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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为了这个……
宝辰眨眨眼,和青萝对视一会儿,纷纷扭头,捂嘴偷笑。
“少爷!青萝!”红霞大妖怪插腰怒喊。
一刻钟后,平素就进了落花居,是青萝去带进来的,红霞在闹变扭,不肯出来见那个杀千刀(红霞语)的平珠。
平素练完拳匆忙洗漱了一番后就来找宝辰了,只是刚刚进门,他就皱了眉头,见宝辰还躺在床上,不由担心地问道:“宝辰你生病了?”
“只是风寒罢,咳咳,罢了。”宝辰摆摆手,指了指不远处桌子上的早膳,道:“早膳我先用过了,怕把风寒传染给你,你就在那边吃吧。”
平素点点头,他很久没有吃早膳的习惯了,一般都是午膳和晚膳解决下就行,毕竟行走江湖,没那么多的规矩。不过宝辰让他吃,他便吃。
小世子生了病,整个摄政王府都像是突然匆忙了起来,一个个太医,药童,婢女进进出出的不曾听过,给宝辰的药也是每个半个时辰就送一次。
平素看了两个时辰,忍不住问道:“宝辰,真的只是风寒吗?”
“嗯。”宝辰点点头,继续和苦的要命的汤药奋斗。
平珠站在一旁,小声疑惑了一句:“风寒要喝这么多药?”
红霞刚刚走进门,就听见了平珠的话,顿时插腰道:“我家少爷身体不好,得风寒就是大病好不好!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整天好吃懒做,壮得跟牛一样?!”
平珠被小妮子爆骂一顿,也不恼,只是淡笑了一下,当作没听见。他可是对这个叫红霞的女孩子一见钟情了,长得并不特别漂亮,却比江湖女子要多出几分婉约,而活泼劲也不比江湖女子少。他很合心意。
“大病?”那边平素一听,吓了一跳,跑到了床前就抓住了宝辰的手腕,他不会看诊,但他是习武之人,能通过脉搏的跳动频率和力度看出这个人的身体好不好。
“这……”平素松开手,脸上带着几许诧异。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却清楚,宝辰绝不是一个疏于学武的人,他很勤奋,还有上好的内功心法,所以就武学造诣来说,应该不会比自己低才对,可他现在一把脉,却只觉得宝辰脉中的一股气很松散,就好像没有一丝内力的人一样!
“秘密。”宝辰见他这般,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轻轻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后,眨着眼睛笑了。
虽然不知道宝辰是怎么让自己的内力隐藏起来的,但平素还是点了点头,只要宝辰没事,他就不介意其他。
后来他才从宝辰口中知道,原来隐藏内力,是宝辰修炼的内功心法特有的一种功能。不过这内功心法宝辰是怎么来的,平素没问。
毕竟是武状元,平素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加上宝辰正在生病,也不好出门,住了一天,平素就告辞了。
当他走出摄政王府,猛地转过了身,也不知道是对平珠,还是对自己说:“下一回来这里,便是我功成名就之时。”
“平素,你这样值得吗?那可是个男人。”平珠挑了挑眉,说道。
“算盘子,你还不懂。”平素扭过头,说道:“等哪天,你爱一个人,爱到了不顾性命的时候,就懂了。”
原来,这平珠并不是平素的随从,他真名叫诸葛金,不过江湖中人更习惯叫他算盘子,他是诸葛山庄的少庄主,因为和平素打了一架,输了,才认赌服输地甘愿做了人家的随从一年。
诸葛山庄在江湖上并不特别有名气,因为它主要以财力闻名金樽大陆,不过这算盘子的父亲,诸葛庄主的武功却很高,甚至有人说,他的武功已经能和武林盟主相媲美了。至于少庄主,也是用的一手好算盘,几颗算盘珠子一飞出,定能见血!
算盘子听平素这么说,摸摸下巴,然后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就像他刚才想的,就算他喜欢那个叫红霞的女孩,他也不可能为了红霞去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不过,很显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算盘子摇摇头,带着惋惜和幸灾乐祸,谁让这混蛋年纪比自己小,武功却比自己高!活该那摄政王世子对他没意思!
