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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常,显然不会有任何人注意这风,但今天,这风却关系到整场战役的胜负。在风、温度等诸多数据聚集到司令部之后,很快,那里的技术军官便给出了决断——适合动攻击。
在技术军官作出判断的几分钟后,总攻的命令便下达到已经待命的前沿部队,炮手摘去了炮衣之后,便开始拧掉炮弹弹头口的钢塞,为炮弹拧上引信,炮弹被平整的摆放在距离炮位只有一米多远的位置上,而在前沿的迫击炮阵地上,一枚枚炮弹从弹箱内取出,摆放在平铺的帆布上,引信的保险栓被他们直接抽掉,他们将会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时间内,打出最为密集的火力。
在过去的战斗中,作为“战争之神”的炮兵曾一次又一次的用其强大的火力,为战役的胜利奠定了基础,今天同样也不例外。在炮兵们为总攻作着准备的时候,在前沿的战壕中战士们同样也在焦急的等待着,他们第一个人都非常清楚——这是最后一战了!
应该说是这场战役的最后一战了,今天,数十万大军将从各个方向向被围困在这里的俄军起进攻,无论等级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他们都必须要进攻,不停的进攻,直到彻底歼灭被围的俄军,进而在俄军的援兵到达之前结束这场战役,为未来的胜利奠定基础。
如果失败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什么呢?
“父亲大人安好。儿叩安,如父亲大人看到这封信,那就说明儿已经身进忠烈祠享一年三祭之典荣了,身后得享忠烈祠之供奉。实是我辈之荣耀,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儿身为军人,身受大帅栽培,享国民奉养数载。实只能以血肉之身报还大帅、国家及国民,儿生不能尽孝,望父亲大人于儿死后,以儿不孝斥之,如此若能缓父亲大人之悲,儿亦含笑于九泉……”
书写着遗嘱时,钱树城一边写着,一边擦着那不注涌下的泪水,钱家和许多东北人家一样,都是从关内移居过来的。在移民东北前不过是衣食无着的普通百姓,而现在,钱家非但早已衣食无忧,且是事业小有所成的小商人,从未出过什么人物。
从战争爆之后,身为大专生作为预备军官被征召入伍的他,就曾想象过以死报效陛下、国家,可现在真的面临这么一场大战之后,心里忍不住多了一丝牵挂,他是赵家的独子。在面临着将死之局的时候,难免会的流出眼泪。
对于一名少尉军官来说,这确实有些有失体统,但恐惧也好、紧张也罢。在这最后的时刻没有人会去嘲笑他们,实际上此时整个战壕里都是静静的,无论是军官或是士兵都趴在空弹药箱上写着各自的遗嘱,或是仔细的填写着保险单。
战壕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古怪,终于一张张遗嘱被装进信封,又被装进大信袋后。官兵们看着传令兵把信袋带到后方,也许明天,那里就不知道会有多少封信寄出去,也许会是一半,也许会更多,他们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敌人是什么人,一支抵抗他们数月的、战斗意志极为顽强的列强军。
在这场战役打的最为激烈的时候,曾一天寄出近万封阵亡通知书,而现在呢?
活着或是死去,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选择。
“兄弟们……”
钱树城看着连里的下属,钢盔下的脸庞神情各异,他们中的不少人都是和他一样,都是在战争爆被被征召,其中甚至有许多都是新移民,甚至刚刚抵达东北,就被征召的新移民,对于他们来说,也许,他们并不能理解军人的职责是什么。
“在战场上每一个人都会感觉到害怕,毕竟面对的是死亡,但是在这里,我只提醒诸位一点,是作为军人,勇敢杀敌,像军人一样战死,还是像懦夫一样被宪兵队处死,皆由各位自行决定,钱某将以军人之身死去,望兄弟们珍视此次参与改写国运之战的荣耀,为军旗增荣,为家族增耀,钱某身为诸位之长官绝不会命令兄弟们做任何钱某不能达成之事……”
说完这番话后,钱树城冲着下属行了个军礼。
“就此决别!”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再也感觉不到恐惧了。
“忠烈祠相见!”
战士们行着军礼,用整齐但却不大的声音沉声答道,这是要求,不得大声喧哗,即便是官兵决别。
“架好梯子所有人准备!”
几十分钟之后,在一群工兵们开始边接启爆器,风卷着旗指向俄军的阵地时,在前线地战壕之中随着士官和军官的命令,已经被紧张等待折磨了半夜的战士们便架着木梯依靠在战壕边,深达两米的战壕必须要借用梯子才能上去。
在进攻的命令下达到到前线,战壕内的战士们明白,也许,这将是他们所经历的最后一次黎明,也许他们根本没有机会看到太阳再一次升起。
“上刺刀!”
随着在上百公里的战线上,十余处战壕里十几个师旅的军官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了这道命令。
战士们便纷纷给步枪装上刺刀,战壕响彻着刺刀安装时金属撞击声,然后士兵们便据着步枪,战士们的脸色都显得有些焦急、兴奋,期待之中又参杂着恐惧的眼神仰视着的战壕胸墙,他们将跳出这条深达两米的战壕,向俄军的阵地起进攻。
下一秒,凌晨6时整,在天将破晓的时候,一连串的轻微的爆炸声同时在战线上响了起来,在连绵的但并不算剧烈的爆炸之后,成千上万个钢瓶并没有生剧烈爆炸,而腾起团团浓烟。白色浓烟迅的在风的的做用下朝着俄军的弥漫着。
白色的烟雾像混杂在薄雾之中,像白色的精灵一般,美丽而娇艳,白色的精灵们并没有被风吹散。而是贴着地面,不停的向着前方滚动着,精灵们的触角极尽优雅的蠕动着,没有出任何声响,风抚动着这浓浓的白色精灵。像是宠爱它们的母亲一般,轻抚着它们的身躯,唤着它向着北方游动。
“那是什么!”
