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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米欢笑着趴进妈咪柔软的怀里,虽然没有叔叔的结实宽阔,却也如同他温暖绵绵的小床一般安逸。
“杰米,和奶奶说再见。”
“奶奶再见~”挥挥粉嫩的小爪,杰米的屁股一颠一颠的坐在裴然胳膊上,仿佛只要一放下来就要变成蹦跶的皮球。
见面,离别,这中间的过程简单的令人咋舌。可简单至少比撕心裂肺的痛来的值得。
方知墨站在原地没有去追,或者是连一个异样的神色都没有,他不想再一味的溺爱小然,更不愿意百依百顺,那样什么都改变不了,只会宠坏她。可是她今天这样的表现算什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确实还是没出息的对她存在某些幻想。
其实凭他的能力,从一开始就可以活的很好很好,也许比现在更好,放弃她,他这一生都不会有犹豫,富贵荣华,而她也许可以很平静很幸福,可是他偏偏傻了,瞎了,宁愿百转千回,受尽委屈也舍不得松手。
他后悔了,后悔不该轻风细雨的捧着她,呵护她,让她产生太多幻想,幻想方知墨无欲无求,不食人间烟火,这样的幻想太完美,美的容不下任何瑕疵,以至于当小然发现他自私贪婪,甚至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阴暗时,梦境犹如碎裂的玻璃,残留一地狼籍。
可是小然,你有没有想过,纵然我对你再好,可我始终是男人,不是神圣的僧侣,怎么会没有欲-望呢?我只是想让你过的好一点,只是控制不住想要你的强烈反应,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你说该如何做,才能达到当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哪怕唾手可得也要像柳下惠一样的正襟危坐……
裴然将杰米放进后座,拉上车门,“陆先生,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您太客气了,接送小少爷……是我的荣幸。”陆艺把“少夫人”三个字给吞进了肚子里。
曾柔依旧精神萎靡的缩在轮椅上,浑浊的双眼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讳莫如深的望着方知墨。
方知墨的表情没什么波动,目光若有似无的送裴然母子离开自己的视线,没有任何想追过去的举动。
灯红酒绿的包间,衣香鬓影,安辰羽到底是不耐烦了,正准备给冷楚一拳,冷楚大概料到了他的动作,醉醺醺的挪了个地方,与他拉开距离。
“得了吧,哪个男人不好这口,反正裴然跟你离了,你就是玩女人她也不敢有意见,有本事跟你结婚呀,结婚了再罚你跪搓衣板也不迟。”冷楚将整瓶伏特加往嘴里灌。
“你今天受刺激了。”安辰羽拨了冷楚秘书周萍的电话,让她派个死机把醉鬼老板拖走。
但凡有机会讨好安少,谁都不愿意放过的,国色天香踩着七寸高跟找了妈妈桑,总算把头牌给拿下,妈妈桑听说是为安少服务,心里高兴,便叮嘱了思兰几句,别太矜持,如果安少价钱给的合理就要抓紧机会。
虽说这里的姑娘都是陪酒不陪-睡的,不过只要客人给的价高,妈妈桑还是鼓励她们“下班”后跟客人约会的。
包间的门被毫无预警的打开,外面的空气鱼贯而入,国色天香一脸讨赏的拉着身后的女人,将她推倒安辰羽面前,“漂亮吧,以前是专业模特呢。”
安辰羽挪酒杯的手顿在了半空,眼眸黑如点漆,一动不动的望着文婷。
命运弄人,文婷做梦都想不到今晚的客人竟是安辰羽,先前只被妈妈桑一个唆使,冲着对方很有钱便过来了,而她最近的确比较缺钱。
杰米睡下后裴然就忙工作,电脑前竟不知不觉坐到了凌晨一点,邮件很多,她一一归类,和许多志同道人交流观点。最主要的是贺之容正在地球的另一半,处于阳光明媚的上午,裴然不得不舍命陪君子,安心听老师指导。
林林总总结束后,裴然才伸了伸懒腰抱着换洗的衣服去冲澡。
浴室的水声大,她自然听不见门铃,包括疯响不停的手机声也忽略了。擦着头发出来时外面的门铃还在叫嚣,幸亏这个点的人都进入梦乡,否则还不被吵死。
透过猫眼,安辰羽正蹙着眉,脸色泛着薄红,大概喝过酒了,正不耐烦的扯着领带,衣领最上方的两颗纽扣也大咧咧敞开。
“裴然开门!今天冷楚受刺激,我去夜店救他才回来晚的。”
裴然皱了皱眉眼,惊讶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
什么?回家?这里……安辰羽清醒了一大半,立刻咬牙切齿道,“我爱回哪里就回哪关你什么事!开门!”
