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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颤地说了声请进,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扇缓缓推开的绿色的房门,心里无比紧张,似乎在等着打开一扇命运之门。
是杨晓。她手里提着满满一篮水果。
我紧紧缩成一团的心,就懒洋洋地舒展开来。我懒洋洋的目光看着她小小心地将果篮摆放在桌子上,嘴里懒洋洋地说了声谢谢。
杨晓坐到床上,捉住我缩回被窝里的右手,轻声说道:我想好了,我不回北京了。我要留下来陪你。等你伤势好了,我们一起回去。
我一下子焦躁起来,仿佛杨晓是一个阻碍我走进春天的罪人:烦不烦啊你?!我们到底有什么呀?那不过是一场成人之间的游戏,早就OVER了,你明白吗?现在,我命令你走开!我已经很烦了,你别再添乱,行吗?就让我安心地养伤吧!
杨晓眼里噙着泪,嘴角不停地抽动,似乎就要哭了。我索性闭起眼睛,懒得看她。
沉默片刻,只听她颤抖着声音说道:你骗我的。对我,你还是有感情的,你还是喜欢的,是这样吧?要不是这样,昨天你会拼命护着我?
我睁开眼睛,很不屑地说道:得了吧!如果昨天来的是董姐,她被人打了,我一样会跟人拼命。
董姐,是我们报社的老记者,儿子都念初中了。她为人既热心又和蔼,在单位颇受大家敬重。不过,我抬出董姐是违心的,事实上,如果昨晚真的是她挨打,我也不可能那样情急拼命。对杨晓,我的内心深处毕竟是有异于别人的。我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为了打消杨晓对我日益高涨的感情——如果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不管是物质还是感情,都会是一种累赘,一种负担。
因此,望着杨晓哭着甩门而出的背影,我的心里没有失落,反而感到阵阵的轻松,就像卸了磨的毛驴一样……
不知不觉中,窗外已模糊一团。对面的楼房里,已亮起了灯火。
这异地的灯火,让我感到格外的寂寞和悲凉,就像飘荡在外无根无据的游魂一样。门外过道里的脚步声和话语声,宛如寒山寺里的钟声,显得格外的陌生遥远,却又是那样的真实有力,将我一步步撞向孤独的深渊。古人说“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这样的诗句,如果不是孤旅千里、客愁百集的游子,那是不能体会其中滋味于万一的。
正自多愁善感,门外又响起不轻不重犹犹豫豫的敲门声。
我一下子皱起眉头,难道又是杨晓?想起她那外柔内刚的性子,我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寒毛似乎都竖了起来。这世上最可怕的也许不是被霉运缠上,而是被女人缠上。
我在心里祈祷,希望不是杨晓,而是医院送餐的工作人员。想到这点,我这才隐隐感到肚子饿了。除了前天在河北饱餐一顿,这之后我一直没有好好摄取食物,实在委屈了那副向来比较挑剔的胃囊。
我很暴躁地说了声进来。虽然有D县宣传部门对医院的知会在先,但我还是满心盼望这家医院别太抠门,送来的晚餐尽量别是外卖盒饭。一只烤得流油的烧鸡,一瓶当地的名酒,一双质量过关的筷子,这才是我所需要的。呵呵,我这人就是这样,有时确实挺没心没肺的,再恶劣的情况,也破坏不了我对美食的好感。
门开了,我确实看到了—只肥胖焦黄的烧鸡,还看到了一瓶当地的名酒……
这居然不是梦!
真正让我意外的并非这些美食,而是进来的这个人。
这个人,居然是桃花!
她右手拎着一大袋食物,左手把着门沿,一双大眼睛盯着满脸惊愕的我,脸上似笑非笑。
这是梦吗?我的右手在被窝里使劲掐了一把大腿,痛感通过神经末梢,迅速在周身蔓延。原来,这不是梦!
