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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将事情丢给了苏苏。这一招在政治斗争中有个很童趣的名字,叫做“抛皮球”。
不管如何,这一战,庞春梅输了。
那个美貌的少女将自己看得过于很重要,将自己身体的力量视为世间万能之物。却不知,对高俅这样的男人来说,那不过是一具一夜春宵的玩具。
至多,比别的玩具高级一点。
庞春梅输了,苏苏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个时代的女人,大抵分为两种,一种像吴月娘那样低眉顺眼,凭借大房的优势在小小的宅院颐指气使。另一种像庞春梅这样,或心甘情愿,或迫于无奈,将自己投入大大的世界,凭借美貌,依仗才学,拼命地为自己求得一份荣耀。
可又有几人能真正成功?
就算是苏苏,如果不是来自千年以后,而是出生在这样一个时代,又会如何?
她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坐在轿中沉思,苏苏回到家中。花子虚一直在等她,见她一脸菜色的归来,面上一阵惨白。将自己的神色影响了花子虚,苏苏赶紧道一切都顺利。
只不过……
只不过横插了一个庞春梅,即便那个女人不过是高俅的一个玩物。
“那太尉究竟是何意思?难道说他要抗旨?”
“不是……”苏苏迟疑了一会儿,将庞春梅的事情一一道来,而后吞吞吐吐地道,“他的意思是说,想要救笨蛋,除非能弄一个替死鬼。就像,当初为了自保,笨蛋陷害贾庆一样。”
闻言,花子虚神色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说得容易。这可是私通贼寇的大罪。野猪精你可知晓,要如何才能寻到替死鬼?”
“用不着花钱。”苏苏笑着,心中却像塞了一块重达千斤的顽石。她心中有了主意,也知晓该用谁充作替身。
西门庆的罪状是私通梁山,虽说就眼前的情形来看,梁山已快被招安,同梁山有关的贼寇也不定会被集体释放,但西门庆终究不是梁山的人,惊扰了梁山的人反倒危险。故而她必须赶在武松再次出现前将他弄出来。
至于用谁做替死鬼?
反正西门庆都不待见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不待见西门庆。
她需要做的,只是将以往的所有道德感尽数抛下。
她决定明日早早启程,回阳谷县。
另外,途中她要去一个地方,她还有件事情要办。
作者有话要说:
☆、六十四
回到阳谷县,苏苏第一件事就是请花子虚来她家中暂住。毕竟李瓶儿同花子虚已无丝毫情意,她怕花子虚回到家中会被李瓶儿虐待。
但花子虚却笑拒,只说无所谓。他无所谓李瓶儿对他如何,也无所谓自己的头顶是否早已绿油油。他深知自己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心事也就淡了。
苏苏拗不过他,只得作罢。
这一走前后几乎用掉整两月。家中的生意在聪慧的玳安的打理下没有任何问题,似乎还比以前盈利了几许。苏苏本打算好好夸赞玳安一番,却又觉得简单的夸赞不足以完玳安之功劳。玳安倒也聪慧,只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苏苏更觉得玳安有种云淡风轻的潇洒,不由得夸赞了几句。
闻言,玳安却笑道:“小人也不是潇洒到可以忽略掉一切功名利禄的人,小人这般,不过是因为在小人看来,所做的这些事都不过是大官人做得好。小人只是依照大官人往日的做法继续行事而已。算不上什么大功劳。”
“你倒是挺会想。”
“小人自有打算。”玳安忽然说道,待苏苏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后,才轻声解释说,“等大官人出狱后,小人就打算告辞。这些年,小人在大官人身边倒也学了不少本事,凭借这些本事,相信日后定能有所作为。小人需要的,不过是闯一番自己的天地!”玳安说着,眼神望着晴空。意气风发。
苏苏轻笑着,不予评价,也做任何不回答。她很喜欢心怀梦想、意气风发的人。这样的人,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
“对了,姑娘你今日就不去探望大官人?”
收敛了笑容,苏苏没答话。要去探望那笨蛋吗?说来,似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那笨蛋,也不知他现在如何。
但去了之后,又要说些什么?
她会哭吗?
“最近,陈经济他做了些什么?”苏苏绕开话题。
“姑娘不用担心,那小子,从未脱离大官人的控制。”玳安的神情看来甚是骄傲。
原来,最近真的发生了很多事。
首先是陈经济休了西门燕。在苏苏看来,此举倒是很有陈经济的作风。陈经济已不需要依附西门家,自然不会再留下西门家的女儿。任凭西门燕再怎么温顺动人,也合不了他心意。后来,在西门庆的安排下,西门燕带着丰厚的嫁妆,改嫁去了他乡。
其次,潘金莲搬回了武大的老宅。说是为了等武松。无怪乎苏苏回来没见到她。西门庆的入狱,多少断了潘金莲希冀通过伤害西门庆和苏苏挽回武松心的想法。
其三,吴月娘基本算是出家了。家中修建了庵堂,一切具备,只欠剃度。这女人倒是贞洁坚贞,配谁不好,非要死守着西门庆。
而西门庆已找人通知吴月娘的家人,似乎有休妻的打算。
“你们大官人在牢中过得不错吗……”
是啊,没见过哪个在大牢中的人能办这么多事的……
话虽是这般说,但苏苏很清楚,西门庆虽在死牢,自然不能自由行动。但他的话,玳安总会一字不漏的做到。
幸好有玳安。
“那陈经济最近又在做何事?”