“你这个样子我不能放你进来。”她努力心平气和的解释。
任何一个有自我保护意识的单身女人都不会在黑夜里放一个疑似喝醉脾气又不怎么袄的男人进屋。
“我喝醉了,不能开车。”他很气愤,但声音明显压低。
醉酒驾驶的确很危险,裴然有些犹疑,缓缓抬手握住门把,就料安辰羽等的不耐烦,赌气似地对着她家的门踹了一脚,原本就不是什么贵重的料子,竟被这一脚震的乱晃,让人怀疑下一刻就要轰然倒塌,裴然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躲避,修眉紧蹙,又没有人得罪他,干嘛跑到人家门口撒野。
“凭什么踹我家门!”
“凭什么不给我开门!明明距离赌约结束还有二十天!”
“我刚要开你就踹了。”
“好好,我不踹,你快开!”
门一闪开条缝,安辰羽就立即伸手推,仿佛怕裴然改变主意一样,身子一缩,趁机滑了进来,身材好没办法。
但凡从夜店出来的人身上都会带着浓浓的酒味和脂粉味,裴然习以为常,原本要让他快去洗澡,张了张嘴,迟钝的嗅觉才发现安辰羽身上并没有令人无法接受的味道,反而带着刚沐浴不久的清淡皂香,显然已经在外面洗过澡了。
对于男人身上的皂香没人比裴然更熟悉,从前方知墨就喜欢用肥皂,可惜安辰羽不是,他喜欢用沐浴乳,而且比较挑剔,除非某些不得已的情况,至于那个不得已的情况是什么,裴然不愿意细想,答案是什么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两人什么都不是,谁都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
安辰羽一向熠熠生辉的眸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笑的若无其事,“宝贝,我最近很忙,但是不会忘记你。”
裴然移步走向卧室,避开他的碰触,“我先睡了,你自己收拾吧。”不能说有没有一丝的黯然,可她总是清醒的,接受现实并摆正自己的位置,没有奢望所以从不会有失望。
安辰羽倒也是个聪明的人,假装没洗过澡,认认真真的跑进浴室草草冲洗,再三确定没有任何差池才出来,裴然正蜷在毯子里一副睡着的样子,看的他心痒痒,猴急的爬到她身边,躺好,假装翻个身,胳膊状似不经意的搭在了那柔软的腰肢上。
腰上一沉,一条热热的男人胳膊就厚颜无耻的搭了上去,裴然默不作声挥开,继续背对着他入睡。
碰了个钉子,安辰羽也不觉得丢脸,又往裴然身边挪了几寸,整个人快贴上去了,身体却绷得很紧,但怕有闪失,闲扯道,“我真不明白方知墨怎么跟阿菜的头头扯上关系了,泰老头居然对他十分友善,关系亲密的让人生疑。”
“你害怕?”
“切,我怕他才怪!”
“……”
“你怎么不理我呀,跟我说说话吧?”
“别烦我,我想睡觉。”裴然推开那只无耻之极的胳膊。
“我今天真的不是故意晚归,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冷楚那个家伙醉的一塌糊涂……都是蒋娟害的,这个女人……”
裴然冷声啐道,“这个女人如何?安辰羽,我不许你说我的朋友!难道冷楚就是什么好人,整个一个花花公子,娟子没了他照样很幸福!”
