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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头枝上的扶桑四季不凋,大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撒落在地面上。大红色的花瓣缤纷美不胜收,红火火红的犹如天际的晚霞。那个男人的轮廓被花瓣遮住,他脸色铁青,眸子一沉,庄重得道:“阿洵……”他的嗓音亦不晓得是哭过还是怎的,听起来竟然有些沙哑:“阿洵,阿洵别哭。你娘亲她走了,阿洵娘亲没有了你还有爹爹。”
紧接着,便是清脆的童音:“爹爹,阿娘怎么会没有了?她去哪了?是不是阿洵没有认真背书,她不要阿洵了?骗子,昨天阿娘还说要带阿洵去看灯会呢。”
童音落寞,再响起的便是哭腔:“我才不信,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等我清醒,里衣已经被汗水浸湿。我睁大双眼仰望天花板,思绪沉寂在梦中。
“阿,娘……?”
16
“我是谁?”眼前冰蓝色长得甚是好看的男人不顾避嫌牢牢的抓住了我的手臂,抓得我疼得要命。我对上他湛蓝的眼眸微微一滞,他很陌生、他深藏在眼眸的怒气令我心发慌。
可是,即使这样,我的记忆里不曾出现过他的模样。
阿爹带我去祭拜娘亲,他比我先行一步离开转眼下一秒我就被那个白衣男人给截住。
“我们素不相识阿洵又怎会认得公子?”我有意躲闪他的目光,却被他捏住下颚。
“柳絮,你若有种大可再重复一遍!在这世界上,你谁都可以忘记,但绝对绝对不行忘记我!独独忘记我也不准!我这就,这就带你离开这里……”他的手臂在我不留意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搂住我的腰肢,而我动弹不得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可是我真的……”我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片漆黑强迫不省人事。
我不记得他是谁,我撩起衣袖看着手腕上的那个红色的印子直发愣。这里好像曾经佩戴过什么首饰,终年未舍得取下的样子。可是如今,只剩下一个印子引我无限遐想。
柳絮,又是谁?柳絮不是生长在外头柳树上枝条的花么?
“她怎么会不认得我?她怎么可以忘记我!她这究竟,到底怎么了?”他平静的语气之中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是刚才那个白衣男人的嗓音,我认得。
“她为什么口口声声说她是阿洵,不是柳絮!”他又道,我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汪洋晚霞,绚烂成金色。外头有很多人,个个的面孔都是我不熟悉的。
我有些尴尬,他们听闻动静,个个转头注视我。哦,我想起来了,这些面孔我是在城墙脚上看过的,墨家叛逆分子帝国通缉犯么?我故作整顿仪容,有礼貌得行了个礼。
“也不晓得在座的各位抓我来作甚?莫不是想要赏金不是?”
话语未落,那个黄毛的喊什么盗的先第一个开口;“小絮,你做什么呢?我知道你平常爱看话本子的,我曾经也给你搜罗过不少的。但是,你可不能这样玩,别装了,你委实不像。”
那个大块头紧接着开口,“是啊,我记得你没事是爱看这个的。毕竟不是专业的,你怎样演也不会像。都相处那么多年了,我还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不了解你?”
旁边又一道,是个少年:“现在我知道你是我姐姐,话说喊你姐姐真的不习惯。喂,你平时不是很能那个说话的么,你不是只有对外人才会演出这等礼仪的吗?如今这怎么了?”
他们一句又一句话我根本不能解释,我抽搐着唇角轻咳一声:“阿洵生在阴阳家,重来踏出阴阳家半步,怎会与在座的各位结识?那个,少年,阿洵家里头只有阿洵一个,阿娘在阿洵四岁的时候就离世西去,又怎么会多出来个弟弟?”
那黄毛背着我小声嘀咕,“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演出来的啊……”
我的耐性渐渐消磨,我藏匿袍子底下的手掌心集结内力。看他们的样子,大概不是普通的劫我,也并不打算放我走。而我,对于柳絮是谁根本不在意,也或许她和我长得太过相像。
而我,并没有对他们这些帝国通缉犯产生任何兴趣。
“我得……”我还未说完,眼前迎过来一片漆黑。昏厥之前,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你竟敢想伤我?……柳絮,你是不是真的忘记我了……?”
17
苏醒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明月当空的景象了。
我掀起身上的毯子,起身下榻。方才的突变如同涨潮一同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我自然是心怀怨恨。他们这群奇怪的叛逆分子胆子居然大成这样,竟敢在黄天化日之下抢人!
是世道变了,世道在崩坏。
“柳絮……你……他们到底对你做什么了?”这个声音格外耳熟,我闻声而回头。果然不出所料,回首刹那那人却在月明窗檐处。他一袭白衣飘然而至,紫蓝色的发伴风而扬。
我对他的话立刻觉得好笑,随17性而道:“他们没有对我做什么,而且他们待我很好。”我回避他疑惑渐渐转化为愠色的目光,顿了顿又道:“阴阳家的东皇,是我爹。”
窗外的月光正好,倾泻如霜的月光洒在窗檐边沿。我望着窗口的那一轮明月,又道:“你是白凤?就是流沙的那个白凤?传说之中终日与飞鸟为伴的那个?白凤公子,或许我与你相识的人有几分相似,可我并不是你的故友那个唤作柳絮的姑娘。”
我自小生在阴阳家,长于阴阳家从未踏出阴阳家一步。
我依稀辩得背后清凉深入骨髓,心不免漏了一跳。他宛如一股轻风从我眼前闪过,我看不清他的步数他便已经站在我的面前了。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的阴影挡住了照下来的月色,我才发现他的五官精致完美,就连我这个身为女子的也不得不自惭形秽。
他身上散发出冰冷清冽的气息,我忍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初夏,这夜中的温度怎的会这样寒冷清凉?我违心大着胆子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也正在俯瞰于我。
“别人我或许可以认错,而你我大不可能认错!”他抓住我的手,抓得我的手硬生疼。我从未同异性接触过,除了我爹亲以外,就算接触也是保持一定的距离的。他提起我的手凑近我,我大惊失色下意识的想要反抗。我挣脱不了反而让他更加用力:“你放开我!”
