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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端视涌现的问题是不是获得满意的解答而定。此时此刻,资讯便成了稳定浮躁不安、解除压力的重要因素,人会想尽一切方法追寻有用的资讯,为眼前不安的境况提出解答。如果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会觉得十分欣慰,甚至于对自己的智慧感到得意而滋生成就感。
阅读侦探推理小说,其产生乐趣无穷的过程,应与上述的说法相同。
【中略一段】
所谓“谜团”,明白说就是“疑题”。在整个故事进展过程中,如果不断涌现疑题(即案情的重重疑云、不可思解的现象、为什么会这样那样、到底是谁?……等等),读者的心便会因为一直想知道答案而紧绷不懈,被紧张所攫掳。他会在阅读的过程中,不断试着从情节的前后脉络与作者所提供的资讯(线索)去试着找寻解释,求出合理的答案。如果答案正确合理,则不管是否已经读到结尾的真相大白,他会有如释重担的松脱感,也就是内心的那股压力获得了舒解,甚至滋生自己智力获得肯定的成就感。这时,他的心情当然是愉快的,舒坦的。
如果谜团一个接一个出现,也一波接一波地被书中的侦探或读者自己解破,读者的欣喜感当然就如同乘坐云霄飞车一般,奔荡于层层的惊与喜交错之间,乐趣无穷。
读既晴的《魔》书,就有这样的体验与感觉。
【以下略去】
之二
要想推理小说让人觉得好看,在情节的处理上就必需做到随时带给读者意外惊奇的效果。换句话说,便是要一路高潮迭起,不断抓住读者的一颗心。欲制造此等效果,qi書網*奇书主要靠作者精心设计谜团(疑题)的能力。制作谜团的方式很多,譬如在恪遵公平游戏规则的情况下,营构足以误导读者的“书写式诡计”,定会在故事结束时给读者一个目瞪口呆的惊愕。
笔者个人认为,构成谜团的元素,主要可归类分成三个面向:
1、不可思议的行动之谜(如何)——即犯案者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干下好(坏?)事,让查案者无法理出一个头绪来?在这节骨眼上,有一般传统式“本尊与分身”的Alibi设计写法,以及犯罪者凭何本事执行几近不可能的高难度行动,如何误导一般人的常理判断,密室状况如何构成,无头尸为何还能像活人般行动……等等。相对的,侦探人物如何演绎推理,解出这些行为的逻辑性和实相,其过程便足以吸引读者废寝忘食、手不释卷了。
2、事件的来龙去脉之谜(什么)——作者所描述的案情背后,究竟隐藏了些什么样足以酿成罪案的客观环境因素?各个涉案人物之间的人际互动关系及社会网络是什么样的情形?隐蕴了哪些耸人听闻的秘密?这些都是制造疑谜的素材,由侦探一路查析解剖下来,也是很能扣动人的心弦。如果在技巧上动点手脚,把时空的差距拉远加大,读起来就更有神秘感与“追迫感”了。
3、人心人性知几许之谜(为何)——是对凶嫌以及各涉案关系人可能做案的动机描写。把动机制成疑谜来铺陈故事,带动情节,从抽丝剥茧分析涉案人物心理意向的过程中,读者的心会一直被无数的“为什么”攫住,从中去揣度下手做案的可能性,自己扮演推理分析的角色;同时,人类本性中或多或少都具有那么一点的“八卦偷窥欲”也可以藉此得到满足。
以上三个布展疑题的面向,何者为重?愚意认为,端视作者的偏好与专长而定。若创作时偏重于第一个面向,就比较容易写出像多数日本的本格解谜推理小说或黄金时代英美的古典传统侦探小说来;若往第二个面向迈步,多半会出现像松本清张的社会派推理解谜小说,或阮蝶娥(Ruth Rundell)、玛莎格林姆丝(Martha GrimeS)等人的英式悬疑推理解谜小说;至于第三类,我觉得比较难以写得讨好,但最有意思,例如美国电影“Seven”、“处女座”、及“The Sixth SenSe”等。