“是雾吧!”
“不过似乎有些不一样……”
战壕中的俄罗斯士兵,惊讶的看着那怪异的雾,那些雾之所怪异,是因为他们在那一层笼罩天地的薄雾之中形成一个数米高的浓雾,那浓雾吞噬了地面与空中的薄雾间形成一个分界线。
终于在俄罗斯士兵们的不解中,甚至更多的士兵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雾的存在,“雾”只存在于雾中,白雾缓缓的滚过他们面前的胸墙。在即将滚入战壕的时候,一些士兵伸出自己的的手,似孩童一般的触摸着那浓雾。
“这是什么味道?”
“怎么……这么难闻?”
在那一人多高,白色雾滚入了战壕之前,一些嗅觉灵敏的俄罗斯士兵,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刺鼻的怪味,但这些已经晚了,就在他们喊出声音的时候,烟雾便“坠入”了战壕之中,“挤出”了地面上空气。
“咳……咳……我。我不能呼吸了……”
剧烈的咳嗽声在俄军的防线上响了起来,咳嗽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响,伴着咳嗽声还有那些俄罗斯士兵出的惊恐的喊叫声。
“我,我喘不过气了……”
在浓浓的烟雾中。伊万每一次大声的喊叫,都让他觉得自己的胸膛更加气闷,伴着胸口的隐痛他感觉越来越恶心。
“呕……”
不仅只有他一个人,战壕上到处都是趴在那大口呕吐的俄罗斯士兵,有些人已经摔倒在战壕内,更多的烟雾被他们吸入身体。慢慢的他们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但空气似乎像是不够用的一样,无论他们怎么呼吸,要命的气闷感逼着他们撕开自己的衣领抓扯着自己的胸膛。
“啊……咳……上帝……”
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尖叫声、哭喊声在战壕上空回荡着,没有人知道生了什么,这些曾顽强的抵抗中国人的俄罗斯士兵在这个时候放弃了自己的责任,他们丢下武器哭喊着朝着后方跑去,而此时白雾在微风的吹抚下,已经占领了俄军的预备壕,相比前线射击壕,这里的人更多,烟雾坠入战壕后,同样的恐慌预备壕内的漫延着,剧烈的咳嗽声、无法喘息时出的叫喊声,这种绝望的如坠入地狱的喊声在战壕上空回荡着。
“嘟……”
6时3o分,凄厉刺耳的哨声响了起来,战壕内,班排长第一个踩着梯子跳出战壕,他们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命令着士兵们冲锋。
“快……快、快……”
战壕内,金属的碰撞声随着士兵们争先恐后爬出战壕的动作而回响着。
“嘟……嘟嘟……”
冲出战壕后,握着手枪的钱树城一面猫着腰飞朝着俄军的战壕逼近,一面咬着哨子用哨声布命令,先是联络哨,接着又是命令哨,在训练场上已经学会如何在混杂的哨声中区别军哨声的战士们,立即根据命令进行着战术动作,尽管内心紧张无比,但战术动作却娴熟无比。
已方射的炮弹在他们的头顶掠空而过,没有一落到他们眼前敌军的防线上,这是远射,而俄军的炮弹却不断的落到他们的身边。
此时战场上的哨声是单调的,只是一片急促的进攻哨声,进攻、进攻在钱树城接到的命令中,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进攻杀死敌人再进攻
尽管带着防毒面具,可是进攻的官兵们似乎仍然能够嗅到空气中那股淡淡的干草霉味,那是光气的味道,,在这种刺鼻的怪味中,一种异样的情绪在他们的心中涌现出来,战场上太过于诡异了,尽管在俄军防线不断有子弹射出,但那些子弹却根本没有什么准头,甚至于还赶不上远距离射击的俄军炮兵的威胁。
这是怎么回事?
怀揣着这个疑问,尤其是当听到俄军防线上传出的剧烈的咳嗽声时,钱树城心中的疑问更浓了,在他隐约看到俄军战壕前的低矮的胸墙,一阵雨点般的手榴弹从他的头顶甩了出去,那是第二线的掷弹兵甩出的手榴弹,在剧烈的爆炸声中,爆炸的气浪总算是吹散了一些烟雾。
已经冲钱树城也终于能看清了俄军战壕内的状况,不过这会容不得他多想,当那些出咳嗽声的俄罗斯士兵看到敌人冲到自己的阵地时,几乎是本能一般的起了反冲锋,他们的反冲锋却是虚弱的,在拼刺中,战士们惊讶的现自己的敌人虚弱的出他们的想象,他们甚至无法拨开刺向他们的刺刀。
“杀!”
伴着吼叫声,刺刀没入一个俄罗斯士兵的胸膛,为手枪换弹匣的时候,钱树城惊讶的看到,一些俄罗斯士兵在被杀死时,脸上竟然带着一丝解脱式的笑容,料想中激烈的战斗并没有生,他们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几未遭受抵抗,便攻克了俄军的防线。
在进攻部队突破俄军射击壕的同时,几十辆车头包着钢板的卡车,却在战场地上行驶着,在卡车接近俄军前沿战壕时,卡车两傍站着的工兵,随即拆掉了卡车货板,用手枪打扫俄军战壕的同时,几名工兵迅数米长的货板被铺在俄军战壕上,驾出了两条只供汽车通过的桥梁,卡车驶过了俄军的战壕,朝着俄军的第二道防线史去,尽管子弹不断的打在汽车上,炮弹偶尔会在汽车附近爆炸,但却不能阻挡这些卡车的行驶,卡车在驶到距离俄军第二道战壕只有两百多米的距离时,立即调转方向,以车尾对着俄军的战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