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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说你是陈世美的女人版行不行？”阿浅冷笑，说话间猛然掐上我左边手臂，力道之大让我登时倒抽一口凉气，“白耀耀，今天我们就把话在这儿说明白了，免得下次你再犯糊涂。以前你钻何默天那变态的牛角尖，不愿意跟同类型的人有任何路人以上的牵扯这点我们不管，不仅是因为我们不想揭你伤疤，也是因为那种人本来就入不了我们的眼。可现在不同了，小乔早就已经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朋友，不是你说要隔离就能隔离的，就算他以后在你面前再黑化，再变异，你也必须得把他当成自己人，这事绝不能让步！”
她说完一把甩开我胳膊。我颤抖着手去揉那块被蹂躏过的肉，虎目含泪。
“耀耀啊，不是我有异性没人性，这次你真的是痛死也活该。就几个小时以前的事你居然好意思说是猴年马月，当我们跟你一样二啊，脸皮也忒厚了。”小羽凉凉地在一旁给我和阿浅之间冒着火星子的气氛煽着腥风，“虽然那时候我是一心往果树上扑，但我还是密切注意着你们的动静的，就算没听到你对小乔学长说了什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狠话，可我一看他那副被死命玩弄过后再被无情抛弃的凄婉悲凉样。就知道你的表现到底有多混蛋了。我们平常跟他相处，都知道他是一个……咳……多么纯良腼腆可爱无辜的美少年啊，好不容易来点霸气攻样。又给你掐成那么有气无力的受，我们看着都真心心疼而且牙酸……”
“我……”
“不过你也真是能耐，”小羽打断我，咂咂嘴，表情很是感慨。“小乔学长的魅力……你不也见识过嘛，被多少小姑娘大妈爱着啊，一颗心被你捅成千疮百孔……呃，或许有点水分啦，还压根不生你的气，对你的那种鬼态度一点怨言也没有。还说怕你醒来看着他伤肝。所以要自动消失在你眼前，要我们等他走远了再叫醒你。”
小羽长叹一口气，语调渐渐变得抑扬顿挫起来：“我亲爱的耀耀啊。你是不知道，小乔学长那一步三回头又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令见此画面者无不辛酸断肠啊，我真是三生有幸才能亲自见证……我靠！”她突然像想起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瞪大眼一掌拍在我右边肩膀上。“我怎么那么笨啊，身上挂着相机都忘了拍那一幕。那种千年难见的画面，放到bbs上去绝壁能虐死成千上万乔迷的啊！奶奶的，我真是笨，简直笨死了啊……”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你们……”我颤抖着手摸上被拍麻的肩膀，龇牙咧嘴道，“……造出这要把我往死里整的架势……就是为了帮小乔讨回个公道？”
小羽和阿浅目光相接了一眼，然后十分坚定地摇头。
“擦！你们还好意思摇头？刚刚说的哪些话里哪句不是维护小乔打压我的啊？他到底什么来路，奥特曼还是蜘蛛侠？能让你们两个这么上心！”我不敢置信地咆哮出声。
“小点声，这是停车场，你这分贝当心把警卫都给引过来。”阿浅横了我一眼，“都说了是要帮你根治何默天留下的后遗症，刚好小乔达到标准，所以必须得用他来做邻床实验对象。”
“是啊是啊，阿浅说得对，只是因为要用小乔学长来拯救你的未来而已，你不要用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好不好！”小羽拼命点头。
“是我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了么……”我低下头，沉默半晌，才沉声开口，“……其实，我真的觉得你们这次的心……操得太远，而且莫名其妙了。”
阿浅眉梢一挑，小羽望着我的目光突然变得悚然起来，但两个人竟然都没接我的话头。
“没错！”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的确不愿意再接触何默天那一类型的人，可我压根就不觉得这会给我造成什么大麻烦，大中华人口那么多，难道我还能恰好就缺了那一部分里可以肝胆相照的朋友不成？至于小乔，一开始我接受不了，不代表我一直接受不了，一觉睡醒，我现在看什么都特别心平气和，而且透彻。小乔毕竟是个谁见谁都想染指一笔的极品美少年，他长相既然那么……”我顿了顿，从容一笑，“……所以在性格上总要有点用来防身的怪癖本能嘛。黑化之后的小乔看着多帅多man多霸气啊，生人勿近，熟人不认的，这不正好成了为他保卫自己清白之身的技能吗？就像阿浅说的，这样的小乔简直太有安全感了，完全就是传说中的腹黑大神终极男主有没有？！”
“我靠！”阿浅和小羽登时像见了鬼一样地看着我，齐声道，“白耀耀你到底是睡傻了还是睡得神志不清了啊？”
“哎呀，是睡透了啦！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啊，是我太小题大做无病呻吟了而已，还让你们平白大动干戈乱操心一场，小乔他……”我顿了顿。怅然地说，“……不管是南柯一梦空欢喜，还是黄粱美梦纯属虚幻，又或者……其实就是一场噩梦，哎呀，总之你们亲爱的耀耀同志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对了！”
车里突然出现一阵诡异的沉默，我等了半天也没见她们有该有的反应，就在我琢磨着自己的话说得是不是太玄幻，要不要再解释清楚一点的时候，一阵破空的尖叫声乍然回响在停车场的每个角落——
“啊啊啊~~~靠靠靠~~~我滴个亲娘乖乖~~~苍天可鉴~~~此时此刻一千一万个靠都不能表示出我内心的零乱和震惊了啊~~~耀耀你好不好的问题先放着。你快说，你刚刚那些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代表你能接受完整的小乔学长了？不管他是黑化的，还是霸气外露的。你都不介意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快说啊啊啊~~~”小羽癫狂地抓住我肩膀猛摇，头晕眼花间我诡异地有种被神父问“不管他是健康或者疾病，是富贵或者贫穷，你都会一直爱他……”之感。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只是……”我抓住她手腕艰难地说出心声。“……莫女侠请你高抬贵手，我眼珠子都快被你甩出来了啊卧槽！！！”
