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次次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千里起解 by 未夕-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苏在桌边坐下,是以诚盛了粥送到他眼前。苏苏看着碗说:“昨天,我想起件事儿来。你要我扮越越,总得告诉我一些越越的爱好习性什么的,勉得我演不象,你越看越失望对不对?比如,越越他爱吃什么?他爱玩儿什么?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 
 
是以诚的眼光平和温柔地落在他的脸上,一寸一分地扶过去,“越越啊,他很乖的,也不挑食,吃粥的时候喜欢放糖,平时除了练钢琴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成绩好,人聪明,却不是很喜欢念书。运动也不是很好,学骑车那会儿,摔了好多跤,坐在地上不肯起来,赌气说一辈子不要骑自行车了,要我以后买了摩托车带他。他生得单薄,老爱生病,怕吃药,但是冷天又怕穿厚衣服,说是象狗熊。他那会儿,头发有些黄,我就常常用门缝夹碎了核桃给他吃,他的牙齿很齐整很白,吃零食的时候喜欢用门牙去啃,象小狗一样。最怕人家动他的眼镜。怕痒怕得要命,却喜欢人家给他挠背,他常常趴在我膝盖上,说:帮我挠挠背,帮我挠挠背。南方的孩子,跟我学得一口东北土话,为这个,还给他妈妈说过几次呢。” 
 
苏苏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用轻缓的语调一一说出那些藏在记忆深处已经模糊了的往事。他从来不知道,这个高大的总是温和护着他的邻家哥哥会把这些事记得这么久,记得这么多,记得这么深,记得这么好。 
 
苏苏伸手掀开糖罐的盖子,掩示地往粥里加了两勺糖。 
 
“那他,越越,他是怎么叫你的?” 
 
“他叫我以诚哥。没人的时候,我会叫我哥。” 
 
“好,从现在起,我就学着做越越了。”他慢慢地吃着粥。然后抬起头来,他的脸上退去那层总是浅浅浮着的略略轻佻的微笑,他的眼神清亮如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小小的黑框的眼镜戴上,望着是以诚,笑一下,又接着捧起碗来喝粥。刹那间,是以诚只觉得身处一叶小舟,顺水而下,周围的岁月倒退八年,那个可爱的,有点小别扭的,总是依赖着他的男孩子,在那青葱嫩绿的彼岸,含笑望过来。 
 
是以诚觉得眼眶里有什么湿热的东西在酝酿,转头间,掩盖过了。 
 
他说:“来,越越,看看你的房间。” 
 
沈千越跟着他走进第一次来时睡觉的那些卧室,这显然是这套房子的主卧。他连夜把这屋子重新整理装饰了一下,换了全新的深蓝色床单,窗边小小的布艺沙发上摆着新的蓝白格子的大靠枕,边上有书报筐。 
 
是以诚说:“缺什么告诉我。我就睡隔壁。” 
 
沈千越站着看了一会儿,回过头来说,“谢谢你,以诚哥。” 
 
是以诚说:“起这么早,要不要休息会儿?等会儿我上班,你随意。给你这个。” 
 
是以诚拉过千越的手,将一枚钥匙放在他手中。 
 
千越低头看着那光亮的,尤带体温的小东西,“以诚哥,你不怕我卷了你的家当跑了?” 
 
是以诚揉揉他的头发,“当然不怕。我信你。” 
 
千越说:“你信越越,还是信苏苏?” 
 
是以诚认真地看着他,笑容憨厚,暖得象冬日午后的阳光。 
 
“我信的就是你!” 
 
