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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换种方式就不一样了。”
维拉斯感兴趣道:“说来听听。”
“把他倒吊在十字架上,用铁链穿透他的翅膀,直到那些雪白的羽毛一根根被染红,血液会顺着羽毛落下……”杉斜了眼安珐不怀好意道,“那时,不夜城人心涣散不攻自破,大哥根本不用多做什么,就能轻易摧毁他们千百年来的信仰。”
安珐扭头热泪盈眶看向希达,哥们,咱还走吗?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不想他死?”维拉斯一眼看穿了杉的小心思。
“难道我说的不对?”杉也不反对,一耸肩道。
“不,你的想法非常有实践性。”
安珐心头一凜,却听维拉斯道:“可我不能同意。”
麒麟妹纸不慌不忙地用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与维拉斯交谈了几句,维拉斯貌似被取悦了,于是瞬间变卦。
打脸吗?有什么事不可以正面说?
维拉斯是个行动派,他的动作快到希达来不及出手,火龙化为一条锁链缠绕在安珐身上,灼人的温度让希达连退了三步,忍着温度想上前,被笠塔莎蹿出来制止。
安珐也不同意他这么做,小狐狸的毛还是很顺的,被烧坏了太可惜……
没了支撑的安珐几欲落到地上,半张翅膀苦笑了声,这是有多大仇。他现在的状态除了任人拿捏,什么都做不了。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一个模糊而熟悉的人向他走来,那人温和笑道:“您怎么又在这里,成天待在这儿不无聊吗?”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你呢?你来做什么?”
“来找你,顺带将你拖离苦海。苦海无涯,施主回头是岸。”说完滑稽地作了一揖。
安珐轻笑出声:“斯特莱斯,可以这么叫你吗?”
斯特拉斯眨了眨眼,似乎是第一次听到眼前的人叫他的名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不答,安珐便微笑着看着他。斯特莱斯那时不到安珐肩头的个头,还是个半大小子,被人这样看着也会不好意思,急忙答道:“当然……当然可以。”
安珐说话很慢,听着却很舒服。“斯特莱斯,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您又要离开了。”斯特莱斯仿佛已经预感到了,脸上一下子失去了血色,眼底的温和也瞬间荡然无存,他甚至开始恐慌。
安珐似乎有些惊讶,却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我属于天堂。”
斯特莱斯还略显稚嫩的面孔有看上去有些失望:“不能留下来吗?”
他轻轻摇了摇头:“我还有未完的使命。”
“那您能……带我一起去吗?”他低下头嗫嚅道。生怕安珐不同意般,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个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当然可以。等你长大了,我就带你一起去。”
斯特莱斯眼底重新燃起希望,那一刻他真的恨不得能在眨眼间成长,成长到能与他并肩而行。无论什么事都能一起行动,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看着他离开。
铁钩伴着火芯穿过双翼,安珐控制不住地双手颤抖,剧烈疼痛让他的记忆倏然断线,年少的斯特莱斯似乎还说了什么,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们的神使将会在这里在你们所有人的见证下,流尽最后一滴血,看着他垂死挣扎是不是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事,来吧,我相信你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你们的神使,你们的信仰再也保护不了你们,而你们。”维拉斯站在高台,指向他们道,“都将活在对神使的死无能为力的愧疚下。”
雅雀无声中,维拉斯无视了他们带着敌意的眼神,享受般抬起双手继续他的演讲。
“而我将带领你们走向新的世纪,将来可以没有这种不必要的信仰,没有歧视,没有绝对的是非观……”
“他不是神使,我们的神使还没到来!”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大喝,仿佛惊醒了在梦中的人群。
维拉斯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不敢承认了?”
“我见过他,他同时拥有神使的羽翼,还有吸血鬼的獠牙。大家不要被他们迷惑,神使不会有这些邪恶肮脏的特征。所以,他是假的!”
维拉斯笑吟吟看向被高悬的安珐:“他说你是假的。”
安珐没有血色的脸上绽开一个嘲讽的笑:“我从没说过我是。”
“听见了吧,他不是神使,你不要在拿他做文章了,神使怎么会轻易被你伤害……”
“杀了他,他不配拥有神使的羽翼!”
“杀了他!”
“杀了他!”
“哦?是假的吗?不过那又能怎样呢?你们这些从出生就不受到神使祝福的走兽,能反抗吗?”杉上前一步,嘲笑道。
那人一时哑然。
安珐闭上眼,说不出什么感受。
血液顺着羽翼落下,很快在地上积成一滩。
杉几次欲言又止,始终保持了沉默。
希达则混入人群后就不知去向。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意识也开始混乱。
他仿佛回到了最初来到不夜城那段长长地路上。不同的是,那时路上满是荆棘,他牵着斯特莱斯,一步一步踏过荆棘。那时在他的眼里斯特莱斯不过是个孩子,却忍着伤痛站在他身后,等待着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着同样的事——接受一大群不明生物的跪拜,听到无理取闹地要求,斯特莱斯便躲在安珐身后笑,回去的路上给安珐一个一个列出来吐槽,有时逗得安珐也忍俊不禁。
可惜这样平静的生活终究被打破。
安珐又一次被天堂召回,回来时间却推迟了一百年。
不夜城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安珐找到斯特莱斯时,他混身鲜血淋漓,犹如经历了一场生死历练,独自躲在角落。见到安珐时,呆呆地看了一阵,见他并没有像从前的幻觉那样随风散去,茫然地伸出手。
安珐才返回不夜城,无论服饰还是羽翼都没来的及多做掩饰。
沾满血迹粘稠的手还未触到他雪白的衣角,便猛然收回,斯特莱斯只开心笑着:“你回来了。”
整整一个月,斯特莱斯每天都躺着喝药,却从没这么知足过。
那天,安珐照常回来,问:“为什么不随他们回去?”
