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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主动如此温和的文诺,让成深一次又一次地低头确认,想要知道身子底下压着的,究竟是不是那个素日里倔强如幼兽的男孩。
最后,他决定只当眼前一切是一场美妙的幻梦,尽情欢娱放纵享受。
大片蒿草被碾成平坦的毯状物,青草那清新的香气钻入鼻端,与男人身上热烘烘的汗味混杂在一起,是催动□□的良药。
只是,谁也不知道,美梦的尽头,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黎明时,梁军发起了总攻。血腥的厮杀,从曙光初吐持续到日头高照,留下满地的尸首与□□的伤员。
耶律的主力已经损耗过半,主帅游危不得已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本人也换装易容,趁乱混入溃逃的兵士当中,沿着城外最荒僻的小道策马离去。
聪明的梁国人当然不会放过断掉敌军后路的机会。
一哨人马挡在道中央,正正拦住了去路。
有军士在急急地报告着什么,领头的懒洋洋回了声“嗯”。
游危的胸口有什么东西澎湃欲出。是他吗?真的是他?
向来不按牌理出牌的游大人穿过人群,来到那匹黑色骏马跟前:“文诺,好久不见,这一向可好?”
☆、第五十一章
公元二O一一年。
春天匆匆过去,高大的橡树间热风吹拂,已经有了酷暑的气息。
树荫下,照例坐着几个假装攻读的学生,无心懒意地在本子上胡乱涂画。
“哎,文师兄,听说你最近出的那张碟销售成绩不错?”
细眉细眼师弟的问话,戴着耳机猛敲笔记本键盘的人根本没反应。
见他这样,另一位师弟拿笔头在那微躬的背脊上敲了一下:“问你话哪!”
“咹?”文诺皱了皱眉,拿掉一侧耳机,“什么?”
问话的师弟有些被吓到:“那个,我,我是说你那张新碟………”
文诺挠挠后脑勺:“是说那个啊,你喜欢吗?”
喜欢动手动脚的师弟“扑哧”一笑:“要是不知道前因后果,还以为你们在讨论什么禁忌话题!”
囧人登时红了脸,猛扑上去将好动师弟按倒在草地上。旁边几位师弟起哄的起哄,拉架的拉架,场面乱成一团。
闹得如此毫无形象,笑得如此没心没肺。也许,这才是他性格底层的本质吧。平日里的安静温顺喜欢溜边只是他选择的保护色。
男人望着眼前情景,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的笑容多么像一个欣慰有加的父亲。
倒在草地上正与文诺手手脚脚纠缠不清的王俊突然戳戳他的肩头:“喂,你男朋友来了。”
“什么男朋友!叫你丫胡说八道!”文诺提起拳头正要下落,忽然醒悟到什么,拿师弟的身体当垫子直接蹦起来,疼得王俊哭爹喊娘。
囧人脸色瞬间恢复了严肃,简直可以作表演课典范:“找我有事吗?”
成深暗叹,真不想告诉他这个消息:“算是吧。《长夜将尽》剧组要来学院采景。”
文诺不以为然地哼一声:“我知道,别忘了我舅舅是导演。”
靳大明星靠近,不由分说揽住对方肩膀,贴在他耳边低语:“那么你舅舅一定忘了告诉你,主演是吴鸣。”
“我说,小吴你能不能安生点?座椅都快给你摇散了!”
钱大导演的牢骚发挥了作用,坐在他旁边的人安静了下来。
五秒钟后:“钱叔叔,小诺最近是不是又感冒了?连新出了碟都不回国宣传?”
大胡子一啧嘴:“都跟你说了他没事!这孩子一向不喜欢抛头露面,他能安安静静唱好歌就行了呗!你管那么多!”想了想低声找补一句,“也不是该你管的事。”
吴鸣似乎料到大胡子会这么说,干笑一声:“是,我明白,我没资格。”
钱贞治转头看看,新晋小生正专心望着舷窗外漂浮的朵朵白云,日光反射在那张清俊的脸上,确实是一道爽心悦目的风景,遂满怀遗憾地叹口气:“我到现在都没想通,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小瑞那样我还能勉强理解,可是你………你和小诺那么多年下来,就算他只是你焐在胸口的一块石头,也不是说扔就能扔的呀!”
世侄接下来的反应把大胡子扎扎实实吓了一跳。小伙子猛地站起身,冲到机舱走道上,跌跌撞撞朝洗手间方向而去。
钱大导演扭头望着人消失在视界里,喃喃自语:“哭了?”
整个下午文诺情绪都不高,连这段时间焦头烂额忙于准备维也纳国际学术会议论文的之安都看出来了。
一只巨丑的毛绒公仔突然出现在眼前,正在看图册的文诺吓得捂住胸口,向后连连退了两步。
偏偏张庭兮正端着一只琴谱架经过,架子下面伸出的脚细细长长,把文诺绊了个正着。
想逗他开心的之安吓坏了:“喂,你没事吧?”看你平常强硬得像特种钢,原来内里这么不经逗。
豆腐庭赶忙道歉,鞠躬如也:“对不起师兄,我没看见——”
师兄坐在地上,没吭声。
等到试图扶起那座倒地的冰山时,两人才发现情况远比预想的严重:文诺的脚踝已经明显开始发烫肿胀,不知是扭伤还是骨折。
之安内心忐忑色厉内荏:“张庭兮你怎么回事啊,也太不小心了!”
