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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颐的意思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想了想,宋清颐动手写了一封信。他昨日和父亲谈过之后,心中有了一个腹案,这几日估计不得闲看着窑厂那边的事情,他就想着把事情交代给自家正君,让他注意着每三日送过来的记录。顺便打算一会儿去了母亲那里把归齐润云的那份铺子拿过来——宋家的嫡子长媳会分到一份宋家产业,归属他个人所有,无论如何处置都可以。上一世这件事情被他选择性遗忘了,甚而后来在师妹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那份产业被他托着齐润云的名义讨来归了罗杏涓,这也是当初和母亲的一次冲突的起因,而齐润云也因这事被母亲更加不喜。她觉得一个正君竟然被一个妾欺负到这个程度实在是没有一点气势。只是现在想想约莫那时候的齐润云只是无所谓和不在乎罢了,无所谓他们在他身上谋取了什么,也不在乎谁又厌弃了他。对他来说齐家无恙他就好。现在想明白了宋清颐却又觉得心口抽着疼。——这也算是给自家正君找些事情做,窑厂不可能每天去,自己没时间去也不放心让自家正君独个儿留住在窑厂里。因此想着平日里要有些事情寄托,才想起来铺子的事情。
他已经发现自家正君其实是怕寂寞的,虽然习惯安静,其实又很害怕一个人的安静。一开始并不明白原因,但是在他了解了临雨那些年习礼苑的生活,才知道齐润云为什么每次宁愿从小书房里找了书也要拿回房里看。因为房里有丫鬟们收拾的动静,或者有他在。临雨就会拿着书安静地坐在一边,偶尔抬头看看自己再继续看。了解他这个小习惯的时候,宋清颐觉得自己心有些揪。想想上一世近乎被自己遗忘的正君一个人生活在澄墨轩,没有自己的爱护,下人们对他的态度估计也和在习礼苑一般,甚而更差,毕竟习礼苑时他还未嫁,谁也不知道以后少爷会对他如何,但是澄墨轩中他已经是一个不受夫君喜爱的正君,可想而知那种寂寞。因此这次宋清颐虽然同意齐润云搬出院子,却从没打算放他一个人呆着,这才有他看似可笑的爬窗之行。
把应当交代的事情都记在了信里——其实本来应该昨晚和齐润云直接说的,只是宋清颐一来就调戏了人,后来更是被他的反应惹到兴起,最后给忘记了——交代灵宝等他主子醒了给他。
出澄墨轩之前管壁进来说正堂那边的下人来报罗杏涓已经在后侧花园转悠了半天了——从澄墨轩去往正堂后侧花园是必经之路。宋清颐眯了眯眼,上一世他宠爱罗杏涓,宋家的下人或多或少也有些逢迎她,总有几个人会把自己的行踪透露给她,自己也把这种路上偶遇当成一个情趣。只是这一世他和齐润云和睦在先,罗杏涓自动上门在后,也让下人们多了些闲话,使得她没了帮手,反而有下人经常给自己身边的人通知这个女人的动向。宋清颐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不过他会去正堂出门的事也不知道没了消息来源的她是怎么知道的。
想了想,宋清颐让管壁跑一趟母亲的院子,知会一声关于齐润云领产业的事情,自己则整了整衣裳按照原来的打算往正堂去——他倒要看看罗杏涓这次打算怎么做。
宋府的府邸是依靠着锦城边上一座山顺势而建的,因此越是内院地势越高,虽然澄墨轩只是内院边上,但是比较靠近正堂的后花园还是要高出一些的,所以宋清颐在抄手游廊往下走的时候已经可以望见花园的部分景色了。
仔细辨别了一下,果然在后花园的入口处看见了那个徘徊的身影,宋清颐轻笑一声,声音里满含嘲弄。看看他的好师妹,上一世他疼宠非常,在他面前总是矜娇明艳,可是这一世重见怎么就一直是素衣愁容呢,是知道自己娶了正妻还有意继承家业,怕自己不再听话开始示弱了?
