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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事儿,想一想真是可怕。如果不是遇到你,而是遇到一般的人,他们的阴谋岂不是得逞了?”
“就算是遇到我,如果没有萧玉红相救,咱们也玩完了!”郝大龙后怕地叹息了一声。
“郝大龙,你与她,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吧?”一提到萧玉红,沈英像是吃醋了一般,撅起嘴来。
“什么见不得的人的私情?”郝大龙即刻否认了,“我就是那天从老首长家串门回来,遇到两个小流氓欺负我们车间方师傅的女儿芳子,我出手相求救,路旁的人报警,当时她被借调到市局工作,就率领两个警察出现场,当时,她要去派出所做笔录,我还闪了她呢,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她。”
“这就是缘分。”沈英说了一句,接着就警告郝大龙.:“这个萧玉红,太兴敢了。你可得给我小心着点儿!”
“好妹妹,遵命!”郝大龙立刻举手发誓,心里,早就刚才与萧玉红的海誓山盟忘记到爪哇国里去了。
两个人都睡了一会儿,醒来都觉得肚子饿了,出去吃了点饭,萧玉红就来了。她说:“经过审讯,那些人承认是县郊中学的。而这场绑架案就是校长李文革支使的。那个大胖子,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文革中也是专政队员。他们对核查组的特别愤恨,所以李文革一吩咐,他们就对郝大龙下了死手。”
“李文革抓来了吗?”郝大龙着急地问。
“现在公布了新的刑法,没有检察院的批准,不能随便抓人了。不过,我们可以实施拘留,郝大龙,你如果找他问话,得抓紧。超过二十四小时我们就得放人了。”
“郝大龙,你这腰,能走吗?不然的话,把他押解到这儿来询问不行吗?”沈英担心的问道。
“那不行。这儿是招待所,不是法定的羁押场所。实在不行,我派车来接你们过去。”
郝大龙经过敷药和医院的治疗,腰肢本来应该恢复了,因为与萧玉红两个女人兴玉之战,当然影响了身体恢复。第二天,虽然坐到拘留所审讯了李文革,坐在那儿却是分外的难受。
9审讯口供
9审讯口供
李文革看上去像个白面书生,白净的脸架了一副眼镜,一点也没有凶恶之相。见到郝大龙,他大概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难以掩盖了,所以露出了一副哆哆嗦嗦害怕之极的样子。
“李文革,我是市轻工机械厂核查组的组长郝大龙,这一次,我们本来是找你外调谈话,了解情况的。可惜,是你让这次外调谈话变成了审讯。这是为什么?你知道吗?”
“文革该死,文革该死!”李文革在下面哆哆嗦嗦的颤抖着,“都是我,害怕罪行败露,所以动了邪念,想杀人灭口。”
“哼哼,你倒是狠毒的要命,不过,可惜碰上了专政机关的铁拳头。我问你,文革中,你在市轻工机械厂任工宣队副队长组织抄于书记家时,为什么做了伪证?”
“因为,我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怕受到法律制裁,所以才掩盖了真相。”李文革竟然痛快地说出了心里话。
“你掩盖了哪些真相?”
“打于奇时,我本来在现场,却编造说自己提前回来了。”
“于奇遭受殴打致死,到底是哪个下的手?”
“这,这……”听郝大龙问起这个问题,李文革显得犹豫不决了,结巴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说!”郝大龙拿起旁边的惊堂木,拍了一下,果真震的李文革吓了一跳。
“如果我说出实情,你们不会难为我吧?”李文革小声地问道。
“我们这一次来,就想搞清楚真相,只要你实事求是介绍情况,我们怎么难为你?说,讲实话!”
“嗯,嗯……事实是,于奇的死与我们专政队抄家没有关系。”李文革战战兢兢地说道。
“胡说!”此时,担任记录的沈英发怒了,她断定这个李文革是在推却责任,就警告了他一声。
“这……”李文革看看沈英发怒的样子,不敢吱声了。
“让他把话说出来。”郝大龙提醒了一下沈英,不要打断他。
“事实是这样:那天我们去抄家,引来了很多的群众观望。其中有一个戴红袖章的红卫兵,他好象与于奇平时不睦,见我们去抄家,就幸灾乐祸地骂于奇:‘你这个走资派的狗崽子,今天不得瑟了吧?’于奇听这个红卫兵骂他,就回敬了一句,‘我就算是狗崽子,也比你这个扒女厕所的流氓强。两个人都很激动,三说两说就推推搡搡动起了手,眼看那个红卫兵就要吃亏了,这时,突然间有个大人提醒他,‘向明,用鞭子抽他!’果然,那红卫兵就抽出了一条掖在腰里的鞭子,他甩起来往于奇身上一抽,于奇立刻就倒在了地上。这时,人们就喊着口号涌了上去,拳打脚踢……唉!罪孽啊!”
“胡说!”听到这儿,沈英不知道怎么又动怒了,“一鞭子下去能抽死人吗?”
“我也不敢说于奇就是这一鞭子抽死的。可是,众人拳打脚踢,也不至于让他那么快就死了啊?”李文革说着自己的理由。
咦?听到这儿,郝大龙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在维修车间与朱主任闲聊时听了讲的一件事,文革武斗时,锁阳市的两个派别将枪炮都用上了,但是这些枪炮到战场上并不实用,因为一见枪炮,对方都会事先躲避起来。可是有一个人,拿了一条不起眼儿的鞭子,在交战时向对方抽去,结果一鞭子抽死一个,连对方都奇怪,这是什么秘密武器,这么厉害?后来,朱主任让郝大龙英娣小朱几个人猜,几个人都猜不出。朱主任就揭了谜底,原来,鞭子稍上面缠了一个小钢珠,那颗钢珠十分隐蔽,不知道的人根本就想不到。可是,就是它,随着鞭子的惯性抽在人身上,却能发挥极大的杀伤力,如果那颗钢珠打到人的脑袋上,基本上就是当场毙命。难道,那个红卫兵的鞭子上缠了钢珠?郝大龙这么一联想,就推测出,李文革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于奇是让那个红卫兵一鞭子抽死的,而不是专政队员们打死的。
这个结果,于书记能接受吗?
