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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浅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在什么时候爱上王牧的,总之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陆浅搬到王牧家同住,白天王牧去上班,陆浅就在家里睡觉、看书,因为陆浅没有上过学,所有的知识都是和王牧在一起之后一点点学会的。
晚上,两个人一起去酒吧上班,一起回家,然后做一些少儿不宜的运动,再一起相拥着入睡。两人就这样甜甜蜜蜜的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也让陆浅对王牧的感情更加深厚。
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多以后王牧的父亲再次逃出家门去赌博,欠下一屁股高利贷之后,带着妻子一起在家中烧炭自尽,留下王牧和已经累计到上千万的债务。
王牧卖掉父母留下来唯一的房子,开始带着陆浅到处逃债,去过繁华的大都市,也到过简陋的小乡村,可惜无论他们逃到哪里,最终还是会被找到。
一路上两人相依为命,有时王牧也会说起他的理想,其实王牧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大学学的又是金融专业,也曾一心想着要开拓自己的一番事业,可惜现实太残酷,根本没有一展拳脚的机会。
那时陆浅就想,如果可以,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帮王牧完成他的梦想。
又这样过了两年,王牧终于在路途中病倒了,虽不是什么大病,他们却已经穷的拿不出一分钱治病,逃得精疲力尽的两人,抱着几乎放弃的心情回到了原本生活的城市,陆浅又去了酒吧跳舞,用赚的钱把王牧送进了医院,抱着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心情,等着那些人找上门。
没想到,没等到追债的人,却意外遇到了一个‘人’。
那天陆浅在医院陪王牧,中途打算去外面抽根烟,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高大男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医院里冲出来,那人陆浅在电视里见到过,是个什么集团的董事长,但让他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分明看到,男人环着怀中人的手上泛着蓝光。
陆浅可以肯定,他不是人类。
陆浅是个刚修成人形的小妖,尚不懂任何法术,亦是看不透那人的本体到底是什么,却凭借着过人的直觉,立刻跟了上去。
从大街跟到小巷,那人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的看了陆浅一眼,“小猫,你想做什么。”
“您好。”陆浅笑了笑,态度不亢不卑的说道:“您怀里的人其实已经断了气了,您这样给他续命,他也不能醒过来,反而会耗尽您的精力。”
男人眸子暗了暗,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道:“那又如何,如果他不能陪我生,我便陪他死。”
男人痴情又决绝的态度,令陆浅愣了半响,直到男人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他才回过神,想起自己跟来的目的。
“您看,如果我愿意给他我的半颗内丹,虽然依旧不能另他苏醒,却可以勉强帮他维持最后一丝气息,接下去,您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找让他苏醒的方法。”
男人眯起眼,“内丹对于妖来说何其重要,你想要什么。”
“我欠了高利贷,连本带利三千多万,我知道先生的能力,无论用什么方法,总之能不能不要再让他们来打扰我的生活。”
这对男人来说是很小的一件事,陆浅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只小妖,完全不用担心他耍什么花样,于是他当场答应了陆浅的要求,甚至因为陆浅的出现的确帮了他大忙,带着几分感激的补充道:“我会帮你解决,并且我会再给你一千万现金,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就这样,陆浅拿自己的半颗内丹,换取了王牧的自由,以及一千万的现金。
王牧知道债务解除的时候,满是不可置信,他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猜想陆浅定是答应了什么或是交换了什么,却始终不敢去问,因为他再也不想过那样逃亡的日子,又怕自己承担不起陆浅交换的那份情,便索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由此就可以看出,王牧是个多么自私的人,只是当年陆浅深陷在爱情中,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些。
两人买了房子,在城市中安顿下来,陆浅把剩下的钱交给了王牧,供他创业,自己每天窝在家里,刚失去一半内丹的日子并不好过,有时痛的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却要强迫自己装作无事的样子,怕被王牧看出什么。
好在那些天王牧忙着筹备新公司,每天回家都累的倒头就睡,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后来,陆浅渐渐习惯了只有一半内丹的身体,王牧的公司也越做越大,算得上是功成名就。
陆浅以为,他们至少可以幸福的过完几十年,等到王牧老去,自然的过世,他会陪他一起死去。
几年后,陆浅想起那些事,只觉得那时的自己天真的过分,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爱情幻象中,甚至没有发觉到枕边人的慢慢改变。
直到那一夜……那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的第八年,一切的美好梦境碎裂。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那一夜的事,陆浅实在无法说出口,甚至连回忆都不敢……
