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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东满!”他叫,却没见这个女人再睁眼,不由气急了骂:“你这女人是猪啊!这样都能睡?”
气呼呼地放平她在床上,拿来干净的毛巾帮她擦湿发,故意扯了扯她头皮,却只见她微皱着眉,仍不愿意醒。他恨恨地吐着气,真想重重一掌下去拍醒这个女人,无奈下不去手,却也不能就这样置她不理,只好去浴室里找来了电吹风,纡尊降贵地坐在床边替她吹头发。
一边吹,一边愤恨地看着只有他巴掌大的小脸……
她下巴变尖了,颧骨冒了出来,脸颊也少了点肉,刚才抱她也根本没重量似的,不是听说这女人这一年挺逍遥自在的吗?难道是美国那边的汉堡吃不惯?或是异国他乡水土不服?还是,她根本就不会照顾自己?
看着她颚骨突出的下巴,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影,简傲南从一开始的愤恨变得酸酸的像是心疼又像是气恼,摸了把她柔顺渐干的长发,心底有块地方逐渐柔软。
“该死的女人,谁叫你逃到那么远去?哼,要不是我不能出国,我早就逮了你丢海里去喂鲨鱼……”心底柔软,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
不得不说知子莫若母,岳青知道正面交锋只会使母子关系恶劣,就采取缓兵政策,这边状似答应了他娶许东满,部队里更批了他的结婚申请,在他离开R城后,却暗地里安排了这一切,拿着三千万的支票支走了许东满!
他是现役军官,没有上级指派不得出国,纵有万般不甘也只能眼睁睁地放那女人在外逍遥!
只是,他学会了隐忍,在父母面前只字不提许东满,甚至对三十岁之前娶何筱筠的事模棱两可、态度模糊,在父母都以为他已逐渐淡忘许东满的时候,他却在暗中关注着这个女人在太平洋彼岸的动向,暗地部署着迎接这个女人的归来,也幸好这女人归国并未大肆宣扬,岳青都还不知道她已经回国,他才能顺利地派魏振涛在机场截她,预防万一还派了应劭峰一早把岳青绊在星梦,他这边才能押着女人仗势强娶了,带回来扑倒在床上进行夫妻之事……
现在,再有人反对他们都已是熟饭变不回生米,迟了!
这个女人现在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任她翅膀再硬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他那颗漂浮在半空的心终于在煎熬了一年后尘埃落定,现在,看着近在一掌之隔沉睡中的女人,他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睡吧,等天黑了再叫你!”五指穿插进她如云的长发,确定都干了之后,扶正她的脑袋,拉过棉被盖上,才收了电吹风走出卧室。
打电话叫小刘去买外卖,一早上就等着那女人,他下面的兄弟是吃了个饱,可上面的胃却饿扁了。
等外卖的期间,应劭峰来电了。
“怎么样?”
“我尽力了!但是纸包不住火,南你要有心理准备!”应劭峰少有的语气慎重,“只怕瞒不到明天,你要不要换地方?”
“哼!不换!”简傲南桀骜地放眼远眺,这里环境优美,已经是他和她共名的产业,正要发展成为他第二个家的地方,怎么能换?要换的话,也是等那一天所有人都接受了,和她一起搬回去。
应劭峰笑,“那我就不打扰你新婚燕尔了,争取早日弄个小傲南出来给我们玩啊!”
“去!”简傲南嗤鼻,“要玩,你自己弄个小峰峰玩!”
“小峰峰?OMG!”应劭峰在那头捧腹大笑,“南,我不知道你还有幽默的天分……”
没人看到的高级公寓里,某南有些发窘地红了脸,英俊的眉眼染上了一层与军人绝无关联的媚丽。
挂了电话,他来到卧室门口,看着床上睡得沉沉的女人,竟看得出神了。
小傲南?
