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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银色的打火机隔着黑色的手套被随手一扔,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温暖的火光在黑暗中起舞,绚烂夺目。
漆黑的夜色下,有人唱起《1984》里的那首歌曲——
“在遮荫的栗树下,我出卖了你,你出卖了我;他们躺在那里,我们躺在这里,在遮荫的栗树下……”
8月17日早上。
13班宣布了两条令人震惊的消息——付天在游泳馆死亡、宛东鹏失踪。
有人说,宛东鹏八成已被杀死付天的凶手所杀了。
有人说,宛东鹏可能就是杀死付天的凶手。
……
(39号)裴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做着卷衣角的小动作。
她知道,宛东鹏已经死了,并且她还知道宛东鹏死亡的准确时间。
她看着周围那些眼中透着冷漠与猜忌的人,觉得此刻那一张张面孔都变得无比陌生,
一种彻骨的寒意涌上她的心头。
——不能说,自己绝对不能说。
(10号)季凯瑞听着讲台上那番关于“成立守护者联盟”的演讲,默默摇了摇头。
他认同“阻止相互残杀”的主张,但他不认同杭一等人的做法。
——这个二十多岁还沉迷游戏的人未免有些天真。
这时,
(30号)刘雨嘉突然脸色变得很难看,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至极的画面一样紧紧地捂住了嘴
——死了!死了好多的人……废墟下面血肉模糊!!!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刘雨嘉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喊:
“同学们——!听我说!五分钟之后这座楼就会倒塌!请相信我迅速离开这里!”
此言一出,教室里炸开了锅。
反应慢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者半信半疑;
而聪明的人却已猜出了什么,开始往楼外冲。
季凯瑞当机立断地选择相信刘雨嘉:
既是因为她拿这样的事情来寻全班同学开心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同时又因为她平日里的为人让她值得相信。
刘雨嘉在做完这件事后便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看见预言画面改变了:
所有人都站在废墟边上露出或后怕、或庆幸的表情。
教学楼只有一条不怎么宽敞的楼梯,一下子挤上了满满的人,发生踩踏事件都是有可能的。
这里的人都受过高素质教育,可真到了生死关头,没有几个人还能保持美德。
季凯瑞心想,不知现在这场面比起帝都的地铁又如何?他要不要采用暴力镇压一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的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了他。
通道太挤了,他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有意的、还是无意地随便拉上一个人以安心。
他觉得前者的可能性不大。
可那只有茧的手一直有力地拉着他往前走,直到快挤出人群才松开。
人员都疏散得差不多了,刘雨嘉担心仍有后患,第三次使用自己的能力
——这一次,预言画面再次改变:教学楼好好地立在那里,一切安然无恙。
刘雨嘉明白了什么。
☆、第五章
某进出口贸易公司五楼,偌大的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端坐在黑色真皮椅上的男人缓缓端起茶几上的龙井泯了一口。
男人已是知命之年,有白发生出,但在座统一身着黑西装的诸位无一人敢生出小觑之心。
——这个男人,在他们的世界里是一个传奇。
男人的一双虎目在众人脸色一一扫过,那视线仿佛有万钧之重。
“这么说……你们都同意二当家的话,接了香港的那单生意?”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有着上位者的厚重雄浑,不威自怒。
几个说话有分量的在“二当家”满意的眼光里出声附和。
“二当家”细心留意着男人的神色,但面儿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
突然,男人在众人忐忑的眼神里朗声一笑,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错嘛——!我也早有这个打算!就照二当家说的办!”
接着,男人站了起来,走到“二当家”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着所有人的面儿高兴道:
“公司只有交到你手上我才放心啊!”
“二当家”闻言一个激动:“多谢大哥栽培!”
散会后,男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在确认没有任何监听设备后,他拨出了一个号码。
很快对方就接通了,电话那头有点儿吵闹——
有“跐溜跐溜”的下锅声、酒瓶相碰声还有招客声。
对方“喂——”了一声,紧接着对另一边喊道,“老板——!一碗牛肉面!要辣的、不要香菜!”
“好嘞——!马上就来!”
有默契般地,男人没有出声,对方也没有挂断。
许久,男人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低沉地吐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是时候进行清洗了。”
——随即,结束通话。
一家普通面馆里。
季凯瑞起身前去付钱,无意中看见刚才那位见义勇为的女孩落在店里的书。
他只扫了一眼便没兴趣地挪开了视线——
《海边的卡夫卡》?他读过,感觉故弄玄虚还有点儿恶心。
他还是喜欢读《悟空传》。
季凯瑞离开后,坐在店内最里侧的一位客人也结了账,走过来拾起女孩的书对店家笑笑:
“老板,我跟刚才那个女孩是同学——书我就拿去还她了。”
那人眼神清澈,无论是面部表情还是语音语调都拿捏得极好,令人不由自主地信任。
店家随意地摆了摆手:“拿去拿去!我正愁怎么处理呢!不过介意留个名儿吗?”
