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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没人权,没地位的庶子。
“真弱!”自嘲一句,他将核桃放在桌上,拿起盘子里的小铜锤用力敲击。弱就要多吃点,吃够了才能长身体,身体长好了才能修炼异能。没错,就是这样!
堂上,贾母正拽着黛玉的手,笑咪咪开口,“今儿看着怎跟往日不同?”
宝玉眼睛一亮,忙问,“哪里不同?”
黛玉斜睨他一眼,目露嗔怪。
“气色好多了,比往日漂亮可人。”
啪嗒,果壳碎裂的声音惹得贾母往堂下看了一眼,又被兴致勃勃的宝玉拉回注意力。
“老祖宗可算是火眼金睛!瞧林妹妹头上插得这朵粉色山茶,唇上抹得薄色胭脂,身上三色缎子斗的水田小夹袄并藕荷色百褶裙,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我说这样儿衬肤色,妹妹偏不信,在屋里犟了几回才肯跟我来!老祖宗评评理,这身行头到底如何?”
贾母笑呵呵的,正要开口,堂下又是啪嗒一声。看见砸核桃砸的正起劲的贾环,贾母眉头紧皱。
不待她发作,黛玉偏开口了,“这又红又绿又蓝又紫的,恨不能所有色儿都往我身上堆,你是看乐了,我倒成了个现成的万花筒。有本事,你也试试?”
“我倒是想试,不如妹妹把这身衣裳借我两天?”宝玉腆着脸问道。
座上所有人都被逗乐了,贾母正笑得直不起腰来,啪嗒啪嗒又是几声脆响,还有一颗开了口的核桃咕噜咕噜滚过来,连撞了好几个人的鞋尖。
贾母抬头看去,却见贾环腮帮子高高隆起,一边灌茶一边吞咽,脚边堆满了各种果皮,几乎没过脚背,乌黑的眼珠子带着浓烈的遗憾盯着地上那颗核桃。
“你……”只一个字便能听出贾母心中巨大的不悦。
“回老太太,环儿急着过来给您请安,早午饭都错过了,这会儿想是饿得狠了,求老太太恕罪。”赵姨娘忙走出来打圆场。
“是啊,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况且环哥儿还带着伤,更是受不住。”王夫人温言回护。
“饿了便回去吧!省得在我这儿受罪。”贾母摆手,语气中满是不耐,等两人走远了,这才露出厌恶的神色,叹息道,“根儿上不好,终究入不得正席。”
宝黛等人与贾环未有深交,只淡淡一笑,唯独探春脸色青白,心中交杂着尴尬,鄙薄,怨恨等情绪。她失了兴致,略坐片刻便向贾母告辞,匆匆往赵姨娘的院子赶。
绕到一处僻静场所,赵姨娘一把揪住贾环耳朵,怒骂道,“小崽子,今儿可把我的脸给丢光了!除了吃,你还会干啥?”
别看赵姨娘样子凶狠,可唯恐碰着儿子伤口,手里压根没敢使力。贾环嘶嘶吸气,见赵姨娘指尖不自觉又松了松,嬉皮笑脸的道,“除了吃,我还会睡。”
“放你娘的狗屁!你还想不想出人头地了?还想不想过好日子了?不想我赶明儿做百八十个干酪烧饼,一气儿塞你嘴里,噎死你!”赵姨娘恶声恶气道。
都说打是亲,骂是爱,这话说得没错。虽然脸上凶巴巴的,但赵姨娘眼里却盛满了对儿子的关爱和期待。这份爱对于独自生活了十几年,所有属于人类的情感都快被消磨光的贾环而言是珍贵的,可遇不可求的。
是以,贾环不但没有生气,还笑眯眯道,“那姨娘可要说话算话!”
