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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亦回到小树林时天已经全黑了,不过他凭着平时到处‘摸爬滚打’的经验,没怎么曲折就找到了在快要熄灭的火堆旁的小向子暮。
“有什么好哭的!拿去!”小陶亦远远就瞧见向子暮抱着腿坐在那儿偷偷抹眼泪。
小向子暮一听声音,一张又花了的脸上立刻满带惊喜的抬起来看着叉腰站在他面前的小陶亦。
“我……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小向子暮拿着衣服,委委屈屈道。
“哼!陶亦我说一不二!你竟敢不相信我!”小陶亦像是遭受了‘奇耻大辱’般,说着上前踹了一脚地上的某孩儿。
“对……不起。”没有准备被一下子踹翻的小向子暮虽然又被揍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挺高兴的,连忙爬起来给小冤家道歉。
“快点穿衣服!我阿妈在家等我吃饭!”小陶亦勉强接受了他的道歉,但却很不耐烦的说道。
“哦……”听话的小向子暮动作迟钝的把自己放进陶亦的衣服里,一边穿一边挠身上无数被毒蚊子‘亲’过的小疙瘩。
“你个白痴!衣服都不会穿!”
小陶亦看着向子暮一会儿不小心把两条腿儿放进了一个裤筒里,一会儿又把头伸进了衣袖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于是前去两下帮他找好了准确的位置,一拉一扯,穿好了!
“走啦!”小陶亦见火堆已经完全熄灭了,这黑灯瞎火的地儿他才不想继续待下去!
“嗯……”乖乖跟在陶亦身后的小向子暮默默应着,两只小手不停的向上提着裤腰带。
“阿妈……我……我回来了……”
小向子暮的家比较近,小陶亦将他送到后一挥手便蹦蹦跳跳,潇洒的离去了。
可怜我们的小向子暮在门口踌躇了许久的同时也喂饱了附近的蚊子,这才鼓起勇气进自己家门。
却不想一个扫帚对着小向子暮就飞了过来,幸亏他进门时死死的盯着前方,这才及时反应,得以侥幸逃脱扫帚的‘攻击’。
“你个死孩子!滚去哪儿了?!”小向子暮他阿妈,是村子里一个算得上是清秀美丽的女人,可惜就是脾气有点火爆。
“你穿的什么!你衣服呢!”阿妈定睛一见小向子暮身上那明显不符合他尺寸的衣裤,顿时火冒三丈。
“我……我衣服被……烧掉了”后面三个字的声音简直比蚊子还小,说话时小向子暮苦起一张小脸,手指不停的搅啊搅衣角。
“死孩子你说什么?!烧了?!上次掉河里就算了!这次你还敢玩儿火了是吧!”阿妈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揪起了小向子暮的耳朵,大声骂道。
“呜呜呜呜!……对不起……阿妈我错了……”被骂的那一刻小向子暮就顿时将今天这一天所受的委屈都释放了出来,开始狼嚎大哭。
“你还敢哭!跟我进去!看我不好好收拾你!”阿妈一边揪着小向子暮一边捡起地上的扫帚,三两下就把他扯进了里屋。
木门‘碰’的一声被大力关上。
紧接着,就是棒子打在肉上的声音、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和孩子稀里哗啦的哭声。
今晚,注定是小向子暮的不眠夜。
第五章
而另一边,我们调皮惯了的小陶亦回家被他阿妈警告了两句后就吃上了美味的晚饭,因为一天玩儿累了又早早的上床睡好觉,完全不知道他的小伙伴儿向子暮正被他阿妈收拾的够呛。
当然,就算他知道也休想他有什么负罪感的。
第二天早上,小陶亦又到处‘勾结’着小伙伴们进行今天的任务——爬树摘果子!
