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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城门,冉颜小声问:“夜开城门不会有事吗?”
“无事,守城的将领是从小与我一起翻墙的纨绔,他若是敢告发我,我就把他小时候翻墙去偷香的事情抖出去。”萧颂笑道。
冉颜自然不会以为事情只有这么简单,但萧颂不愿深讲,她也不会追根问底。
萧颂心中一片冷厉,眸中划过刻骨的仇恨。他谨守着规矩,不敢逾越一分一毫,甚至连翻个墙与她说几句话都觉得是对她的不尊重,却被那个混蛋先下了手,他们萧家人,从来都不会任人欺负,如此耻辱,若不能报仇雪恨,他就在萧氏宗祠前以死谢罪!
萧颂抓马缰的那只手上青筋凸起,几乎要把缰绳握断。
冉颜一直觉得萧颂情绪有些不对,可是他面上一直如平素那般淡淡的,带着两分笑意,说话也没有丝毫异样,让她不禁以为自己是太多心了。
“掳你的人是吴王恪吧。”萧颂随口问道。
冉颜顿了一下,还是如实答道:“是。”然后等待下文。
可是萧颂却不曾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这次是我疏忽了,应该再多派几个暗卫护着你……你不会怪我暗中派人……”
“谢谢。”冉颜打断他的话,如果不是萧颂的暗卫,她的处境可能更糟,况且他是出自一片好心,她怎么能责怪?
萧颂伸手帮她拉了拉大氅,看她迷迷糊糊要睡的模样,温声道:“别睡着了,在这冰天雪地地睡着,容易被风寒侵袭。”
“哦。”冉颜强打起精神。
萧颂见她强撑着的模样,脑袋一点一点地撞在他胸口,又满脸朦胧睡意的惊醒,样子不同于平常的冷硬,竟显现出几分可爱来,心中也柔软了几分,便给她说笑话,说他小时候干过的窘事,或者朝堂里的斗智斗勇。
萧颂声音本就好听,冉颜只觉得他低哑温柔的声音更加像催眠曲,连忙道:“快别说了,你这声音倒像是勾着我要睡觉似的。”
萧颂哑然失笑。
大雪纷扬。
一袭玄衣从屋顶跟了他们许久,最终停在一个阁楼顶上不再向前,看着那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夜色里。他能听见他们的对话,能感觉冉颜在萧颂面前不知不觉的放松。
苏伏宛如一尊墓碑,狂风暴雪不能将他寒潭般幽深的眼眸吹起丝毫波澜。
他对冉颜的情愫,要说迷恋倒也算不上,只是在很疲惫很孤独的时候总能想到她同样不算灵动的黑眸,沉静令人觉得安心,如果她没有更好的选择,或许他也会倾尽全力。
……
冉府的正厅内,冉平裕、罗氏和冉云生都满脸焦急地等着消息,面前的茶换凉了换、换了凉,都已经过了六七次。
“夫君……”罗氏看着冉平裕,心里复杂,她一面不免有些怨怪冉颜也不知哪里惹了不该惹的麻烦,一面又很是担忧,毕竟那是郑夫人唯一的女儿,她也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莫急,莫急,再等等看,萧侍郎办事一向万无一失,不要担忧。”冉平裕安慰着妻子,手心却是不断的冒汗。
若是冉颜真出了什么好歹,且不论亲情,崔氏那边的婚事还悬着,万一因此不能结成亲,他冉平裕就是冉氏的罪人啊!
“阿耶、母亲,阿颜不会有事的。”冉云生笃定道。冉颜处事冷静,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那些人既然掳走她,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起杀心,肯定会没事的。
罗氏叹了口气道:“但愿佛祖保佑。”
“阿郎,夫人,郎君!”一个侍婢飞快跑进来来禀报道:“萧侍郎命奴婢来传话,说十七娘平安无事,只是眼下疲累晕了过去,萧侍郎已经将人送去和雅居。”
冉平裕一抚掌站了起来,喜道:“我就说,萧侍郎不会令人失望的!走,走,去瞧瞧。”
罗氏一把拉住他道:“这大半夜的,你们爷俩去瞧什么!成何体统!还是我和茜娘一道去看看。”
“我一时高兴忘了,有劳夫人,有劳夫人!”冉平裕笑起来像弥勒佛似的,对罗氏的嗔怒也不以为意。
冉云生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来道:“母亲,我与阿耶也忧心,我们也跟了去吧,在外间等着,您进去看看,若是无事我们也好安心。”
罗氏点点头道:“还是我儿想得周到,走吧。”
冉平裕小声嘟囔道:“这也是我儿子。”
罗氏白了他一眼,携了冉云生的手往外走去。
和雅居里一片纷乱,邢娘等人急急忙忙的烧热水往净房提,萧颂把冉颜抱到净房里便被请到厅里喝茶去了。
冉平裕等人一进门便瞧见抄手而坐、一身煞气的萧颂,心中一惊,见他一袭紫衣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健硕修长的身材,发丝上不断的滴着水,手中握了一块干布,却垂着眼眸一动不动。
“来人!快服侍萧侍郎沐浴更衣。”冉平裕还以为是府里侍婢怠慢,连忙吩咐道。
门口的侍婢躬身小声道:“萧侍郎说不需要,等十七娘出来他就回去。”
冉平裕也听冉云生说了聚水县的事情,心中暗惊萧颂对冉颜的态度。
罗氏却是不知,只见这里都是男人的事,便道:“我先去看看十七娘……”
她话还未说完,便听萧颂道:“三位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萧颂说“三位”,自然也包括罗氏,她也只好与冉平裕一同进去屋。说实话,罗氏有些怵萧颂,即便是他笑盈盈的样子也让人觉得有一种居于上位者的压迫感。
罗氏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这还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刑部侍郎,若是见着天子岂不是要吓晕过去了!于是硬着头皮坐在一侧,听他们闲话。
