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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颜亲了亲两个儿子,转身令奶娘先给孩子们喂点温开水。
弱弱看见被冷落的父亲,伸着小手喊,“耶耶,耶耶。”
“还是女儿贴心。”萧颂瞪那两个浑小子一眼,把弱弱抱过来,亲自给她喂水。
晚绿掩嘴偷笑,她也看出冉颜在生萧颂的气,小声道:“夫人,您可莫要怪郎君,小主子们不管怎么哄都哭,郎君在这里奴婢和奶姆们反而不敢动弹。小主子们都是哭一阵玩一阵,想来不会伤身。”
冉颜哭笑不得,敢情还劳逸结合呢!
既然冤枉人家,冉颜哄完孩子,只好再去哄哄孩子的爹。
“我很容易满足的,夫人你晚上……”萧颂眯着眼睛冲她一笑,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冉颜才不管他说些什么,飞快垂头吻上他的唇。
萧颂脑中一空,耳朵里清楚地听见周围地吸气声,脸刷地红到耳朵根,一时竟是僵住任由冉颜深吻。
被冉颜挑逗带动,萧颂也渐渐忘记了周围,热烈地回应起来。
外面大雨滂沱,屋内满室暖意。
一吻结束,才发现屋内的仆婢都已然悄悄退了出去,只有还在萧颂怀里的弱弱睁着一双明汪汪的大眼好奇地盯着两人。
萧颂尴尬地咳了两声,把弱弱递给冉颜。
……
接连下了数日的大雨,萧颂告假在家陪着冉颜和三个孩子。
全府上下都忙忙碌碌地准备路途上需要用的东西。没两日便收拾出三大车,这还仅仅是三个小家伙要用的东西,再加上食物、水和零零碎碎的用物,保守估计总共要有七八车的东西。
几百护卫,数十名仆婢……这一群人走出去,实在声势浩大,无奈又不能缩减。
一切准备就绪就只等着雨停路干。
但是这雨时小时大,断断续续地下了五天,雨停之后,众人翘首等候,待道路干透,便可以离开长安了。
“夫人,信已送到安善坊,那边回信说,明日一早十郎便来看您。”歌蓝禀道。
冉颜点头,见歌蓝正要退下,开口道:“歌蓝。”
歌蓝顿下脚步,“奴婢在,夫人还有事情要吩咐?”
“你过来,我们说说话。”冉颜示意她坐下说话。
等歌蓝跪坐下来,冉颜微微笑道:“我说话不爱拐弯抹角,我只问你,你心里,可喜欢李郎君?”
歌蓝沉默了片刻才道:“奴婢正想求夫人一件事。”
“说罢。”冉颜道。
歌蓝深吸了一口气道:“李郎君被流放了,奴婢想随行去漠北。”
她想了很久,明日李德謇便要启程,再不说,她怕以后都不会再纵容自己。
冉颜能猜到歌蓝的想法,以前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纵然李德謇的母亲出身卑贱,但今时不同往日,李靖同红拂女是在乱世结为夫妇,那时候人们饱受朝廷剥削,朝不保夕,哪有闲工夫去指责他们?但如今是太平盛世,歌蓝的身份怎样也够不上李德謇的门第。
李靖本就有功高震主的危险,与杜家的婚事是很早以前定下的,现在既然退了,他很可能依旧保持低调,不会给自己的儿子选择门阀士族的娘子为妻。
冉颜早就恢复了歌蓝的良民身份,她倘若与李德謇共苦,将来李氏多半会肯接受她为正妻。
而这一切计算,都是建立在她喜欢李德謇的基础上。
冉颜并没有经历过很多次爱情,但是也觉得歌蓝太能隐忍了,叹了口气道:“好,你去吧,盘缠自行到账房上去取,用多少就支多少,出门在外钱财不能拮据。”
“夫人大恩,奴婢没齿难忘。”歌蓝恭敬地给冉颜行了一个稽首大礼。
从事发到现在,冉颜都不曾问过歌蓝是否出卖过她,她自己会根据各种线索判断。歌蓝一定背着她做了一些事情,但这些事情还算不上背叛,她也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地逼问。
……
次日清晨,雨已然停下,坊间弥漫着淡淡的水雾气,犹如五六月份的苏州,冉颜亲自带着几个孩子在内门道给歌蓝送行。
“蓝蓝。”弱弱大眼睛盯着歌蓝,奶声奶气地唤道。
歌蓝眼眶一红,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小娘子,奴婢以后再回来看你。”
歌蓝平时无事时便会跑去后院逗孩子玩,她也极喜欢这三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呜——”晚绿忍不住用袖子掩住脸。
三个孩子好奇地看向她,萧老二拍着小手,道:“大猫,大猫。”
平时他们哭的时候,晚绿便说他们是大花猫,晚绿听闻此言,破涕为笑,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二郎这么小就知道嘲笑奴婢。”
“若是这么聪明就好了,不过,这个小傻蛋怕是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吧。”冉颜笑道。
第428章 极品娘家
秋风萧瑟天气已凉,枯叶铺了满地,上面结了一层银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伤春悲秋,秋天本来就是令人容易感怀的季节,此情此景的分别,难免多有惆怅,晚绿和邢娘更是泣不成声。
冉颜对歌蓝的感情是复杂的,她心底并非单纯地信任着歌蓝,反而有些防备,但同时对其也很欣赏,从未把她当做奴婢。
而歌蓝对冉颜,亦是矛盾,纵然从一开始的利用变成了渐渐心服,但她肯为原来的冉颜死,却未必肯为现在的冉颜死,加之又难以接受有人占了原主的躯壳,直到现在,亦是一半忠诚,一半疏离。
冉颜从晚绿的口中听说过的歌蓝,是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极有心思的女子,然而被关了两年之后,被拘禁的痛苦,得知自己倾其所有保护的主子已然死去,她的性子变得冷淡了许多,也更加狠,包括对待自己。