“算什么话?”赵姨娘微愣。
“给我做烧饼啊!冰糖肘子你也别忘了。”贾环眨眼。
“好啊,小崽子,当老娘拿你没辙是不是……”赵姨娘又好气又好笑,放开儿子白生生的耳朵,改去胡撸他头发。母子两笑闹做一团。
“姨娘。”一声清冷的低唤从身后传来。
“探春?你来看你弟弟吗?快,去院里坐坐。赵姨娘一脸惊喜,忙上前拉女儿小手。
探春退后两步,摇头道,“不了,我来是想问问环哥儿究竟怎么回事儿?果真伤了神魂变傻子了吗?往日还知道个眉眼高低,今儿在老太太跟前也放肆起来了。大家伙儿说着话,你嘴拙不会说便罢了,老实本分坐着也办不到吗?若如此,干脆拘在院子里,莫要让他出去丢人现眼吧!”
没有关怀,没有问候,伤愈后第一次相见,探春就为了自己的脸面提出如此冷酷无理的要求,果然是书上那个踩着自己母亲弟弟上位的凉薄女人。
贾环撇嘴,对同胞姐姐没了半分期待。
“你说什么话?环儿只是伤重未愈,总有一天会好的。你是他姐姐,不说帮衬着他,怎还过来糟践他?这可是你亲兄弟,待你日后嫁人,多少事得靠他帮你出头?”赵姨娘难过的道。
“什么兄弟不兄弟,我只知宝玉才是我嫡嫡亲的兄弟,太太才是我嫡嫡亲的母亲。日后嫁人自然有他们为我做主,你们别给我添乱我就该阿弥陀佛了!就他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从小缺乏教养没甚见识,能顾着自己已算顶了天了!”探春嗤笑。
“这话可是你说的,日后有事别求到我头上。”贾环负手漫笑。
“这话我亦还给你,日后缺了什么千万莫来寻我,老实待在小院,少惹老太太、太太不高兴,日后或可赏你一口饭吃!”探春不以为意,撂下警告后匆匆走了。
赵姨娘揽着儿子肩膀抹泪。
贾环捏了捏她指尖,忖道:很好,以后我只管顾着赵姨娘一个,拖油瓶多了还怕忙不过来呢!
☆、六
是夜,贾政从衙门里回来,王夫人伺候他洗漱,换了家常袍服,状似不经意的道,“老爷,环哥儿已然大好,今日来给我和老太太请安,言语中对您颇为惦念,您是不是过去看看?可怜的孩子,这回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也算是福大命大了。”话落,捏着串珠念了句佛。
王夫人端庄有余情趣不足,周姨娘更是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想起风情万种又会来事儿的赵姨娘,贾政心痒难耐,面上却淡淡道,“那便去看看环儿吧。”
这边厢赵姨娘正在摆饭,瞥见儿子偷偷拿了根鸡大腿,啪的一声拍在他手背上,“小崽子,等菜上齐了再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饿死鬼投胎来了。”
“姨娘你说得没错,我上辈子的确是饿死的。”贾环迫不及待的把鸡腿塞进嘴里,吚吚呜呜说道。自末日爆发后,他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无时无刻不在饥饿中煎熬,对食物的执念是普通人难以想象更难以理解的。
“胡咧咧啥?作死的东西!快吃你的饭!”赵姨娘掐掐儿子没几两肉的腮帮子,怕他吃不够,嘴上数落着,手却不停夹菜。
“姨娘你也吃。”贾环给赵姨娘也夹了一根鸡大腿。
母子两正吃得香,小吉祥在外间喊道,“老爷来了。”
贾环没有反应,赵姨娘却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作死了!叫老爷看见儿子猪一样的吃相可怎生得了?一顿排揎是跑不掉的。
“快别吃了,老爷来了!”她心里急,正待揪着儿子耳朵嘱咐几句,小吉祥已掀开门帘,请贾政进屋。
“老爷,您来了。”赵姨娘忙上前迎接,强笑道,“我和环儿正吃着呢?您要不要来点?”
“嗯,刚从衙门回来,还未来得及用饭。”贾政点头,见贾环唏哩呼噜吃得欢,既不起来见礼,也不张口叫人,心里便有些不快。
赵姨娘脸色微变,忙贴上去挽住他胳膊,娇言软语道,“老爷您可算来了,我这几日正念着您呢。您坐,我叫宋嬷嬷再添两道您最爱的菜来。”话落,忙不迭的唤宋嬷嬷,一双丰满绵软的椒乳似有意似无意地在贾政胳膊上磨蹭,撩拨得他把先前那点子怒气都忘了。
听说还能加菜,贾环这才抬头施舍了贾政一眼,依着脑海里残留的记忆叫了声老爷。
贾政点头,不冷不热的问,“伤都好了?”
