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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开口,一脸尴尬。
“你先说。”裴炎再次开口。
“裴炎……”吴忧开口叫道,她从没连名带姓叫过他,那一声“裴炎”顿时让裴炎心里没了底。吴忧放下手中的水杯,揉了揉已经发麻的双腿,用不大不小,恰好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们,就走到这里吧。”
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听起来也格外响亮,把裴炎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本来想说“我们在一起”,或者“我们交往吧”,刚才的他,也像当初的吴忧一样,捧着一颗热乎的心等待她接受,而一句“我们就走到这里”彻底让这颗心冷却了。他抿着嘴不说话,眼睛的余光却不时地看着吴忧放在腿上,不停绞缠在一起的手。他到现在才明白,吴忧的一颗心早到等待之中就已经慢慢变老,他最大的筹码,也不过是她喜欢他,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那颗渐渐老去的心正在慢慢凋零,等到什么都不剩的时候,他便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他说,他刚刚有了一点反抗之心,做出选择,不想立马被就地正法。
吴忧搓搓自己的脸,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是默言。吴忧很想哭,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她不想在裴炎面前装柔弱,但是心中那个被称之为幸福的堡垒正在逐渐坍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裴炎的走的时候她也很难过,只能靠时间来治愈。如今,这样的难过又一次在她身上发生,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要用数十年的时间来治愈自己。她端起手边的水杯,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划过胃部,让她的心一下子清明起来。
两人就这样一句话不说坐到天亮,裴炎最终也没能从吴忧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吴忧,也不再开口说任何话。那坐在长椅上的两个人,就像是等待结果的陌生家属,保持距离,各怀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
40
40、被随意践踏的心 。。。
吴忧一点点地将苹果皮削掉,然后又放到榨汁机中,嗡嗡的响声在静谧的病房内格外吵闹。毛诗韵现在只能吃流质食物,所以她想喝果汁,吴忧就给她做,她想喝粥,吴忧就给她买。无论她提什么样的要求,吴忧一言不发,照做。毛诗韵知道她在说生气,她一生气的时候就不说话,表面上看起来仍是客客气气,其实心里却并不愿意。她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吴忧才会如此生气。看着那个小身影走来走去,眼睛底下是一片青紫,就知道她有多累。
“对不起。”毛诗韵对那个身影说道。
“嗯?”吴忧回头,以为她又有什么需要。
毛诗韵低着头不看她,再次重复刚才的话语:“对不起。”
吴忧不吭声,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毛诗韵抬起头,看见她微愣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有愧于“朋友”这两个字。她享受她掏心掏肺的对待,她使小性子的时候她也总是让着她,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吴忧也曾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这比爱情还要更让人依赖的友情,却被毛诗韵当做毛线球,想玩的时候就逗弄两下,不想玩的时候,就扔到一边。女孩子的友情,很容易变,但吴忧不一样,一旦认定就是一辈子。毛诗韵竟然轻视这一辈子的友情,这让吴忧无法接受。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她都是最认真的一个,而她所渴望得到的,却是他人嗤之以鼻的。她的付出被仍在地上,随意践踏,这怎能让她不生气。
吴忧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间涌进来一大批人,全部都是黑色西装,戴着墨镜,她吓得大气不敢出,以为毛诗韵得罪了什么人,手中的水果刀也不自觉的握紧了。
“哎呦,我的小宝贝,这是怎么了?”
在众多黑子男子开道之后,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还没进门,吴忧就听见他在大声嚷嚷,在一眨眼,那个黑影已经扑到了病床边,结结实实地将毛诗韵抱在怀中。吴忧的下巴都快掉了,毛诗韵最怕与人接触,她之前有一次不小心绊倒靠在了毛诗韵身上,在她庆幸自己没有摔个狗啃屎,谁知毛诗韵一闪,她刚刚靠上去的身体就直接趴到了地上。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以最标准的狗啃食姿势匍匐在毛诗韵脚下。她仰视着毛诗韵,似乎是在埋怨她为什么不扶自己一把,毛诗韵甩甩自己的短发,潇洒地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先前说不喜欢被别人碰的人,现在却大大方方地被别人抱在怀中。吴忧很替那个人的安危担忧。没想到毛诗韵不但没有握其拳头,相反还极其温柔地拍了拍那个人的后背。
那个男人抹着眼泪放开了,从吴忧的角度看不清他到底是真哭还是假哭。
“宝贝,你要是出个什么意外,我可怎么办哪?你妈妈走的早,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你长大,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呢。如果百年之后我见到了你妈妈,怎么向她交代呢……”那男人说的声泪俱下,连吴忧都要动容了。原来,这个人是毛诗韵的父亲,但是看上去也太年轻了。
“我没事,只是多喝了点而已。”毛诗韵敷衍道。她看看站在旁边已经吓傻的吴忧,忙对自己的父亲毛仁才说:“爸爸,这是我的……好朋友,吴忧。”
毛仁才转过身来,笑眯眯地说:“小姑娘,你好啊。”
吴忧忙不迭地放下水果刀,叫了一声“叔叔好”。
“爸爸,你是不是不记得她了?”毛诗韵急切地问,似乎想要使他会想起什么。
吴忧还在纳闷,他们之间又没有见过,何来记得一说呢?毛仁才仔细地看了又看,猛地一拍大腿,“这不就是那个小姑娘吗?”