曾经,她在明媚药效下的第一次使他忐忑不安了好久,总想着她会不会怀孕?怀上的话,以这个女人的彪悍狠绝,会不会连知会他一声都没有就做掉他的儿女?那般忧虑下,他只顾着防她偷偷扼杀了他的儿女,而从未真正去想象一个小小的身子,有着与自己相似的眉眼,流着他的血液……
简傲南傻傻地笑了。
小傲南!小傲南!
默念着这个称呼,他心里美滋滋的,仿佛真有了个儿子在她肚子里。
小刘提了大包小包进来时,以为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怎么团长笑得有点贼兮兮的?他偷偷瞥了眼掩在一段走廊后的主卧室,不见团长夫人的影子,心下明了。
估计是团长大人把新娘子驯服了,鱼水协调,心情大好呢!
“团长,我来。”小刘快手快脚地把东西搬进厨房,顿时把冰箱塞了个半满。
热食摆上桌,却仍不见新娘子出来吃饭,小刘要走前问:“团长,咱们还是三天后回去吗?”
简傲南的笑意凝了凝,皱了皱眉点头:“嗯!不能让傲天难做。”
简傲天,简傲南的堂哥,是家族里与他同在一个军区、也是最亲近的简家第三代,现在正在团里替他顶着,三天是最大期限了,要是给上级发现,他被追责记过都无所谓,但是连累傲天就过意不去了。
小刘不再多言,收拾了走人,不打搅团长新婚却与新娘少得可怜的相处时间。
匆匆填饱胃,简傲南除了等那只猪一样的女人醒之外,就等着父母亲发现他的行踪,责问发难了。
坐在床头,看着一年不见变瘦弱的女人,他很怀疑,她会不会在母亲的威逼利诱下,再次逃离?
哼!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合法妻子,不论她逃到哪里去,他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将她逮捕归案!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知道母亲将她逼走之后,一直按兵不动的原因了。部队有父亲作梗,R市有母亲为难,爷爷又态度不明,他羽翼未丰,只能避其锋芒,麻痹他们的耳目之后,再以雷霆之势先斩后奏!
他要让他们知道,他想要的东西,不论如何阻扰,他一定要得到!
当然,他不想要的,也别想塞给他!
日落西山,许东满才悠悠醒转,不过,她不是睡到自然醒的,而是在迷迷糊糊中,被不属于自己身上的重量压醒的。
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而华丽的天花板,镶嵌着闪闪的水晶石,在暗夜里一定会像夜空里的星星,璀璨美丽。
东满笑了笑,这是谁的房间,竟有着充满童话的浪漫?
她不过一个扯唇无声的微笑,身旁闭眼小憩的男人就警觉的醒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蛋,他也笑了。
许东满霍然惊醒,转头看到身边躺着的男人,那张英俊含笑的脸在她眼里却与恶鬼无异:“啊!简傲南?”
叫完,记忆也已完整回笼,瞬间把她打击得有气无力。
原来,那不是噩梦,而是真实。
她已经被迫成了他的妻子,不久前就在这张特大的床上,羊入虎口般被辗转吃得干干净净!
“你……拿开你的手!”怪不得她睡梦里觉得呼吸困难,原来他一条手臂横在了她胸前,这男人块头大,连一条手臂的重量都能压扁她!
简傲南坐起来,笑眯眯的,一点也没为她嫌恶的样子而生气,“你能自己起床么?要不要我帮你抱进去洗漱?”
腾地,一幕幕限制级画面在脑里回放,许东满的脸烧了。
“你出去!”
见她回复生龙活虎了,他对她的恶状一点也不为意,好整以暇地走出去。
许东满掀被下床,脚才刚接触到地面就晃了晃,虚软得差点就栽倒下去,不由愤然大骂:“简傲南,你丫的色狼!纵YU狂!”
呜呜,她怎么就这么倒霉惹上这个男人?狂霸得不讲道理不讲人权,仗势欺压她这么一个弱小无辜的小女子,强取豪夺到婚姻都拿来当儿戏?还饥渴到好像N年没有女人一样,别说怜香惜玉了,他根本就是把她当泄YU工具!
