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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最初的目的…
隔天早上子达起床的时候,赵磊已经不在,只留了张字条,说他有急事必须离开,除此之外并未多写什麽。
子达并不黏人,更加不是要人哄的傲娇性子,但是看著空盪盪的房子和寥寥数句的冷清字条,对比昨夜同桌庆生以及还留在自己身上的激情证据,此时也不禁感到几分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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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天没有联络,子达再次见到赵磊是在他的生日宴上,二人的暧昧掩得严严实实,做为商场夥伴被邀请,自然也没受到特别关注,只在几次眼神交会中看到赵磊眼中的歉意。
子达只当那歉意因前几天的不告而别而来,对此子达并未介意,所以对於赵磊无言的道歉也次次回予微笑安抚,当然这些回应只是让赵磊的歉疚更加浓重。
除了赵磊,子达也不意外在场中见到自己父母和子杰,顾家和赵家向来是世交,在这种时候更显出亲近,顾氏夫妇和赵家长辈始终在一处,赵磊的身边不论换了几拨人,小圈子里都有子杰,他们自然看到子达了,不过显然没有招呼的意思,子达心里愈觉黯然,更加不会去打扰他们。
这是赵磊的三十岁生日,都说三十而立,赵磊直到现在还是单身,固定交往的女朋友也没有,是以场内无论宾主,长一辈的都有那麽点撮合姻缘的意思,前半场还很有庆生的气氛,後半场就是变相的相亲会了,赵磊由父母押著,见过一个又一个交好世家的适婚女子。
子达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虽然知道两人已无将来,但一想到陪在他身边的或许便是那些女子中的一个,胸口还是酸涩难当。
反正今天他连配角都不算,充其量也不过是路人甲乙,趁人不注意便提前走了。
子达以为没人注意,却落入二双眼睛里,一双自然是赵磊,他见子达走时神情郁郁、眉梢带愁也明白是什麽原因,只觉心口一阵揪疼,真想什麽也不管,拦下他来好好解释安慰,他不要这些女人,不,他不要任何人,只要他一个…想到这里,再想到自己的背叛,赵磊的心就更加的痛了…
另一双则是子杰,他眯著眼冷冷笑开,看来他这个哥哥真的陷得不浅呢! 陷的愈深才愈有趣啊! 当那件事揭发时,会是更毁灭性的打击吧! 他简直迫不及待了。
背叛 46
除了顾夫人偶尔打电话来例行问候几句外,子达几乎已经没有和顾家联系,没想到今天顾夫人电话里竟叫他回家吃饭。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却也不想再打扰那情感上真正的一家人,原本想等二十八岁生日把所有股份和公司经营权移转给子杰後,便悄悄离开…就是因为都已经放弃了,所以这通叫他回家的电话,特别让子达感动,挂掉电话後,胸口酸酸的,眼睛涩涩的…即使再看得开,他也还是想带著家人的祝福关怀而不是冷淡无视离去。
怀著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回到顾家,子达被管家带到小厅里,全家人都在,还包括赵磊。
才踏进厅里,子达便感到气氛十分压抑,几个人视线全转到他身上,顾夫人眼眶泛红、神色凄楚,他父亲则是怒火正炽、双眼圆瞪,子杰脸上似笑非笑,赵磊则是心虚惶惶…难道…是他和赵磊的事情被发现了?
