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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面目淡然。机关城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机关城,满目疮痍。心中被什么东西堵住,我想,那是哀伤。现在,我又想,端木大冰块医者父母心,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她还难过?她将一切责任全部都揽到自己身上,发誓一定要研究解药救他们。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解药,抬起头发觉她的眼角带着淡淡的青色,人也憔悴了几分。我知道,她又一夜没合眼。
明明知道这样问她会令嫌弃自己傻得不行,却还是要问。
“蓉姐姐,您好几夜没合眼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
我激灵一动,明明前半句是我想的,最后结尾是什么鬼?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说的!
端木大冰块点点头,没有理睬我内心的波涛汹涌。她轻柔回我:“也好。”
一切来得太快,快得令我觉得自己太蠢。
你猜?我瞧见了谁!
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那个蓝头发,身穿白衣肩挂羽毛,身形速度轻功与鬼魅丝毫不差的怪人居然会是我日日夜夜唱着‘朝如青丝暮成雪’的那个人!
果然是我瞎了瞎了瞎了!
我还是想揍他一顿的,却不成想到自己会反被揍!
6
我眼前的那个人,他有一头漂亮的蓝发,五官端正俊逸的实在不像一个男子。他也不过比我长不了多少,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傲气。肩头的白羽饰品洁白如雪,意外的干净。
我眯起眼打量完此人,啧啧称奇。这原来就是个看脸的世界,更何况我是在妃雪阁长大的人!眼光自然比别人好很多,我从未见过有如此俊美的人!相貌胜于女子却又含于男子的阳刚之气,融合的恰到好处,多一分也少不上一分。
他凝视我蹙眉,不紧不慢地问我话:“你是谁?”
我下巴一仰,自然不屈,嘴里被并没有骂他的意思:“大活人!”
他的脸色异常精彩,令我想起了万花筒。不知道他是哪里变出一把亮闪闪的白刃,落在离我脑袋下不远处,只有一纸之隔。我的心虽然现在有些动荡,但还故作镇定:“我并不介意,你的刀刃可以随时落下。”
我又开始愉快的作死了。
只因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杀我。我抬头打量他,发现他眉眼之间有几分熟悉,却实在想不起我是在哪里见过他。
他果真没舍得杀我,他放开我看着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
他看着我的眼神,像极了那个人。
“我怎么看你像极了一个人?”我张了张口,还来不及说话他便说去了。他凝视我微蹙着眉心,我念起他是流沙的杀手,是墨家的敌人。我依旧不变神色:“或许,在梦里。”
又是一番可以拿来忽悠人的话,我都不知道接下来我需不需要说‘在梦里梦里见过你’。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还在那里吐槽,容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他趁我没有防备的时候,抓起我的手臂目光定在我的手上。我咬牙看他抓住我纤细的手臂不放,我意识到自己被人家轻薄了。平日里脸皮极厚的我现在脸立即烫起来,两坨红霞浮起。他根本没有在意,只是看着我手腕上的铃铛说:“你怎么会有它?”
那铃铛老早已经被时间磨损,若不是我那天晚上熬夜上了漆,没人会看出那是一个铃铛。这铃铛是他送给我的,说是将来相遇识别之物。
他的五官渐渐扭曲,有点愠色。他没有来得及问下去,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小絮!这穿白衣的家伙是谁!”
是盗跖,我一回头。那个白衣人就在我眼前凭空消失,只是觉得悬崖边的风刮得极烈,一回神有一种大梦初醒已千年的感觉,还以为刚才的一切是一场虚梦。
盗跖问我:“刚刚那个人是谁?他干嘛抓着你不放!”
我摇摇头,一片白羽从我眼前缓缓落下。我伸出手将它接下,才知刚才的梦是真的而不是幻觉。一切,不可预料。
他说过会来找我。果不其然,那天夜里,他踏风而来。
“我是来找回我的答案的。”
那个人说出的话脸不红心不跳,强词夺理。我想,这就是傲娇吧。
“哪有人半夜闯入女子闺房的!”我脱口而出,几乎欲裂。我见他默然,拾起已经准备好的白羽,将白羽举在他面前问:“一天到晚就知道丢三落四,你是来找回它的?”
那个人摇摇头,抬眼对我说:“答错了。”
“……”现在换作我沉默了,我与他素不相识哪里来的答案!
“你我从未谋面,你又是墨家的敌人!你怎么好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我欲哭无泪,真的好想把羽毛扔到他头上。
他的手忽然再次抓住我举着羽毛的手臂,我身体一僵不知所措。我又见他的脸在我眼前渐渐放大,一直躲避。我的老脸再一次升温。
“你,你干嘛!”
连说话都结巴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知道你是谁,别装蒜了。”他将我手腕上的铃铛取下,那铃铛被他扯得发出声响。我焦急,那可是我视为比我贞洁还要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让他轻易取下?
等等,取下!
“这个结是我亲自系上去的。只有才可以解开。”
“解铃还须系铃人大抵是这个意思吧。”
他不会是!
“小白!是你么!”
7
“小白!是你么!”
我又惊又喜,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我其实根本不知道那个人的全名,只因还未来得及告知二人匆匆告别。渺渺人海与君再遇,就算身份各不相同,我也会感谢老天我与他的缘分并未断绝,这就足够了。
是,我忘记了。一霎我真的忘记了好多事情,或许是因为遇他的喜悦吧。
回过神来,我渐渐发觉眼前人并没有与我同样的喜悦之情,脸色十分精彩。我又是一愣,眼瞧着气氛下降,问他:“怎么了?你不开心么?”
