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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一不做二不休,抢过去死死扼住草原狼咽喉,将它提在手中,向另一条扑来的草原狼抡去,两狼相撞,低声闷哼,双双瘫痪在雪地,半天爬不起身。阿飞旗开得胜,兴奋得哇哇大叫,骂道:我操你大爷的,老子连人都不怕,还怕你们这些畜牲吗?哈哈!
阿飞显然高兴得太早,他的笑声还没完全消失,另外三条草原狼成“品”字形朝他扑去。他一来猝不及防,二来双拳难敌四手,在三条草原狼齐心协力的攻击下,立即手忙脚乱。我清晰地听到裤管的撕裂声,还有拳头打在狼身的闷响,圈里顿时一片混乱。
阿飞渐渐难以支撑,冲我喊道:我操,你丫别坐山观看虎斗成不,这他妈不是拍电影,这是玩命啊!快点过来帮忙啊!
我只得翻身爬起朝圈里靠近,脚下却飘飘浮浮,仿佛不是在踩在雪地,而是踩在柔软的云端。刚才从马上翻落,我的一只马靴不知被甩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就赤着一只脚,咬牙切齿地往阿飞跑去。这一去,无异于以身饲狼,但阿飞无论多么操蛋,他好歹是我朋友;而且现在我们已经同命相怜,因此我虽然没有割肉喂鹰的佛性,但至少还有人性,还是要尽绵薄之力去帮助我的朋友……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和阿飞背靠背形成犄角之势,一条健壮的雪狼就把我扑翻在地。我伸出双手,拼命托住狼的下巴,却发现这狼正是那条我救起的雪狼,也就是这群狼的头狼。让我惊奇的是,雪狼张着嘴巴,露出长长的舌头,只是忧郁地盯着我看,两排锋利发光的狼牙并没有往我身上招呼。
雪狼舌尖的涎液滴到我的脸上,黏黏的,腥腥的,让我毛骨悚然。我慌忙托住它的下巴,使劲往边上甩去。雪狼打了个踉跄,重新扑到我身上,咬住我的袖口,拼命地往右边拽。
雪狼的利牙只是停留在衣服上,并没有深入肌肤。在它的牵引下,我来到一个微微突起的雪堆面前。雪狼放下我,前爪对着雪堆疯狂地挖掘。不一会儿,里面露出一团毛茸茸的物事。等到看清,我不由得惊呼出声,原来这竟是黄毛丫头的尸首!
雪狼停止挖掘工作,一口咬住黄毛丫头,将她叼出雪坑,然后四脚用力撑在雪地上,昂头伸颈,嘴里发出长长的狼嗥!声音充满悲怆和愤怒,令人闻之动容。
雪狼悲凉的长嗥重新勾起我对黄毛丫头的哀思,我缓缓将丫头揽进怀里,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那冰凉的皮毛。丫头昨天还活蹦乱跳,现在却已魂归黄泉,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命运是何其的无常!比如我,几个小时前还是合法的公民,除了女厕所不可以进外,这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只要我想去,都可以去;可是几小时后的现在,我已经摇身一变,沦落为惶惶然不可终日的逃犯,等待我的,恐怕将是一座难见天日的深牢大狱……
雪狼的长嗥惊动了那边正在苦苦拼命的阿飞,他高声喊道:罗小城,这些狼为什么偏偏咬着我不放,为什么不去咬你?他妈的,这些狼是你养的吗?