在这异样而沈种的气氛里,子达的脚步也愈来愈沈,好不容易走到桌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叠照片便砸在他脸上…
「你这畜牲,看你干的好事,你非要把顾家毁了才甘心是吗?」顾正刚一声怒喝。
子达被砸得正著,额头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听到父亲怒骂,定睛一看散在桌上的照片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全是…赵磊生日那晚,二人在床上纠缠的情景,子达心慌意乱的看向赵磊,却见他撇过脸去装作不知,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再细看那些照片,竟然没有一张能认出赵磊,倒是自己,无论是脸、或是留有伤疤的背和腿全都看得一清二楚…一股冷意自脚底窜上头顶…
原来…他以为的爱恋全是假的、原来他以为的关怀全是虚伪、原来他以为的呵护全是做戏,一切不过是个骗局、是场计谋、是个笑话、是个毁灭他的灾难…
即便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子达仍然留有一丝奢望的轻喊:「赵磊…」
「大哥,这种丑事你自己做下就认了吧! 别乱攀诬别人。」子杰截下话来,口气不屑。
「原来…这是丑事吗?」子达仍然看著赵磊,轻声问道。
“啪”! 顾正刚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得子达撞上桌边,怒叱道:「你还要不要脸,这不是丑事,难道还是光耀门楣的事? 我顾正刚怎麽会有你这种无耻的儿子!」
这期间赵磊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才短短几秒时间,心就冻成冰,然後再狠狠摔在地上支离破碎…子达自己知道,碎过多次的心,这一次是再也拚不回原样了…
人心,他从来都没看清过,三少开始对他也是好的,把小小心灵所有的依赖信任都给他後,结果是十数年的不堪,离了本家回到亲人身边,原以为可以得到抚慰关怀,结果却是疏离冷淡,最後在赵磊这里找到了支持依靠,结果只是彻底的玩弄…自始至终,他…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要不起,便什麽都不要了吧!
这一场筹画已久的计谋当然不会只要他丑态毕露这麽简单,子达垂下眼睛,掩住自己的绝望哀伤:「说吧,你们要什麽?」
子杰开口说道:「大哥,这是有人寄来家里勒索的,我们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你身败名裂,赵磊哥哥道上有些朋友可以帮忙解决,这也是今天请赵磊哥哥来的原因。」
「是吗?」淡淡冷冷的,子达声音里已经没有任何情绪。
直到这时,赵磊才正视子达,眼神心虚却有著恳求,口气急促:「子达,你放心,我保证这些照片绝对不会外流。」
「呵,」子达淡笑一声,语带嘲讽:「你的保证我还能信吗?」
背叛 47
「呵,」子达淡笑一声,语带嘲讽:「你的保证我还能信吗?」
那种表情让赵磊难受极了,脱口喊道:「子达…」
不待赵磊开口,子达便冷淡打断:「父亲,你找我来要说的应该不只这些吧!」
「没错。」顾正刚口气凌厉:「我只问你,你做了这种丑事还有脸继续掌管顾氏吗?」
「果然…」子达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神态很是平静,平静到让人感到苍凉:「不过是个总裁的位置…值得你们这麽算计我吗?」
“啪!”又是狠狠一巴掌,顾正刚骂道:「你这个孽子! 自己做错事不思悔改,还想诬怪别人?」
「父亲,」子达突然正色问道:「我真的是你们的亲生孩子吗?」
「我多希望不是!」顾正刚失望又愤怒的脱口而出。
刚才问得何其认真,现在却又显得漫不经心,子达口气无谓的说道:「我明白了。从此刻起,我,顾子达,辞去顾氏集团总裁一职。」
原以为子达还会多做挣扎,毕竟之前,他说什麽都不肯放出半点权力,现在却答应得这般爽快,在场众人反而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在大家怔忡之际,子达又加了一句:「并且,与顾家断绝所有关系。」
「不…」
「子达…」
顾夫人和赵磊的声音同时响起,他们都没料到子达如此绝决。
子达笑笑:「这样你们才会放心吧! 再也不用担心我会和子杰争夺家主的位置…在你们心里,你们的孩子…本来也就只有子杰一个…」
「不是这样,子达,妈妈从来没这麽想过…」顾夫人凄楚说道。
「在你们决定送我去本家时,就已经选择抛弃我了,不是吗?」子达的神情始终清淡。
「不是,我们…我们只是觉得你比较合适…妈妈和你解释过的…」顾夫人终於忍不住落下泪来。
「二十年来我一直强迫自己不要这麽想,」好像已经无事萦心,子达口气显得轻轻漫漫:「可是现在,我再也没办法自己骗自己。」
早在子达进来,赵磊的心就如同有人用手绞著一般,这时再也忍不住,开口劝道:「子达,那不过是个总裁的位置,你又何必看得那麽重!」
「是啊! 你也知道“不过”是个总裁的位置…」子达特别强调了”不过”二个字,後面没说出口的自然是,你们却为什麽为了这个”不过”的位置如此逼迫我、算计我!