我努力张开嘴唇,想出声招呼她,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整个人就像置身梦境,缥缈而无力……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这场爱情如狼似虎(86)
桃花将食物一件件摆到桌上。烧鸡、鱼干、莲藕、麻辣鞭杆葱、玉堂春酒……这些包装精致的当地美食,直瞧得我饥火焚身,食指大动。
她鼓捣完毕,拍了拍手,打开酒瓶,斟了一小杯,端在白玉般的手掌里,对我肃然起敬地说道:我代表……代表广大的人民群众,向您这位英雄救美的大记者表示热烈的慰问,哦,还有崇高的敬意。您老人家辛苦了!
这是她来S省后第一次对我说话,虽然听起来颇有讥讽的味道,但实在与福音无异。要知道,女人骂你损你,都是小菜一碟;如果她对你无话可说,那才要真正坏菜。
我无比谦逊地笑笑,想用这个笑拔去她话中那根无形的刺儿。然后,我充满希冀地伸出右手,去接她手里的小酒杯。这两天滴酒未沾,此刻见酒,我的喉头已经麻麻发痒,差点儿咳嗽出来。
孰料,桃花端起酒杯,却是送到自己嘴边,一饮而尽。
我的眼珠都快突了出来,嘴巴也像被塞进两个咸鸭蛋,半天合拢不上。这、这、这简直太过份了!怎么也得分个轻重缓急吧,就算她自个儿贪杯成性,这第一杯酒,无论如何也得先照顾我吧。我可是病号啊。
桃花喝完酒,狠狠揩去嘴角的酒水。她这副狠相,我不由瞧得呆了,心里很是担心她一不留神,就会把水灵灵的皮肤揩出水儿来。
桃花瞪我一眼:你看杨晓,也是这色迷迷熊样吧!收回你的目光,龌龊!
说着,她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桃花提到杨晓,总是让我倍觉理亏,无从置喙。我就很郁闷地从她身上移开目光,从枕边摸起烟盒,掏出一支烟点上。还没吸得两口,桃花就闪将过来,一把夺走我夹在指缝间的香烟,扔到地上踩灭,然后昂起头对我数落道:骨头痒了,可以抽烟;骨头折了,不准抽烟!
她的行动虽然非常粗鲁,但话里头却隐藏着关爱。这一点我倒是很识好歹,就笑嘻嘻地说:烟也不让抽,酒也不让喝,你是想让我喝水吗?
桃花咬起下唇,恨恨地问:喝水?你想喝什么水?
我眯起眼睛,悠然说道:它含有蛋白质、碳酸盐、磷酸盐以及淀粉梅等多种物质,可以抵抗细菌,帮助消化。哦,它是一种无色而且稀薄的液体。
桃花点点头,朝墙角两个暖瓶指了指:哦,知道了,是白开水。想喝就自己倒去,跟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又不是小护士。
我有些急了,恨铁不成钢地说:不是白开水,是口水……你的口水。
桃花的脸颊红了一红,但那红晕很快就消失不见,随即罩起一层寒霜:哦,你是想让我口水乱溅的骂你?你欠骂不成?
她这样不解风情,真是让人悲愤难当。我就掀开被子,滑下床来,走过去用力抓住她的手。
桃花似乎料不到我穿着病号服还能这样“生猛”,一时没反应过来,情急之下也找不到合适的骂辞,就低下了头……
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心里颇不落忍,就慌忙解释道:麻烦你的手,请拿开,我要喝酒。
桃花的一只手正攥紧那只酒杯。杯中有酒。这是她斟下的第三杯酒,我怕又被她一饮而尽,就用力去掰她的手指。酒杯冰凉坚硬,攀在它上面的那五只纤纤玉指,却是那样的温软无骨。我心中一荡,随即摄起心神,专心致志地去掰她的手指。饱暖思*,当务之急,是先喝一杯酒开胃,然后对桌子上的美食风卷残云。
正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脚上却被重重的踩了一下。我穿的是医院配备的制作简陋的棉拖鞋,桃花脚上却是质量过关做工考究的高腰全皮靴。她这伸脚一踩,直痛得我呲牙咧嘴,愁眉不展。
桃花饮下第三杯酒,慢条斯理地说:我这叫自罚三杯,你懂不懂?