当他来到向子暮家时发现向子暮并没有像平常一样在小院儿里喂小鸡仔吃米,而是不见了人影。
心生奇怪的小陶亦就偷偷打开了他家里屋门,窜了进去。
一眼就看见床上隆起的一团被子,于是他小脸上带着坏笑,怯手怯脚的走到床前。
“啊——!”一下子扑到被子上的小陶亦只听到一声‘惨叫’。
一把扒拉开被子的小陶亦入眼便是一张‘浮肿’的已不像往常那般清秀可爱的小脸,尤其是眼睛,肿得跟阿爸从城里带回来的核桃似的!
小陶亦被吓得往后一仰!
反应过来又‘啪’的一声,一手拍上了小向子暮的脸,叫道:“你是鬼呀!”
小向子暮又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巴掌,委屈着小声道:“我……不是”
“那你在这里装什么装!吓我一跳!”自诩‘小男子汉’的陶亦非常生气这种被平时欺负的人‘反将一军‘的感觉。
“我没有装……我昨天……被阿妈打了……”怕小陶亦还要继续‘为难’他的小向子暮只好解释道。
“被打了?我看看!”半信半疑的小陶亦不顾向子暮双手弱弱的抵抗,一把扯开被子和他身上的衣服。
果不其然,白白的背上满是青紫交加的印子。
小陶亦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戳了戳,还特没良心的问:“痛吗?”
“咝……”被碰到伤处的小向子暮倒吸一口冷气,‘核桃眼’里又含起了眼泪。
“切!不就是被打一顿吗?你又没被打死!有什么大不了的!”小陶亦没心没肺惯了,丝毫不觉得这事儿和他有什么间接关联,居然还说着风凉话。
可小向子暮对他这话一点回应也没有,默默的拉起被子,将自己埋在里面。
小陶亦见他这副‘逃避现实’的乌龟王八像,也懒得和他多扯。
只说了一句:“那我去玩儿了!”就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而小向子暮听见木门被关上的声音,心里竟比昨晚阿妈打他时还委屈许多!
乡村的夜晚没有城市那般灯红酒绿的喧闹却带着自身独有的由调皮的昆虫们倾情演奏的一出‘协奏曲’。
小向子暮一个人坐在微微月光照耀下的自家小院里,默默看着早已乖乖依偎在鸡妈妈怀里入睡的鸡宝宝们,一阵落寞之感向他袭来。
自从阿爸离开以后,阿妈的脾气就越来越不好了。
尚小的他不明白阿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是隐隐感觉和阿爸有关。
可是,他真的很想念以前那个对他温柔无比的阿妈。
想到这,小向子暮鼻子一酸却强忍着没掉下眼泪,只是用脏脏的手揉了揉眼睛。
这时——
轻轻的‘嘎吱’一声,他家小院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缝隙。
沉浸在自己情感里的小向子暮并没有发现一团黑黑的小影子在向他靠近。
“哈!”小向子暮被人用力一拍!
“啊!”于是他被吓得小肩膀猛地一抖!
“哈哈哈哈!傻蛋!”捉弄人成功的小陶亦捧着肚子笑得合不拢嘴。
小向子暮一见又是那个整天都要捉弄他的小冤家陶亦,顿时小脸就垮了下来。
转过头来瘪了瘪嘴,小向子暮闷闷道:“你来做什么。”
小陶亦笑高兴了,便正想把手里今天摘了一天留下的果子递给他,但又觉得不能就这样给他了。
于是,他就用一贯的姿态表示:“我路过,就进来玩玩。不行啊!”
“行。”有气无力的语调,小向子暮开始埋头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
小陶亦看着他这副明显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顿时生气道:“哼,给你的!爱要不要!”
说着,将一袋没剩几个小青果扔到了小向子暮身上。
小向子暮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果子砸了个结实,然后下意识的用手接着落下的果子,愣乎乎的看着它们。
“给……给我的吗?”小向子暮捧着果子一脸不可置信道。
小陶亦看着他傻不拉几的表情,顿感好笑却嘴硬的说:“你不要我就拿去喂猪了!”
