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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权奸复国的可行性报告-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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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复却是有些腿软,不得不将王语嫣放了下来,一手扶着一旁的山石混乱地喘了两口气。风波恶见他面色突变,额上汗珠滚滚,赶忙上前扶住他焦急地追问:“公子爷,可有不适之处?”
    慕容复重重摇头,沉默地将风波恶的手臂拂开,闭上双目以内功心法调息。慕容复博古通今,又能后知一千年,自然知道这王介甫何许人也。王安石,字介甫,封荆国公,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改革家。在北宋中晚期,为改变朝廷积贫积弱的局面,他亲自主持变法改革,旨在抑制官僚地主阶级的兼并和特权,推行富国强兵政策,史称熙宁变法。然而由于王安石性格执拗独断专行,在用人与管理方面又存在缺陷,使得变法期间所暴露的种种弊端无法得到有效改善。最终神宗皇帝迫于朝野压力将王安石罢相,熙宁变法以失败而告终。
    想到这些,纵使慕容复惯于冷静自持,也忍不住在心底咆哮:怎么回事?这难道不是《天龙八部》的世界,而是真实的世界?可真实的历史上又哪来的慕容复、王语嫣?……莫非,是混搭?开什么历史玩笑?你他妈在逗我?然而灵魂穿越这种事原就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如今穿书又加上穿史,慕容复纵使难以接受,也只能接受。思量至此,他抬手摁了摁眉心,终是定下神来。低头对上王语嫣如小鹿般湿润依恋的眼眸,不由莞尔,指着北面的一处高峰神神秘秘地道:“那儿有一处仙洞,咱们去瞧瞧有没有老神仙在!”说着,牵起王语嫣的手向山下行去。
    慕容复所指的仙洞正是后世所称“紫霞洞”,位于紫金山北高峰下半山腰,掩映于松林之中,传说洞前常见紫霞环绕,故有“仙洞”之称。如今明太祖朱元璋尚未出生,因而这仙洞仍沿用旧称朱湖洞。三人进得洞来,但见瀑布飞溅,钟声长鸣,景色宜人,不觉心旷神怡。他们沿着山路游览,不多时竟在一处林荫下见着一名老者倚坐在一块大石旁独自弈棋。
    王语嫣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见了这名老者立时“呀”了一声,挣脱慕容复的手掌,跑到对方跟前仰着头认真地道:“竟然真有老神仙!请老神仙收我为徒,授我长生之道。”
    那老者被打断思路,便抬起头来瞧了王语嫣一眼。王语嫣年方七岁,只因出身富贵容貌娇好更显粉妆玉琢童稚十足。老者不由笑道:“是谁告诉你我是神仙?”
    王语嫣闻言便有些恹恹,失望地道:“原来你不是神仙呀……”眼风一扫那老者儒衫上的一处油污,又自言自语地说着。“也是,神仙的衣服才不会那么脏呢!”宋时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人人好洁,如王语嫣这等富贵人家,便是一天换上五六身衣服也是平常。王语嫣见这老者连身干净衣服也没有,这般落魄,自然不会是神仙了。
    王语嫣此言一出,慕容复登时额上微汗,赶忙上前将王语嫣拽到身后,向那老者赔罪:“舍妹年幼,不识诗书。请老丈勿怪,晚辈赔礼了!”
    那老者自然也不会与王语嫣这样一个小女童计较,只摇着手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慕容复方松了口气,王语嫣又在他背后扯他衣袍,小声道:“表哥,你还没说王介甫是好人还是坏人呢!”慕容复引王语嫣来这朱湖洞游玩便是想避开这话题,想不到王语嫣记性尤佳,眼见看不到神仙便又旧事重提。
    王语嫣的思路这般天马行空,慕容复也是徒呼奈何。他向那老者施礼告辞,弯腰将她抱起,神色郑重地道:“王相公德高望重,不可直呼他的名姓,懂吗?”
