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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时房东嫌麻烦,挺无语地问我:“搬出去干吗?用不着也没关系,把它们扔那儿就成了啊。”
我很坚决地说:“不好。碍我的事。”
其实我是嫌它们碍眼。
那个时候嫌碍眼,我死活求着房东把它们挪了出去,如今我要是去找他说不碍眼了,让它们都回来吧,我估摸着他大概会抽我。
所以……唯今之计,只好新买了。
只是,很显然,我今日的肉疼,和昔日的冲动是不无关系的。为图一时不碍眼之快,今日就要花上这许多钱。
报应哉。
见我又蹙眉又感慨地看着收银小姐结账,迟轩伸过一条手臂来:“刷卡。”
我扭头看他。
他微微笑了一下:“我是男人,当然该我来买。”
我想了想,买这些东西也不算亏,至少……他的心情,似乎好一点了。
送货上门很方便,等到所有用品归置妥当,我瘫在松 软的米色沙发上,睨了迟轩一眼。
揣摩着他目前的心情应该还不错,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做惊呼状:“呀,十点了。”
迟轩正低着头,听到我这句话之后,抬起了脸。
他用手指拨了拨手机,让它在掌心转了个圈儿,那双墨色的眼睛,却是一直漆黑发亮地瞅着我。
“怎么?”
没怎么。
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拎了个抱枕,凑到他身边坐下,有些狗腿地看着他的脸,循循善诱地说:“其实,好多事情吧,也没那么极端的……”
现在跟你爸爸说声生日快乐还来得及的。
迟轩没说话。
我努力撑住脸皮上的笑:“两个人闹别扭的话,总归是要有一个人先低头的啊——”
现在跟你爸爸说声生日快乐还来得及的。
迟轩依旧没说话。
他全无反应,搞得我很尴尬,我自己都觉得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纯属靠着意志才顽强地死撑着。
“但凡是有矛盾,两个人势必都会受伤的啊,如果你先原谅的话——”
话没说完,被迟轩打断了。
他看了我一眼,清冷地笑了一声:“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给他发条短信吗?”
我这次是真的尴尬了:“你、你懂的——”
“我发。”他笑笑地看着我,声音却很轻,很淡漠,“那天说好了的,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说完,低头就开始编短信了。
他这么听话,搞得我原本打好的那些腹稿,全然没了用武之地,一时之间,都找不好自己的定位了。
他转过脸:“发了。”
我笑:“发了好,发了好。”
正准备借机再劝说两句,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了身,直直朝我刚帮他铺好的床走了过去:“我困了。”
这……是逐客令的意思吗?
我踌躇着。
理智提醒我,他已经够配合了,不要再得寸进尺了,可是鸡婆的本能又撺掇着我,还是看看何爸爸怎么回复的,再走吧?
我正天人交战,已经躺下了的他背对着我,抛过来一句:“还不走,是要和我一起睡吗?”
我的嘴角抽了抽,顿时领悟,发短信这件事情已经很委屈他了。哪敢再多做要求,应了两声“这就走,这就走”,起身就要撤退。
就在这时,他低低地,飞快地,说了一句话。
“我是不会原谅他的。你别费心思了。”
我的脚步顿住,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迟轩说要去超市,我以为是要去买看望韩贝贝的东西,自然点头说好。
却没想到,刚刚打开家门,我正要迈出去的脚步,猛地一顿。
一夜之间,我家门口恍若从天而降一般,忽然间码了好几个大大的袋子,它们肩并着肩,手拉着手,整整齐齐地堆放在那里,以一副挺唬人的架势,将整个角落都霸占了去。
袋子颜色很深,看不出里面都是什么,可是只看那场面,也已经是颇为壮观了。
我很狐疑地和迟轩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人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困惑。他皱着眉,谨慎地把我拖到自己身后,然后走出去,弯下腰去查看。
只几秒的工夫,他低低地、嘲讽地笑了起来,然后就直起身子,头也不回地朝电梯走了过去。
见到他笑,我想幸好幸好,不是炸弹,于是就也疑惑地探过身去,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我就呆了。
那些个袋子们看起来挺其貌不扬的,可是居然是走的内秀路线,里面装的,全是各种贵得令我咂舌,一向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名牌衣物或礼品。
我张了张嘴,合上,再张了张,就那么瞠目结舌了好一会儿,然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靠!”
此情此景,太过震撼,只有用脏话,才能准确表达我的惊诧。
表达完,我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电梯口冷眼旁观的迟轩,磕磕巴巴地说:“谁、谁送的啊?”
迟轩脸色很难看:“垃圾丢错地方了。”
然后瞥了一眼电梯,抿着嘴角,朝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看了一眼地面上堆积如山的袋子,有些犹豫。
迟轩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声调赫然拔高:“过来!”
见他如此恼怒,我一激灵。
脑海中凭空闪过昨晚的事,我脸皮一紧,再缺心眼儿也明白,这些东西是何家送来的了。
眼看着小爆竹即将被点燃,我哪敢再停留,忙不迭地绕过了那堆金山银山,疾步上前。
迟轩冷着一张脸,毫不留恋地率先进了电梯,我却是瑟瑟地朝身后看了一眼。
进了电梯,我问他:“那些东西……不管可以吗?”
如果能把东西收下,至少,会促进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吧?