 
 
 
 
9 
 
沈千越一个午觉居然睡到了近五点钟。 
 
醒来的时候,有浅黄的暮色已经染了进来,千越觉得自己象是一枚琥珀中的小虫子,凝固了安详,好象可以持续一生一世。他惊讶自己居然在陌生的床上这么平静的睡了长长的一觉,好象要把这几年里所缺乏的睡眠都补回来似的,更惊讶自己能够在陌生的床上平静地醒来。第一次是在哪一天,那时是怎样的心境,那段记忆如阴影永远地投在了千越的心版上。 
 
千越的脑海里重现出一个人的面容。极高挑的个头,大大的桃花眼,挺直的鼻梁,蓬松微卷的头发。 
 
那么英俊的容颜,那么凉薄的心肠。 
 
千越用力甩甩头,坐了起来,在床上发着愣。电话铃响了。 
 
是是以诚。 
 
温和的声音在说:“越越,是我。我快下班了,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去买了来。” 
 
千越说:“不用了。” 
 
两下里都沉静下来,只听见彼此细微的呼吸声。千越记起多年前,是以诚偷偷地用门房的电话给他打过来,那时候,他快要中考了,母亲开始禁止他放学以后出去玩儿,他和是以诚约好了,电话铃响两声就挂断,一定是是以诚在楼下等着他,千越会找各种借口下楼来,有时是倒垃圾,有时是想买一个什么文具,然后飞跑了下楼去,以诚会在楼梯口等着他,给他一个新做的小玩意儿,或是一小块吃食。有时妈妈说什么也不让他出门,他会偷偷跑到阳台上,对着下面站着的人挥挥手。 
 
往事如风,扑上脸扑上心。只是,千越想,自己,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是以诚轻轻地喊,“越越?” 
 
沈千越回过神来,轻笑道:“喂,快回来吧。饿了!” 
 
千越的声音里带着初醒的含糊粘滞,是以诚的心不由得软成长流的水,说:“好!” 
 
宁可在一旁看着他,问:“晚上有约吗?老板?看起来好象很高兴的样子。” 
 
是以诚放下电话,脸微微的泛红,吱吱唔唔地说:“啊,没……也不是。” 
 
宁可说:“快点回去吧,我来锁门。” 
 
看着是以诚匆匆离去的背影,宁可叹一口气。太好的一个男人,却始终不容她走近。也许他心里装着什么人,是打电话的那个吧。 
 
 
 
是以诚看着开门的沈千越,还穿着深蓝色有维尼熊图案的睡衣,头发有些乱,小小的黑框眼镜滑在鼻梁上,有些睡眼惺忪,好象一下子小了好几岁。 
 
是以诚问:“今天干什么了?” 
 
千越懒懒的说:“没干什么,睡了一天,庆祝我米虫生涯的第一天。” 
 
是以诚笑着揉揉他的头发。 
 
千越换了衣服,懒懒地靠厨房门边看着是以诚做饭,是以诚在他注视的目光里有些害羞,原本利落的动作乱了起来,叮当一声把一个碗在水池边上磕碎了。 
 
千越过去帮忙,是以诚叫一声,“小心划着手。”拉起他伸向水池的手,两人的手湿碌碌地缠在一起,凉的凉,热的热,彼此都是一愣。 
 
是以诚遮掩地说:“越越,明天是周末,公司里的人说是要去珍珠泉烧烤,这个月的生意很不错呢。你看越越,一遇到你,我就有好运了。” 
 
千越说:“我自己都衰得很,还有运气给你?” 
 
是以诚在他的前额上拍了拍,“从今以后,我们都会好运。哎,一起去吧。” 
 
千越笑着没作声。 
 
不大会儿,是以诚便做了四个菜,抬呼千越过来吃饭。 
 
热气糊住了千越的镜片,是以诚替他摘下来,擦净了再戴上。 
 
离得那样近,同样明徹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试探的,躲闪的,象初恋时偷偷交握的手。 
 
先低下头去的是千越,是以诚的目光,是暖的,却叫他愧,亦叫他怕。 
 
两人无声地吃着饭。 
 
千越的嘴边沾了饭粒,他垂着眼,用食指轻轻地抹去,举止之间,竟有无比的诱惑,是以诚呆住了。 
 
这样的越越,于他,真的是陌生的。 
 
敏感的沈千越,立刻意识到了。两年的荒唐生涯,原来在不经意间,把有些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这样深地刻进了他的骨头里。 
 
