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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述堂,一切拜托了!若是说期望,我想……”
指着纸上的八字,唐浩然语重心常的说道。
“这便是我唯一的期待了!”
“请大人放心!”
早已被这房间中凝重而又严肃的气氛激起心中雄心壮志的蔡绍基,听着大人的吩咐后,连忙说道。
“大人今日之训,职下必终生难忘,今生唯以此八字为人生之条!”
漂亮话人人会说,但蔡绍基的这番话却是发自于肺腑的,于国内的时候,他早就见惯了官府的黑暗,而那黑暗却又以司法为最,而他之所以选择留在朝鲜,而不是随袁世凯去台湾,正是因为唐浩然留下他的原因——编写新律,建立司法清明的特区。
当然特区只是一个开始,正如大人于朝鲜的使命一般——试行新政,待到新政成功之日,恐怕便是新政推行全国之时,如果这部法律能得到认可,那么他无疑将会成为现代中国法律的奠基人。
个人的理想和个人的野心,在蔡绍基的身上交汇着,而此时唐浩然的叮嘱却又让他的心头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使命感,
“我相信你能做到!”
略点下头,唐浩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而后又看着蔡绍基继续说道。
“你那边在制定法律条文的时候,我这边也没有闲下来,这不,警察部那边,根据我的建议,制定的一些条例,你看看,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引入法律条款中,或者作为补充条款!”
从抽屉中取出一份公函,递给了蔡绍基,这是警察部制定的社会治安条例,不过与后的社会治安条例不同,警察部的设立除去是保持统监府武力的必要之外,同时还是协助对朝鲜统监的必需措施,而根据治安条例,警察的职权相当广泛,除了各国警察通行的维持治安等警察的原有职务之外,还包括了卫生及协助施政等工作,换句话来说,就是通过加强警察的权力,通过建立严密的警察制度,于朝鲜建立有效的统治。
至于这份条例,与其说是出于警察部之手,倒不是如说是出自唐浩然之手,在林林总总的治安条例中,他最为看重的恐怕就是公共场所的秩序以及公共卫生的保持,而他并没有意识到,蔡绍基却完全被严苛的治安条例给惊呆了。
“大,大人……”
尽管对出于对上海等地租界内良好的卫生条件充满着期待,但蔡绍基依然还是惊讶于警察的职能,他已经完全超出了警察的概念。除去执行法律与维护公共秩序等警察职责之外,还赋予了诸如协助宣传禁令、收税、管理户籍、普查户口等协助地方政府处理一般行政事务的职责。而除此之外,警察还拥有行政管理卫生的事务权,卫生事务由警察以强制管理方式执行,身负责更多的职权,甚至还有掌握教育权,换句话来说,通过社会治安条例,警察执掌完全涵盖了一般民众的生活,并且能完全干预百姓日常生常。
“这每月不定期入室检查一次,督促家庭卫生保持,保持衣物整洁、被褥整洁,轻则重新打扫,重则罚作社区公共服务,大人,这会不会太过严苛,毕竟法律并不扰民为前提,而此可谓是扰民至极。”
蔡绍基并没有去谈及与公共卫生相关的,甚至可以用极尽严苛的惩罚措施,诸如随地吐痰、乱倒垃圾等行业皆会被处于重罚,甚至就连公共场所大声喧哗亦被禁止,这些条令虽是严苛,可却远无法同警察拥有随时入室检查卫生的权力相比,如若家中不洁的话,必须重新打扫,直至合格,若是脏乱不堪则会被课以社区公共服务,这种把手伸到百姓家中的管理,却不是他所乐意看到的。
“嗯,述堂可知德国警察亦有卫生之权?”
反问一声,唐浩然又接着反问道。
“试问,若是一人于家中尚是不洁,不讲究卫生,那么到了外间,又岂会讲究卫生?”
这似乎有些诡辩之嫌,不过对此唐浩然并不在意,即便是在百年之后,卫生依然是国人的弊病之一,即便是百年之后劝导国人保持良好的卫生习惯,仍是个难题,城市如此,农村亦是如此。
而在这个时代的中国更是甚之,无论是京师也好,武汉也罢,城中随处可见随地大小便者,路上皆是大小便横流,空气中满是恶臭,唐浩然自然不希望特区未来像国内的城市一般,他希望那里是一个整洁的、环境良好的现代城市。
只有严格的约束和惩罚措施,才能迫使人们改变陋习,并养成新的习惯,后世的新加坡便明证,而在另一方面,通过约束与惩罚,可以树立百姓对纪律的遵守以及规矩的敬畏,这同样是国民教育的一个组成部分。
“而且,生活习惯的不卫生,亦是传染病以及诸多疾病根源,某一人家中的不洁,表面是他自己的,但实际上亦对公共卫生造成了伤害,而建立卫生警察制度,则是基于德国的经验,以政府行政强力介入的卫生警察制度,通过警察的强力执行,改变百姓的卫生习惯,并促使其养成新的习惯,述堂,法律是为保护绝大多数人,这卫生警察的推行,强制民众进行环境整洁及对他们进行卫生教育,难道不也是为了保护大多数人,保护他们的身体健康?”
第70章 辩论 (第二更,求月票!)