我初时也很奇怪,但雪狼刨出黄毛丫头后,我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阿飞和杜玛杀死丫头,喝够了她的鲜血,将她抛尸雪原。雪狼带领群狼外出觅食,无意中遇到丫头的尸首,并嗅出残留在她身体上的味道,狂怒之下,它和群狼强忍饥饿,拖着丫头的躯体兴师问罪,带领手下前来为丫头报仇。这次活该阿飞倒霉,草原广袤无边,我们偏偏在半道上和群狼狭路相逢。
说实话,阿飞和杜玛残忍地吞咽丫头的鲜血,我当时也十分的悲痛和愤怒,甚至在事后对阿飞也充满怨怼之情。然而,当时的情况也可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阿飞他们确实是无可奈何的,如果不吞咽热血,他们又饥又冷,很可能就要冻死;就算命大冻不死,也会丧失逃跑的能力,从而落在追捕他们的警察手里。再说了,尽管阿飞和丫头都是我的朋友,但拿阿飞的命去抵偿丫头的命,显然太匪夷所思……
想到这里,我拍拍雪狼的脑袋,朝不远处手忙脚乱的阿飞指了指,意思是让它一声令下,解除群狼对阿飞的攻击。
雪狼极具灵性,伸出热乎乎的舌头在我手指上舔了舔,然后撒腿朝阿飞那边冲去。雪狼跑得极快,健壮的躯体在雪地上一起一落,划出一个个优美壮观的弧线。在划完最后一道弧线,雪狼不偏不倚落到阿飞肩膀,随即猛低头,迅速抵向阿飞的脖颈,然后狼头一摆,整个身子跳到丈余远的地方。
雪狼显然给了阿飞致命一击。我暗呼糟糕,拔脚狂奔过去。
还没奔出几步,只见一股血箭从阿飞的脖颈处狂飙而出!阿飞死死抓住脖子,高大的身子仰天摔倒,那血箭立即往半空中喷去……
等我赶到阿飞身边,他的脸部已经痛苦得不成样子。由于咽喉中断,呼吸无法畅通,他的脸色涨成了青紫色。我跪倒在雪地上,一只手抱住阿飞,另一只手慌乱地替他按住脖子上那个被雪狼咬出的窟窿,可是手指刚往上去,立即被喷出的鲜血冲走。我只得大声安慰他:阿飞,你坚持住,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知道我的安慰是多么虚假无力,我们现在是逃犯,哪里还敢去看医生呢。阿飞自然明白这点,眼里闪过一抹讥讽之色,嘴巴翕动,似乎极力想说话,可是由于喉咙被狼咬断,已经不能说出一个音节了。
傻坐在雪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阿飞死去,又眼睁睁地看着狼群在雪狼的率领下纷纷离去,我大汗淋漓,仿佛再次经历一场恐怖的噩梦。
在这场噩梦里,草原狼显得凶狠无情,却又爱憎分明,因为它们至始至终没伤我一根毫发。对阿飞来说,草原狼显然残忍无情,但对和我黄毛丫头来说,它们又那样的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宅心比一些人类似乎还要厚重……
我坐在雪地上发傻、抽烟,然后掘出两个雪坑,分别将阿飞和黄毛丫头收敛进去。当我碰到阿飞那逐渐坚硬的身体,我的眼角阵阵发酸,泪水不可遏制地涌出。在我内心深处,开始后悔此次的蒙古之行,因为不仅没有找到深爱的桃花,而遭遇了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情,直到把自己蜕变成逃犯。而这些事情,如果我仍然厕身现代都市的北京,那么只会在梦境里出现,根本不可能去亲身经历!
泪眼朦胧中,南面阵阵马嘶,一队人马旋风般出现在我的面前。定睛看去,竟然是一队全副武装的草原骑警。此时,我已经心灰意冷,在他们威严的吆喝声下,乖乖地举起双手。
然而,让我大吃一惊的是,在这些男女骑警中,我发现有一位英姿飒爽的女警特别眼熟。
我使劲地揉搓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没错,这女警,正是我朝思暮想梦牵魂绕的桃花! … 手机访问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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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狼似虎续集(024)
我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现在是逃犯,等待我的将是漫长的铁窗岁月;喜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居然意外撞见我心爱的桃花!