对着镜子她掀开了浴袍的衣襟,看到自己身上那大片的嫣红姹紫,既羞且恼,再把姓简的从头骂一遍!
匆匆洗漱了下,许东满找到了放在床头的一套衣服,也看到了被丢在角落里的碎衣片,更在卧室门边找到了她那只行李箱,却已被打开,原本放在最底下的内衣裤被翻起,那感觉是:如果给它一点风,它就绝对是彩旗飘飘!
简傲南,你丫的变态!
把衣服收好,换下身上的浴袍,许东满走出房间,便闻饭香扑鼻,引得她胃里的谗虫大叫,这才发觉自己从昨晚的飞机餐起,已经近一天没吃过东西,快饿晕了!
气节事小,饿死事大,许东满无视饭厅里那一大只雄壮碍眼的雄性动物,端起桌上摆好的碗筷,也不管是不是某军官吃过的,就开始狼吞虎咽。
简傲南傻眼,这女人是非洲难民吗?她的字典里有个词叫吃相吗?
“喂,你慢点!”无奈,他可不想她噎着了,还得送她上医院,浪费他本就不多的时间,只好盛了汤往她嘴边送,“来,喝汤。”
“哦,谢谢!”她满嘴塞满了饭菜,模糊地道谢,接过汤就喝了一大口,霎时亮了眼睛:“唔!这什么汤?真好喝!”
简傲南失笑:“这是冬瓜排骨汤!这一年我妈没虐待你吧?你怎么象刚从难民营里出来的?”
东满摇头,迅速扒了口饭才说:“虐待没有,优待也没有!”
简傲南皱了皱眉,郝知伟捎回来的消息说她挺逍遥的,怎么听她这语气倒象是受了折磨?
“我住的地方离唐人街很远,别说没冬瓜了,就是米面都不正宗。”她白了眼个子又高又杵站着的男人,指指桌椅,“你不吃吗?坐下来吧,这样跟你说话很累。”
他坐了下来,仍旧高出她一个头。
许东满一边囫囵吞枣,一边抱怨着她在美国这一年的吃食有多凄惨。
因自家有面馆,加上父亲爱下厨,许东满虽不至于十指不沾阳春水,但也没烧过一顿饭炒过一盘菜,身在异国他乡,居住的地方又离唐人街太远,自己没车也不会开车,附近中餐厅的菜式完全是做给老美吃的,根本不道地,寄住的那家人虽是华人,却是整一个被同化的老美,天天汉堡披萨牛扒,正经的一顿中餐都没有做过,她实在饿得慌,自己上超市买了菜自己下厨,按照父亲越洋电话里的步骤,却几次三番不是焦了糊了,就是味道不对,加上中式菜类稀少,她过得可谓苦不堪言。
简傲南含着筷子打量着满嘴抱怨神情却稀松平常的女人,暗道怪不得。
怪不得她瘦了这么多,怪不得她吃相不雅象难民,原来是一年没好好吃一顿了。
“哼!活该!”谁叫她跑到国外去。
“你……”许东满窒了窒,因为他而受的种种委屈不平加上一年异国他乡寄人篱下的各种悲凉,积压在心底很久很久的一股气突然就冒了上来,啪嗒一声,丢下筷子,怒瞪着他,急吼:“对,是我活该!我想好好的谈一段感情却被你怀疑动机怀疑目的,因为我爱慕虚荣妄想高攀豪门,是我活该!我活该像个没有尊严没有自我的木偶,被你们威胁被你们践踏!我活该离乡背井,有国不能回,有家不能归!我活该被枪指着头逼婚,活该被你强暴,谁叫我惹了你这个权贵豪门的红三代军官,谁叫我无权无势没钱没骨气,卑贱得像地上的蚂蚁,你们谁都能踩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