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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棉棉就更寂寞了,雍年上班后,整个世界仿佛只听见她一个人的呼吸。
铃~~铃~~
“喂?”棉棉祈祷不要是任母打电话来辱骂她。
“棉棉,你最近好吗?”詹明丽爽朗地笑着,“我趁着总经理还没来,偷用公司的电话打给你。”
对了,没变的似乎只有詹明丽,她一直与他们维持良好的互动与情谊。对于她离开段豪成转而投向任雍年的怀抱,詹明丽没说过一句批评的话。
“棉棉,雍年很担心你喔!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脸色总是红润不起来,我上回见到你,也觉得你太苍白了。你这样不行喔!你要把自己吃胖一点,成为雍年美美的新娘,有一天‘他们’会软化的。”
“会有那一天吗?”棉棉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那清澈透亮的眸底,蕴藏着的是哀怨吗?
“会的,棉棉。‘他们’总会老的,年纪愈大愈没力气跟儿子抗争,年纪愈大愈渴望儿孙在身边。你会等到那一天的,要加油!”詹明丽温柔坚定的规劝棉棉,心底则在冷哼:你怎么可以放弃呢?在你强行夺走任雍年的心之后,还没有尝够痛苦的滋味,你哪有权利中途喊卡?除非能彻底摧毁任雍年爱你的决心,否则你别想摆脱任父、任母与任凰对你的精神磨练。
詹明丽可不会忘记,那一年没有吃完的情人节大餐,任雍年是为了谁而抛下她孤零零一人面对满餐厅客人的窃窃私语。马语秾至今仍不放过她,一想起来就要取笑她一次。
不过,庄棉棉也真能够忍气吞声,任母三天两头打电话“问候”她,目的就是要她向雍年哭诉,一次、两次、三次……男人最怕女人哭闹,久而久之便会起争执,感情会因而吵淡了,甚至吵散了。没想到棉棉总是将委屈往肚里吞,总觉得自已对不起雍年,不想再增加他的压力。
看来,这帖药下得不够猛吧!
“棉棉,为了雍年,你要坚持下去。”光是精神折磨,还怕磨不垮你吗?
“我知道,明丽姊,谢谢你。”
“不说了,总经理回来了,拜拜!”
“再见。”
棉棉挂上电话,清丽娇美的脸上有一丝难过。
詹明丽口中的总经理正是段豪成,他去年秋天已拿到博士学位回国,进入“日兆集团”的权力核心,并在今年初与马语秾举行盛大的订婚仪式。
五年的岁月足够教棉棉明白,自己当年不成熟的行为,不免在段豪成心目中造成深深的伤痕,恐怕恨死她了也说不定。
可是啊,不爱就是不爱啊!即使他多金又帅气,宠爱她的手段也曾令她感到窝心,可是他的个性和脾气,她实在招架不了,爱不下去。然而,当年她如果更成熟懂事一点,会把感情的事处理得圆滑些,不至于伤害到段豪成。
值得庆幸的是,段豪成似乎恢复得很快,将精力放在求学与事业上,短短几年已有了很高的成就,她心里好过多了。
“如果有一天,真如明丽姊所说的,‘他们’会软化态度接受我……不,不,只要重新接纳雍年是他们的儿子也行,我就心满意足了。”她盈盈的双眸流转着淡淡的哀伤。
她感到最亏欠的,是雍年啊!
当年她如果没有发出那一通求救电话,也不至于改写任雍年的命运,使他原本辉煌灿烂的人生变得平淡无奇。
如同任凰说的“你是任雍年生命中的祸水”这一句话,已成了压在她心底的魔咒。
“到底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助你呢?雍年。是我的‘爱’害了你吗?”
棉棉想不通,为什么爱一个人反而会害了他呢?只因为她出身平凡?
灰姑娘不配为王子带来幸福?
她失神的脸庞因为一通电话而吓得跳起来。
怕什么?就算任母又打电话来骂她又如何?她都可以帮着倒背如流了。
“喂?”