原来他丢掉了所有的衣物,但是,还有些东西,是丢不掉的。 
 
他的心情在瞬间黯淡了下去。 
 
是以诚念念不忘的,倒底只是那个单纯的,干净的,清如水白如雪的沈千越。 
 
而不是他。 
 
这个多了一层苏苏的外壳的沈千越。 
 
 
 
第二天,千越还是随着是以诚一同去了珍珠泉。 
 
是以诚的公司规模很小,一共才七八个员工,两个是司机,其余的是职员。 
 
秋天的珍珠泉,是一年里最美的。地上是厚厚一层枯黄的松针,银杏的树叶变得金黄,阳光下仿佛透明的一般。 
 
这是N城最好的时刻了。 
 
丰沛如生命,短暂如爱情。千越想。 
 
几乎是在第一分钟,千越便觉查出那个叫宁可的女孩子,对是以诚怀着特别的心意。她并不很美,但是很清秀,非常娴静的举止,又混着两分利落。总是静静的跟随在是以诚的身边,把各种肉类细心地刷了作料与蜂蜜,烤得恰到好处再递给是以诚。是以诚都转递给千越,她看到了,柔和地笑。她今天的心情很好,以为是以诚会带什么人来,但是,他带来的只是一个男孩子。他说是他的兄弟,从小在一起的,前不久才又碰到。 
 
 
 
晚上回到家,千越装作无意地问:那个叫宁可的,很不错的女孩子。很大方,又不八卦。 
 
是以诚说,是啊。 
 
千越笑道:“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糊涂?她喜欢你。” 
 
是以诚红着脸低下头,“不是装,只是,她的情义,我无法回应。” 
 
千越看向别处,“你真的,只喜欢男的?” 
 
是以诚坦然道:“是。”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个GAY的?” 
 
“很早吧。那时候十五六岁。”他停了一下,下了决心似的,“越越,你是我喜欢过的唯一的男孩子。只是,那时候你太小。我,不能告诉你。” 
 
千越低下了眼,静静地听着,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以诚又问:“那,越越,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的的?” 
 
 
 
 
 
10 
 
以诚问越越,是如何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的。 
 
奇怪的是,越越心头首先浮出的,不是那个中年男人削瘦青白的面孔,也不是他冰凉却湿润的手抚摸在自己脸上的感觉,不是第一次那混合着末日般的畏惧与天堂般的欢娱的初次的体验。 
 
却是他那个家。那个他离开了许多日子的家。那一段迷蒙孤寂的少年时光。父亲文雅却淡漠的脸,疏离的语气,直到几年以后,他才懂得,为什么父亲从他五岁以后便不再与他亲近,他才在明白了自家这个可悲可怕的秘密后,在无限恐惧与羞惭里明白了父亲的苦楚。千越的眼前又浮现出母亲美丽的面容,高高盘起的乌发,上面斜插着一只仿古的发簪,青绿的泥金的色调,在母亲脑后轻摇款摆。每次在书上到摇曳生姿这样的词汇,总会想到母亲,美丽的母亲啊,出色的容貌是她这一生的骄傲,却也是她一生不安分的根源。她是那样地病态地害怕老去,总在不同的男人身上验证着自己的魅力。 
 
表面上看来,是这样般配的两个人,这样和谐完美的一家子,但事实上,完全不是这样。 
 
千越记得最初他们一家住在两室一厅的小套房子里,母亲与父亲已经分房而居,他便一直在客厅里搭床,晚上,他会拉开他小小的行军床,床前,会拉起一道布帘。蜡染的图案,靛蓝的色泽,是母亲去云南演出时的纪念品,在那一方小小的隐蔽的天地里,他不会看见父母那形同陌路地在家里来去的身影,他不会看见厨房里那一瓶瓶分别贴着父亲与母亲名字的油盐酱醋。每天吃饭时,父母会依次使用厨房,分别做了饭菜,井然有序的,彬彬有礼的。然后,母亲会问:你今天跟妈妈吃还是跟爸爸吃。他知道母亲这么说是刻意地想拉进他与父亲的距离,但是,她是徒劳的。大多数的时候,千越会说,我跟妈妈吃。但有几次,千越说,今天我跟爸爸吃行不行?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