毛诗韵笑得极为开心:“就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41
41、往事回顾 。。。
毛仁才下海那会,正值房地产行业发展苗头显现之时。当时不少人都看到了其中的商机,他自然就是其中之一。他此前做过不少年的生意,手里也有一些积蓄,于是他就将主要的投资目光就放到了老婆的家乡——Z市。他爱老婆是出了名的,老婆说东,他不敢往西,老婆说不做饭,他就亲自下厨,就连生了毛诗韵之后,也是他一个人在照顾。作为生意人,当然也有不少应酬,但他从来都不在外面吃饭,且滴酒不沾。老婆不喜欢他喝酒,无论其他人怎么劝,他始终笑呵呵地拒绝。渐渐“爱妻男”的称号就传了开来,毛仁才听到之后不但没有觉得丢人,反而愈加殷勤起来。
到Z市投资,也是和老婆商量过的,有钱赚的生意当然每个人都喜欢做,所以他带着老婆孩子一同到Z市考察。Z市并不是一个大城市,起初只是一个小县城,但是变成省会之后,就愈发繁荣起来。经过几年的发展,市中心也矗立了几座高楼大厦。但市周边仍是破旧一片。当时政府下令改造,又是分房,又是分钱,自然人人乐意。没过几年,周边的破旧房屋也都焕然一新。城市发展飞快,商机也是无限,毛仁才来到Z市之后立马就看上了一处位于市中心主干道南边的一座大院。
大院里住了几户人家,除去一个姓裴的老头之外,其他人全部都同意拆迁。毛仁才跑了很多遍,也没能说动那个固执的老头。他的老婆孩子由于水土不服,全部都不舒服。看着难受的她们,毛仁才决定最后一次去拜访那个老头子,如果说不动,他就直接带着老婆孩子回家了。
谁知刚走到大院门口,就看到大院中间摆了张圆桌子,裴老头正在忙碌着炒菜。
“来来来,毛总,咱们几个爷们来喝一杯。”裴老头边忙边招呼他。
他带着老婆孩子坐下来。裴老头炒完最后一个菜,又从屋里拿出一瓶酒。毛仁才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虽然喝的酒少,但是却也很识货。裴老头拿出的那瓶酒绝对价值不菲。
“这可是我珍藏的好酒,要不是今天毛总来,我都舍不得拿出来,准备带进棺材里。”
几个男人一见到酒,顿时变得亲近起来。毛仁才的老婆孩子不舒服,只好到别家屋里休息去了。而这家,就是吴忧家里。吴忧第一次见到毛诗韵的时候,明显比她矮了一截。当时毛诗韵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浑身散发着小女孩梦幻的感觉。而她,穿着老旧的短袖长裤,明显的对比之下,愈发显得她像个丑小鸭。与大人不同的是,小孩子很容易对彼此产生兴趣,大人们说着话,两个孩子跑的不知影踪。
中国人的很多事情都是在饭局上谈成了,毛仁才深知这一点,在谈到拆迁补偿这一块,他竭尽所能向在座的各位介绍补偿一定不会少,并且说了个数。其他人都不说话,不说话的原因自然是心动了,如果能够在拿钱的前提下还有地方住,谁不愿意呢?
裴老头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满是皱纹的脸上刻画着无尽的沧桑,但眼睛依然明亮有神。“毛总,我知道你这几天不容易,带着妻儿到处奔波,来,我敬你一杯。”
毛仁才连忙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之后,酒杯中的酒悉数下肚。果然是好酒,后劲很足。
裴老头站起来,细细地扫了一遍这个舍不得的大院,清亮的眼中溢出泪水。“毛总,不是我不愿意走,你看看这个大院,虽然看上去和其他的老房子一样,可却是我住了一辈子的地方。在鬼子来的时候,这座大院都没有被攻下。谁不想拿钱住好房子,但对我这个老头子来说,即便是豪华别墅,也没有我这个狗窝好。我年轻的时候去过不少地方,但是人老了就不喜欢动了。毛总,说句实话,就算你把全世界都给我,我也不会搬的。”他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眼睛却一转不转地盯着眼前这个要买他房子的人。
这一席话令在座的人都沉默了。大家都默不作声,毛仁才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固执的老头,只能坐着默默喝酒,心中很是矛盾。他并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只是大老远地跑过来,总要有所作为。
作者有话要说:
42
42、以命抵命 。。。
吴忧和毛诗韵这个时候正在屋后面玩沙土,午后的阳光直接而强烈,照的两人睁不开眼,但即便是这样,两人还是玩的不亦乐乎。玩着玩着,毛诗韵就忽然趴到了地上。吴忧开心的笑一下子冻结到了脸上,她以为毛诗韵正在跟她闹着玩,就拿着小铲子轻轻地碰碰毛诗韵的胳膊:“喂,你怎么了,起来啊。”
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仍是不动,她扔下铲子,伸手去摸她。那种热度让吴忧感觉是冬天里的火炭,凭借着她5岁的常识,她赶忙跑回去叫人。
“叔叔,叔叔……”还没进大门她就开始喊,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那个如精灵一般的身影飘到毛仁才身边,拉着他的手拼命拽着他走。毛仁才不明所以,跟着吴忧跑了出来,一拐弯,就发现自己的女儿躺在地上,他抱起来就往附近的医院去。
吴忧一家人也在病房外面等着,生怕别人的孩子生病跟自己的孩子有关。那对夫妇脸色煞白,焦急地等着。吴忧见爸爸妈妈过去,握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