“你不也在说我的朋友,哎,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他们,就说我们!”
谁跟你“我们”,“别压着我,你烦不烦!”裴然气急败坏的翻过身,怒目,却发现安辰羽近在咫尺,下巴上的剃须水香味清晰可闻,正一脸戏谑的盯着她,让她示范后悔翻身这个动作,再想翻回去时却被他按住了。
“你喝了多少酒?陪着冷楚一起疯!”
“没有,我找人把他送走了,然后……呃……”
“……”
“然后就回来找你。”他轻飘飘的一语带过,表情特别自然。
其实聪明反被聪明误,裴然觉着安辰羽如果想撒谎,一般人很难识破,不过他错在清理痕迹了,做的太完美有时候反而不真实。
安辰羽何其警觉,似乎感觉到什么,立刻改口道,“冷楚喝醉了,吐了我一身,我顺便洗了洗。”
“嗯。”裴然一脸相信的点头,请他挪开点地方,她想睡觉。
望着她“深信不疑”的小脸,安辰羽吞咽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不敢再说下去,却再也没有睡意,眼睁睁看着天光一点一点亮起,当确定裴然熟睡时,一只寂寞的手才缓缓抬向那具绵软馨香的身体,熟练的解开两粒纽扣,伸进去,隔着蕾-丝……不采取特殊手段,他怕憋死。
“裴小姐!”为卿工作室的前台小妹眼尖的发现裴然。
“哦?”
“刚才来了一个老先生,说要见你,我告诉他你下午才有时间。”
“老先生?什么样的?”
“拄着拐杖,白头发,但是脸看上去不怎么太老。”
裴然所认识的人中,符合白头发主拐杖的只有文海,但是貌似现在她跟文海八杆子打不着,能有什么事值得亲自跑一趟?
“他说没说找我有什么事?”
“嗯……没有,不过貌似对你的作品很感兴趣,连续问我两遍213号是不是你画的。”
213号?《月桂》这幅作品只是她临时起意,并不算最出色的一副。
但是很显然,文海不是那种特别闲的人,无事登上三宝殿定有什么特别的目的,该不是让她远离方知墨吧?貌似她与方知墨从几年前就没法靠近。
大厅的墙上还贴着海报,上面印着《月桂》,小妹说文海就站在《月桂》前痴痴的看了很久,注意“痴痴”这个词,裴然十分惊讶于小妹的遣词造句。
小妹似乎也很诧异,她摸着脑袋望了望《月桂》,画的挺好看的,可也不至于“痴痴”吧?
眼前的画里,巨大的月桂树,树叶神奇的落光,扑了满满一地,一个六七十年代的女学生,蓝衣黑裙,扎着两个麻花辫,五官因为夸张的低头姿势而显得模糊,画面也没有刻意突出她的长相,重点放在哪双莹白如玉的素手上,正小心翼翼将月桂的叶子-插-在云发之间……
落款:达芙妮,拥有你的长发,阿波罗是不是就会像爱你一样的爱我?
母亲明明认识很多字,却偏偏喜欢装文盲,从不给裴然将故事,可是有一次,喝醉酒从外面回来,一副不知被谁撕破了,骂骂咧咧一阵居然变的很安静,用从未有过的慈祥态度喊来准备烧火做饭的裴然,说要给她讲故事。这个故事是母亲还年轻的时候以为男同学专门讲给她听的,那男生见多识广而且想法稀奇古怪。
讲故事好啊,她最喜欢听故事,每天放学都要蹲在旺叔的书摊前翻翻。
故事的内容很老套,无非是花心的阿波罗-艳-遇。最可笑的是母亲居然爆料自己当年把月桂叶子插-在头发里,以此乞求好运。这么滑稽的行为母亲没有感到赧然,反倒满连洋溢着幸福,沉浸在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