他似没有听到一样,将我的话视为而耳边风。他撩起我的袖子我的肌肤猝然暴露在他眼前触手可得,我闭上眼,羞耻感顿时蔓延过我的全身。
“我给你的铃铛呢?!”我能够想到的并未如意实现,我闻声睁开双眼只见他双目充血染尽是愠怒之颜:“它该待在这里的,怎么会没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而去,他所抓住的那只手,手腕之上空空如也只有一道粉红的痕迹。
我更是懵然,迷茫问道:“这里以前是有过东西吗?”
不记得了,脑海之中像是被人清空一样毫无保留。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不会头疼,可就是想一张白布一样干净得要命,干净得不同寻常。他就算再怎样但还是常人,再怎样隐藏自己的情愫也绝对不可能会摆出这样真实的情绪。我对他的话产生了质疑。
“你是不是搞错了?或许这里曾经的的确确存在过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你的东西。”我趁他不注意抽回了自己的手,被他抢去按住的手承受不住他的力气而有些发红。我哈了一口气揉了揉继续道:“因为白凤公子,我们从来就没有见面。”
这一次,他没有表现的那么激动,反而长叹一息:“柳……姑娘,那我们重新认识。你现在记不起我,我不勉强你。流沙白凤。”
我对他的反应摸不着边,缓了好久才跟着道:“我还未及笄,暂且没有姓氏,阿爹娘亲喜爱换我的乳名,阿洵。洵者,诚且复实之为美耶!”
“阿洵……”他低声拖长轻吟,这两个字从他牙间挤压出来。
洵者,诚且复实之为美耶!
18
我有做过好几次想要偷跑离开这群绑匪的举动,我掰着指头一一数来,足足有三十余次。可是,我哪知道他们小道消息传得这么快?每一次都被打晕逮回来。
然而这一次,我又被他们给逮了回来。可这次眼看就要成功失败的原因竟然是,竟然是逃到半路我的下腹居然会毫无任何征兆的情况之下剧痛起来,万蚁蚀骨的感觉使我不得不减我奔跑的速度,当第二拨惊涛骇浪的痛楚迎来,我已经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她怎样?”我闻声偷偷将眼皮睁开一条缝隙,是一个穿着打扮很露骨的红衣女子。那女子的辫发像番邦女子那样分散绑起,如玉的耳垂挂下一条红色宛如小蛇的耳饰。
那女子冰凉的柔荑在我的脉搏轻抚了两三下,她微微一笑颠倒众生。她轻轻撩起耳畔的发丝,举手投足风情万种蕴含无限风情,气呵如兰:“原来她中蛊了,怪不得什么都记不得。”
这话一出,我心跳猝然漏跳一个节拍,全场须臾安静。
“她怎么会中蛊?是阴阳家?”是白凤的声音,平静的语调之中交杂稍稍毛躁。
他是,在担心我……?
“你先听我说完,这蛊毒不是阴阳家的。我只在古籍之中阅过,来自遥远的西蜀。白凤,你也知道,所谓蛊毒,唯有下毒的人才可以解。可就是因为这制作蛊毒的法子极其隐秘,我也只会最常见的蛊毒。然而关于蛊毒,因为多而杂、还有更多书中没有记载的,念在以往的交情上,同共风雨的几年,我也只能帮你判断她的症状是中一种蛊毒。”
红衣女子的声音宛如玉珏相鸣、玛瑙珠翠落盘,实在动听。
我一怔,她的意思是我体内的蛊没有医咯?也不晓得我中得是哪种蛊,听说蛊分很多种,个别心狠手辣的对人下蛊中蛊之后死相会非常狰狞可怕。
我想象到往日我难堪的模样,后脊骨一阵发寒。
“而且,这中蛊的日子有些年头。”那红衣女子又道。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些年头!为什么我体内有蛊毒如此才发觉,为什么一直身在我身侧我最亲近我最信任的人没有告知于我?又为何,这蛊毒的渊源又是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我怎么都想不明白。
“什么叫,这蛊来得有些年头?”
红衣女子颇有些玩味,她的话语中带着微微讽刺:“哦,她体内存在蛊,你这个身边人一丁点内情都不知晓。白凤,你倒是可以啊。”
他将头撇到一边,“我只不过是欠她一条命仅此而已。”
他,欠我一条命?啥意思,都不认识哪来的一条命!经过这几十天的瞎折腾,我严重发现我已经被他们搞混乱,每次喊道那个名字就像是让我接触另外一个陌生的故事。
“哦?她欠你一条命?”女子的声调微微上扬,有几分魅惑的味道令人欲罢不能。
他脑海之中闪过儿时天真的相遇与稚嫩单纯的交谈。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我叫柳絮。”女孩用余光淡然一扫而过河畔的垂柳,白色的绒絮伴随着清风飘然而至,正值阳春三月初春时节。见到这样的情景,也不算稀奇。
“白凤?”女孩子笑了笑,唇角绽放的颜色要比那树杈上的桃花还要艳丽几分。她摇晃雪色玉兰花一样的纤细的手臂,手腕上的铃铛相撞发出悦耳的声音:“白凤,这铃铛是送给我的吗?好,等我长大了过来找你!那,那后会有期!”
“以铃铛为誓,铭记于心。”
……
不许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