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反应一直非常灵敏。
阿飞看见倒在地上的杜玛,已经大吃一惊;等他阴郁的目光扫向我时,更是惊骇万分。他大着舌头问我:罗、罗、罗小城?
我点点头,暗中凝神防备。我杀了阿飞的同伴杜玛,谁知道他会对我采取什么行动。从杜玛的话判断,他俩原本相约共同逃往俄罗斯的,现在作为关键人物的杜玛被失手打死,等于阿飞偷渡的桥梁从中断开。
此外,我想起惨死在阿飞手下的黄毛丫头,心里对他也颇有怨怼。阿飞虽然说是我大学的同学,我们的关系一直处得不错,那次在印刷厂,他甚至卖给我一个面子,饶过桃花的弟弟周峰……可是,黄毛丫头不是一条普通的狗,在这一个多月的草原生涯中,我和她已经结下深厚的友谊,她了为救我,甚至不惜和草原狼拼命……想起丫头被阿飞和杜玛轮番喝血的惨状,我禁不住紧紧捏起拳头。
谁知阿飞并不过问地上的杜玛,甚至都没多看一眼,而是好奇地问我:活见鬼!你丫怎么跑到蒙古来了?跟我一样犯事了?哈哈,我一直以为你丫是个好人呢。唔,这样也好啊,杜玛死了,咱哥俩正好有伴,我们一起偷渡到俄罗斯去……
我苦笑摇头:阿飞,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那个桃花你还记得吧?我来蒙古,就是为了寻找她!她好像跑到蒙古来了。
阿飞向我要了一支香烟,目光透过重重的烟雾,打在我的脸上,声音却充满了讥讽:现代版的殉情记?那个桃花我当然记得,她是个好女孩,可是哥们,你该醒醒了,不是你的你怎么找也找不到,是你的你怎么逃也逃不掉。听我一句话,放手吧!你脑袋一直很灵的,现在怎么变得这样愚蠢了?只要你有钱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一句话,跟我去俄罗斯吧!
我望着阿飞,还是摇头。说实话,我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过失杀人罪,到底应该判几年?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如果换成见义勇为的话,估计会从轻发落。可是,斯格巴娜会为我作证吗?如果想变成见义勇为,那么先前和斯格巴娜的缠绵就得一笔勾销,否则就有我和斯格巴娜通奸、杜玛捉奸、我杀杜玛的嫌疑。
想到这里,我走开两步,刻意和斯格巴娜保持距离。谁知道,她也许恋奸情热,也许别有用心,反而当着阿飞的面,过来紧紧抱住我:我们和他一起走吧,去俄罗斯!我再也不想在蒙古生活了。
阿飞扫了我和斯格巴娜一眼,忽然冷笑: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总算完全明白了,嘿嘿。别张嘴爱情闭嘴爱情的,你丫现在就一杀人犯,咱们现在是三只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还是一块儿想辙吧。
听了阿飞后面这句话,我差点儿崩溃,因为我想起了前几个月的那天,我和老妈途经知春路农贸市场时,我对幸福下的定义——到底什么 样的生活才算幸福呢?我想,最重要的不是宝马香车,也不是席丰履厚,而是找一根绳子,把自己当成蚂蚱,再找到另外一只自己钟爱的蚂蚱,一起绑上。然后,两只蚂蚱不离不弃,在春夏秋冬里活蹦乱跳,直到老得再也蹦不起来——那时我还想,那只将与我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会是桃花吗?
我正在悠然出神,阿飞一脚踩灭烟蒂,大声对我说道:小城,你他妈的别再这么婆婆妈妈了行吗?没事别惹事,有事别怕事,只要我们三个顺利逃到俄罗斯,谁会动我们一根鸟毛?我们在那边做生意,你和她结婚,我随便找个俄罗斯女人,逍遥快活一辈子,多他妈的好!你不会连这样的账也算不来吧?