迟轩看我一眼,面无表情:“清洁阿姨会收拾的。”
还真把它们当垃圾啊……
我张口结舌了。
去超市的一路上,迟轩都阴沉着那张脸,我自然不敢多话。
就连他直奔食品区,选了n多食材扔进推车里,我好几次张了张嘴巴,然后愣是把到了嘴边的疑问给压下去了。
我心想,也许他是要亲手给韩贝贝做顿饭。
嗯,应该是这样的。
等到回了家,眼见那堆袋子原封不动地矗立在那里,我顿时感叹小区风气上佳,迟轩却是和我感触完全迥异,瞬间就由冷冻脸变成加强版冰山脸了。
我往厨房里放东西的时候,隐约听到他在给什么人打电话,语气很不好。
我竖起耳朵认真听,只听到了一句“物业吗?我家门外有一堆无主的东西,麻烦帮忙清理一下”,我不由得叹气,这孩子可是真是轴啊。
刚叹完,抬眼就看到他走了进来,见我放完东西了,还在这边愣着,就皱了皱眉:“你没事做吗?”
“有。”
没事做创造事情也要做,我撒腿就跑。
跑了两步,听到身后有流水声,我顿住脚步,狐疑地走回厨房门口,探着脑袋往里看了一眼,我问他:“你在这儿干吗?”
“做饭。”
我愣住,还真要给韩贝贝做饭啊?
正要开口,门铃响了。
我看了一眼正在轻车熟路地系围裙的迟轩,眼见他丝毫没有和我交谈的兴趣,只好暂且压下满腹疑窦,跑去开门。
门口,快递哥哥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江乔诺吗?你的快递,证件我看一下。”
我从钱包里 身份证,递给他,然后很困惑地扫了一眼他脚边那个巨大的箱子,嘴上嘀咕着:“我没网购啊……”
“不会送错的!”
快递哥哥没好气地撕下我顺手签了字的单子,转身就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无语凝噎,这么冲,大姨夫来了啊?!
吭哧吭哧地把箱子搬进客厅,我苦大仇深又疑惑重重地开始拆,一边拆,一边腹诽着那些态度恶劣的快递从业者。
等到打开箱子,我原本滔滔不绝的嘴巴,顿时卡壳了。
电电电电……电视机?!
撕破重重包装,一台高清超薄液晶电视极具冲击力地呈现在我的眼前,我呆了好一会儿,总算回过神来,拔腿就往厨房冲。
“何叔真猛。”我扒拉着厨房的门,对正忙于翻炒的迟轩说。
我是发自肺腑地觉得,没有任何字眼能够比这四个字,更能确切地描述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迟轩百忙之中瞥我一眼:“盘子递我。”接过盘子之后,才冷冷嗤了一句,“这次又是什么?”
“大电视。”我快步过去替他关了火,然后郑重其事地说,“今晚动漫更新,能看高清版的了。”
他没什么表情地将盛好了的菜递给我,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推我出去:“饿了就先吃。”
我愣了一下。
不是要带去医院给韩贝贝吗?还没来得及问,就被他一个冷眼扫过来,我赶紧端盘子撤退。
端菜上桌,看着卖相很不错,我偷偷尝了一口,然后不由得咂舌,色香味俱全啊。
我扬声朝厨房那位说:“少爷居然会下厨,没天理了啊。”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振动起来。
我一看是我妈打来的,赶紧接了起来。
我妈劈头盖脸地给我来了句:“江乔诺!老娘二十三年前的今天含辛茹苦地把你生下来,又含辛茹苦地养了你二十多年,难道你不该主动给老娘打个致谢电话吗?”
我被我妈那一个个的“含辛茹苦”和“二十多年”以及“今天”绕得有点晕,硬着头皮问她:“昨天不刚打过吗?您不一直嫌我电话打得勤——”
话未说完,我妈怒极吼出声来:“今天九月初九!你的记性到底是有多烂!”
我呆了一下,而后骤然之间顿悟过来,只是还未来得及说出话,我妈已然展开了新一轮的抨击。
我哆哆嗦嗦地承受着她的怒火,偶尔哆哆嗦嗦地分辩几句,最后长舒一口气挂了电话。
别人生日都是得祝福的,我倒好,先被自家老娘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顿。
转过脸来,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琳琅满目的饭菜,迟轩正站在餐桌旁看着我。
我眯眼思索了一秒,然后恍然大悟:“你知道我今天生日?”
迟轩轻轻哼了一声,俊脸却是微不可察地微微涨红,下一秒,便有些别扭地转开了眼。
我却是看明白了——难怪他会亲自下厨!
我乐得咧开了嘴,颠颠儿地跑到他跟前:“电视机不会也是你买的吧?”
迟轩面容一肃:“别侮辱我的品位。”
我有点蒙,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爸知道我生日?”下一秒,自己就摇头否定了,“不可能啊。”
迟轩看我一眼,眼神不悦:“菜要凉了。”
我顿时领悟,我那句“你爸”……
惹到他了。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思索,这么庞大的生日礼物,究竟是谁送的。
苏亦早在几天前就送了我一个最新款的p5做礼物了,所以不可能是他;我不住校,和同班同学关系并不怎么亲昵,而法学那些本科新生,根本就不知道我生日,也不可能是他们;我爸我妈就更不用想了,这礼物要是他们送的,那就太雷了……
一顿饭吃下来,我硬是没能想出来到底是谁送的。关键是,单子上寄件人那栏,字迹模糊,根本无法辨识,我连顺藤摸瓜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吃完饭,迟轩要去厨房洗碗,被我拽住,我朝他努了努下巴,示意茶几上搁着的那款神奇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