望着她跨在高头大马之上,身穿威风凛凛的警用大衣,我恍然出神,想起三个月前在我们合租房子的阳台里,桃花说过的话。当时我开玩笑,让她以后别给我戴绿帽,她撇撇嘴说:真是臭美,我什么帽都不给戴,行了吧?不过,我就是喜欢绿色啊。绿色多好!骑着白马在绿油油的草原上奔跑,马儿四蹄翻飞,人儿衣袂飘飘,这样的生活换了神仙我也不做的……
我不仅完全记得她说的话,还清晰地记得她当时的神态:她眯起眼睛看着窗外远处的天际,神情满是向往,说话的声音宛如草地上奔跑的小鹿,是那样的轻盈,生动,梦幻。她当时伏在窗台上,身上曲线均匀流畅,尤其细腰,更是盈盈一握,让人血脉贲张。那时,我恍然以为自己伫立在茫茫的原野,一手拢住缰绳,一手搂住桃花的细腰,将她抱上马背,然后扬鞭奋蹄,让马儿在原野上尽情驰骋,我们在马背上尽情地欢笑,任凭风儿尽情地扬起我们的头发和衣角……
骑警们让我举起手、不许动的吆喝,把我从绮丽的回忆拖回冰冷的现实。一个青年男骑警跃下马,一记飞毛腿踢在我的膝盖。我双膝一软,跪倒在雪地里。
我的心在颤栗,眼睛却始终不离桃花。她先是呆呆望着我发愣,继而转过头去,仰起了脸。我知道,她那样是为了不让眼泪滑出。
我的眼泪却汹涌而出!我跪在雪地里行走,左一膝右一膝的朝桃花移去,对她大声喊道:桃花,桃花!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哈哈哈——
我鬼哭狼嚎的笑声忽然中断,那个男骑警抡起警棍往我肩膀狠狠一戳:什么桃花梨花的,给我老实点!
我对他说: 她是桃花,是我的朋友——是女朋友,我来蒙古,就是找她来的。
说完,我又冲桃花喊道:桃花,我是老灭,灭大狗屎!你不认识我了吗?
桃花却掉过头,冷冷地说道:你认错人了。
她的眼神和声音都显得那样的寒冷,飘忽,就像半空中坠下的一片雪花。我完全愣住,缓缓垂下头,任凭那个青年骑警给我戴上手铐,心里一片灰暗。我没想到,桃花居然这样无情!我放弃都市的繁华,放弃和杨晓隆重的婚礼,千里迢迢来到蒙古,在呼伦贝尔草原尝尽苦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和她相聚、相守。天可怜见,今天让我终于碰到了她,可是没想到的是,她却翻脸不认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循环报应?我对杨晓无情,现在轮到桃花对我无义?
那个青年骑警雷厉风行,动作粗暴,冰凉的不锈手铐深深嵌入我手腕的肌肤。尖锐的疼痛让我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束手就擒的逃犯,仅此而已。呵呵,难怪桃花不认我,她怎么会承认和一个逃犯相熟甚至相恋呢?她离开北京还没几个月,混进光荣的草原骑警队伍,时间自然不会长久,算是新人;如果她承认了,很可能会因此受到盘查乃至解聘……
想到这里,手腕不痛了。
心却在痛!
什么狗屁爱情,简直害死人不偿命。这世上本没有爱情,说的人多了,便有了爱情。我真傻,真的,我以为爱情是贯彻在行动上以及细节里的,没想到,它只存活在想象和错觉当中。在现实里,它根本就死无葬身之地;那些信奉它、追逐它的人,也会碰得头破血流。我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从北京的婚礼现场逃掉,鬼使神差来海拉市草原,那么,我现在一定和杨晓躺在暖洋洋的被窝里,屋内空调滋滋的轻响,屋外人来车往的市声,杨晓吻了吻我的额头,让我继续睡懒觉,她自己则拖着微微隆起的身子,到楼下为我购买豆浆油条……
可是,为了追逐狗屁爱情,我现在沦落成逃犯,置身冰天雪地,手戴冰凉的手铐,享受着骑警对我充满侮辱性的吆喝和推搡;而我苦苦追寻的女孩,却骄傲地站在我的对立面,无情地撕掉曾经相识相恋的那一页。泪眼朦胧中,她头顶那圆形的警帽,幻化成一个圆洞,不断地旋转,搅动,在我心里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