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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毓藻的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别人听,倒不是说是在劝自己,希望用这样的理由让自己的心志更加坚定,不为所诱。
“饷械,我想总有办法解决吧,至于械,国朝这么些年买了多少洋枪洋炮,别的不说,单是在天津的北洋库房里,就存在六七万支德国毛瑟枪,炮三四百门,这些枪炮都是储备的,便是中堂大人再不乐意,也得点拨个几千支是个意思吧,练一支新兵又岂不堪用?”
商德全的话却让吴鼎元摇头说道,
“饷械倒不是什么事,问题就是朝鲜若是咱们的一行省,倒也无妨,朝鲜再怎么样也是藩蓠,若是唐大人去那,只是给朝鲜王练兵,咱们便是过去,恐怕也不过只是权一教习罢了。”
吴鼎元的话,让孔庆塘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
“权一教习又有何妨?这国朝不练新军,将来怎么打仗?国朝之兵素来是一轮不如一轮,湘军不行了要练淮军,淮军弱了还不得练新军?现在,这表面上是给朝鲜练兵,可实际上朝廷自己不也是意练新军,若是咱们能于朝鲜练成,他日必可获朝廷重用,若是你我走运,没准他日我等必可成诸帅之伟业!”
人总是有功利心,虽说心知练兵是为抵御外辱,在西洋时亦深知军人之知,但不想做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更何况他们原本从军就是为谋一个出身。
“哎……”
孔庆塘的一句话,让滕毓藻忍不住长叹口气,在情感上他自然想报答中堂的知遇之中,可在理智上,他却又明白,若是留于淮军,至少在未来五六年内,都别想有出头之路,若抓住这个机会的话,没准……真能谋个出身。
心思浮动间,商德全注意到滕毓藻的犹豫,便又抛出了一个由目来。
“虽说唐大人颇精练兵之道,可其却非军旅出身,其欲练新兵,必将大用他人,我等若是前去投奔,不单能得其任用,且又有千金买骨之效,若是错过这一机会,只怕……”
商德全的话更是让滕毓藻犹豫起来,沉思片刻后,他看着商德全,孙庆塘以及吴鼎元三人,好一会才说道。
“可,若是你我冒然前去投奔唐大人,会不会惹中堂大人不快,毕竟,中堂大人于你我皆有知遇之恩!”
滕毓藻的疑问让三人先是一愣,确实,若是因此被人指责知恩不报,那往后的名声可就尽毁了,随即吴鼎元却又笑出声来。
“中堂大人与你我确实有知遇之恩,可咱们去了唐大人那,也是为朝廷办差不是,更何况,这朝鲜不还是大臣行辕署理着,咱们也还算是中堂的人,再说,我瞧唐大人与中堂大人那边定是有默契于先,若不然,中堂大人又岂会许他于学堂内择人,兴甫你顾虑太多了!”
勉强笑了笑,滕毓藻又接着问道。
“可,若是明日咱们去拜见唐大人,你我又如何敲开唐大人之门?又该如何能让唐大人信用你我,引你我为用?”
第48章 毛遂自荐(求推荐)
虽正值仲夏,明媚的阳光却是一点也不会给人带来一种之身火炉的感觉。许是因为近海的关系,即使是三伏的天气也会有阵阵的凉风,更何况这还是初入夏日。
天津倒是不负商埠之名,论其热闹远甚于天津,在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一位年轻人步履匆匆地往北走去。
此人高挑身材,头戴便帽,身穿北洋云裳马褂,出人意料的是他身后的辫子只一尺多长。他年纪在二十七八岁上下,肤色黝黑,面目清瘦,两道长长的剑眉,一双深邃的眼睛,此刻,他眉头微蹙,隐隐有悒郁之色。他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径直向前走去,那副神情,既不像寄情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也不像留连京都街肆的远方客商,若是有知兵洋人经过,或许会注意到他的步伐中隐带着一丝军人之气。
显然,现在正有一件要事去办,要不然,也不会这般行色匆匆的模样。出了城,他便径直沿着土路走到了东局子,这是因为机器东局位于这里,所以便了东局子之名。他走到这里,抬眼看了看两侧,再往前去便是机器局,那里显然不是他要去的地方。他向右首拐了个弯儿,走进了一条胡同。
远远地,他望见胡同里的一座大门楼,门前停了好顶绿呢官轿,旁边守着一些穿着号衣的轿夫。他于是放慢了脚步,缓缓走上前去,在院门两侧,分开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卫兵,头戴红缨伞形帽,身穿号衣,两腿笔直地鹄立,表情木然地望着前方,连眼皮儿也不眨,才是真正的院门,一名蓄着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在悠闲地踱步,不时用眼睛的余光瞟着外面。显然那就是是朝廷大员的侍从武弁,满洲话叫“戈什哈”,就是“护卫”的意思。
年轻人朝大门走去,离那还有丈远的时候,正要拱手相问,门旁持枪鹄立的卫兵已经厉声发出了警告:“站住!”
随即,那位蓄着络腮胡子的戈什哈快步走来,警惕地看着他,翘起右手的大拇哥指着后头,问道。
“嗨,知道这是地方吗?”。
年轻人没有回答,他不习惯这种连个称呼也没有的问话。
戈什哈当他是个“雏儿”,鼻子里哼了一声,自个儿回答自个儿的问话:
“这儿,是新任驻朝总理大臣行辕!”
年轻人正色说。
“这,我知道。”
“知道?”
戈什哈一愣,沉下了脸。
“那还不躲远着点儿?”
“我有要事拜见唐大人!”
年轻人说。
“噢?”
