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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儿,今天你累的话,我们就不做了。”过了一会儿,夕转向我,温柔地说,“早点睡吧。”他翻身欲去吹灭银擎。
我转眼看夕,他优雅如同水仙的姿态里,仿佛含着一泓清泉,每笑一分,就似跌出一分水来,染上一层迷离的雾气,萦绕在身子周围……那么清忧。
我的心里很不好受。
一骨碌爬起来,我按住他的身体,撅起嘴:“不好!”
他眨了眨眼,盯着我的脸,目光中的忧虑似隐去一层,终于轻轻笑出声来:“你确定?”
我使劲点头,伸手拨开了他撑起身子的手,他身子一下子压住了我,我一抬头就直接吻上了他的唇,燥热地翘开了他的嘴,紧紧地和他的舌头缠绕在一起。
“恩……恩啊……”我用最激烈的方式吻着,最快速激起自己的欲望,觉得还不够,索性一把扯开了他的睡袍丢到地上,又三两下挪除了自己的亵服,赤身裸体抱着夕,两脚缠上了他的腰。
“恩……”我一边激吻他一边含糊不清地开口,“夕,你在上面……”
夕停止了吻,他温柔地看着我,双手从我胸口的红豆处一直蜿蜒下游到大腿,分开我的双脚,抬起到他的肩膀,我身子稍稍腾了起来,说:“来吧。”
他又看了看我,分身一挺顶了进来。
“啊……”我吃不住,猛地扬起头叫了出来,感觉尚未滋润的穴口火辣辣地痛。
“芍儿……”他停下来。
“继续……别停下来……”我说,额角沁出一层汗水,我咬了咬牙,嘴巴又对上夕的嘴,用力的吮吸着。
夕犹豫了一下,退出又重新顶了进来,我的手死死地抓住床下的被单,拽成皱皱的一团,我闭上眼睛,可是仍觉得心里不过瘾。
“快……快点……”我嘤嘤索求,奋力将自己的双腿分到最大,让他进入我身体最深的地方,我的呼吸喘成一片,“快……”
他加快了速度,我拽紧床单,在他每次顶入的时候腾起身子迎合他,大叫着发出一阵阵欢娱的声音:“恩……不……啊恩……恩恩……”
夕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层,他的呼吸也变得无可抑制的急促起来,感到了层层快感。
“好……再来……恩啊……”我的叫声越来越大,也不顾廉耻,醉生梦死地放纵着自己的身体,我在他身下不停地扭动、腾起、喘息、大叫,寻找最刺激的快感点。
“好啊……再快一点……再快……不要停……不要……”
我的声音突然慢慢地低了下去。
身体还在拼命地往前冲撞,可是却哽得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只感觉,一颗眼泪“啪”地滴在手背上,然后第二颗,然后泪水突然再也不受控制的、疯狂地倾巢而出。
我闭着眼睛,抿着嘴无声的掉泪。
“芍儿……”夕看见我泪流满面的脸,突然停了下来。
我慌忙伸手去擦泪。
可是,泪越擦越多。
“芍儿,你根本忘不掉你听到的一切对吧。”夕的眼里有丝丝云翳,他慢慢地从我体内退了出来,翻身躺到一边。
“对不起……对不起……”我喃喃,泪水哽在喉咙里模糊不清。
别过脸去,一串串泪水划落在馨香的枕上。
对不起……夕,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心伤你的,我以为我能够用下身的撕痛冲淡那种感受,我以为我可以对那些话不理不睬,我以为我把压抑叫出来就可以忘情,我以为我可以骗倒世界上所有的人……可是,我骗不到自己的心!
就算再用力让身体抽痛,也压不住心里面,那种被针扎、被撕咬、被碾压、被火烙的感觉,痛得扭曲起来……
为什么,真相竟然会是这样的?他爱着我!他一直爱着我?!
为什么,每一次我刨到根究到底的时候,那个真相都几乎会毁掉我所有辛苦把持的生活?
银擎轻晃,落影单薄,凭竹香幽幽,沾碎香暖。
寂静的空气里只得断续的抽泣声。
我极力地止着眼泪,过了很久很久,抽泣声才慢慢安静下来,但是心依然没有半点好转,痛得无处着落。
夜,深了,沙漏的点滴声规律而清晰。
我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银擎在眼前毫无规测地微摇。凉夜如水,头脑开始冷静下来,我清楚地意识到:有些事,我必须去面对,逃避是没有用的,那样只会让三个人更受伤。
“夕。”我轻唤,他躺在我身边,我却知道他没有入睡,我说,“我决定明天去找银。”
“恩。”他应了一声,顿了顿,“芍儿,既然你什么都明白了……如果你想离开,我不会拦你。”他的声音温润而雅,如夜幕下的大海,泛起点点幽怨的蓝。
“夕……”我叫着他的名字,却说不下去,只好别着脸,静静地躺在床上。
夕,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对吗?
故意让银说那些真相,故意让我听见。你想让我自己选择,对吗?
