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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从此南风袭九宵(2)
萧戎歌听到消息后颓败的跌在坐椅上,他知道他与剑潇彻底完了!
一次缠绵之后便换来终生的不共戴天,这代价何其之大!
他调查了那么晚上眉舒包括那些侍女没有一个人去找过小丫,当晚剑潇到自己那里去后与小丫接触的人只有剑凌、布洛和几个小丫环,剑凌不可能知道剑潇在自己那里,布洛不可能出卖自己,那几个小丫环他仔细严刑烤问过均不知晓。
那么到底是谁告诉小丫剑潇在自己这里?而且去的时机如此玄妙?倘或是早或者晚,他也不至于如此欲罢不能的留恋着那个晚上,就好比吃东西,不吃,或者吃完了倒也罢,最令人嘴馋难以忘却的是饿了许久却只吃了一两口的东西。
他也绝不相信小丫真是无意闯入浴室,细回想当时她的脚步是带着疑惑与探究的,这就说明是有人告诉她才来了。那么这个人是谁吗?问鼎阁里竟隐藏着如此狡猾的敌人,这让萧戎歌坐立不安!
小丫死了婚礼自然取消了,但到成亲这日还是有许多人前来了,当然不是为了祝贺而是来看笑话。萧戎歌吩咐布洛、陈沔前去处理,陈沔去而复返像遇到什么震惊的事,“阁主,请您亲自去前厅。”
萧戎歌不悦的一挑眉,陈沔岂敢惹他不快,“剑公子去了前厅!”
萧戎歌已急步向前厅走去,他到时剑潇已站在本该拜堂的厅中,缟衣污垢、首如飞蓬、容色惨淡、形容枯稿,神情似悲似恸,似死如丧,黑如玛瑙像死鱼的眼珠子……
他心如刀绞痛惜地走到剑潇身前妄图将他从悲痛中唤回来,“潇儿……”
他的话令剑潇死寂的脸一时间波澜壮阔,相对良久然后他抽开了手,侧坐在椅子上,五指为梳,一下一下梳理着自己蓬乱的头发,梳好之后再指尖发力,逼出剑气仔仔细细地刮着鄂下青青的胡茬,脱下肮脏的白缟衣,然后倾了半杯茶洗涤自己污垢的脸,脸从掌心拿出的那一刹厅里砰砰啪啪的声音络绎不绝,众豪客们惊怔的看着方才还落拓肮脏的剑潇,似明珠拂了尘,美玉琢了瑕,容光焕发,倾国倾城!
他素白单衣衣袂举举的立在正厅之中,莞尔一笑,绝倒之人络绎不绝。
只听他的声音徐徐舒舒,优雅万端,“今日本是剑潇大喜之日,却害得未婚妻丧命,潇痛楚难当,因此对天下人发誓:从此之后只爱男色,潇二十有一,至今独身,因而决意娶数名男妻男妾,倘若有慕潇者可来此竞选。”
而后彬彬一礼,扬长而去!
萧戎歌却已石化当地!他竟真的如此报复自己!他竟有勇气当着天下人的面说自己好男色!瀛寰一向鄙视男风,他公然承认之后便要承受天下人的歧视,他当真不怕?
却不知从此江湖上有这一句即是玩味,又是羡念渴慕的诗句:
——剑君莞尔倾天下,从此南风袭九霄。
南风者,男风也。
许多人因见剑潇那莞尔一笑,从此不恋女色,改好男风,一时间男妻、男妾、男奴、娈童遍布瀛寰,甚至有人专门开了与青楼一样性质的蓝楼,取“男色之楼”之意,其实他们更想叫的是“红楼”,剑潇的红楼是多少人神往的地方啊,可惧于问鼎阁的势力也只能想想。
至此之后又有许多英雄豪杰、文院书生,或者王孙公子都来么了问鼎阁,其中有想争剑潇者,更有看热闹的,整个萧山门庭若市,人声鼎沸,比各届武林大会都要热闹。萧戎歌自然不让剑潇选什么男妻男妾,可人如潮水般涌上萧山,他挡也挡不住。挡不住就要好好看看剑潇能耍出什么妖蛾子来!
