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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涵林看着已经闭上眼的小孩,犹豫地从地上拿起那两串不知名的果子。那边大眼已经囫囵吞枣地吃完了,没听见他咀嚼的声音,又说道:“好吃的。”
李涵林尝试着摘下一粒,在身上擦了擦,放进口中。又酸又甜,有点辛辣,但总的来说味道还成。
“你只吃这个?”李涵林问道。
大眼羞愧地低下头,他找不到更多的食物。
李涵林又还给他一串,小孩推辞了几回后在李涵林的坚持下接过了。一接到手,他便狼吞虎咽起来。李涵林看着更心疼。
李涵林见他紧闭着眼,轻声问:“睁开眼会怎样?”
大眼浑身一僵,半晌后才支支吾吾地说:“会有、有诅咒。你别怕!我不睁开的!”因为这双眼,除了收留他的瞎子爷爷,没人敢接近他,所以白天他只好呆在小木屋里面。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人愿意跟他交流,他不想就这么把人吓走了。
李涵林向来不信这些诅咒一类的东西,于是又问:“为什么?”
“。。。看见了会死。”小孩儿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像是要哭出来了。
李涵林情不自禁地走过去牵了牵对方黑乎乎的小手,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睁开,让我看看我会不会死。”
被触碰的一瞬间,大眼惊慌得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置。牵着他的那只手很大,很温暖。而且昨晚他偷看过,这个人的手很干净,而不像自己一样连原本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他突然羞愧得无地自容,急忙想缩回来。然而下一秒,他听见了对方温和的却也坚定无比的话。
他不知道的是,从这一刻起,他的未来就彻底改变了。
如果说在夜晚看到小孩的眼睛时的心情是惊艳的话,那么此刻李涵林的心情只能用无数个惊艳来形容。琥珀色的眸子,细长的瞳孔,这分明是一双野兽的眼睛!
李涵林愣愣地看着,简直忘记了言语。大眼被他专注的模样吓到了,以为他入了魔障,是即将被诅咒的预兆。他赶忙闭上眼,用力地晃了晃发愣的李涵林。
李涵林整副心思都还沉浸在那双惊人的兽瞳中,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小孩儿闭着眼,哭得一塌糊涂。泪水在乌黑的脸颊上冲刷出好几道溪流,止都止不住。
李涵林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背,问道:“没事的,眼睛、很漂亮。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李涵林哄小孩的技术简直烂得没边,偏偏一句赞美就让大眼止住了哭声。
“好看?”
“真的好看。”李涵林认真地点头,以表示自己没有骗人。
“可是大家都很害怕,不敢看我。”
“他们是胆小鬼,咱们不理。”
小孩儿嘴角上弯,小声地笑了。忽然他又变了脸,急忙道:“可是你就要死了!”
李涵林嘴角抽搐,安慰道:“不会的。我很厉害,看了也不受影响。”
小孩儿猛地瞪大了眼,激动地嗓子都哑了:“真的吗?”
“嗯。”
++++++
李涵林想带着大眼出去外面找吃的,怎奈大眼如何都不肯,于是只好一个人出门。走了百来米,李涵林终于看到禁区的其他的人了。有老有少,各自干着自己的事。他们脸上的表情多是怨恨或不安,仅有极少的人能有着平静的面容。而且除了少数孩子,大多人身上都有件破烂衣服穿,脸上勉强还算干净。想来大眼是个例外。
他们看见李涵林,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其他的表情,轻轻一瞥便转移了视线。也有些觊觎他身上完好的衣服,露出贪婪的眼神。除此之外,人们的脸上都戴着冷漠而疏离的面具,这让他感觉这些人似乎只是在等待死亡来临的时刻。再这么一想,积极的大眼似乎又是个例外。
为避免无事生非,李涵林也不与他人交流,径直走到昨天的那片乌木林中。爷爷在信中提到了这些鸡,不谈其反常的鸣叫规律,反而介绍了它们的宰杀方式。只能吃公鸡,不可吃母鸡,且鸡冠先得除去,待其血完全放干后洗干净才可烹饪。既然爷爷特意交代,那便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李涵林在地上挖了个陷阱,抓了只鸡。然后哼着曲儿拎着鸡往回走,这一路上,看他的人可就多了。不少人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李涵林心中疑惑万分,继续往前走。不远处有两个人在议论他,李涵林放慢脚步,竖起耳朵细听。
“又有人要找死了。”是个刻薄的女声。
“姐,要不要跟他说?”一个男孩说道。
“别多管闲事,自个都吃不饱管别人死活作甚?”那女孩冷笑一声,“不过这新人好像碰上那个灾星了,也活不了多久。”
李涵林皱了皱眉,大步走回去。
离大眼的小木屋方圆五十米基本就无人了,这里的人不约而同地排斥着这个有着独特眼睛的小孩。李涵林嗤笑一声,对身后那些冷漠的人充满了反感。
大眼高兴地在门口迎接他,看到他手上的鸡时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丢掉丢掉!”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俩刻薄小孩,已出场。
凶残的男主得再等几章。
下集预告:神鸟登场~~【锵锵锵~】
凤凰:主人回来啦!