我斟酌片刻,对阿飞说:阿飞,我们都去自首吧!逃,能逃到什么时候?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这样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阿飞和斯格巴娜的脸色都变了变。阿飞冷笑:自首?你有病吧?你这件事,如果有人作证,判个十来年;如果没人作证,判你几十年都有可能。到那时候你出来,估计头发胡子都白了。再说了,能不能活到那个年龄还是个问题呢!知道我为什么要逃狱吗?因为受不了里面的非人折磨,暴力、*、贪污、苦工,等等,等等,反正有你好受的。你丫如果要自首,那就自己去吧,我要再拦着,我他妈的就是孙子!
斯格巴娜在边上扇风点火,对我说道:我的账户里还有一笔钱,足够我们到俄罗斯生活一段时间的。我在乌克兰还有朋友,如果我们能够顺利过去,其他一切事情都包在我身上。
杜玛死了,阿飞本来很有些失落,这时听到斯格巴娜这么说,情绪立即高涨起来。他拍拍我的肩膀,大声地安慰,同时吩咐斯格巴娜,让她马上动手收拾一些细软、干粮。阿飞大手一挥,颇有阿富汗游击队队长的风度:春节这几天放假,满洲里国界附近的防守应该比平时松懈,我们要连夜出发!
阿飞和斯格巴娜一唱一和,让我自首的想法产生动摇。命运的阴差阳错,变化无常,让我恍若一叶小舟,飘摇在惊涛骇浪之中,失去灯塔的指引,离自己一心渴望的彼岸越来越远……我居然成了杀人犯,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我多么希望这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发现自己依然躺在温软的枕头上!可是,阿飞搬动杜玛尸体时一个失手,尸体重新落到地板上的闷响,让我真实地感到,这不是梦境,而是冰冷残酷、伸手可摸的现实……
他们两个在屋里忙碌,我坐在板凳上抽烟。刚吸了两口,远处隐隐传来一声马嘶,与平常马嘶悠扬长不同的是,这个声音低闷、急促,好像中途突然被人蒙住嘴巴。
有人往牧民区赶来!而且欲盖弥彰,像在偷偷的行动。所谓做贼心虚,我立即紧张起来,慢慢靠近窗户,扒开厚厚的棉布,将耳朵贴在窗缝上谛听。
阿飞显然也听到这半截子马叫,他比我更加紧张。在他向我靠拢的当儿,我分明看到他眼角的肌肉在不停地跳动。阿飞问我:你刚才听到什么?
我正要回答,阿飞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快跑,是草原骑警!操,我的肠子都快被那帮孙子追断了——看来得瞅个机会,干他娘几个,出出这口恶气。
阿飞抓住我的胳膊,转身就往门口跑去。这时斯格巴娜不知在里屋拾掇什么,我张了张口,想喊她一起跑。阿飞眼疾手快,猛地按住我的嘴巴,轻声说:嘘!别管她,女人跑得不快,事儿还多,烦人。咱们走咱们的,让她留在这里做替死鬼多好,你个笨蛋。
阿飞带着我鬼鬼祟祟的掩到门外。他在前,我在后,两个人贴着蒙古包七拐八弯。这小子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肯定踩探过附近的地形,心中相当有数。很快,我们轻车熟路的摸到马厩,在黑暗中牵出一匹马。本来应该再牵一匹的,可是阿飞没骑过马,因此尽管明知两个人共乘一骑会影响速度,但实在不敢冒险——阿飞虽然胆大,但现在是逃犯,逃命最要紧。
我俩刚翻上马背,就听到斯格巴娜的蒙古包外人声喧嚣,高压电筒粗大的光柱晃来晃去。纵横交错的光柱下面,依稀可见高大的骏马,还有马背上全副武装的草原骑警。
我和阿飞对视一眼,他似乎窥出我眼里的犹豫和矛盾,附在我耳畔说道:快走吧,别再磨蹭了。那帮骑警,不管男的女的,个个比城管还要城管。哼,要是落在他们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阿飞说完,在马背上轻拍一掌,那马儿在雪地里慢慢放蹄奔了起来。我叹了一口气,只得打起精神,在黑夜里夺路逃亡。
奔出许久,也不见骑警追来。我和阿飞各自松了一口气,两个人跳下马,掏出香烟贪婪地狂吸猛抽。我吸得太急,呛得连连咳嗽,连泪水都呛出了眼眶。我苦笑着对阿飞说:喂,我做梦都没想到我会沦落到这个地步。逃犯,逃——犯——哈!哈!