脚步踏入花园时,宋清颐脸上总总不合时宜的表情一收而尽,只余三分惊喜地看着前方的侧影。
“师妹?”
“师兄!”罗杏涓转过头,清淡雅致的妆容,配着自己曾经送给他的琉璃簪子和琉璃耳坠,除此之外别无它饰。“师兄,昨日伯父找你……是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罗杏涓个子不算高,只到宋清颐肩膀而已,因此每每对他说话总要抬头,曾经的宋清颐觉得那抬头目视的瞬间总会让他心动不已。
可是现在看着罗杏涓在他身前轻轻抬头,宛若不经意间微微侧过脸,视线望过来双目中满是自己的动作脑海中想起的却是齐润云冷着脸转开去,露出那抹通红耳廓的神态,这一刻的宋清颐清楚地分出了两者的差别,一个是看似不经意实藏万分算计,一个是自然不做作,一身气派。以前的他或许真是猪油蒙了心。
“没有,父亲找我是为了今日出门的事情。今日起我要自己看顾商铺,巡视琉璃厂,学琉璃技艺。”宋清颐想着曾经的自己在罗杏涓面前的样子,尽量学着那时候的语气,带着点无奈,厌烦——曾经的他从来没有在罗杏涓面前掩饰过自己对于继承琉璃匠人衣钵的不喜,曾经的自己总觉得读书考功名才是正道,宋家看着风光不过是个匠人世家,总想着搏一搏出身。
其实他这个想法并没有什么错,如果好好和他父亲谈一谈,也并不是会受到阻碍的事情,只是上一世他先是因着罗杏涓和父母之间隔阂日深,再加上宋父坚持的选媳规矩也是他不愿意和父亲深谈的缘由,总之本来无错的想法最后因为他糟糕的行为变成了不孝大罪。现在想想或许宋家的选媳规矩自有他存在的理由吧,想想他上一世的反抗,最后宋家的结局,而他自己选择的挚爱之人却是祸家之始。
而他眼前,曾经的挚爱,并不知道此刻他心中这些想法。
第28章 陷阱
“那就好,我怕我过来让伯父不高兴了。师兄,你也别再冲撞伯父了,你既有心仕途,可以私下再努力,眼下还是先听伯父的吧。师兄这会儿往外是要去铺子吗?”吐了口气,罗杏涓娇俏的吐了吐舌头。随后又劝解了几句,才有些好奇的看着宋清颐。
来了吗,他在窑厂一住大半个月,昨儿是从窑厂返回的,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宋府上下都知道的。他的师妹按耐不住要来打听消息了。
“恩,我知道,父亲因着我成婚前大闹要娶你过门的事已经对你有了成见,我不想你住在宋家的时候受委屈,最近会先遵从父亲的意思,多去铺子里看看。师妹我怕你一个姑娘住在我家下人之间多有闲话,和父亲母亲通了气,对外就说你是宋家的远方小姐。委屈你一段时日,等匠席之后我虽不能给你正妻之位,但一定会对你最好。”
宋清颐话语间流露出对她一个大家小姐这么不矜持,跑去外男家中居住的行为不喜之意,让罗杏涓有些意外又忐忑,抬头细看,结果只从他的神色中看出担忧和歉疚。心下一松,只以为刚刚是她听差意思了。
“师兄,我知道的,你是为了我好。不过我今日想跟着你一起出门可以吗?在这里除了师兄我谁都不认识,我一个人带着有点害怕。”罗杏涓扭了扭手指有些希冀地看着宋清颐。
宋清颐自然不反对,他本来就想带着她一起出去,省的在家里不安生,而且跟着他一起出去视察铺子,她不是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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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润云起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老高,坐起身有些不适的蹙眉,不过虽然有些不适,身上却是清爽的,这让他眉间放松了些。
掀开床帐,看了看天色,想起身却没在床边找到衣裳。齐润云只得叫了灵宝。
早就候着的灵宝闻声赶紧进来,手上捧着的就是齐润云在找的衣裳。