倘若不是李德謇被流放,也许这世界上除了她自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曾经,她还喜欢上了这个为她付出许多、死赖着不放的郎君。
冉颜令晚绿和邢娘送歌蓝出府,她目送她们背影离开,才让奶姆把孩子都抱进屋内。
“夫人,您娘家的十郎来了。”有小厮匆匆跑过来通报道。
“快请他去厅中。”冉颜又喊回奶姆,带着三个孩子去了正厅。
到正厅前时,正与冉云生遇着。冉云生怀里抱着一个男孩,长得宛如观音坐下的小童子,漂亮得不可思议,冉颜不由自主地便冲他微微一笑。
“唤姑姑。”冉云生垂头,面上带着温柔地笑。
“姑姑。”孩子口齿很清晰。
“卿儿真是伶俐。”冉颜握了握他肉嘟嘟的小手,命人去厨房做一些孩子爱吃的辅食来,便与冉云生进屋去了。
冉颜身边这三个平时挺能闹腾的小家伙,此时却是没了声音,一个个都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卿儿,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别的孩子。
卿儿微微一动,手上挂着的小铃铛响声清脆,三个孩子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萧老二哇啦哇啦地吼了一通乱七八糟、谁也听不懂的话,卿儿竟然咧嘴笑。
孩子之间究竟有没有独特的语言,冉颜并不知道,但他们交往的过程是她很感兴趣的。
有人说,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三种人便是孩子、女人和疯子,因为他们都不按逻辑做事情,冉颜却认为孩子有自己独特的逻辑,她很乐意去研究。
冉颜逗孩子玩了一会,直到有侍婢过来说辅食已经做好,她才便让奶姆带他们去偏厅里喂辅食。
冉云生腾出手来,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问道:“九郎去官署了?”
“嗯,这次他告假的时间长,临走之前要去交代一些事务,午间便会回来,十哥一定要留下用午膳。”冉颜道。
冉云生看着冉颜的目光还如从前,温柔中带着一丝对待妹妹的纵容宠溺,“好。”
“卿儿看着文气,十哥可有给他启蒙?”冉颜问道。
“嗯,我准备亲自教他,待到了他十一二岁再请师傅。”冉云生道。
冉颜明显能感觉道,冉云生对这个孩子的期望,冉云生的才学不低,也极有耐心,由他亲自启蒙,应该也不错。
冉云生犹豫了一下,道:“阿颜,十哥有个不情之请。”
“十哥说的哪里话,这么见外岂不让人心寒?”冉颜微微笑道。
冉云生看着冉颜,她黑白分明的眼,还是显得幽深微冷,但是笑意已经达到眉梢眼角,不似从前那样冷硬。
他道:“我已与父亲商量,再过几年便脱离商籍,在长安城郊置地。但脱离商籍一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我想请九郎照拂一二。”
冉颜道:“这件事,我也早就想过,也曾想问问三叔是否愿意做官,只是因着最近朝中风云变幻,无情的很,令人心思厌倦,因此也就将此事暂缓了。脱离商籍之事,自然没有问题。倘若想任官的话,应该也没有问题,只是官职怕是会低微一些。”
脱籍的事情,倘若没有强硬的背景罩着,怕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那些人吞,等脱了籍,冉平裕血汗钱也都搭进去了。
“三叔就不应该往苏州那里扔钱,喂了一群白眼狼,三叔现在还给钱吗?”冉颜心中气愤,当初冉氏若是肯倾尽全力罩着,冉平裕一家怎么可能落入商籍?毕竟许多大家族都是有生意的,连萧氏都有,不然全族上下都喝西北风吗!
“早已经不给了。”提到冉闻那些人,冉云生皱起眉头,“前段时日,我听闻苏州冉氏得萧氏照拂,不少人都做官了,阿耶与一位生意上有往来的人聊天时,却发觉那人并不知阿耶也是苏州冉氏,所以便刻意打听了一下,三代查无从事贱业……阿耶偷偷派人去苏州本家查了,他们竟然……竟然害怕累族中后生科举,早就把阿耶从族谱中除名了!”
“什么?”冉颜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冉氏一族,简直是黑乎乎的巴掌扇到了祖先的脸上。
族里大多数人都知道冉平裕被除名的事情,却还厚着脸皮理直气壮地问他要钱。
叶落归根,唐朝人重门第,重家族,对“根”看的特别重,被驱逐出家族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冉平裕被逼无奈选择入了商籍,这些年来,他很少回去苏州冉家,几乎算是与冉家划清了界限,甚至妥协到,同意冉氏把他的名字转到族中已经衰败,几乎没有人丁的庶出一房,虽未出五服,却也可以忽略不计了,他这些年来一直容忍冉氏贪得无厌,就是为的不被驱逐出族,死后不会成孤魂野鬼。
冉平裕陡然得知这件事情,当场一口郁结的血便喷了出来,如今已经缠绵病榻一月有余。
只是此事不宜宣扬,他们也未曾告诉冉颜。
“究竟为何要除名?”冉颜怒道。有萧氏的照拂,冉平裕被转的那一房又远。
“听说是因为我们转入的那一房出了一个少年天才,今年已经十三岁了,马上要参加乡试,按照族谱上算,我阿耶算是他的亲叔叔,所以……”冉云生叹气,这也是上天不待见他们一家啊!偏就这么巧,天才就出在这一房了!
人才对于世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有时候一族只要出一个高官,便能带得全族飞黄腾达。像房玄龄一族,原本不过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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