“庄棉棉小姐吗?任雍年出车祸了,你快点赶到XX医院的急诊室来……”
电话筒掉在地上。
棉棉张大惊惧的眼,顿时像是被抽掉血液的病患,血色尽失。
第六章
表妹像一只耀眼自傲的孔雀,来到表姊上班的地点耀武扬威。
“不恭喜我吗?我快要成为段豪成的新娘,也就是‘日兆集团’下一任的总裁夫人。”在贵宾接待室里,表妹喝着表姊送来的咖啡,眉飞色舞的看着表姊一身上班族打扮,啧啧啧,不到三千元的套装也敢穿出来丢人,还不够她买一件内衣的钱呢!
“恭喜你美梦成真!”表姊在心底补一句:也恭喜我即将偿清债务。
“呵呵呵,你满识相的嘛!”表妹的红唇扯开似笑非笑的弧度。“说得也是,人穷就是要认命。记不记得我们曾互相许愿要嫁给自己选中的真命天子?我天生富贵命,就快要达成自己的梦想了。而妳呢?别说任雍年五年前闪电与庄棉棉订婚,跌破众人眼镜,甚至还被逐出家门,成了穷小子一个。照这情形看来,你这辈子都别想代替你母亲重回上流社会,你能不认命吗?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这辈子我要永远把你踩在脚底下啰!”
表姊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忍耐。
“所谓上流社会的淑女,就是专门揭人疮疤吗?”
表妹的微笑优雅,神态优雅,可那描绘精致的眼底流过的讥刺却绝不优雅。
“当然不,我们从来不揭有钱人的疮疤。”
“说得好,很像你的作风。”
“呵,你在暗喻我势利眼吗?没办法,我讨厌身价比我差的人,绝对生不出敬意。你不服气,就拿出本事让我‘尊敬’一下啰!”
“会的,总有一天会教你跌破眼镜的。”
“就凭你?”表妹不客气的放肆大笑。“你一辈做到死,了不起存个一千万、两千万,还不够当我的零用钱哩!除非,你能找到另一个金龟婿。”
表姊听出了表妹口气中的不屑,淡淡一笑。
不,她的爱情不会改变。
反而表妹对段豪成的爱情,不见得没有变数喔!
十万美金!!谁可以马上给她十万美金?
棉棉看着眼前象征富贵、自己却不被允许踏进一步的镂花大门,她的心霎时绞痛得揪紧。为了雍年,“他们”会拿出十万美金来吧!不管再怎么痛恨她,雍年毕竟是他们任家唯一的儿子啊!
棉棉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她需要十万美金,最慢明天就要拿到。任雍年出了一场大车祸,除了全身多处骨折、内出血之外,最可怕的是撞击到脑部,必须马上进行大手术,可是没有一个医生能向她保证手术后他可以醒过来,即使醒过来也可能留下可怕的后遗症。棉棉几乎当场崩溃,可是一想到躺在加护病房里正与死神拔河的雍年,她没有权利倒下去。
直到詹明丽赶过来,告诉她美国有一位专门开脑部手术的权威医生杰瑞.谢立克博士,只要能请他过来动手术,任雍年就有复元的希望。只是,谢立克博士也是出了名的贵,必须先将十万美金汇入他的帐户,他才肯上飞机。
而先前为了供应棉棉读完大学,他们直到这两年才开始有一点点积蓄,光是应付加护病房的医疗费用就很勉强了,哪来的十万元美金?
棉棉不得已,只有来求任父、任母。
谁知任父只让佣人出来告诉她,“被逐出家门的儿子,早就当他已经死了。我早知道他不会有好下场,抛下父母与家族责任,选择跟狐狸精风流快活的男人,被狐狸精克死也是活该!”
