奚年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头上汗水涔涔。他努力想要分辨,却被绿萝的威压压得丝毫动不得。倒不是绿萝真的如此厉害,只是绿萝界的修者天生就被她克制罢了。
绿萝仙子施施然站起来,文狸和赤豹跟着她亦步亦趋,在她的脚边撒欢儿。绿萝仙子站在奚年义面前,低头注视着白发蛇妖,最终淡淡道:“回去领罚吧。这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你推到别人身上算什么?”
她的声音甜美,还带着些大山的直爽豪迈,很难让人不心生好感。可此间修者感受到的却是全然的威压,绿萝仙子气息外放,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虽然面上带笑,声音清脆,她实际上已经生气了——非常生气。
她当然应该生气,离渊暗想,本来不过是想要在此得益,却损失了大批修士和自己的界钥——就算有补偿,也很难说究竟是损失多还是得利多,更何况,现在很可能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却要把自己赔在这个地方。
这件事情是很可怕的:不在于他们失去了多少,而在于这可以彻底击溃他们的希望,威胁绿萝仙子在绿萝界的地位。
所以,绿萝仙子一定要把所有人聚集起来,一定要去秘境找赤血丹参。她的确需要这灵宝,但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的进境,更是为了再次将所有修士团结在一起。
但是在那之前,她要好好整肃一下她的手下。
“叶柏叟,当时便是你们看着翡珠的吧。”绿萝仙子的眸子深邃地看着几株树妖。她低声笑了笑,说道:“看见那么重要的东西只有一群小辈看管,你们为何不去把他带出来,带到你们中间?孩子打翻了花瓶,罚的可是家人。奚年义是家人,你们难道就不是家人么?”
树妖面色惨白,一个个皆是抖得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