☆、第四章
李涵林从大眼慌里慌张的表达中得知,但凡吃了这鸡的人,无一活过第二天。难道这鸡有毒?李涵林心生疑惑。联系到爷爷提出的“除鸡冠彻底放血”法,李涵林突然灵光一闪。不难猜测,被遗弃到这里的人们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饥饿的人看到食物,哪还会讲究细节,自然能尽快填饱肚子的好。或许就像鲑鱼处理不当毒素残留一样,这鸡本身也存在着致命的因素。想来这有毒物质便存在于鸡冠和血液中。至于为什么吃公鸡不吃母鸡,李涵林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过无妨,眼下该做的是烤了这只鸡。
“有无刀具?”李涵林拎着死去的鸡,看向大眼。
大眼急道:“不能吃。”
李涵林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必紧张:“你看我的,我有办法吃了它。”
大眼早已在不知觉中对李涵林产生了依赖感,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便放松了许多。进屋从一堆黑漆漆的东西里翻出一块生锈的刀片。李涵林用石块磨去铁锈,暗暗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画。
“会生火吗?”
“会的。”有自己帮的上忙的地方,大眼很兴奋。
李涵林认真地处理了手头的鸡,待大眼将火生起,便用竹棍搭了个简易烤架。
半个钟后,大眼口水滴答地盯着火堆上金黄流油地烤鸡,像是被勾了魂。他看向一脸神定气闲地李涵林,问道:“这样就没事吗?”
“是的。”李涵林答道,他相信他爷爷。
烤鸡的香味勾住了不少人,或是忌惮大眼,或是忌惮鸡的毒性,无人愿意靠近。然而有两个人例外,正是那一男一女的小孩。男孩约有十三四岁,名为熊娃,本该是初具少年模样的年龄,因为营养不良骨骼面容仍停留在孩童模样。女孩十五岁左右,名为红姆,个子倒是不低,却瘦的可怕,脸颊凹陷,锁骨突兀,整个人像是被硬生生地拉长,杵在那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一竹竿。
“毒死也好,好歹能有顿好的吃。”熊娃自言自语。
红姆看着烤鸡的眼神露出贪婪之色,但很快又被她掩盖掉了,处于变声期的沙哑嗓音响起:“不活着,啥都没意义。”对活着的渴望超越了一切,所以即便是难以忍受的饥饿也不算什么。
李涵林缓慢地转动着烤鸡,余光瞥向不远处站着的两个小孩,问道:“认识吗?”
“认识,”大眼答道,“也是自己找食的小孩。”
“小孩是不是不多?”今日他出去,看到的大多是中年人,连老人也不多。
“嗯,活不下来。除非有大人领着,但是大人自己都吃不饱,顾不上我们的。”
李涵林将烤鸡取下来,说:“以后我带你。”
大眼眼泪汪汪地接过李涵林递来的一只鸡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纯天然野生走地鸡的味道美味无比,李涵林即便见过了不少美食,也不得不给它竖个大拇指。至于大眼,这大概是他生平吃相最优雅的一回了,小口小口地咬,慢条斯理地嚼,生怕自己的粗鲁糟蹋了这神赐的美食。
红姆和熊娃被勾得馋虫大动,整个人都被钉在了原地,完全挪不开步子,仿佛远远地嗅一口都能让他们满足。
李涵林啃完一只鸡翅膀后便冲他们招了招手,询问他们是否也要一块儿来,对小孩子他一向心软。
“姐,”熊娃吸溜了一下口水,眼中流露出向往,“他叫我们过去呢。”
“你想死吗?”红姆阴冷的声音让熊娃浑身一颤,迅速从诱惑中清醒过来。
李涵林看见俩根“瘦竹竿”一溜烟儿跑没影了,也只好作罢。两人收拾完一只鸡后,李涵林决定给大眼洗个澡,有那么一个黑不溜秋的娃子坐在自己对面,还真是挺影响食欲。
足足搓了两个钟头,李涵林才终于看到大眼原来的皮肤。挺白,但是有着营养不良带来的暗黄,脸颊严重凹陷,腰腹处的肋骨根根分明,一双腿像两根牙签,虽然直,却也细的可怕。
“洗完后好像小了一圈。”李涵林心疼道。
大眼抿着唇,小手攥紧了李涵林的衣摆。
领着满足的大眼回去,两人度过了一个悠闲的下午。
++++++
光辉城内。
今天是集市开放的日子,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商人运输着货物,在集市摆了个摊做买卖。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各色各样的木雕。顾客走走停停,有的在摊位前拨弄些有趣的小玩意,有的大声地同摊主砍价。
“。。。这可是毫旦大师的关门弟子花了足足三个月刻的!您看看这线条这造型,哪是十个银币就能买下来的?”一油嘴滑舌的摊主说道。
“七个七个!再多不成了!刻得再好也是成不了形的,终归也是摆设用用。”的确如此。在这里,人们对雕刻格外热衷,却不是为了艺术欣赏,而是为了“化形”。若是该成品不可“化形”,那么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那些被淘汰的作品将会流入民间,供人交易。
“唉!成成成!算我少赚点!”
诸如这样的热闹买卖几乎每个月都会上演,在这里,人们的脸上有着丰富灵动的表情,与禁区冷漠麻木的人们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显而易见,这是一座富饶热闹的城池。
热闹的买卖进行得一番顺利,突然间,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大大小小的惊呼声响起,同时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神鸟!是是是神鸟来了!”
“啊——神明大人!”
“我看到什么?!真的是神!”
“。。。。。。”
人们既震惊又兴奋。只见半空盘旋着一只火红的巨鸟,美丽强壮的翅膀划破虚空,闪着火花的尾羽跳跃着绚丽的色彩。人群跪倒了一大片,他们纷纷用敬畏的眼光偷偷注视着空中的凤凰,即便亲眼所见也仍觉得难以置信。
至今为止,除几个特殊的人外,无人见过这只沉睡了六百余年的凤凰,但这并不妨碍群众知道它的存在和面貌。并且人们对传说深信不疑——
——凤凰苏醒之日,万物复苏之时。
作者有话要说: 太累了,熬不下去了。晚安。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