可是,这是事实啊!
“当然,没有这次抄家活动,于奇也不可能与那个红卫兵辩论,也就不会失去生命。对此,我深感罪恶深重!”
“嗯……”听到这里,郝大龙点点头,接着又问,“当时,于奇被鞭子抽倒时,有哪些抄家队员冲上去参加了殴打?”
“据我记的,有李学义周横张之为赵小乐还有两个女的,是制毯厂的汤红卫向东方。不过,她们两个人基本都靠不上前。因为那四个男人打得很凶。”
听了李文革的供述,郝大龙脑袋里迅速地过着电影,想想那十二个抄家队员里有没有这几个名字,可是,想了半天,竟然一个也没想起来。那么,办案号称严谨的沈大鹏,怎么就单单漏掉了这几个最关键的人物呢?
郝大龙觉得这些问题回去再查一下,会找到答案的。就示意沈英,可以了!
沈英立刻将自己记录的供词向李文革宣读了一遍。
“听清了么?”郝大龙问李文革。
“听清楚了。”李文革点头。
“这些内容,你承认都是出自你口吧?”
“我承认。”
于是,接下来,李文革在供词上签字画押,萧玉红往上面盖了县公安局的章。一份艰难取得的证词就形成了。
审讯结束,郝大龙心里十分兴奋,他不敢说这个案子的真相被查清了,但是,起码,这次出门外调的目的达到了。回去之后,以此线索再做做工作,也许还会有什么更加重要的发现呢!晚上,郝大龙怀着感激的心情,邀请萧玉红和她的同事参加了自己的答谢宴会。在酒桌上,除了吃喝,郝大龙还向这些公安一线的专业人员探讨了这个案子如何定性的问题。
“我看,十有八九会定那个方向明故意伤害罪。”萧玉红说。
“如果当时他不满十四周岁,或者可以定为失手,误杀。”另一个公安说。
“其实,在不能断定那一鞭子就把于奇抽死的情况下,也可以定为专政队员与方向明合伙伤害,让他们共同承担法律责任。”一位老公安人员最后说道。
“一鞭子将于奇抽死,只是一种可能,现有证据不能肯定。但也无法否定。我看,你这说法有道理。”郝大龙琢磨了半天,觉得这么定性比较合理。但是他不懂法律,实在是不敢乱说。不过,这一场非正式的讨论,拓开了郝大龙的思路。答谢之后,郝大龙又口述了一封感谢信,让沈英用毛笔抄写在红纸上,准备第二天送到县公安局去。
刚刚做了这件事,服务员来喊:“郝大龙,沈英,电话!”
郝大龙让沈英去接,沈英去了,马上又回来,告诉郝大龙:“是于书记从家里打来的,他让你接。”
哦,于书记的电话,自然自己要接了。郝大龙顾不得腰疼,连忙冲出了房间。
“于书记你好,我是郝大龙。”
“郝大龙,听说你和沈英挨打了?”于书记上来就问。
“没,没有哇!”郝大龙矢口否认。
“什么没有?县委书记都告诉我了。难道人家会对我撒谎?”于书记严厉的说道。
“对不起,于书记,我们不想让你担心。”
“呵呵,郝大龙啊,我原来想,这不过是一桩案子,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大的风险。郝大龙啊,你和沈英辛苦了!我向你们表示慰问。现在身体怎么样?”
“县公安局的同志对我们很关心,及时送县医院进行了治疗。除了腰有点儿疼,没事儿了。于书记不必担心。”
“唉呀,我早就告诉赵部长给你配备几个男助手。可是,一听说是搞核查,谁也不愿意来。这不,果然让你吃亏了。”
“于书记,没事儿。你挺忙的,别总把这事儿挂在心上。”
“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挂在心上嘛!郝大龙,你听着,我告诉你,明天我派那辆上海轿车把你们两个接回来。你不要推辞。”
“于书记,那是你们厂领导的车,我们怎么敢坐?千万别……”
“明天这辆车一早出发,你俩就在县招待所等着啊!”说完,于书记放了电话。
“哈哈,太好了!明天,我们坐上小轿车,夫妻双双把家还喽!”一直在旁边听电话的沈英听到这儿,抱着郝大龙欢跳起来。
第二天一早,上海轿车就从厂里出发,中午便赶到了县城招待所。
郝大龙和沈英来到厂里,于书记和白书记正在守卫室等候。当时手机还没普及,司机只是在县招待所打长途电话告诉自己午饭后出发,两位书记在守卫室不知道等待了多长时间呢!
郝大龙看到两位书记等待,就急于汇报外条情况,哪知道于书记却连连说:“不急不急”,郝大龙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10暗中授意
10暗中授意
下车之后,没来得及去核查组办公室,两位书记就带领郝大龙和沈英来到厂食堂,设宴接待他们二人。两个人自然是受宠若惊。坐下之后,于书记又让司机找组织部赵部长来陪同,五个人就小酌起来。酒过三巡之后,白书记便有意无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