斯特莱斯猛然拽紧了手中正准备给他个惊喜的链坠,迟迟才开口道:“是他们抛弃了我。”
安珐摇摇头:“斯特莱斯,你不会为这样的理由无理取闹。”
安珐看上去有些疲惫,实际上他最近每次回来都会这样,不过一直在他面前掩饰的很好。
“你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回到自己的家族了。”安珐道。
“我讨厌他们。”斯特莱斯抬起头道,“我只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安珐却连一丝神情都未改变。
“斯特莱斯……”
“你答应过,等我长大了,就能与你一起……”斯特莱斯仰头靠在床垫上,用低沉的语调打断他道,“哪怕还是跟在你身后我也愿意,去哪里都行。”
他喉结动了动,随后又看向安珐平静无波的目光,语气近乎哀求:“安珐,我不求你尝试着去爱一个人,但请你一定不要拒绝我好吗?”
记忆又一次断了,画面一转,却只见一场激烈厮杀。
那时的不夜城没有现今所谓的特征,个个都以人类的样貌出现,唯独出了几个特例也只需找神使便能轻易解决。
贪欲至使他们想要取代神使,也有为了证明神使不是万能的来刺杀。神使这个位置被推的太高,新城主心高气傲,再一次与神使意见相左后,不顾反对主动组织了一场大规模刺杀行动。
神使在日常是收起六翼的,他负责了守护这一方天地,也不能真的动手伤了他们,反倒是自己被刺中了,他也只是邹皱眉头。
那时,正好来接斯特莱斯的血族也到了。斯特莱斯自己对付一个还勉强,这次却来了一个团。他太了解这个种族的形式作风,如果他还是不同意,那么他们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血族们纷纷拔出武器,等待着他的回复,安珐看了眼他,柔声道:“你去后面待着,等我一会儿。”
斯特莱斯第一次开始恨自己不够强大,说什么并肩作战,到最后还是个累赘。
“不。我愿意回去。”
安珐也不问为什么,行动也精确地没有半点迟疑,好像事情就该是这样的。可下一招就见了血,只划开一道浅浅的伤口,连对方都没感觉到。一切都仿佛没发生过。
“有件东西,我想送给你。”斯特莱斯道,“可以给我点时间吗?”
安珐点了点头,展开翅膀双手一揽,斯特莱斯稳稳落在他怀里,极速向远处而去。
落地后收了手也不退后,就着这么近的距离看着他笑道:“我都没发觉,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两人有着差不多的身高,斯特莱斯看他也终于不必仰望,可,依然过不了心里那一道坎。斯特莱斯微退一步,拉起他的手,弯下腰轻轻吻去他指上的血迹。
直到安珐缩回手,他才笑道,“你关心的事太多,又哪里会注意到我。我那么努力想引起你的注意,你不也是现在才看到。”
“先别否认,我听惯了你每天的说辞。”斯特莱斯伸出食指阻止了安珐脱口而出的话,认真道:“我明白你说的话,成长意味着承担,我承担不起,起码现在还不行。”
——承担不起还未并肩,已各自站在对立面。
“有些事该去面对的,我不会再逃避,如果你愿意等我,我会证明给你看。”
安珐淡笑着微微点头:“我会等着这一天。”
意识中的场景一向不太稳定,急速扭曲一下后,接着呈现。
“这个送你。”斯特莱斯手中的是一枚简易琥珀吊坠,除了中心有一个小红点之外并无其他杂质。
安珐愣了片刻才接过。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我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是我亲自收集制作的小玩意,你看不上的话,就扔了吧。”
“我收下了。”安珐仿佛看到了那个还只会跟他赌气的孩子,撅着嘴想期待着他的回答,却始终拉不下脸。
两人对视了片刻,斯特莱斯道:“我还可以拥抱一下你吗?”
意识中的安珐没有拒绝,现实中的安珐却感到了危险,他拼命扯着嗓子喊着躲开。两人还是相拥了,斯特莱斯凑在他脖颈边渐渐露出了獠牙。
“伟大炽天使啊。”毫不犹豫地刺破了他的肌肤。
“斯特莱斯!”
安珐只觉得一阵从未有过的怒意充斥着胸膛,通过血液侵透四肢百骸。这不是他的记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在。”沉着冷静地声音已不复当年。
安珐被慢慢放了下来,他揪着眼前的血族的前襟想要看清他,却始终如同隔着一层缥缥缈缈的薄雾。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他还没清醒,昏迷般头垂了下去。
“安珐!”
猛然间安珐推开他,同时在那对血红的羽翼下展开了第二对翅膀。
他冷静了很多,清醒了,也精神了许多。
“我不是关心的太多。”安珐道。
“什么?”
“相反的,在遇到你之前,我什么都不愿关心。”
“……”斯特莱斯闻言瞬间明白过来。
安珐笑道:“别误会,这是替原来安珐说出口的。至于现在,很抱歉可能要重新回到原点。”
血还未流尽,安珐掠向半空,旋转,吟唱。歌声回荡在不夜城每一个角落,神谕在心中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