棉棉全身开始强烈的颤抖,握着镂花门跪倒在地上,像一个被占旦判死刑的人,哭喊道:“不要这么残忍,雍年是您的儿子啊!救救他吧!我求求您——我答应您,只要您肯救雍年,我会离开他的,我不会再纠缠着他,我愿意跟他解除婚约,只求您大发慈悲救救他,救救您的儿子啊——”
棉棉不禁哭倒在地,无助的灵魂陷入极端的恐惧中,作梦也想不到雍年的父母会恨她恨到宁可放弃儿子的一线生机,这样的痛苦冲击着她的思绪,扭绞着她的五脏六腑!
难道雍年真的会毁在她的手上吗?
她的爱将要害死雍年了吗?
“你这个狐狸精,你果然会害死我儿子,我可怜的雍年哪!”任母得到消息,冲出来捶打棉棉,“都是你!都是妳!如果不是你,雍年他会在今年从英国留学回来,入主任氏企业,进入上流阶层,呼风唤雨的过一辈子。都是你这祸水害了他,害他误了自己的一生,害他成为不肖子,现在又要害他失去性命……该死的人是你啊!为什么你不去出车祸?为什你不去死?妳去死啊——”
“妈,别这样。”任凰阻止母亲疯狂的行为。
恶毒的咒骂句句像毒箭射入棉棉的心口,痛得无力迎视任母怨毒的眼瞳,只敢把一线希望投在任凰身上。
“任凰,求求你父母救救你哥哥,我发誓,只要雍年能好起来,我会离开他的,我愿意从此跟他划清界线……”她的心在淌血啊!
“没有用的,”任凰打断她的话,心痛的咆哮道:“一旦他复元了,就算你肯解除婚约,他肯放手吗?只要你再流下两行眼泪,大哥他死也不会丢下你的。”她不知多后悔自己当年引狼入室。
棉棉身子一颤,冻立原地。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教大哥对你彻底死心,不再有一丝迷恋?”任凰悲哀道:“你不懂吗?我爸不会接受现在这个任雍年,只有大哥他自己‘主动’放弃你、抛弃你,那么他的心才会回到任家来,我爸才会重新接受他这个儿子,恢复他继承人的身分。”也唯有如此,她才有希望与高伟军解除婚约,飞去美国寻回她的真爱陈亮君。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在此之前,不论任父、任母与任凰如何埋怨她、咒骂她、痛恨她,都比不上听到这些话来得让棉棉痛苦至极,她尝到了“世界末日”的滋味!
丢下她一个人在门外掩面哭泣,任凰推着母亲进去。她狠下心告诉自己,这是庄棉棉种下的因,也该由她承担这样的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孤立无援的棉棉摇摇欲坠的站起身,詹明丽及时扶住她。
“棉棉,你不要紧吧?”她可是临时请假赶过来。
“明丽姊!”棉棉仿佛抓住一盏明灯,流泪道:“怎么办?明丽姊,雍年的父母不肯拿钱出来救雍年,他们恨我,太恨我了所以……哇啊——”她抱住詹明丽大哭起来。
詹明丽拍抚她的背,心底则在感叹,这个女人都已经哭得两眼红肿了,怎么看起来还是这么美?
“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明丽姊,要去哪里才可以筹到十万美金,还有接下来的医药费?我到底该怎么办?谁来告诉我——只要能够救雍年,只要雍年能够好起来,把我的命拿去都没有关系啊!哇啊……”
詹明丽轻轻拍抚她的背,像在拍一只小狗。
“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我愿意!我愿意!”
“即使把自己献给魔鬼,你也愿意?”
“什么?魔鬼?”棉棉抬头,哽咽着。
詹明丽轻轻将棉棉的身体推离一步远,两手握着她瘦弱的肩像是怕她逃跑,目光犀利又冷硬的睨着她。
“有一个男人……别说十万美金,一百万美金他都可以立刻付现。”
“谁?”
“你视同魔鬼的男人——段豪成。”
五年前的情人夜,她从那儿落荒而逃的顶楼豪华公寓,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再一次踏进来这里。
棉棉的心早已被任家人切割成千片万片,如今浮现在脑海中的,只有雍年全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