“——荀隐。”那人说。
在这个世界上,
官员、商人与黑道如水银泻地般触及社会及经济的每一个阶层。
据政府内部估计,黑道已经控制了国家的四成经济,一些头面人物甚至早已坐在了政府的机要部门。
而季凯瑞的父亲便是一个上等规模的黑道组织的头目。
季凯瑞来到一座表面上是贸易公司、实则暗地里不知道做什么勾当的大楼。
从1楼到5楼,所有迎面见到他的人一个接一个地鞠躬90度、高喊“少爷好——!”
但这里面究竟有几个真正忠心的就不得而知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在听到自家亲儿子的来意后,天鹫惬意地仰在皮椅上笑了起来,
这次是真心的,他脸部的棱角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凯瑞,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季凯瑞没有回答他。
原因有两个:一来,他既已亲眼目睹了父亲的组织的具体恶行,便无法再视若不见
——他可以容忍偷税、走私、贩卖军火、帮派吞并等等,但他却唯独见不得欺压普通民众、伤害无辜人;
二来,拥有一股可以随时调配的力量,相当于拥有了巨大的信息量和筹码
——虽然这些人并不值得信任,但总比没有的强。
当然,这些他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他。
天鹫早已对儿子冷淡的态度习以为常了——这才有领导者的气场嘛!
天鹫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他们在谈论的,
是何等机密性的大事——风声一出,必将在组织内引起哗然大波。
他丝毫没有压低与儿子说话的音量,也没有去管那扇半开着的门。
这与他往日熟虑谨慎的作风完全不符。
——可是,有人就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第六章
“……哈哈!凯瑞居然说这世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这股狂劲儿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天鹫一边笑谈着十分钟之前的事情,一边毫不分神地与坐在对面的人下象棋。
他一谈及自家亲儿子,哪里还有半点儿黑道大哥的样子,那神情话语简直就是一小粉丝了。
“是是是……”对面那人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胡讪:
“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唯有少爷,天下第一!”
天鹫走了一步棋。
“……可是总有刁民想害太子。”
对方也随之走了一步,半开玩笑般地随口说了四个字——“剥、皮、萱、草。”
“很好,现在你能算到对方的下一步棋,”天鹫用手缓缓摩挲着一枚象棋,
“但更高明的棋手……是让对方算到自己的下一步。”
对面的人认真地微微颔首:“在下受教。”
“……那家新开的面馆好吃吗?”突然,天鹫开口问他。
他们之间的对话常常超出正常人理解的范畴、进行180度话题大跳跃,而彼此双方总能对答如流。
“还行吧,”实际上,他不怎么喜欢吃面,”少爷看起来挺喜欢。”
“下回帮我捎一份,不要放辣。”
下完棋,那人临走前天鹫忍不住说了一句:
“……对了,新伪装不错,男人见了想推倒、女人见了想撞墙。”
那人并不生气,挥了挥手:“我就当您是在夸在下了!”
天鹫往皮椅上一仰,豪迈大笑——
他们一个疯、一个狂!两人在一起,阎罗让道!
这天晚上,
七八个黑影在夜色下一闪而过。
一家高档住宅区的灌木丛后,有低得几不可闻的说话声:
“老大,这是不是有点儿蹊跷?那天鹫家周围竟然一个保镖都没有?!”
外号“火山”的“二当家”冷笑一声:“自从当初天鹫和我联手干掉了他的竞争对手后,
他就一直自以为高枕无忧!老虎在宝座上舒服久了,爪子就会钝化!”
七八支装了消【和谐】音【和谐】器的手【和谐】枪上了膛。
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他们轻松地撬门而入。
火山给他的几个心腹下的命令是:将见到的所有活人一律射杀、不说一句废话!
——知道么?反派往往死于话多!
火山进门的同时快速扫视视线可及的各个房间——没有人影、没有动静。
紧接着,他的第二眼落在鞋柜上——
他来过天鹫家,发现现在那里摆着两双拖鞋,一双女式的,一双年轻人的,还有一双天鹫常穿的皮鞋。
他往里间的卧室望了一眼,挥手让手下摸了过去。
——不能一次性斩草除根真是可惜。
几秒钟后,他的手下顺利完成了任务。
男人倒在桌上,满身是血。
火山顺便又补了几枪,他看着尸体放声大笑,他知道,属于天鹫的时代已经结束、属于他的时代即将到来!
季凯瑞觉得母亲今天晚上很奇怪。
平日里他和家人的相处时间寥寥无几,他们对自己的事情很少过问;
可今天晚上,母亲非要拉他出来,说什么关心一下自己的生活、顺便交代自己一些组织上的事情。
他敏锐地注意到,这期间,母亲会装作不经意地偶尔暼一眼手表。
——她有意拖住自己。为什么?
她不想让自己现在回家?
她想让自己在外面目睹一些事情的上演……还是说,她不想让自己知道家里即将发生的一些事情?
根据这么久周围一切正常的情况来看,是第二种可能。
季凯瑞借口去上洗手间离开了母亲的视线,然后在街上叫了一辆的士回家。
天鹫家楼下此时停了五六辆豪车。
组织里几位举足轻重的大佬在接到火山的电话后便都赶了过来。
大厅里影影绰绰、议论纷纷。
“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