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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本侦探小说。”
“侦探小说?”
“是的,文森特?弗朗西斯写的……”
“二十四小时之内连续发现两具被人残虐的女尸,你竟然还有心思看这些东西!”琳达差不多是在吼了,每年她都要处理数具被人奸杀的女性尸体,有的还经过了残忍的性虐待,这些案子很少被破获,且屡禁不止。她本以为他对这个案子已经有了想法,或者找到了调查的方向,但是,他却在看侦探小说,他竟然……琳达夹杂着失望的愤怒还包括之前的失落,向他一股脑宣泄着。
“对不起,我……”杨克试图辩解,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如果不是格雷兹教授出来解劝,用不了多久,所有值班人员都会聚在楼梯口偷听的。
“你怎么了?”教授把她拉进办公室,柔声问。
她坐在沙发上,手拄着腮,低头不语。
“你一定不想去迈阿密度假了吧……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琳达,我和你共事六年,我了解你的脾气,只是,琳达,我还是要提醒你平时的饮食休息,祝你成功。”教授在她的手上用力握了一下。
杨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盯着那本小说,缓缓坐下。他把身子深深陷进靠椅。
在似睡半醒间,杨克看见了自己的妹妹。她每天等着他下班带她去散步;她看着他按照说明书的要求给她喂药;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快乐。她离开他两年了,只有影子还会在他面前闪现。
如果不是那可恶的强奸犯,杨克本来能看着妹妹幸福一生的。他曾带着她跑到各大医院和研究所,却没有人治得好她的躁-郁症。
她在躁狂发作的时候,抓烂了哥哥原本瘦骨嶙峋的脊背,他不怪她;他唯一的后悔在于,在结束了一起大案子之后,他在床上睡得死气沉沉,她拿起他的警用手枪,打开保险栓,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和所有的痛苦。从那天开始,杨克?拉尔夫变得与世无争。
杨克睡着了,一道泪水悄悄地滑落到脸颊。
琳达轻轻推门进来,听见他在梦中喊着妹妹的名字,把夹克披在他身上,“对不起……”,她说……
8月16日早上八点不到,杨克?拉尔夫就从打盹中醒过来,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打起精神坐直身子,夹克滑落下来。
“奇怪,我盖着衣服睡的吗?”杨克拿起纸杯喝了一口,水是昨天剩下的,嘴里有一种混浊的味道。
十分钟后,他已匆匆洗过脸,钻进了停在警局门口的车子里。他准备再去昨天的出事地点查看一番,正当他拉车门的时候,一只手臂伸过来,拦住了他。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车子旁边,他有着坚实宽阔的肩膀,手上的青筋暴露,他正看着杨克微笑。年轻侦探认出他是昨晚上跟消防员在一起的人,但视线还是被那人右眼戴着的黑色眼罩吸引过去,又觉得不好意思盯着看,忙把眼睛挪开。
“拉尔夫侦探?我大费周章终于找到了警局,可不可以让我上车?”
“可以,不过,你是谁?”
“斯塔尔斯?卡兹,为俄勒冈的一家报社工作,现在正在休假,你可以叫我‘白鲨’。”他一点儿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右面的副驾位子上。杨克的那句“请上来吧”倒是说慢了一步。
“这可是我第一次搭侦探的车子啊,”杨克还没有问什么,白鲨就自顾自地往下说,“顺便问一句,你没有发现我一直在警局门口看着你吗?”
杨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白鲨见状也不愿为难他,自动转移话题,“请你不要担心什么,我既然在休假,也就不想多管闲事,只是,对这两天发生的案子很感兴趣罢了,纯粹的个人兴趣。”
“那么‘白鲨’先生一定已经知道我们先前发现的尸体了。”
“是的,我看了报纸,不过说实在的,第一具尸体并没吸引我的好奇心,我也曾见过一些疯子自认为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或是拿别人的身体部件当玩具。噢,对了,侦探先生,当第一具尸体出现时你怎么看呢?”
“嗯,”杨克两眼盯着前方,“我倒没有认为这个案件会起源于食欲,想想看,尸体身上失踪的部位也并不好吃啊。”
“哦?那么我说说自己的想法吧,等到第二具尸体一出现,问题就一下子升级了。新出现的尸体和之前的形成了匹配。这样的手法很罕见,你怎么看?”