对于辩论,唐浩然并不算是内行,但是相比于蔡绍基这位正牌的耶鲁大学出身的法律专家来说,他却多出了百年的见识,自然知道用什么去反驳他,同时证明自己的观点正确性,至少在某种程度上,证明自己的正确性。
就像此时的辩解一般,这种“强制为民”的观点在后世已经被辩论了半个多世纪,唐浩然说起来自然是轻车路熟,而相应的蔡绍基却无从反驳他这些观点,因为他的出发点同样也是为了民众。
见其似乎陷入沉思之中,心知对方正在动摇的唐浩然,又接着说道。
“再说国内城市中胡同和农村的情况,述堂并不陌生,那么以你之见,以国内百姓的卫生习惯来说,是否有建立卫生警察,强制民众改善生活以及卫生习惯的必要?”
尽管明知道卫生警察的权力深入家庭对民权的损害,但是想到国内的现状,尤其是国内农村那成堆的垃圾,粪堆,污池,泥坑以及百姓衣服上积着的厚厚的油灰,蔡绍基还是鬼迷心窍似的点了点头,虽是赞同了警察的卫生权,但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大人,只是这警察的权力是否太过广泛,毕竟,如此以这一条例来看,警察的权力完全凌架于政府之上!”
“不是凌架于政府!”
摇摇着,唐浩然接着说道,
“而是依据政府的授权,实施这些工作,这些权力随时都可以收回来。而像协助宣传禁令、收税、管理户籍、普查户口等。这些工作的推动。本身就需要借助一定的权威,而警察部作为一个强力机关,自然足以担负这一职责,至于这教育,虽说现在特区没有多少人口,更谈不上多少适龄儿童,自然也就谈不上强迫教育,可将来呢?若是某一家移民拖儿带女来到这。他为了挣钱不让孩子去学校读书,如果由教育专员负责,他需要先报告警察,然后再由警察出面处置此事,述堂,这是否有浪费人力之嫌?”
话峰一转,唐浩然又从行政成本上谈了起来,如果说泡了多年论坛给他带来了什么好处,那就是培养了一张还算善辩的嘴以及转移话题的本领。
“而且教育专员需要分管一个学区,其又岂能每日深入社会查探其家中是否有子女未去上学?但是警察却不同。他每日巡逻于社区,对于社区内的百姓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其子女是否已经适龄,是否上学,如其不上学,他自然可以利用罚戒权对其父母加以惩戒,迫使其将子女送往学校。”
由警察协办教育,是参照后世山西以及日本的经验,后世山西用军人办学,通过军事命令强制推行教育,而日本则是用警察的强制力,于城中乡间督办,用警棍和罚款迫使农家将子女送往学堂,明治维新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实际上就是教育的成功,正是教育的成功使得日本迅速富强的根本原因。
在明治维新时日本把教育作为振兴国家民族,后来居上的起跳板。明治政府为了把日本建成一个既能抵御西方列强入侵,又能与国际资本主义势力相竞争的资本主义国家,上台伊始,便强凋教育的重要。把是否重视教育,作为考察各级官吏政绩的重要依据,一些地方官吏因未能办好地方教育而引咎自裁。因此日本只用了50年的时间,就走完于英法等欧美国家在教育上用200多年的时间所走过的路,为后来日本民族的振兴,经济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无念经是德国也好,日本也罢,都是通过教育踏上了强国之路,而两者无一例外的均选择了“强迫教育”,而推行“强迫教育”就需要强力机关的介入,作为政府暴力机关的警察则是最好的选择,当然现在只之所以提及用警察推行强迫教育,更多的却是为了说服蔡绍基这位特区的“司法部长”接受警察权力的扩张,虽说这是特区建设的需要,但更多的却是将来统治朝鲜的需要。
即便是在心底从未将高丽棒子视为“国人”,但是对于打着“中华”名义想将半岛纳入中国版图的唐浩然,却需要对这些棒子作到表面上的“公平”,而这警察权将从特区向朝鲜半岛扩展,至少在表面上,这严苛的警察统治,并只是针对朝鲜人,而是立足于“重建中华文明”之必需。
“但是,大人,如此会造成警察权力空前膨胀,其极可能滥用警察之权,从而欺压良善,如此岂不违大人的本意?”
虽然说是赞同先生用强制的手段迫使百姓改变卫生习惯,迫使其送子女进入学校,但是蔡绍基还是觉察到警察权力膨胀带来的危险,甚至在其看来,这种危险是不可避免。
听着蔡绍基的担心,唐浩然便想到了一些新闻上看到的警察权力延伸带来的诸多问题,但他直视着蔡绍基目中的担心,缓声说道。
“我们现在于特区实施的是新政,而条律便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尽管条律参考了中国习惯法,但是却引入了西方的法制法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将刚从西方学来的法律应用在特区,代替了我国传统的法律。所以,我们需要通过树立警察的权威,他们的权威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绝对的。为了重拾中华民族的文明,我们于特区施行的刑罚,虽可以用严酷来形容,但是并非是没有制约的,制约警察权力的,不是条例的减少,而是通过法律,所以,这就要求我们必须要清廉且独立的法官,法官的审判必须作到有法可据,不可任意地仗势欺人,法律严峻,却值得信赖,如此才能让特区的居民真正认识了公权力的权威!”
话声稍顿,直视着蔡绍基,唐浩然神情再次变得严峻。
“所以,最终,所有的问题都在你这里,述堂,警察以法律授权行驶权力,而法院却是百姓寻求法律保护之地,若是警察违反法律,滥用警察之权,欺压良善,不是还有检察官和法院吗?而公平的审判不仅可以带来公正,亦能让百姓以及警察都认识到法律的权威!”
端起茶杯的时候,唐浩然喝了口茶润了下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