无声无息,夕拉过一条薄衾,盖到我身上,替我掖了掖:“芍儿,睡吧。”他说,终于也转过身睡了。
可是我的心,却仿佛更痛了……
这一夜,我躺在床上没有合眼。
凌晨的时候,我悄悄起身,将薄衾拢到夕周围,然后下了床,坐到桌边,写了几个字留给夕,又看了看熟睡的他,轻推门走了出去。
夕,等我回来。——芍儿上。
凌晨的天际,海蓝的夜幕尚未退去,淡色的星星也依稀可辩。
我慢慢走在竹林里,闻着微寒的空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四周氤氲着微湿的雾气,白茫茫一片,飘浮着清雅的竹香。竹叶上滴落的露水,沾湿了我的衣衫,贴到身上,凉入心髓。我不由紧了紧衣衫。
我在“临珑居”前停住了脚步。
脚竟有点颤。
抬头望向半空之中三个奢华的大字。临珑居……呵呵,临珑。
在原地呆了很久,直到那棉被似的天幕越来越淡,渐渐被一轮彤红照亮了起来,我才搓了搓冰凉的手,走近银的寝居。
轻轻扣了扣房门。
“是谁?”里面有人问,一个极为熟悉的冷艳声音。
我心思晃了一下,一时间竟百转千回,那种曾经萦绕心头的声音……我干涩地眨了眨眼,压住那感觉,却只淡淡地回答:“是我,尹芍。”
里面有刹那的窒息。
然后那冰冷的声音再度传出:“进来。”
我轻吸了口气,推门而入。
扑鼻一阵雪樱芳香,丝丝缕缕,浸溺的迷醉心脾。
我抬起眼睛,银正站在窗边,他负手而立,修长的身骨傲如冰雪,乌黑如海藻般的长发还未梳起,散散地披在身后,更衬得雪白的薄衫如樱花般耀芒。
我的手僵了僵,一步步走近他,在离他不到三尺的地方又停了下来。
银转过头,白玉如瓷的脸上,一对狭长的凤眼像两把凌厉的短剑,刷地射到我脸上,黑眸中寒光似水,却慢慢低凝下来:“昨天和夕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他的语气冷漠依旧,却犹带一份漂泊不定的希翼。
点点头,我看着他,他身体上发散的樱花气息像一种迷魂香,蛊惑得我有些窒息。于是我别转脸,看向花瓶里插着的几支樱花,它们散散地开着,美艳却那般零落。
我的目光盯着那些樱花,慢慢地说:“你那么绝情对我,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被秦宇楼踢到山下死了,被饿死了,在街头被人打死了,怎么办?你做的安排,对我很不公平……”
这些话说的很软,没说几句,我的鼻子就有点发酸。
顿了顿,看向他,他漆黑的眸子深若海,久久地凝视我。
我搁下一半话,怔怔地说:“最终……你还是救了我,银,你想让我如何补偿,你说一句,我能做的一定做。”
我等着他的回答。可是很久,他都没有说话。
久得我的心有点慌。
我抬眼看向银,他黑岩般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一般,眼底却渐渐生出寒意。
“补偿吗?”银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转过身子,凤眼里重新凝成寒冰,透着畏人的冷气,他蓦然地摆弄着手边白玉瓶里的几支樱花,“好。我要你做我一天的侍陪。”
侍陪……
我的手指猛然抽紧,内心像被钢针狠狠地扎了一下,嘴里泛出苦味。呵呵……这就是银索要的要求了,只要做侍陪吗?多么简单的工作啊!我原以为……还以为……
“侍陪,吗?”我似自言自语地问他。
他立在我面前,如冰雕一般毫无温度。
手一抖,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痛得我一下醒过来。我眨了眨眼,抬头浮起一个笑脸:“好,从现在开始,我做你一天的侍陪!”
恩,只是侍陪而已,很简单的。过去的2年里,我也不是天天做着这个工作吗?已经熟练了,恩,很简单的。
“宫主,你起身了吗?”寝宫外有人轻扣,地雪的声音。
我看向银,他无动于衷地开口:“进来。”
门“吱”地一声打开了,地雪歪着嘴走了进来:“宫主,我……”他突然看见里面还站着一个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我扯出一个笑容,笑笑。
“地雪,帮我梳头。”银也不理地雪的反应,冷着脸径直走到书桌台前坐下。
地雪怔了怔,立刻反应过来,重又扬起邪媚的笑容:“是,宫主。”他走到银身后,一边梳头一边轻松地扯着话题,再不看我一眼。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一盏茶过后,银站起身来,高高扎起的发髻衬得整个人更加冷艳:“夕宫主已到大殿了吗?”他随口问地雪。
“回宫主,夕宫主已经到了。”地雪小心翼翼地回答。
“恩。”银冷冷地瞟了我一眼,淡然地走向门口,“去殿堂吧。”他对地雪说,“把门关了。”
“是。”
我还没来得及转身,
门,“砰”地一声,已在我身后重重合上。
我的心,也重重的跳了一下。
我只掠见他悉碎的袂影,隔着纸窗,如樱花般渐行渐远。
银,把我一个人,丢在了房间里。
57 一日
寝宫忽然暗了一片,仿佛落下了一片尘埃。
我咽了记口水。
脚站了很久,有点麻了,我坐下来,冰冷的手指去碰触桌上的玉壶,不觉烫了一下,缩回来,再提玉壶慢慢斟茶,面前的瑶卮里慢慢腾起白雾,我捧着瑶卮喝了一口茶。
香茶顺着喉咙烫烫地流下去,流到心里,却不再温暖。
我握着那瑶卮,那杯口有一圈极淡的茶韵,显是他惯常喝的玉杯。
我怔了怔,放下了那瑶卮。
阳光,渐渐洒进寝居,蔓延到每个角落。
我静静地坐着,一个人,注视着整个居室。偌大的房间,精致的瓷器摆设,中央奢华的暖床,薄娟般的白纱帷幔,雪白的羊皮床垫……
我的心恍惚了一下。
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就在这床上半睡过去,却不知道这屋子的主人是他。……记得后来立刻,他就强上了我,在这铺着羊皮的床上,我拼命地抵抗着……再后来,夜夜深宵,玉肤相对,柔情诉肠……
我的心撕磨着,这些陈旧的回忆,熟悉的情节,在这光天白日突然翻涌过来,竟比腐烂的伤口还要痛上三分。
我摇摇头,撇开那些头痛欲裂的回忆。
白玉瓶中,馥郁樱花,天姿冷澹,为片瓦酝酿。
不觉,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