“很少见到,小人安插的探子也说不真切。只说他似乎在做生意。”玳安皱眉道,“还有就是应伯爵他们,听闻大官人入狱就投奔了陈经济。这几日风声迭起,说大官人即将出狱,他们又黏了回来。”
苏苏点头,并不特别意外。溜须拍马的墙头草们,不做这样的事才算是一件怪事。
事情似乎慢慢变得顺利起来,略微有些安下心来的苏苏决定好好睡一夜,明日将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再去探望西门庆。
次日,在玳安的安排下,苏苏见到了西门庆。
不得不说……
钱真是个好东西!
西门庆所住的“死牢”中安有舒服的睡床,干净整洁的书案,脚下踩着的是西域的地毯,手中端着的是景德镇的瓷器。
这是坐牢吗?
度假吧!
“钱是个好东西吧,苏儿?”因为长时间少见阳光,养得比苏苏看起来还水嫩的西门庆笑问。
“嗯。”
没有长时间的啜泣,也没有从生离死别中挣脱的欢乐,明明许久不见,说来也算是险些阴阳两隔的两人此刻的表现得却像是短时间未见的老夫老妻。对苏苏的付出,西门庆没有露出丝毫的感动,甚至没有说一声谢谢。
苏苏虽有些大大咧咧,但面对这种情况终究还是心怀不满。
而后,她想到啥说啥的老毛病就犯了:“你都没有感动吗?我做了这么多,真怀疑你心中是不是有我!怎么摆出一副我就是该帮你做这些事的模样?”
“老夫老妻,说那些事岂不是多言?”西门庆道。
苏苏:“……”
若不是隔着牢门,她真想一口咬死他!
“况且,西门虽不用受苦,却依旧没有脱离‘死囚’的身份。”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西门庆笑道,“在下不是能言善辩之徒。(某苏:胡说吧?你骗小娘子的时候很会说啊!)在下也不会花言巧语。(某苏:继续,继续瞎掰!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在下更不是善于表露感情的人,很多时候,在下宁愿将心意压在心底。(某苏:这点倒是真的。说来,而今遭遇的大部分麻烦都是你这坏毛病导致的!)”
“那你想说什么?”带着鄙视的眼神,苏苏等待后文。
“在下更喜欢,在床上将一切道明。千言万语,当不得进进出出。”
苏苏:“……”
“只可惜,隔着牢门。不然,苏儿早已知晓在下是否心中记挂着你。苏儿可知,这两个月来,在下夜不能寐,无奈只得一面想着苏儿,一面……”
苏苏干净利落地斩断了即将出现的二十八禁!
西门庆却一手扯过想要溜号的她,轻轻耳语了几句。
苏苏惨叫……
望着面色枣红,恨不能挖个地洞跳进去的苏苏,西门庆笑得像只发】情的狐狸,“要不,在下将(消音)从栅栏中递出,苏儿替在下好好……”
“滚!!!!!”
苏苏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这臭男人,根本该打入死牢关个十天半个月!
西门庆狂笑,道,“苏儿还是老样子。”
“哼!”
短暂的沉寂。
“苏儿,京城感觉如何”
“女人很多,男人也多。宫女很多,太监更多。一个比一个牛逼哄哄。我等平民,顿感矮人一截。”苏苏干净利落。
“这样啊。”西门庆点头。
“说来,花子虚家的东西,真是厉害,赵、不,皇上一见到就答应放你。不过……”苏苏皱眉,将庞春梅横插一腿的事说了一遍。
皱眉,沉思了许久,西门庆恍然大悟,“原来春梅技术这么好,连高俅都甘拜下风。可惜,可惜,早知道……”他怯看苏苏一眼,轻轻嗓子,“早知道该嫁与玳安。”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别以为苏苏不知道这男人脑中想着什么!
等他出来,一定要好好收拾这混蛋一番,洗洗他满脑袋的淫】虫!
西门庆却道,“苏儿,不要记恨,在下不过是为了更好的舞弄苏儿而已。”
“你——”
望着她气得九窍生烟的模样,西门庆又一阵狂笑。
“还笑?你还笑?你还有脸笑?”苏苏涨红了脸。
西门庆抹着眼泪水,一面抱歉一面继续嬉笑。
苏苏起火,恨不能胖揍这男人一顿。若不是两人之间是紧闭的牢门。
但是,能看见他笑,他们俩还能吵架斗气,本就是一件好事。
对吧?
叹息一声,苏苏靠在牢门上,压抑声音道,“苗青上次杀人的证据,你放在何处了?”
西门庆略一迟疑,嘴角竟泛起一丝笑容。“苏儿有些变了。”
“废话,是谁害的!”
“在下不好。虽说在下常说苏儿天真,天真的人最可欺。但实际上,在下比任何人都希望苏儿能永远是那个有胆量替贾庆喊冤的苏儿。”
苏苏有些愣住了。
西门庆的手从牢门的缝隙中伸出,勾住苏苏的一根手指,轻轻揉了揉,叹道,“这些时日,花贤弟一定没有好好照顾苏儿,苏儿的手,比以前粗糙了几许。”
苏苏本想说花子虚生病的事,但忍了忍,只是笑道,“等你出来,定要好好给我买点膏啊,粉啊的擦一擦。”
“一定。”
离开县衙,苏苏依据西门庆所说的,在那一张曾吓得她半死,藏满了各种XXOO工具的床中,摸出了一快不知从何处撕扯下来的布料,上面满是血迹。另外就是一件满是鲜血的外衣。
这就是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