    王语嫣懵懂地点头,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慕容复沉默了一阵,方无奈叹道:“经是好经,偏让歪嘴的和尚念了。管理,是靠盯出来的!”
    王语嫣仍旧懵懂,可慕容复身后的老者却忽然立起身道:“敢问小友,‘管理是靠盯出来的’乃是何意?”
    那老者突然发问慕容复不由微微一愣,思及记忆中真实的历史事件与方才听那些读书人所提之事,又见这老者气度非凡偏又不饰形貌,心中暗暗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却是那老者见慕容复神色迟疑,只笑道:“此地乃是难得的清幽之所,你我闲话旧事以为消遣,小友可是有何顾虑?”
    慕容复见这老者激将不禁哑然失笑,只暗自心道:纵使真是他又如何?我又不去做官!这便折返回去,在那老者的对面坐了下来,正色道:“王相公纵有经天纬地之才,可也不能只凭一人将这全天下的事都做了。他要变革祖宗成法便要用人,晚辈以为,用人之余更要紧的却是管人。只因人皆有私心,或为名或为财或为情,难免动摇心志,一朝权在手,便任意妄为贻害无穷。”
    那老者神色一晃,片刻后便决然道:“吕惠卿反复无常,然子厚非常人也!”
    慕容复闻言,只在心中一叹。历史证明,这章惇章子厚性情刚烈尤胜“拗相公”王安石,掌权之后为推行新法打击旧党手段过激,事同弄权,使得北宋末年的党争愈演愈烈,最终演变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此后历朝历代终无法脱离这党争的窠臼,古时君子之政荡然无存。“凭章大人一人可能做得天下事?改革之事,官家只需下一道圣旨,真正做事的却是那些官吏。如今朝中官员大都惯于吟风弄月不谙俗务,那些小吏不识诗书,心中更无百姓忠义之道。变法若要成功,唯有官家支持相公,相公盯着百官,百官盯着小吏,时时监控,发现弊端即刻整改,发现贪官污吏及时入罪,改革之事方有成功之日。”
    那老者沉默良久方叹道:“管理是靠盯出来的,原来如此。……可恨朝中并非上下一心!”
    慕容复知道他所指的是以司马光为首的旧党,当下笑道:“此事,却是王相公过于急躁。官家风华正茂,王相公亦是正当壮年,便是等上几年也无妨。晚辈若是王相公便将科举取才之事盯紧了,废明经设明法初衷虽好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事关天下士子前程,也难怪他们群情涌动物议滔滔。”王安石改革科举制度,进士科不考诗赋考时务策论,便好比考生忽然接到通知高考不考英文考俄文,已经学了十几年英文的考生又要重头再学俄文,这不是坑爹呢?宋时科举取士三年一考,每科只取350人,谁能保证自己三年后一定能高中?这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很快就十年了!谁受得了?“王相公既能想到整顿太学,又为何不曾考虑整顿翰林?以随侍官家之名令新科士子再学改革管理之道,待过得几年,这些新科士子学有所成为官任职,逐渐涤荡陈腐。太后等终究老迈年高,待官家羽翼丰满,届时岂不正是上下一心?”
    “治大国如烹小鲜……”那老者又是长长一叹。
    “正是这个道理。”慕容复笑道,随手挽住王语嫣,起身向这老者告辞。
    老者见状跟着起身相送,又道:“小友见识极明老成谋国,乃百姓之福,不知何时赴举?”
    慕容复却摇头。“晚辈志在乡野,并无意仕途。”眼见那老者试图劝说,慕容复低头望了王语嫣一眼,温声道,“晚辈终究也是个俗人,如今朝中党争愈演愈烈,晚辈纵使不顾惜自身,也要顾念家人。”
    那老者闻言不由失神讷讷,半晌才道:“依小友看来,这王介甫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老者有此一问,慕容复也忍不住侧目望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茫然亦是一恸。无论如何,主持熙宁变法,王安石的初衷原是为了利国利民,如今这般惨淡收场,想必他的心中也十分苦闷。想到此处,他不由站定,整束衣冠向那老者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底,朗声道:“老丈,王相公的是非功过不该由晚辈评说,千古之下自有公论。晚辈只知,担当身前事,何计身后名!”