当然,若有本事同时融合三者,保证其好看度、过瘾度一定十分强劲,并含蕴一定的人文深度。如能锦上添花地好好经营“侦探人物的特性”,则绝对是一部叫人读后回味无穷的极品之作了。
谈到这里,便引出另外一个思索点来了:作者本身对于创作推理作品所握持的理念和挥笔布展故事时所决定的切入点,都足以决定整部小说以何种风格与面貌问世。譬如既晴偏爱玄奇迷离的浪漫情怀,便会施展魔法妄想神功,创作出辛辣味重的魔幻写实推理,来宰控读者的神经;蓝霄擅于反映校园青年学子的心理,便创作出幽默轻松中却一点也没流失严密逻辑解谜的校园推理系列来;胡柏源熟悉他生活环境的“山城”小镇,便栩栩如绘铺陈出让人觉得温馨亲切的郑组长与蔡鸟小陈二人搭档社会派警察办案小说;叶桑爱探讨社会男女的奇情和诡异氛围,便以极富浪漫炫丽的笔法写出一篇接一篇的社会犯罪推理;思婷爱向不可思议的行动和作为挑战,乃以大陆特殊的政治社会当背景,写出几篇推理性和反讽性甚强的解谜佳作来;蔡一静有别于蓝霄之从学生的角度出发,她由老师的角度下笔,交叉配合另一要角——办案的警官,描绘出校园推理的另类精采;余心乐爱反映欧洲华洋人文的生态互动,便取味道较为轻淡、偏向文学描述的小品式欧陆社会人文风格,却也没忽略应有的推理解谜元素,来网住读者的心。
也许读者会趁此提出一问:台湾到底需要推广什么样的推理小说?这是大哉之问,回答起来可有点复杂了。
1999年,中国时报人间副刊举办百万元推理小说征文比赛。2000年4月评审结果揭晓之后,入围作品的内容与风格,却让许多推理小说的行家跌破眼镜并令人失望。主要的争议是在,前两部的入围作品,由技法与定义的角度观之,充其量不过是“社会奇情犯罪小说”,内涵上可以说是“文学小说”大过于“推理小说”,更谈不上是真正的解谜推理小说了。
既然没有一篇以纯正解谜为主的推理小说入围,为什么中国时报会以推理小说的名义举办征文比赛呢?我想,这乃是认知与共识不足有以致之。大概是主理其事的人并没有把推理小说的定义划得十分清楚。显然主办单位认为,只要稍微含有一点犯罪意涵的作品都能列入推理征文的范围。这个认知,是属于推理小说的“广义界定”,当前欧洲多采此一认定;目前台湾地区的读者,对于推理小说的概念仍多半停留在日本“本格解谜”和英美传统“Whodunit”(谁是真凶)的层面上,也就是比较习惯于接受“狭义界定”的侦探推理小说,所以对于中国时报的征文,自然会抱有希望从中看到解谜推理佳作的期待来。
既晴的这部《魔法妄想》杰作,便在时报以广义推理小说为名,实则在选取比较文艺走向的作品原则之下,被舍弃而无缘上榜了。
由此观之,今后国内出版媒体如有意再举办侦探推理小说征文比赛,首先似应开宗明义说清楚讲明白,宣称是举办“狭义的”或是“广义的”推理小说征文比赛,以免作者及读者产生误解与过度的期待。
不管创作推理小说的作者想怎么说、怎么写,出版者、编者、读者和评论者都应该容许百花竞开、百鸟齐鸣,这样,台湾的推理文学才有可能呈现多样化发展,让各门各派林立,争奇斗艳,而不仅仅限囿于一家之言、一言之堂。
或许,在不脱离公平游戏规则与逻辑解谜的基调之下所创作出来的狭义推理作品,我们不妨称之为“侦推小说”(侦探推理);在广义界定原则下所创作的作品,称之为“犯罪小说”。两者可以相互认同,和平共存,统称为“推理小说”。只不过在发表或征文的时侯,作者或编者必须在篇首特别标明该作是“侦推小说”(也可用“狭义推理小说”一词) 或是“犯罪小说”(也可用“广义推理小说”一词)。例如既晴的《魔法妄想》一书,我们可以在封面上称之为“狭义推理小说”或“侦推小说”,当然也可以依习惯沿用日本的标示法称之为“本格解谜推理小说”!