约莫过了两刻,歌蓝和晚绿扶着冉颜走了进来。邢娘听了萧颂的吩咐,特地找了一件衣领颇高的交领缎衣,外面还披了一件带貉子毛的斗篷。
冉云生见冉颜无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这才真正地放下心来。
“儿令叔伯、婶娘担忧了。”冉颜欠身道。
罗氏伸手扶起她,上下打量几眼,一肚子话想问,但碍于萧颂在场,也没敢问出口,只道:“你没事就好,我瞧你脸色不佳,还是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再说。”
冉颜应了一声,看了萧颂一眼,走过去像他蹲身行礼道:“萧郎君救命之恩,阿颜没齿难忘。”
萧颂目光比方才柔和许多,“安心休息吧。”
冉颜看着他浑身湿漉漉的样子,道:“郎君还是先换换衣物再回吧。”
去了一个“箫”字,显得亲近了几分,萧颂顿时心花怒放,笑容灿然,内里真实情绪的改变,屋内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
冉平裕道:“萧侍郎若是不嫌弃,不如在寒舍屈就一晚?明早上朝的路虽远了些,却好过湿着衣物吹寒风。”
“那就叨扰了。”萧颂直身拱手道。
第214章 辛秘(1)
谢罢,萧颂看向冉平裕,转而道:“我与十七娘有几句话要说,不知……”
冉平裕迟疑一下,又看冉颜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道:“请便。”
除了冉颜的贴身侍婢,屋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萧颂斟酌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你与苏伏是什么关系,也不是想干涉你,但那个人……他从一出生就注定是要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既然卷了进来,想要全身而退已经不能,为了你自己和身边之人着想,莫要与他沾边为好。今天是李恪,明天可能就是李泰。”
萧颂眉头微拧,他置身于朝堂的暗潮汹涌之中,对这些事情自然知之甚深。
“我明白了。”冉颜现在很冷静,知道萧颂所说的这些话并非诋毁苏伏,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萧颂微微颌首,“好好休息。”
“对了。”冉颜见萧颂正要起身,便打断她的动作,道:“我在城东一片树林里藏身的时候,钻进了一个三人合抱的大树之中,那树中空,我在里面发现一颗人头,也许是你一直搜寻的尸体的一部分。”
“哦?”萧颂也有些吃惊,他令人在林子里找了两日,却没有收获,原来是被藏到树洞中了,“是程府附近的那片林子?”
“天太晚了,我辨不清方向,但听苏伏说话的意思,好像就是那里。”冉颜道。
萧颂微不可察地撇撇嘴,云淡风轻地道:“我明日令人过去瞧瞧。”
说罢便起身潇洒离开。
冉颜一头雾水,不知他为何突然转变态度,看着那个修长的背影,待看清楚之后,不禁张了张嘴。
晚绿和歌蓝也脸一红,别过头去。
原来萧颂浑身都已经湿透,又一动不动地跽坐了许久,湿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将他蜂腰窄臀勾勒得清清楚楚。
等到那人消失在门口,冉颜不禁失笑,她还记得萧颂说的那些小时候的窘事,当时心觉得他是编来哄她,现在却才知道,那些事儿多半是真的,没想到长安鬼见愁的萧侍郎居然有如此喜感的一面。
笑着笑着,冉颜心里某块地方也温暖起来,越深地认识萧颂,便越觉得真实的他和表面看起来截然不同。
夜漏更深。
原来房间留下一摊血,邢娘觉得不吉利,便收拾出另外一间寝房给冉颜暂住。
萧颂洗漱完毕,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已然三更了。于是便简单收拾一下,回府去换朝服。
五更才开坊门,所以免不了又是一番爬墙。
五更二点,萧颂已经一身绯色朝服,清神气爽地站在了御殿之上,根本看不出只休息了半个时辰,还翻了两坊的高墙。
这日的早朝只议了些琐事,李世民只颁布了两条圣旨。第一件事,吴王恪狩猎过度,影响恶劣,罢免安州都督之职。第二件事,着房玄龄与长孙无忌重修唐律。
李恪狩猎过度,被罢免官职?难道真是没人管就放纵开的玩儿?这是不可能的!李恪英武,少年时就曾为大唐开粮道,为国分忧,赢得朝野一片赞誉。满朝文武,但凡有些心机之人,对此事心里都是持同样的怀疑态度。
那么他闹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么是为了回来,还是示弱?抑或向圣上表示自己并无夺嫡之心?还是以退为进?
萧颂更偏信后者。
宫前一片白雪皑皑,萧颂眯起眼睛,黑眸里有一刹的肃杀。
安善坊。
冉府和雅居,晚绿缩在屋里,浑身发抖,“呜——太阳这么大,居然比下雪还冷!”
邢娘笑道:“雪融才是冷天儿。”
“十七姐。”冉韵冲进屋内,看见冉颜躺在榻上,看见冉颜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惊讶道:“你气色不大好啊!”
为了冉颜的名声,所以冉平裕夫妇瞒着冉韵和冉美玉此事,全府上下只动用了可信的老人。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冉韵不知道,可一心想揪冉颜错处的冉美玉已经隐隐打听到了内情。
因此看见冉韵过来,便尾随而至,抓住机会就不遗余力地打击,“我看是风流过了头吧。”
冉韵顿时跟她杠了起来,“我说你说句讨人喜欢的话能少块肉是吧?”
“那也要看对什么人说。”冉美玉不以为然地道,但转而嗤了一声,道:“我可从来没说过你一句不是,这正主儿还没说话呢,你这就跳脚了,可怨不得十八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