之前伤重快死的时候不闻不问,待事情闹大了也只是看一眼便走,可见贾政对这个庶子并没多少感情。贾寰不是贾环,不会为此伤心难过,只淡淡嗯一声,然后继续吃。
贾政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正要发作,赵姨娘忙塞了一碗饭到他手里,谄笑道,“老爷,吃饭了。”
宋嬷嬷配合的也好,正端了一碗红烧狮子头进来。
贾政恪守规矩,自然不会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只得咽下满腹怒气,慢条斯理的用餐。他拿起银筷,朝自己面前的红烧狮子头探去。
恰在这时,贾环伸长手臂,吧唧戳起一颗狮子头,塞进嘴里咀嚼。狮子头太大,他的嘴巴太小,两边的腮帮子高高隆起,看上去皮薄水滑,似乎快要撑爆了。
赵姨娘冲儿子瞪眼。
贾政额头青筋跳了跳,改去夹另外一颗狮子头。
贾环梗着脖子,拼命把嘴里的食物吞掉,眼疾手快戳起最后一颗,吃进嘴里的时候还发出‘嗷呜’一声欢叫。艾玛,口感特别丰腴醇厚,好像是一道淮扬名菜,叫什么来着?狗头还是虎头?算了,忘记了!能吃到失传已久的美味,哪怕穿成小冻猫子也值了!
赵姨娘扶额,表情极其痛苦。
贾政唇上的胡须在颤抖,但到底不好同儿子争抢,只得铁青着脸去夹别的。屋里安静了片刻,只听贾环冲鹊儿招手,“添饭。”
鹊儿添了满满一大碗。
又过了片刻,贾环再次招手,“添饭。”
又过了片刻,依然让添饭。
短短小半个时辰,足添了四碗饭,桌上的菜更是吃得七零八落,活似叫花子过境一般。
赵姨娘很想一巴掌将儿子扇出去。
贾政忍无可忍,砰地一声放下碗,怒斥道,“孽障!平日教你的礼仪都忘了吗?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你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贾环头也没抬,边吃边含糊道,“唔资道。”在末世只要够强就行,谁还管什么礼仪?能吃吗?
“孽障!你这是什么态度?”贾政本来就不善于教子,见对方如此满不在乎,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虽说赵姨娘也想整治整治这熊孩子,但临到头来何曾舍得动他一指头?况且他太阳穴的伤口才好,一圈儿头发还未长齐,若又扇出个好歹可怎生得了,连忙扑过去挡住。
贾环身手敏捷,正偏头躲避,不防被赵姨娘一把抱进怀里,脖子勒得狠了,一口饭卡在嗓子眼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噎得直翻白眼。
赵姨娘忙着求情,贾政忙着发火,两人都没注意到他的动静。
“不学无术的孽子,几日不曾进学,竟与乡野村夫一般粗鄙,如此下去定然污了我贾氏门楣!来人,把饭菜都撤了,日后不到饭点不许给他吃东西,每餐半碗饭半碟菜,再不许多!”贾政大声命令着,随即甩袖子出去。
鹊儿踌躇不前,见小吉祥开始收拾碗碟,这才过去帮忙。
贾环好不容易咽下喉咙里的食物,见丫头们端着饭菜跨出门槛,阴着脸命令道,“把东西给我放下!”
鹊儿腿一软,手一滑,托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饭菜全撒了。
“三爷恕罪!老爷不准您多吃,奴婢也没办法啊!”她连忙跪下告饶,心尖儿直打颤。
“我操他祖宗十八代!他凭什么不让人吃饭?马勒戈壁……”贾环从赵姨娘怀里挣脱,一边怒骂一边掀翻桌子,黑漆漆的眼珠布满血丝和森然戾气,活像罗刹附体。对末世人而言,食物等同于生命,为了一口干净的水或是一捧饼干渣,他们就能暴起杀人。好不容易吃上饭,眼下竟有人从自己嘴里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