今天推理小说在全世界的发展,大体上已有趋向广义之势,台湾似也应顺应潮流,调整脚步,以开放的胸怀接受这股潮流。
之三
近两、三年来,台湾财力较为雄厚的大出版公司纷纷斥资翻译引进英美现成畅销的名家作品,不惜工本造势大卖,除了赚到利润之外,当然也不能否认的确有引进他山之石以攻错的借镜之效,广开华文读者的眼界与新知,有其值得肯定的一面。然而,对于扶植及栽培本土的作家与作品方面,就似乎比较没那么重视了。事实上这十几年来,本土有不少痴迷成狂的推理作家,尤其近两三年来有好几位富于潜力的年轻新秀,孜孜不倦从事创作,他(她)们的水准一时固然尚无法与欧美日等国际成名的大牌作家相比,但总也在努力寻求突破,自我提升,而且表现不俗。只是国内的报刊杂志乃至出版社,都对“国产”作品不抱信心,绝少主动给他(她)们机会出出头,加以提携一番。反而有许多热心可爱的读者,经常给孤苦奋斗的作者们热情而温馨的鼓励。在这种气候与环境之下,今后有志于推理小说创作的“志士”,应该如何自处呢?
我想,是不必气馁的。推理小说毕竟是个很令人迷爱而且在华文世界前途看好的文类。人类处于今天这个几乎一切都被声光电玩宰制的时代里,接近文字的阅读行为似有渐趋没落之虞。如不设法把新世代人类的兴趣由电子传讯媒介“光复”回来,将来文学的书写与欣赏,恐不无沦为历史名词的可能。在此趋势之下,如何重振当代人类亲近印刷文字的兴趣,是个重要的课题。曲不高而又易和的大众文学,若在内容及风格上兼顾做到不粗不俗,便具备上述的功能。而大众文学之中,则数推理小说最易达到这个目的。诸君千万可别小看了推理小说的文学价值,只要耐心循着一百五十余年来各家名著的轨迹去悠思追古一番,尤其纵身到西欧英法等国的侦探小说演进史之中遨游,便不难发现,许多早期被人视为市井犯罪或描写警匪相斗的作品,皆为后世文坛追崇晋升为纯文学或严肃文学的地位。
无可否认,当前华文世界尤其是台湾地区推理小说创作者走起这条路子,要比世界其它地区的同道格外寂寞与辛苦,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孤独。至少在精读、评介、与创作均极出色的年轻猛将既晴矢志不移努力下,已逐渐号召了一批“读而优则写”(既晴语)的战友提笔上阵,并肩驰骋。希望先透过专设网站鼓动创作推理小说的风潮,以期将来成立属于本行圈内的本土专业华文推理小说出版中心,进而放眼国际,扩大与国外同行的合作联线。他们不仅仅在努力创作本土推理文学,也正走在历史的路径上,自己在创造历史!
基于这点期望,便要忍不住藉此呼吁读者诸君继续鼓励本土作者,尽可能多多购买他们的“地下作品”,以资加油打气,进而引起出版社对本土作家的注视,认为他们富有市场潜力,提高出版本土作家作品的意愿。
由既晴的长篇力作《魔法妄想》书上,我们真的看到台湾推理作品由“推理小说”提升到“推理文学”层次的时机已悄然成熟了。推理小说本来就是一个很难创作的文类,不但要有“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