杨细握了握他的手,柔声道:“好了,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陆浅轻轻摇了摇头,跳过了那一晚发生的事,却执意把故事说完。
发生了那些事之后,陆浅一开始是十分痛恨王牧的,他为王牧付出了几乎所有,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但就算再恨,毕竟曾经深爱过,也有过幸福美好的一段时光,陆浅下不了狠心毁掉他的所有,最后也只是收拾了东西默默离开。
好在房子当初是写在了陆浅名下的,那些年里也增值了不少,陆浅把房子卖掉之后,又去找了那个男人。原本是想一走了之,却因为无法承受距离自己的内丹太远而产生的疼痛,不得已只好去找他。
男人帮他逃开了王牧的寻找,陆浅那些日子过的浑浑噩噩,不分日夜的睡觉、抽烟、喝酒,躲在男人提供的房子里,所有生活用品都会有人定期送上门。
直到某一天,男人把醉的稀里糊涂的他从一堆酒瓶里拎了出来,告诉他,他们打算搬到H市来,问他愿不愿意重新开始生活。
后来他稍稍振作了一些,在男人的帮助下开了CAT酒吧,凭借自己的一些小聪明,还不错的舞技,以及很大程度上来说的好运气,把CAT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酒馆做到了今天的规模。
只是,后来的陆浅,宁可每天躺和陌生男人在床上翻滚,却再也不想去触碰所谓的爱情……
☆、心疼
杨细听完陆浅的故事,觉得心中就像打翻了调料盒般五味成杂,但比起嫉妒,更多的反而是心疼和自责,他一直在想,如果自己早一点找到陆浅就好了,他就不需要经历那么多的困难甚至对爱情丧失信心。
陆浅掏出烟点上,半靠在沙发上眯着眼吐烟圈,那样子说不出的性感。
杨细看的入神,几乎连一向不太受得了的烟味,都觉得没那么讨厌了,又注意到陆浅随手放在桌上的打火机,正是圣诞时自己送的那一只,心情似乎稍稍好了些。
向来不会说话的杨细,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样的陆浅,只好弱弱的劝道:“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也许是因为回忆了那些年的事,陆浅从酒吧回来之后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房门轻轻打开的声音,立刻闭起眼睛装睡,想看看这只笨狗要做什么。
没想到,杨细走到床边,替他拉了拉被角,之后便是一片寂静。陆浅装睡装的都累了,他却还没有下一步动作,不知道杨细在做什么,又不能真开眼去看,正憋的难受,忽然感受到嘴唇上传来干燥的触感,轻轻一下,仿佛怕被发现般的下一秒便退开了。
然后他听到杨细略微低沉的声音,轻声道:“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伤、难过。”像是在跟陆浅保证,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定。
等到杨细的气息离开,又过了好一会儿,陆浅才缓缓的睁开眼,他有些不可思议的伸手抚上左胸,不过是一个连吻都算不上的触碰,竟然让那颗沉寂了许久的心,快速的跳动了起来。而刚刚,当杨细小心翼翼吻上他的时候,他确实差点忍不住主动加深那个吻,
经过杨细这一‘吻’,陆浅更加是毫无睡意,就这样睁着眼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发呆。自从那件事之后,陆浅一直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对谁动心了,可杨细的温柔就像水滴,每天一点点,看似不多,却有着可以穿石的力量,将他包裹着硬壳的心穿透。
到天色渐渐发白,陆浅才有了些许困意。临睡前,他想,算了,既然也有心动的感觉,那就顺其自然吧,要是那只笨狗敢鼓起勇气跟他表白,那么,他就勉强接受好了。
心态改变之后,陆浅每天都过得特别舒畅,享受杨细照顾时也比以前更坦然,更没有心理障碍。
到年前的一两天,杨细终于把所有需要的年货都准备齐全。
陆浅化成人形这么多年,说起来还真没正正经经的过过一个年,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后来和王牧在一起,过东躲西藏的日子的时候不用说了,后来安定下来后,王牧总是很忙,他又不会做饭,过年两人往往都是随意到店里解决的。
陆浅这样想来,自己和王牧还真是不适合在一起,两人都不是能安心过日子的主,一开始有轰轰烈烈的情啊爱啊支撑着,倒也相安无事,可爱情哪有长盛不衰的,总有慢慢淡去化作亲情的那天。
王牧事业心重,自从创了公司之后,别说是做饭了,就连地都没有再扫过,而他自己,虽然不是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可真让他过每天在家做饭打扫的贤内助,也绝对是不能长久的。
其实骨子里陆浅是极懒的,虽然聪明,很多事却也不愿意去想太多,现在既然想通了,对当年的事反倒更加释然了。有些人,注定只能共苦而不能同甘。
杨细房里的家具也都差不多送来,他索性收拾了一下,赶在年前搬了家,正式和陆浅成为了邻居。
陆浅也顺了杨细的意,在他的帮忙下,把只适合上台时穿的衣服外,其余所有的衣服都搬到了新打通的衣帽间。
杨细帮陆浅把因为搬动而皱了的衣服都熨了一遍,又帮他一起分类挂好。
衣帽间里陆浅的衣服占了四分之三,而杨细的衣服却没多少,稀稀疏疏的挂在靠近自家客厅的门边。
陆浅看两人这明显的数量差距撇了撇嘴,在心里暗自决定自己以后逛街买衣服的时候,一定要给杨细也买几件衣服。
因为大部分私企都提前放了假,所以这几天酒吧的生意尤其火爆,在外工作几乎碰不到的亲朋好友约在一起,三五成群的在酒吧里疯玩。
所有位置都爆满,因为有部分外地的服务生要回家过年,陆浅不得不亲自上阵,酒吧关门的时间也从原本的三点变成了五点。
陆浅每天回到家,累的一动不想动,到了中午也还不想起来。杨细把菜都端到床头,好声好气的劝:“吃了饭再睡吧,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虾肉馄饨。”
陆浅似乎挣扎了一下,翻过身,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不情不愿道:“那你喂我。”
杨细无奈,只得答应。
陆浅觉得自己腰部以上的毯子和枕头,仿佛有生命般缓缓升了起来,让他变成半坐的姿势。
“啊~”杨细把馄饨一勺勺吹凉了喂到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