“哦哦~~~不好意思啊，哈哈，我就是太激动了啊哈哈~~~”她连忙松开我，搓着两只手咧开嘴直笑，盯着我的眼里和面上那弥漫出的狂喜和阴险让我莫名地有点胆寒。
“我说……我不就是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小乔了么……你不至于这么……”
“小羽只是因为你对何默天的后遗症无药自愈了而太感动欣慰而已。和小乔无关，耀耀你别想太多。”阿浅攀着我的肩膀打断我，语速略快。但语气很平淡，似乎不久之前还出现在她脸上的震惊全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好了，时间不早了，我看筱姨文姨她们也已经挑好了水果。耀耀你累了一天，回家好好泡个热水澡。然后明天继续回去当你的老板娘，就这样，明天我再和小羽去找你。”说完也不等我回话，直接三下两下把我推下车。
“砰——！”
我倚着车门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双眼没有焦距地投射到停车场的天花板，直到自家亲妈召唤了才跟要发车的莫爸爸和莫妈妈打了声招呼，然后默默地往电梯走。
第二天回到店里见到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时，我心里竟然莫名地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像是在菩提树下参悟了好几个轮回。连见到送炒面外卖的小顺我都情不自禁地给了他一个温情的拥抱，虽然最后他吓得同手同脚地撞出了店门，连钱都忘了收……
原本我还没意识到这种心境给我带来了什么具体影响，切了水果去拿给员工们吃的时候我嘴角还一直噙着笑，直到云姐一脸惊吓地对我做出西子捧心状嚎叫出声——
“哎呀妈啊，吓死我了，老板娘，怎么才一天不见你咋就变得这么沧桑了呀？”
我点点头，勉强朝她露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容：“惊吓到您好人家真是不好意思啊，今天你老板娘我忘记易容了，明天一定不会再犯了好吗？”言下之意是你再对本老板娘口出狂言小心你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啊奶奶！
云姐不愧是服务员界大龄女性的个中翘楚，她很识相地抓了四瓣火龙果就火速地往厨房奔，只是还撂下一句“小老板娘，咱家说的是你眼神沧桑啊”。
我忿忿地叉了一大块芒果往嘴里塞：“你眼神才沧桑，你全家眼神都沧桑！”
坐在柜台里的阿姨微微一笑：“等你到了云姐的年纪，我看你眼神会有多清澈。”
我默默地嚼着芒果不出声。
“耀耀，你别听云姐乱说，你完全没有变，还是……一样的漂亮。”闫涛低沉的声音蓦地在我脑后响起。
我登时吓了一跳，芒果肉噎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立刻剧烈咳嗽起来：“咳……咳……”
卧槽，就算我比西施昭君还沉鱼落雁你也不用特意来告诉我吧！
“耀耀你没事吧？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站在你后面突然出声的。”闫涛急忙拍着我的背，阿秀她们也一拥而上。一人一掌拍得不亦乐乎。
把芒果肉吞下去以后，我忍着吐血的冲动冲出她们的包围圈，用手上的碟子一挡：“各位，我没事了，吃水果吧。”
阿秀笑嘻嘻地靠过来：“老板娘，这么好吃的火龙果你才切这一点点哪里够吃嘛，我们胃口大着呢！”
喜姐接腔：“是啊，上次店里做奶昔剩下的几个不新鲜的火龙果阿秀一口气就吃完了，而且连嗝都不打一个。”
我看了阿秀一眼，认真地说：“胃口大？有多大？比你胸还大吗？”
她瞬间臊红了脸：“啊！老板娘。你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人闫涛还在呢！”
我眨了眨眼，这种话是什么话？尺度什么的完全没有好吧！
不过念在阿秀还是个妙龄姑娘的份上，我笃定地安抚她：“你放心。闫涛他是个君子，绝对没听到。”我十分有信心这种事情正常男人听到都会装作没听到。
周围顿时一阵诡异的寂静，我微妙地把视线移到闫涛身上，然后……傻眼了——那张麦色的俊脸上一层层红晕正渐次氤氲，整得就跟喝了十全大补汤似的。
卧槽。一个大男人的脸皮怎么可以这么薄？什么禁语都没出现他也敢给我脸红？就他这架势就算是想欲盖弥彰也会招来一个“色狼”的名头吧？！
我扶额叹气：“闫涛，你……其实是个小人吧。”
他目光一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下一秒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落荒而逃。
“好了，不逗你了。”我拍了拍还在忸怩的阿秀，“昨天我们从乡下带回来的水果。准备今天下班的时候每人一大袋做福利，每种水果都有哦。”
“真的啊？！”阿秀眼中立刻放出两道亮光，吃吃地说。“那……那……那我的那一袋能全换成火龙果啊？”
“没问题。”我朝她和蔼一笑。
喜姐也猛地扑过来抱住我，谄媚地说：“老板娘，其实我胃口也好大的，而且绝对比你的胸大，所以能多给我点荔枝不？！”
“当然可以。”我笑得依旧和蔼。丝毫不为她鄙视我的胸器而上火，“干脆这样吧。反正现在还早，客人都没来，阿秀，你去把云姐和闫涛叫出来，我和姨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水果，你们就自己分吧，好吗？”
他们立时欢呼出声，我拿了阿姨的车钥匙带他们出去搬水果，回来后就让他们挑自己喜欢的水果，我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含笑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
“耀耀，你是不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