性情温和的师弟只会讷讷道歉,束手无措。
林助教想了想:“别乱动,万一是骨折,错了位可不好办,先给医务室打个电话吧。”
张庭兮的电话还没拨通,文诺身上传来一阵钢琴声。他掏出手机:“喂?……是我。”仰起下巴深深呼吸,“我,我不去了。不,不是因为他,是我的脚扭伤了。”
之安和张庭兮同时抽了口凉气。
电话那头排山倒海般大串急促问话冲了过来,震得耳膜嗡嗡响。文诺下意识地捏住自己耳垂,小声回答:“是我自己不小心,没关系,小伤而已。”
吴鸣和钱导赶到市立医院时已经过八点了。
窗门大开灯火通明,几个年轻人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拿囧人的笔记本打游戏,硬生生把个病房变成了学生宿舍。
成深正坐在床头,很有耐心地与文诺絮絮谈论着什么,听见响动,一起回转头来。
这两人齐刷刷望着一个方向的神态表情,还真是颇有夫妻相。吴大帅哥酸溜溜地想。
“小混蛋你就是不让老子省心是不是?我这车船劳顿的,刚下飞机就得跑来探病!你多大了,居然摔跤摔得骨折?你丫就不能小心点?”
大胡子又开始他惯常的打是亲骂是爱,把豆腐庭吓得直哆嗦。同案犯之安倒是若无其事,放下笔记本起身到饮水机跟前给新来的客人倒了两杯水。
成深搁下杯勺,把王俊和庭兮赶起来,将椅子让给钱导和吴鸣。
钱大导演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杯,继续中气十足地开骂,而被骂的对象早已进入假寐状态。
☆、第五十二章
公元九一六年。
凯旋班师的梁军回到都城,铠甲尚未来得及脱下,众将领就被通知到正阳殿集中理事。
有多事的将领一再询问缘由,得到的消息令人瞠目结舌:文将军在琦叶一战中擅自放走了敌军头目游危,圣上龙颜大怒,意图问斩!
袖着手缩在殿角的郑直道长胆大包天地断定:“其实圣上根本不想杀小文将军。”
可续正急得红头涨脸,听见这话如捞到根救命稻草,也顾不得斥责小道长出言莽撞,忙问道:“何以见得?”
“这还不明显吗?”郑直以手当刀,凭空一劈,“圣上要真想要他的命,当场就咔嚓了他了,还等到现在让群臣议事?议什么,还不就是给大家一个求情的机会?”
小方将军搓着手,兴奋起来:“有道理、有道理!那么,我该怎么做?”
郑直叹口气:“你堂堂一将军,议政是你的本行,反而倒问起我来了!你心里到底是有多乱哪?不是真的爱上小文了吧?”
“胡说什么!”兔子急眼了,若不是碍着旁边有人,拳头就抡上去了,“我是惜他的才,你当人都跟你似的!”
小道长嘿嘿一笑,扯了兔子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么说,我心里想什么,你是一清二楚的咯?”
大殿上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你们都在嗡嗡什么?有什么意见,快点说!”
“噗”的一声轻响,小乌龟掉在地上,居然摔了个四脚朝天。
楼道长弯腰低头,脸几乎都要贴着地面了:“糟了,卜离之像,回天无力啊!”
小乌龟努力伸长四肢,想要翻转身子,却终究是徒劳。
旁边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冲着它“汪汪”叫了两声。
楼冥夜叹息:“就算我再帮你一次,又能怎样呢?心结越来越深越来越紧,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起风了,外面传来小道士们忙乱的叫喊声和脚步声,想要赶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将晾晒的衣被收起,关好门窗。
“最无奈就是我这样了吧?”道长将小乌龟护在手心,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明明知道结局,却无力改变,只能一步步看着它的到来。”
囚室中很冷。不知从何而来的穿堂风呜咽着刮过,狭窄木床上破旧的薄被形同虚设。
门上锁链“哗啦啦”响了一下。文诺抬眼望去,看清来人的一瞬,手指不由抽动了一下,脸上表情却仍是云淡风轻。
梁王甫一进门,就似乎挡掉了室内一半的光线:“文诺,你运气不错,那些将领竟然众口一词为你求情,朕这次就暂且饶你一命。”
没有反应。这些话好像纯粹是说给墙壁听的。
“你TM聋了?”成深大怒,上前一把揪住文诺衣领,“平白拣回条性命,都不用谢恩的吗?”
“要我谢你?”文诺冷笑起来,反手抓住成深肩头,“谢你把我从一个懵懂少年变成了惊弓之鸟?谢你在我孤立无助的时候跟你妻子恩爱缠绵?还是谢你无中生有赐予我的YD罪名?这次既然找到了借口,又何必留着我这条性命,供你猫捉老鼠般继续戏弄?”
“混蛋!!!”
暴怒的梁王一挥手,重重一个耳光扇在文诺脸上,将他整个人打得倒在床上。
浓重的血腥味在囚室中弥散开来。
被气得脑中一片空白,成深已经看不清那个人的表情,只知道自己直指着他的手在颤抖:“我告诉你,文诺,不要以为我真的离不开你!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
害怕听见回答,成深一口气冲出了囚室,穿过阴暗的走道,来到后室。
可续和一干随从狱卒正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见圣上出现,面色不豫,一齐都跪下了。
梁王有些急促地吩咐:“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方可续,一百军棍,由你带人去执行。马上。”
“啊?”可续茫然,与小道长交换着目光。
“若被我发现你徇私,我会加十倍的惩罚在他身上,明白了吗?”
临出门前,梁王冷冷地丢下一句。
可续哆嗦了一下,肃容应道:“是!”
☆、第五十三章
公元二O一一年。
夜晚的病房,终归于清静。文诺缩在被窝里闭上眼睛,将耳机声音调到最大,沉醉在音乐中,享受着难得的安谧。
有人在敲门。先还是有礼貌地轻叩,见病房里没反应,就变成了擂鼓。
没办法再装听不见,文诺叹口气,摘下耳机:“谁呀?”
那人没回答,直接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