可当他看到剑潇一身素衣缟服、烈烈风华的走出来时,他后悔了!来参选的人更加铁定了心思,连本来是好奇或者为看笑话而来的人,满目惊艳,竟相在剑潇面前献媚起来。他一时竟想哪怕得罪天下,也要将垂涎剑潇的人斩了!
这日又一件令江湖人瞠目结舌的事发生了,不仅与剑潇有关还与江湖上另一个青年才俊有关,——眉间一脉的秦笛。
他亲上问鼎问,以遍寻瀛寰三年才得来的青匕为聘,迎娶剑潇!
萧戎歌三步并做一步的跑到红楼的时候,就见剑潇和一个素雅恬淡的男子聊着天,面上带笑,神情十分欢悦,连月来他第一次露出如此愉悦的笑,令萧戎歌不想破坏之外更加忌恨秦笛。
“秦兄远道而来萧某未能远迎,还望见谅。”如是说着却半点礼貌的样子也没有。剑潇看到他脸上融融的笑意凝成冰雪。
“萧兄有礼。”秦笛彬彬一礼,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不知秦兄此来何为?”明知故问,总之他是绝不可能让剑潇娶别人,更不可能让他嫁给别人!这半月之内也有人络绎不绝的上问鼎阁来提亲,每次都被萧戎歌打发走了,但秦笛却不是寻常的人,首先他无论身份名气、江湖地位、甚至容貌都勉强配得上剑潇。而且以青匕为聘,江湖人传言青匕与青剑是一对情侣剑,得此二者者必将相爱,更有尘音帝与苏可约的凄美爱情流传于世,纵然是空说萧戎歌也介意,剑潇永远只能与自己联系在一起!
“在下久慕剑君风彩,愿与之结百年之好,特来此下聘。”秦笛毫不隐晦,声音如山泉涓涓而出,甚是好听,目光则如梨花院落融融月般的看着剑潇,剑潇亦回之一笑,满堂生色。
萧戎歌于上首坐定,身姿慵懒,声音铿然含怒,“剑卿竟是问鼎阁的人,他的婚事便不能由自己做主,秦兄来下聘也该先问本座才是。”
“剑潇追随阁主并非卖身阁主。”剑潇眸如浸雪,转向秦笛时立刻眼含桃花,“秦兄厚爱,潇甚是感激。”
秦笛将青匕再次交到剑潇手里说:“你与我相处不多,谈不上什么情感。我既无容华又无功过,性情疏淡,为人无趣,自知得你青目诚为不易。然繁华似锦觅安宁,只望你能舍弃这裹身红尘。……青匕为你寻来,你且收下,君觉有意,便是有意,君觉无意,笛亦无意多想。然有肺腑一言,望你知晓,——为君青目,至死方休!”
这一席话甚是中肯,连萧戎歌都忍不住动容,心里吃味,越发悠然抚弄着手心长年握剑留下的薄茧,“剑潇是我手中利刃,秦兄想要得到他须先过了我手中的留白剑。”
萧戎歌十五岁剑挑天下人尽皆知,何况如今?此话一出只怕天下人望而却步,秦笛却丝毫不以为惧,“请萧阁主指正。”
剑潇忽然挡在秦笛前面,“阁主之意,但凡能过你留白的,便可将剑潇让与?”
“你明知我意!”萧戎歌痛言。
剑潇冷然一笑,“既是如此,那么我呢?我若赢了你手中留白,当年之约便此罢了,你还予我们自由。”
“不可能!”萧戎歌断然拒绝。
意料之中的答案,剑潇不怒反而潇洒一笑,“秦兄,你我且去饮酒。”竟抛下萧戎歌携手纵身而去!萧戎歌强压着怒火终于压不住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顿时化为齑粉!
“阁主……”陈沔看着他破裂的手掌颤颤惊惊。
“我让你调查嬴洛的身世查出来了没有!”
“……回阁主……查……查出来了……她是秦笛的师妹……自小订有婚约……”额头的汗淋淋而下,这消息再晚来一会自己的人头只怕不保啊!
萧戎歌的怒气终于稍有平息,秦笛的师妹?这关系倒是玄妙。“她如今在何处?”