他一开口就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至脚裸,泠泠的声音特别好听:“我以为这些事没什么可以让我觉得开心的,儿时心愿已了,但我们终归是敌人。”
“……”
我的心仿佛在破碎,它像是一面明镜一道敲击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心如刀绞,面如死灰。我对此表示他说得没错,我们是敌人。从故友再至敌人,从相离再至相遇;却从来不会相思,我们从未开始就注定上演几度悲欢离合。
“那日正是春日正旺,你我在河畔相分。这时河畔的垂柳有白色的团绒飘来,像极了山野的蒲公英。我问你这是什么,你说这是柳絮,是垂柳的花……然后,正好我名字里单有一个絮字,我便拿这个做为我的姓名……”
柳絮。呵……
我为了他好辨认我,竟然将景物作为我的名字。到头来,却成为我伸手触摸不到美好的梦境。哦,一厢情愿又怎地?
“提这些陈年旧事作甚?童言无忌你知道么?”
一字一句如同冰雹打在我的心坎,我见他冷漠的表情,我的少女情怀已经碎成渣。
说好的少女情怀总是诗呢?说好的白衫春里柳絮沾呢?说好的桃花依旧笑春风呢?
怎么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留下!更没有来过一样,轻轻的来,轻轻走,不沾染任何尘土。
君可知,几许愁绪上心头,忘不掉、抹不去……
只剩一人,探窗支腮情思脉脉三千下。
他走了,他终于走了。宛如一颗只能望尘莫及璀璨的星子,又与他的白羽如出一辙,浮出水面之后又沉入湖底,溅起一圈圈的涟漪。
薄唇注定薄情,我又岂会浑然不知?
流沙与墨家在墨核对战,足够酒楼里头的说书人唠嗑七天七夜。而其中的爱恨情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小高姐夫对战流沙白凤,二人竟然是平局真是不可思议。但平局也是需要代价的,二人无赢无输,倒落到个两败俱伤。
我看准时机,趁最混乱的时候,悄悄逃离去找那个薄情郎,还拿蓉姐最好的金疮药给他。爱一个人,姑娘的智商会下降,就算人家不喜欢你你也很高兴一相情愿当个狗皮膏药贴上去。多年之后,我时常会梦见当初幼稚的所作所为,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成为墨家的叛徒。
“我不需要得到你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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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得到你的怜悯。”
那个人倚在树间,冷月将淡淡的光芒撒在他的脸庞上。他冷若冰霜的样子令我不寒而栗,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我有些恼,但不怒:“我没有怜悯你,也没有想怜悯你。只是记你昔日你救我一命,将这瓶金疮药拿来还你人情。”
他还是没接,依旧紧闭双眼倚在树间小憩,可是没有半点理会我的意思。我耐不住夜间的凉风与蚊虫的叮咬,咬牙切齿对他说道:“人情还完,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这可是就算是了结了。这瓶金疮药外加手腕上系着的那铜铃卸下来一同还你人情倒是也值得将这十几年的牵挂一笔勾销,从今晚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从此恩断义绝。”
我说完,不想跌坏来了这瓶我从蓉姐那处搜刮过来疗伤最好的金疮药便想走过去塞入他手中。我正眼瞧他,不巧四目相交。他看着我,我也这样看着他。他已经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只是那抹冰蓝色依旧冷得刺骨,我不敢看他,只是因为自己脸上的燥热已经莫过夜间的冰凉。我伸出手去,垂眼沉声道上一句,“拿着!”
上头半天没有回应,气氛渐渐开始紧张起来。四周漫布下他肩甲处的血腥味,待风一吹这种味道更是浓了许多。他也没有回应我,继续僵持着。风每次一过就会惹得他肩甲的羽毛挠入我脸颊,丝丝痒痒的感觉令我念起当初那一段怀抱着少女专有的清纯美好幻想。
正在我入神之际,上头终于落下一声轻笑。我止住我心中按捺的好奇心,等他说,“还情,还清。一瓶金疮药与一根红绳就这样乘人之危结束了十几年的牵挂倒也不拖泥带水。”
他似笑非笑,搞得我心慌得很。我只不过是想激他罢了,根本别无他想。我听他止住了笑,他似乎察觉到我的不自然居然挑起我的下巴逼着我凝视他!我不喜欢他睥睨天下傲视苍生的性格,更不喜欢他居高临下这样逼着我,“为什么不敢看我?”
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很机智的我抓住空寂之余忘了身负重伤的他一把爪子把他的手拍掉了,顺便很顺手得迅速在他胸口点了几下。我翘翘唇角,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只任由他对我干瞪眼却说不出来一句话来刺激我,我对他哼哼,“呐,现在好了。竟然你不愿意,那我替你啊。”
待我刚刚伸出手的时候,他也像是认命那般羞耻眯起眼像刚才我那个样子不敢看我。我唇角的笑意浓了好几分,胆子缓缓回过魂故意道,“我,我来了?”
我只是没想到,手指还未碰触得到他的腰间自己的头就疼起来,几乎欲裂。额头的冷汗开始往下掉,浸湿了他的衣襟。我知道,他最爱干净了。我忍痛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解开,并把金疮药交给他,一边不忘叮嘱,“这药来之不易,珍贵得很!”
我迷糊间靠着皎洁的月色见到他眉目的紧蹙与那色急切慌忙终于为我而浮现心底有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愉悦和窃喜,我好像看见他那个时候的样子,还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抱着我,话语之中多了几分责骂,“都这样了,还担忧这药!”
我咬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