戈什哈听了这句话倒乐了,笑眯眯地打量着他,好似一只吃饱喝足懒懒洋洋的猫碰上了个小耗子,虽然无心吃了它,却倒要拿它逗逗闷子,
“请问,您是那来的?到此有何贵干哪?”
年轻人没有回答。
他当然知道,如果此时递给对方一份“门包”,事情也还有商量的余地,大清国的任何规矩都是可以破的,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世上没有银子敲不开的门。然而他不屑于此,自己胸中酝酿的那件大事,本不足与面前这种小人物道。他只用锐利的目光盯了戈什哈一眼,好似要把那颗头颅穿透似的,但旋即脸上挤出了笑来。
“还劳请这位爷代为通传一声……”
说话的,他便从袖中取出一份拜帖和一块二两的银锭,见一位赴任的巡抚二两的敲门钱应该够了吧。
可他那银子刚要塞过去,那戈什哈却像是被刺到似的,连忙退开一步了,只手摆到。
“这位兄弟莫要害我,府中的规矩,收门包者,斩手!你先等会,我这就给你过去,大人见不见你,那可是另说,这几天,来见大人的人着实不少。”
这天底下还有不收门包的戈什哈,瞬间年轻人便对那位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驻朝总理大臣好奇起来,在那戈什哈进去通传时候,年轻人只在这条不长的东堂子胡同来回踱步,不时地抬眼看着门前的两个卫兵,显然这是大臣行辕派来的,想到这他脸上泛出一丝笑容。
坐在厅堂中,唐浩然的眉头锁着,昨个去拜见李鸿章倒也算是收获颇丰,后来其到是刻意结交自己,许自己到武备学堂、水师学堂任意择员,以备在朝鲜操办新政、操练驻朝新军之用。
瞧着事情是顺利,可这又当如何择员?现在唐浩然反倒是犯起了难来。这人是备着练陆海军之用的,
“大人,若是不行,便出几道题考校一下……”
别说唐浩然对军事是个外行,便是李光泽、宋玉新、韩彻他们同样也是外行,若是说勉强算是内行的恐怕,也就只有一个史腾阁,不过他在国外习的是造船,而不是海军。
这会李光泽虽说提出考校,可如何考校,却又是一个难题。
“暂时还没有这个必要!”
唐浩然摇摇头,在这个时代天津武备学堂以及水师学堂或许是中国最近代化的学堂了,一群外行人如何考校他们?若是出错了考题,丢人是一说,没准还把自己知兵的名全给毁了。
就在为难间,却听着堂外的刘四,这位镖局出来的汉子,进门恭道。
“大人,门有人递了拜贴,”
接过拜贴一看,唐浩然便是一愣。
“北洋水师学堂,苏跃扬。”
这人又是何人?
瞧着大人接过拜贴后,全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李光泽不禁有些好奇。
“这位,举许是位知兵之人!”
被人这么一喊,回神来唐浩然便笑了笑,且不管他是谁,先见过再说。
“刘四请他进来!”
在走进行辕大堂时,苏跃扬深吸一口气,然后他看了眼坐在堂中的那个穿着从二品官袍的青年,若是单瞧其年岁,其或许太过年青了,可就是这位写出了令中外叹止的《泰西策》以及轰动宇内的《盛世危言》。
“学生见过唐大人!”
在苏跃扬行礼时,唐浩然同样也打量着这个青年,思索着他的来意。
“免礼!请坐!”
待坐下后,随役不过是刚把茶倒上,退出厅堂,迎着唐大人的目光,性格耿直的苏跃扬自然无意虚伪客套恭维一番,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听闻大人任新任驻朝总理大除于朝鲜筹办新政之外,亦将办新式陆海军,欲往武备、水师两学堂择员为用,不知是否属实!”
好嘛!
来者的直接,倒是让唐浩然心下暗自一笑,自打从来到这个时空,还真没见过像他这般直接的人。
“确实!”
点点头,唐浩然注意到李光泽等人脸上的诧异,微微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说话,韩彻却没有笑,他只是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青年,他的相貌全不是似书生,虽说模样清俊,可肤色却黝黑非常,在他的掌心虎口处亦有一层厚蚕。
“那大人倒不用去水师学堂了!”
苏跃扬的话倒是让众人无不是一愣,这人是意思?难不成是想为李中堂“张目”?众人诧异间,只听他又继续说道。
“若大水师学堂可用者,不过生三人,师一人而已!学生已带来名单,大人无需再往水师学堂了。”
“哦?这是为何?”
反复打量着面前的青年,唐浩然对眼前这人越发好奇起来。
“学生敢问大人,是欲办海军,亦或是欲办国朝水师?”
苏跃扬的反问,让唐浩然不禁收起心底疑惑,细细打量着这个面色黝黑、身形强健,虎口指节处满是老蚕的青年,朝着韩彻看去时,注意到其亦颇以为然的点头,这年头能看出海军与水师不同的人并不多,这绝不仅仅只是名称上的不同。
“大人,光绪七年,李中堂设北洋水师学堂,但开学之初学额未满,年后对章程加以修改,一是放宽年龄,又将助学金由月一两提至八两,由此方才生源大增,可学堂内所斥者全是各科举考场失意者,他们投身水师学堂不外某个“出路“而已,只要科场再开,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逃课应考而去,甚至海军才学第一的几道先生,亦都不能免俗,任天津水师学堂的总教习后,亦先后数次弃学去赴会试,试问,此等志不在海军者,如何堪用?”
说罢,苏跃扬胸膛微微一挺,直视着唐大人,用毫不客气的言语说道。
“若大人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