她这样一说,我顿时想起她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原是为了营救我。我顿时忘了脚背钻心的疼痛,动情地说道:你来得很快,很及时。虽然我吃了一些苦头,但都是小事情,我还年轻呢,经得起折腾。哦,你别太自责了。这酒,要罚就罚我吧。
桃花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说,你和杨晓本来演的是出生入死的美国大片,所谓患难见真情,你们这么一鼓捣,还不更加难舍难分了?唉,我却大老远的跑来犯傻,活活折散一对露水鸳鸯。你说,我是不是该自罚三杯呢?
原来她的自罚三杯,是为了这个,我不由得哭笑不得。呆了半天,我才认真地向她解释,我说你看到的那个场面,真的是劫后重生的相互庆祝,并没有掺杂丝毫的男女感情。为了消除她的疑虑,我还特意提到前天晚上自己坐怀不乱的光荣事迹,把杨晓在河北宾馆对我勾引未遂的事情,也向她讲了出来……
桃花绷着脸没说话,手指却松开了酒杯,由着我一边说话,一边倒酒痛饮。酒入愁肠,那肠蠕动得更快了,饥饿感也越发的强烈。我用右手抓起烧鸡的一条肥腿,使劲撕扯。奈何我双眼通红,吭哧吭哧半天,那条鸡腿愣是撕不下来。我这才意识到独臂大侠的种种不便,苦着脸让桃花过来帮忙。
桃花瞅了瞅我缠着绷带的左臂,叹了口气,伸手过来,轻描淡写的撕下一条鸡腿。我正满怀感激,却见她拿着鸡腿,又轻描淡写地往自己嘴里塞去。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急忙攥住她的手腕,逼着她转移路线,将鸡腿塞进我的嘴里。
桃花先是气沉丹田的和我较劲,过了半刻,终于懈怠,由着我借玉手啃鸡腿。我心里可就纳闷了,心想桃花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把手里的鸡腿扔掉不就完了吗。当然,这个念头只能在我心里徘徊,可不能说出来,否则她恍然大悟,真把鸡腿扔掉怎么办。我收起杂念,心无旁鹜地大嚼特嚼。可能我的吃相过于凶猛和狼狈,桃花眯起眼睛,脸上居然还浮出淡淡的笑意。
一条鸡腿很快啃完,我意犹未尽,很促狭地在她指缝间舔来舔去。桃花吃痒,慌忙扔掉鸡骨头,咯咯娇笑……
我们两个人胡吃海喝,谈笑风生,整个房间里洋溢着快乐的气氛。这哪里是病房啊,简直比洞房还要让人开心喜慰。我在心里感慨万千:如果你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哪怕是在狗窝、地狱,你也会品尝到金殿为皇、天堂作使的滋味!
这中间,我问起桃花,我说你明明已经坐上了张义的车子,跟他离开了D县,怎么又返了回来,到底还是抵挡不住我的魅力吧。桃花撇起嘴说:你有狗屁魅力啊,我是……我是难逃你的魔掌……
闭上眼睛,我都能想像出这样的镜头:张义得意洋洋地载着桃花,飞快地将车驶出D县,奔往北京,就像胜利凯旋的将军。他想不到的是,车子出了D县还没多远,桃花就要求下车。刚开始,他当然是不同意的,但终于经不起桃花的执拗,只得放她下来。张义是个狠角色,但对桃花,他却狠不起来。道理很简单,因为他也爱她。男人,无论他多么的凶狠强壮,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都会变得像婴儿一样软弱。这一点,古往今来,将相贩夫,概莫例外。
病房白色的灯光下,桃花的脸上依稀可见憔悴之色。她从北京赶来,已经跑了远路;从D县搭上张义的车子,然后又半道下车,估计还走了不少的路;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