    “担当身前事,何计身后名?好!好!”那老者忽然放声大笑,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导演,你出来,我们谈谈人生!
    导演:你一个成年人,心智成熟手段老辣,打游戏何必打新手版这么掉价呢?
    慕容:……
    
    第12章 真君子与真小人
    
    那老者走得洒脱,却把风波恶看得没头没脑,眼见慕容复一脸平静地牵着王语嫣离开,他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番方才上前问道:“公子爷,方才那人是……”
    哪知不等他说话,王语嫣已然扭头白了他一眼,奶声奶气地道:“风四叔真笨!他当然就是王介甫啦!”
    王语嫣此言一出却把慕容复吓了一跳,他虽早知如今的王语嫣远比原著中的那个木头美人伶俐,却也料不到她小小年纪已有这般见识。急忙将王语嫣抱起放在一旁的大石上,平视着她的眼睛问道:“何以见得?”
    “是表哥你教我的嘛,察其言观其行。我虽然不认识王介甫,可我认识表哥啊!若是那老人家不是王介甫,萍水相逢,表哥才不会跟他说那么多呢!以免祸从口出,平白招惹麻烦。”王语嫣认真地答道,又伸手向慕容复。“表哥,我饿了,走不动!抱抱嘛!”
    慕容复望着这个天使般的小萝莉不禁微微而笑,将王语嫣抱起,柔声道:“走,表哥带你去这儿最大的酒楼吃好的!”
    王语嫣一声欢呼,风波恶却忽然追上几步,又道:“公子爷,既然这王相公也夸您见识极明老成谋国,如今他又被宋室皇帝罢免……”
    风波恶话未说完,慕容复已是哑然失笑,只在心中暗道:何以一个大人竟比孩童还天真?“王安石与神宗皇帝有师徒情分,对大宋忠心耿耿,风四哥这是痴心妄想了。”眼见风波恶犹不死心,他又幽幽补上一句。“更何况,那老丈的身份只是我的猜测,未必作准。”
    正搂着慕容复脖子的王语嫣也好奇地插嘴道:“表哥,既然那老人家是皇帝的老师,为什么他的徒弟又要赶他走呢?”
    王语嫣的问题实在太过复杂,绝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然而慕容复教授身边三个女童的办法从来都是绝不把她们只当孩子来哄骗应付,而是认真平等地与她们沟通。因而他思索半天,方答道:“大概是因为,朝中的大官们都是君子。君子,便是道之所在,虽千万人而吾往矣。为达到他们所认定的目标,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而政治,从来都是妥协的艺术。”新党首领王安石被世人称为“拗相公”,便是说他固执不听人言;相对应的,旧党首领司马光一样有“司马牛”的绰号,他的固执跟王安石比起来不遑多让。从二人个人操守来看,他们都是君子;可如果从政治的角度来看,至少在慕容复眼中,他们都并不成熟。
    王语嫣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说道:“将来表哥也做了大官,一定不是君子!”
    慕容复嘴角一抽,心道:不是君子,那就是小人了?他沉默良久,终是无奈叹道:“去吃饭吧!”
    三人完成一日的行程回到客栈时已是华灯初上,包不同没有带来找到有马车行愿意接单的消息,却是带来了一个人。待包不同上前为慕容复引荐过这位薛氏马车行的老板,望着这位薛之言薛老板热切的眼神,他只在心底暗暗一笑,这天底下终究还是慧眼识珠的聪明人多。
    待将人引入厢房,奉上茶水,薛老板便迫不及待地言道:“慕容公子的这幅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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