假装伸出手去欲夺过果子来。
却没想到这次向子暮的反应快了许多,一下子就躲开了他的手,兴奋的说道:“我要!谢谢你!陶亦!”附赠一枚真挚的笑脸。
小向子暮突然觉得一切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只因为这几个青涩的小果子……是陶亦给他的!
小陶亦看着月光下向子暮笑起来的样子,不知为何特别像他们家种的向日葵,很暖人心。
第六章
经过上次小向子暮被阿妈打的事情,作为算是一半责任人的小陶亦来说,虽然还是会欺负小向子暮,但其性质已经没有了从前那般恶劣。反而在不知什么时候起,俩孩隐约的建立起了一种联系。
于是这天,小陶亦一路狂奔,兴奋的冲进小向子暮家院儿大门。
“向子暮!向子暮!你看!我阿爸给我带回来的!”小陶亦的小脸笑得无比灿烂,将手中的东西拿给还在对着小鸡丢米粒的向子暮看。
小向子暮看他这么激动,顺手一看,却皱皱眉头道:“这是什么呀?癞□□吗?”
一听这话,小陶亦立马上手一个大爆栗子,纠正道:“这是青蛙!是玩具!我阿爸从城里买给我的!”
被打的小向子暮弱弱说:“怎么玩儿呀?”
“你看,这个是发条!发条你懂吗!?”小陶亦拿着一块形状奇特的金属块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向子暮一头雾水,摇了摇头。
“阿爸说只要把发条上在青蛙上,它就会动!你看吧!”一边讲解一边示范,小陶亦不亦乐乎。
铁皮小青蛙在小陶亦简单的捣鼓下果真一蹦一跳的动了起来,看得小向子暮眼睛都瞪大了,瞳孔内满是惊喜之光。
小向子暮蹲下身子,眼睛死死的盯着小青蛙,并且跟着它的移动方向迈着脚丫子。
可不一会儿,铁皮小青蛙就原地不动了。
小向子暮小心翼翼的捧起它,拿到小陶亦面前,疑惑的问道:“它怎么不动了?”
“傻蛋!再上一次发条它就会动了!你来试试!”小陶亦看着他这副兴奋又好奇的样子和之前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于是也像阿爸教他那般的教起他来。
小向子暮接过发条,脑中努力回想之前陶亦的动作,这才下定决心弄了起来。
铁皮小青蛙在小向子暮缓慢的动作下,终于也成功的蹦蹦跳跳了!
这下小向子暮的兴奋感比刚才更甚了!
俩孩在院儿里不厌其烦的玩儿了小青蛙许久,小向子暮才怯生生的开口期盼着问道:“陶……陶亦……你可以……把它借我玩儿几天吗?”
小陶亦突然被向子暮期待的眼神惊到,可再听他这话,一下子小孩子独占心爱的东西的天性发作了!
他毫不留情的大声拒绝道:“不行!这是我的!”
小向子暮被他这语气吓得一颤,失望的开口:“我知道了……”
说完,不理会小陶亦和地上的小青蛙,一个人闷闷的回了里屋。
小陶亦看他这样,也莫名的火冒三丈,拿着小青蛙扭头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后,里屋的小向子暮悄悄扒拉在破旧的窗户上朝外看着院子里空空如也,心情更加失落无比。
他知道陶亦是一定很生气,但是不借就不借吧,为什么要吼他。
不过,幸好他没有打我……
小向子暮突然觉得有些后怕,作为小冤家的小向子暮是很清楚小陶亦的脾气,如果不是自己先走掉了,他一定会揍上来的!
回到家后的小陶亦还是觉得气不过,他干嘛就那么走了啊!应该上去揍向子暮那丫的!
哼!自己好心好意的找他玩玩具,他居然敢垂涎自己的小青蛙!
“陶儿,你又怎么了?不高兴?”阿妈一见小陶亦回来时的一张包子脸,就知道这孩子脾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