阿飞瞥我一眼,淡淡地说道:我在海南和北京花天酒地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啊。逃犯怎么了,逃犯也是人!他妈的,我非要好好活下去不可!小城,你没做过牢,你就体会不到牢外的世界是多么的美好!这次如果能顺利逃到俄罗斯,我要做正经的人,做正经的生意,娶正经的女人,每天和她不停地*,然后生无数个孩子,男孩子为我打酒,女孩子嘛,替我倒洗脚水……
闲扯过后,我和阿飞继续上马赶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亮堂起来,视野也变得开阔。阿飞逃跑的经验十分丰富,他对我说:天亮后容易暴露目标,我们还得加快速度。我听杜玛说过,前面不远的地方好像有一片林区,我们要想办法混进去。
我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声,眼睛却瞬也不瞬地盯着前方十来米的雪地上。
薄薄的雾霭中,赫然露出*条灰色的草原狼,浮雕般蹲在地上,默默地拦住我们的去路!
如狼似虎续集(023)
在这*条草原狼的中间,蹲坐着一条通体雪白的雪狼,面貌体形依稀熟识,似乎人在哪里见过。稍加思索,我记起来了,这是那条我从鄂伦春猎人手里救下的雪狼。瞧它的模样,隐隐然有王者之风,原来是条头狼。
我在心里感慨:狼子野心,看来不无道理,我曾经冒了极大的风险,才把这条雪狼从鄂伦春猎人手里夺下,没想到它忘恩负义,现在竟然带着同伴拦住我的去路,大有饮我之血、食我之肉的意思。
我以前见识过草原狼,因此只在心里感慨,阿飞却被吓得够呛。他双手哆嗦地搂住我的肩膀,声音也哆哆嗦嗦:我操,哥们,这就是传说中的狼?
我点点头。
阿飞怂恿我掉转马头往另外一个方向逃,他说:这帮孙子看起来比我们还要狠几分,咱惹不起躲得起,快逃吧!你他妈的别跟看媳妇一样看得入迷成不成?
我依言调掉马头,往斜刺里冲去。谁知这马似乎被无形中的杀气吓呆,四腿发软,速度明显没有刚才快速。更要命的是,马儿还没奔出多远,两条草原狼如离弦之箭,径自往我们扑来。其中一条狼跑着跑着忽然跃起,牢牢攀在马肚上,张嘴往马肚狠狠咬去。
马肚是非常柔软的地方,狼牙又那么锋利,哪能经受得住这番折腾。只听马儿悲嘶一声,马失前蹄翻倒在雪地上,把我们两个稻草般甩出老远。
躺在雪地上,我们解目惊心地看到,马儿的肚子被划开长长一道口子,里面的肠子、心脏、肝肺等全部掉到外面,热气腾腾。那马四肢不停地抽搐,眼见不活了。
我们平生哪里见过这么残忍的场面,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我连连呕吐,年三十的酒饭全被吐出。阿飞身手敏捷,反应极快,低声招呼我快跑,然后就像兔子一样抢先在雪地上狂奔起来。
阿飞跑得快,草原狼比他跑到更快。转眼之间,一条草原狼已经撵上阿飞,将他掀翻在地。我在不远处呆呆看着,阿飞毕竟是阿飞,立即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右腿扫向草原狼,将它扫出一丈多远。但就在这个时候,第二条草原狼迅速赶到,纵跃到半空,张牙舞爪地对阿飞发起袭击。阿飞错身,一记拳头打在草原狼的额部,登时将它打得惨嚎连连。
阿飞一不做二不休,抢过去死死扼住草原狼咽喉,将它提在手中,向另一条扑来的草原狼抡去,两狼相撞,低声闷哼,双双瘫痪在雪地,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