“怎么衣裳放外面?”顺着灵宝搀扶的力量从床上起来,齐润云才觉得后腰坠坠的,耐不住揉了揉。
“少爷说别扰了您休息,衣箱又在外头,小的就放外头了。”灵宝服侍着齐润云穿好衣服,回话间神色有些犹豫。
齐润云一开始是没注意到的,他的注意力都在后腰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夜里被宋清颐闹腾得太厉害,睡了许久起来后腰还是有些坠坠的发酸。
只是等齐润云坐下吃早膳了还没听到平素里总是叽叽喳喳的背景音,就有些奇怪的抬头,却见灵宝一脸纠结。
“怎么了?”齐润云当初挑了灵宝,也是因为他与自己二弟的年纪差不多,而且都是那种古灵精的性格,因此平日里就把他当做弟弟,言谈间都比较随意。
“主……主子……”这是第一次灵宝在他跟前讲话这么吞吞吐吐。
“怎么了?”齐润云喝着炭火煲着的清淡粥品,温度适宜正好入口,睡得太久,这会儿胃口倒是好。
“主子,诶,少爷他……他带着那个女人出门了!”灵宝看着自家主子还蒙在鼓里闲适喝粥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不住把今天从院子里听来的话说了出来。
齐润云喝粥的动作一顿,宋清颐近期会和那个师妹过从甚密,他是知道的,而且昨晚那人也特意来表明清白了。只是虽然心中早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却还是有些不舒服。齐润云放下粥碗,有些出神。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把宋清颐视为下半生结伴派遣寂寞的伙伴,也一直是证明告诉自己的,因为这样的关系是最能保护自己的。但是现在因为这个消息带而来的胸中郁郁却告诉他,不只是如此的。
回想成亲这段时间以来,宋清颐虽然没有过多表示,却总是在一些细节的日常相处中让他感受到认真的态度,不仅仅是愿意给他出入的自由,还因着每日里只要在家中就会自发留在他身边——是的,他已经注意到宋清颐的这些细微的动作。以前他有什么事情多数是去书房处理,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自己不爱说话却又怕周遭太安静的小毛病,就会带着信件账本在房里他们两个共同的地方处理,算是一种安静的陪伴,既不会让他尴尬,又不会放他一个人。
齐润云抿了抿嘴,或许他在宋清颐身上倾注的东西比自己以为的多一点吧。想着昨晚那人爬着窗户进来,告诉自己以后每日来交公粮那种看似调笑却又异常认真的样子。他想,或许这人是值的相信的吧。
灵宝见自家主子愣在那里没有动作,心下一惊,坏了,主子肯定是听说少爷做这样的事情伤心了。灵宝急了,心想自己怎么那么多嘴,可他不说又怕主子啥都不知道,以后吃亏。正想着要怎么让主子开心,突然想起来早上少爷留的书信,赶紧拿出来想着让主子转移一下注意力。
“主子瞧我这嘴,可能少爷有自己的考虑,肯定不会是外面那些人以为的那样,您别急先。对了,早上您还在睡,少爷还给您留了信的。”灵宝急急忙忙地从墙边的柜子上取来一封没有封好的信,似乎是随手塞进信封的。
有些诧异,不过想来昨晚这人找过来除了……事之外,应当还是有正事要交代的,只是自己睡过去了。收了收心里的事,齐润云接过信展开看。
信的内容让他有些意外,铺子的事情他在习礼苑时有听说过,只是成亲后一直没有人提起,他以为是改了规矩,没想到宋清颐还特地替他去问母亲讨来。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就像宋清颐所说窑厂离的太远,去一趟加上来回的时间就要费一日。他也不可能日日都去,平日里除了看书澄墨轩里也就真没他什么事情,多个铺子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