“说不好,”杨克扭转方向盘,车子拐向失火的那条街,“也许凶手在拼凑什么。”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不约而同想着一种可能,凶手用死者的肢体拼出一个完整的人形。
两个人都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那么,你们有什么进展?”快到现场的时候,白鲨问。
“法医找到了第一具尸体曾经接骨的痕迹,如果能找到记录,也许我们能知道被害人的身份。至于第二名被害人,我们在她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证件,也有可能被凶手带走了。车子损毁严重,找到了内部钢号,却还没有搜索的匹配的型号。”
“那是‘奔跑者’九八年推出的新车型……我是个吉普车迷,对全球还在开着的吉普车都有些认识。”白鲨瞥了杨克一样,解释道。
“谢谢你,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杨克把车子停在路边。
“我说过了,”白鲨下了车,“出于我的职业特性,我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另外,我很希望能协助你查出真相。”
杨克?拉尔夫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白鲨报以灿烂的一笑。两个个子高高的男人,向着火烧印记还没消失的地方走去。
第九章 红莓
文森特?弗朗西斯喜欢呆在位于普利茅斯的这个家里,虽然比起在富人区的豪宅,这儿显得过于简陋,可一年里的大部分时间,他却是住在这里。
显然,作为第二故乡(关于他的第一故乡,在《左手》里面介绍过),有着深深恋家情结的文森特永远不想真的远离这里。一些热心的读者总希望更多的了解这位谜一样作家的真实生活,但是文森特的过去却鲜为人知。这个贫民区长大的苦孩子,曾经加入当地的小帮派。在他功成名就的时候,昔日的老大却被人射杀在家里。每年七月,文森特都要回到这里,并住上很长一段时间。
从普利茅斯南下十数公里就到了科德角,那地方特产红莓、蔓越橘和芦笋。文森特去扫墓之前,总不忘买上一些红莓。那些曾一起吃着红莓、打打闹闹的小混混,时至今日只剩下文森特一人了,他便时常抱怨现在的红莓已不如原来好吃了。
文森特总会先在墓碑前放上一瓶啤酒,然后坐下来吃红莓。当莓子剩下一半的时候,啤酒也差不多还有半瓶。这时候,他就对着墓碑深深鞠上一躬,随后找那家小酒馆喝到酩酊大醉。
天气渐渐热起来,逢上闲暇,文森特也会穿上拖鞋,驱车前往科德角,找一个没人的小角落甩开钓竿。他并不擅长钓鱼,只是重复年少时的游戏聊以慰籍罢了。
文森特没有结婚,一个人住在普利茅斯的家里。报纸上报道的召妓一事并非子虚乌有,但是,他从未让任何不三不四的人走进过普利茅斯的这个家。
身处故乡的城市里,文森特就好像一个父母还在身边看管的小孩子,乖巧而有礼。不过,邻居们给他绅士的评价在一年前中止了。在他们的眼里,文森特性格大变,终日饮酒,醉生梦死之后就是夜不归宿,让人很正常的了解到他在和一些妖艳的女人鬼混。当他时常深夜里晃晃荡荡打开自己家的防盗门,弄出很大响动的时候,人们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某些细致入微的画面,他是如何搂住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做着轻薄的动作。尽管他们只是被从睡梦中吵醒,尚在半睡半醒之间的迷离状态,但这一点儿也不妨害他们易于活跃的联想能力。人们把他这种近乎自我毁灭的举动归咎于新书出版后遭到的打击。
这栋公寓虽说有些简陋,但那是与他在长岛或其他富人区的房产相比。如今,这里就像是个大垃圾场,到处堆满了酒瓶和杂物……
16日上午八点多,文森特在“大垃圾堆”里睁开眼睛。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向到昨晚收拾干净的小桌前拿起了那个银质打火机。他昨夜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柜地找这小玩意儿,最后在一个旧的鞋柜里面翻到了。这小家伙早就失去了先前的光彩,孤寂地躺在结了蜘蛛网的鞋柜里。他打开它,看到里面黑黑的一层油垢,心怀感慨。
现在,他拿起它——经过昨夜一番精心擦洗,虽比不上以前,至少还是恢复了洁净的外表。他觉得这有些像他的内心,从欲望的迷途中重新拾回了自我。
他还特意刮了胡子,露出原来富有男人气息的脸颊。他对着镜子审视了一阵,发觉比以前消瘦了许多,颧骨更加分明地凸了出来,眼窝更加深陷了,脸色也有些苍白,不过他的皮肤还是那么细腻。他想这些应该比昨晚更加吸引她,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有点儿疯狂的想法,他试图抓住她的心。
文森特环顾房间,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如果,如果他晚饭后约她来他的家,不知道看到这乱糟糟的场面会作何感想,必须抓紧时间收拾好。凭着心底模糊的记忆和不懈的精神,文森特终于找到吸尘器,只是那家伙早就不会动了……
“我们要找昨晚值班的年轻人。”白鲨站在面包坊的工作间,冲着一个矮胖的男人说。
“嗯?”胖男人不屑一顾地抬起眼皮,“你们找他做什么?”
“先生,我们是警察,想找他调查昨晚的案件。”
“警察?”胖男人眨巴眨巴眼睛,盯着白鲨的眼罩看了一会儿,又瞟了杨克一眼,不相信地问,“你们是警察?”
“是的。”杨克掏出了证件,胖男人接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冲着后面叫道,“桑迪,有两位警官先生找你。”
“呃,两位先生,那小子没做什么吧?”胖男人搓搓手上粘着的面,眯起一双小眼睛。
“昨天晚上……”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的,只是一些小事。”杨克的话刚说一半就被白鲨打断了,他不认为胖男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人类的天性决定他们一定会把任何可以算作新闻的消息在第一时间捅出去。
杨克不解地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桑迪从后面走出来了。他一眼看到杨克,又略显不安地望着白鲨“警官先生,该说的我都说过了。”
白鲨却不看他,两眼直勾勾地盯住那个胖男人,直盯得他冒了冷汗。
白鲨看着那边,嘴里却不闲着,“桑迪先生,我们还有些事情不明白,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这个……”桑迪回头看看胖男人。
白鲨还没有把目光挪开,胖男人恨不得早点儿送走这个瘟神,他继续挫着手,“可以,当然可以,那么,请吧。”
三人来到门外。
“你从晚上值班到现在还不休息?”
“啊,我正准备走,你们就来了,有什么需要效力的吗,警官先生。”
“你能否再把昨天晚上说的重复一遍呢?”
“啊,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的话,”桑迪吐了一口气,微微低下了头,“我每天九点在这里值夜班,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八点面包店开始工作,昨天晚上我也是那个时候来的……”
“哪个时候?”白鲨插进问话。
“就是九点啊。这条街整个晚上都不会有什么人,所以我锁好了店门,上二楼看电视。我一向把声音关到很小,好能听到楼下的动静。差不多是十点半的时候,我听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