那太过嘲讽的口气刺得赵磊既心虚又心痛,但顾正刚却是再次怒生胸臆,大声喝道:「你这不肖子,滚了也好,我就当从没生过你。」
「正刚…」顾夫人拉著自己丈夫的手,满脸祈求。
拍拍顾夫人的手,顾正刚说道:「兰兰,不能再纵容下去了,你看看他做的都是些什麽事,光说今天这件,他不但没半点悔改,还拿脱离关系来要胁我们,再让他任性下去,怎麽得了。」
顾正刚这话音量不低,就是要让子达听见,他笃定子达是因为不甘心让出总裁的位置而赌气放话,因此口头上极为强硬,半点不肯退让,心里倒是想著,只要他识相认错,便也算了。
说完见子达仍旧没有反应,更加生气,毫不留情的再度进逼:「你以为想和我们脱离关系就口头说说而已吗? 你在本家十几年,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
赵磊听完暗叫声不好,顾正刚实在太不了解自己儿子,子达冷静质实,不会因为一时意气冲动行事,也做不来虚张声势,而且他性子外和内刚,一旦决定的事便很难更改,如果这事由顾夫人出面婉言相劝或动之以情还有转圜,但像顾正刚这样咄咄进逼,子达绝对宁折不屈。
果然,赵磊还没来得及说话,子达已经开口:「受家法五十,逐出家门,从此生死不问。」说完退到厅里空旷的地方,双膝跪下,说道:「父亲,您请家法吧!」
背叛 48
果然,赵磊还没来得及说话,子达已经开口:「受家法五十,逐出家门,从此生死不问。」说完退到厅里空旷的地方,双膝跪下,说道:「父亲,您请家法吧!」
「你…」顾正刚指著子达,气得说不出话来。
顾夫人柔肠寸断的看著他,哀声泣诉:「子达,你快向你父亲认个错,认完错就没事了。」
「子达,你别乱来,不要因为一时冲动,伤人伤己。」赵磊也抢到子达身边,用著只有二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这件事情之後,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到时你怎麽罚我都没关系,你不要折磨自己…」
「哥,总裁的位置我不要了,我还给你,你别再让爸爸妈妈伤心…」这种情况下,子杰也不得不做做样子敷洐一下。
对於众人的话,子达一点反应也没有,也不看场中任何一人,双眼低垂,不言不动,彷佛置身事外一般。
「好,好,」顾正刚怒极说道:「既然你看不上这个家,我也不敢留你,这就遂了你的心愿。」说完,大喊著让管家去请家法。
「正刚,不要…」顾夫人成串的泪落了下来,呜呜咽咽:「你别和孩子生气,子达他总有一天会明白我们的…」
「兰兰,」顾正刚叹了口气,有些心灰意懒:「自从他到本家後哪里还把我们放在眼里? 回来快三年了又有正眼瞧过他弟弟吗? 我们这座小庙早就供不起他这尊大佛,还是放他走吧!」
顾夫人不再理会顾正刚,跌跌撞撞到了子达身边:「子达…子达…你不想认错也没关系,妈妈只求你收回刚才的话…」见子达仍旧没有反应,更加凄楚的问:「你真的不要妈妈了吗? 你真的不要这个家了吗?」
面对母亲这样的哀泣,子达如何能不心软,但比起不久的将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不如现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