“只要他对每朵落花都无情就行。”平素看了算盘子一眼,抬脚就走。是的,只要宝辰还没有爱上任何人,他就有机会占据那个他身边的位子。他还年轻,有很多岁月可以耗在宝辰的身上,总有一天,他会走进宝辰的心。
见平素走远,算盘子忙追了上去,然后道:“其实,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你问。”
“你到底是天生喜欢男人呢,还是只喜欢宝辰这一个男人。”
“……”你才天生喜欢男人,你全家都天生喜欢男人!平素听罢,脸一黑,大步走了。
风雪中,不断传来算盘子这样那样诡异奇怪的问题,隐约还有平素手骨咯咯作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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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久寒一直在南书房和群臣商议国是,很晚才披星戴月地纵马回了府,一口水都没喝,就直奔落花居了。
“参见王爷。”红霞站在门外,见宗政久寒大步流星地走来,忙上前行礼。
“宝辰睡下了?”宗政久寒见红霞在外面守夜,就猜宝辰是睡下了。
“回王爷的话,少爷喝了药,勉强睡了,就是不怎么安稳。这会儿青萝在里面看护着。”红霞顿了顿,语带担忧:“王爷,今儿一下午,少爷睡了醒,醒了睡,每次都要问问,王爷您什么时候回来。”说着,她不禁低头掩住眼里的泪光,口气里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抱怨,抱怨王爷太晚回来,让小主子等太久。
宗政久寒听出了红霞的意思,倒也不怪罪她,只是叫她下去休息,自己则是悄悄地推开了房门。
今天宝辰一日都没有踏出过房门,所以房里都是香雪兰的味道,那是宝辰身上天生就带着的。
青萝见是自家王爷,忙跪下来磕了磕头,但没说话。因为宝辰好不容易睡下,吵醒了可就不好了。
宗政久寒也默不作声,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只留下了一直坐在床边准备随时看诊的傅太医。
“他如何?”将傅太医带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宗政久寒压着声音问道。
傅正明白宝辰对宗政久寒的重要性,直言道:“回王爷,世子的身体在小时候便落下了病根,加上他习武倦怠,所以身子一直不见好,这次吹了江风,寒气入体,病势汹汹。”平素离开之前,宝辰的情况还不错,可一到下午,病情却猛地加重了。一会儿头疼得厉害,一会儿呕吐不止,还吃不下东西,总嫌嘴巴苦,全身无力还睡不安稳。
宗政久寒没有插嘴,边听,边扭头看着在床上不断皱眉和痛苦低吟的小家伙。
“你着人去宫里,把太医院内医正以上的人都叫来!”宗政久寒说完,大步走向了宝辰的床边。
傅太医不敢停留,忙出了门去叫,他的医术并不差,可现在宝辰这样,他也束手无策。内医正是太医院的正四品官职,他想,王爷的意思,应该是把整个太医院能看得上眼的都叫来,包括正一品的太医院令。
“宝辰?”宗政久寒看宝辰睡得真是极不安稳,衡量之下,决定先将儿子叫醒。
宝辰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置身在冰火两重天之中,一会儿被迫滚到了火焰里,一会儿翻到了冰雪中。这种熟悉的感觉告诉他,他正得着风寒,他想醒过来,可眼皮却很沉重,无论他怎么咬牙用力,都没办法睁开眼睛,他有些恐惧,有些难受,加上一整天都不见宗政久寒的身影,心里更添了几分委屈。
这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呼唤,他听不清楚这个呼唤的内容,但他却明白地知道,这是在喊自己,是父王在喊自己!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他使劲一用力,霍然睁开了双眼。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宗政久寒的脸,也不知怎的,竟然“哇”一声哭了出来,他重重地扑进男人的怀里,发泄似的用力撕扯扭打着宗政久寒的胸膛。
宗政久寒先是一愣,然后就任凭小家伙的动作了。
宝辰用的都是蛮力,加上还生着病,所以不一会儿就累得抬不起手了,他只有力气小声地呜咽着。
宗政久寒忙把快要下滑的宝辰的身体抱好,然后说道:“父王在呢,宝辰别哭。”
却不想,他这一说,宝辰的心就更酸楚,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个劲儿地哭喊起来,眼里早已没有泪水,却还是哭个不停,让宗政久寒好一阵的心疼。
宗政久寒没有不耐烦,将宝辰的身体用被子盖好后,就一遍遍地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又低声哄劝着,绞尽脑汁地说一些令儿子能开心的话。
直到儿子终于不再干嚎,他才默默松口气,心道,这哄人的本事,真是需要天分,他还要磨练呢。
宝辰将小脸埋在男人坚硬却温暖的胸膛里,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不禁红了脸颊。他刚刚都干了什么啊,哭?!天,丢死人了!
不过……宝辰抿了抿唇,用额头蹭了蹭男人的胸膛,心想,他真是被宗政久寒宠坏了,以前的皇甫宸,哪里学得会“哭”这种事情。即使再不顺心,再委屈,再烦躁,他都不会掉一滴眼泪,可面对着宗政久寒的时候,他就觉得,只要有哪怕一丝的委屈和不开心,他都可以毫无忌惮,毫不保留地发泄出来。
这种感觉,似乎已经不再是对父爱的依赖,可到底是什么,宝辰自己也说不清。
“怎么?刚才哭的时候不知道害羞,这会儿倒是沉默了?”宗政久寒微微松开儿子的双肩,挑起宝辰的下巴,语带揶揄地说道。
“父王!”小世子顿时炸毛,恼羞成怒地飙声道。
“好好,父王什么都没说。”宗政久寒煞有其事地点头,气得小家伙的小嘴撅得老高,都能挂上药罐子了。
宝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突然觉得头又有些疼,便眨了眨眼睛,试图以此让自己清醒点。
“怎么了?头还疼?再等等,太医就来了。”宗政久寒轻柔地说着,扭头又对站在门口的一众侍卫,厉声道:“还不去门口看看,那群庸医是爬着来的吗?!”
两名侍卫忙应了一声,他们知道摄政王正焦急着,哪敢有半点的停留,转身就跑,活似后边有什么东西在追一般。
宝辰一瞧,“扑哧”一声乐了,他乖乖地躺在宗政久寒的怀里,有些变扭地问道:“父王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西凉国有些不安分,本王在轩辕殿和其他将军商议此事。”宗政久寒搂着儿子,仔细地解释了一番,他哪里听不出儿子口气里的责怪之意。
轩辕殿是良国皇帝办公与居住的宫殿,轩辕殿的偏室有一个南书房,宗政昊德和宗政久寒两人时常在那里召见群臣,商议国是。
当然,很多时候,宗政久寒都不会动用那个南书房,他始终觉得在自己的王府中办差,更让他觉得自在。毕竟,宫里面的耳目,实在不少。只是这一次涉及了西凉国的边境安全问题,让他不得不与已经十三岁的皇帝,宗政昊德一起召见那些将军,还有王丞相。
“西凉?”宝辰想了一会儿,压下了差点奔涌而出的心思,平静地问道:“父王商议了一下午的结果,是什么?”
宗政久寒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着早已垂下眼睑,不再作声的儿子,反而低声问道:“宝辰,南平和良国于你,谁更重要?”他其实想问,父王与南平先皇,谁更重要,只是话到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