“她轻功极好,跟踪极是不宜……”
“明日寻不到她,你便提头来见。”萧戎歌淡淡的道,像在谈论天气。
剑潇与秦笛在当日饮酒的那个山头停了下来,神情冷淡了下来,“秦兄不必如此。”将青匕还于秦笛,秦笛却并不接,“收聘哪有还回之礼?”
“她当日拒绝于我,今日又为何让你上门求亲?”倘若他要娶的是嬴洛,以她的功夫必可自保吧?那么小丫也不会死。她就算真的嫁给胡老头也比这样早夭的好啊!
秦笛早知他会有如此误会,因而诚挚认真道:“我来并非为嬴洛求亲,而是为自己!”
这倒令剑潇一愣,而后苦笑,“秦兄何必如此?”他与萧戎歌的感情他比嬴洛还清楚吧?嬴洛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她只取爱情的一线便够了,所以和他在一起。而秦笛不是,他与自己一般是想抓住整片爱情的,那怕抓住的只是破锦烂布。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向心有所属、爱而不得、伤人伤己的自己求婚?
“放下凡尘俗事,你我自可逍遥。”
剑潇摇了摇头,“你可知,我怕得便是逍遥。”师父是个太逍遥的人,所以他的心也像云一般,到处的漂,可后来他厌倦了这种漂,像一个灵魂想找个肉身,他也想在生活中找到一些寄意。所以追随萧戎歌,因为他心中有所寄、有所图、有所背负、更有难解的结。后来他发现那些杀戮并不是他想要的,在迷茫之时遇到了白薇,所以想将此生都寄于爱情之上。
这是幸事,可不幸的是他爱上的却是萧戎歌。
“我这样的人,拿起了一个东西,就不想放手。”这是直接的拒绝秦笛。
可秦笛并不想放手,“你拿起的,是爱情,还是萧戎歌呢?”
剑潇不解,“这有区别吗?”
“你若拿起的是爱情,便可以一样的爱我。”
剑潇凝眉沉思,半晌终于舒了眉宇,秦笛高兴他想通之时,却听他道:“我爱的是萧戎歌,我的爱情便是萧戎歌。”
秦笛不禁叹息,“你仍要与他相互伤害么?”
剑潇这时垂目看着手心那三个字,从他在自己掌心用血写下这三个字的时候,便注定了他们的爱情以血开始,也将以血结束,“是的!哪怕嘶咬至死!”
“你这是何必?”痛心疾首。
剑潇空渺一笑,“我们,彼此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从此南风袭九宵(3)
至从和秦笛回来后剑潇便时常下萧山,直到深夜才醉醺醺的回来,这日回来时已是三更,依然喝得醉醺醺,一步三晃,萧戎歌脸色阴寒的站在门前,他们相识三年,就算是感情好时他也没有和自己喝过酒。
剑潇没认出他,发着酒疯晃到他面前,“……你是谁?……新来的……男优吗?”
萧戎歌的脸一时铁青,身边的侍卫却吓破了胆。剑潇犹自醉语,“……你长得比……砚儿还……好看……以后跟了我……如何?”
“砚儿是谁!”闻到剑潇身上的脂粉味更是怒火汹涌。剑潇不乐意的挥挥手,“……说话……怎么跟……萧戎歌……一样……讨厌,……滚开……”推开他跌跌撞撞的走去。
萧戎歌怒极提着他便往后院走去,不由分说将他丢在湖里,夏天的水虽不凉,这一下也浸得剑潇酒醒了一半,看到萧戎歌比冰还冷的脸时无所谓的上了岸回房。
“站住!”萧戎歌怒吼。
“属下累了,阁主有何吩咐明日厅议再说。”早就撕破脸也不怕这一两次的忤逆。
萧戎歌一手擒住他肩膀,用力一扳令他对着自己,一手揪起他的衣襟,“他是谁!”
剑潇气定神闲的看着他,手指妩媚轻佻的从他眉眼划过,“眼睛都红了,你是眼红他,还是眼红我呢,嗯?”这调调分明是青楼恩客调戏女人的把戏!
“别让我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