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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德太太的,大多是问问孩子近况。时间大概是这一两年。她一封封翻了一遍,没有发现那位布洛罗夫人的信。可见她可能很久没关注过哈丽特了。
☆、去伦敦
她得亲自去伦敦,见见这位布洛罗夫人。毕竟这是有关她身世的唯一线索。
哈丽特又拿出纸条,确认了一遍地址。
可是怎么去呢?伦敦离这儿十六英里。
走路肯定是行不通的,骑马她倒是会一点,但她没有马,也没有女士骑马装。坐马车是最可行的。
如果她问爱玛借马车,爱玛应该不会拒绝。可是她肯定会问去哪里做什么,回来后还会问见了谁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她了几乎等于海伯里的很多人都会知道,如果传到高达德太太耳中可不妙。况且她还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如果是体面的绅士还好说,如果她是贫民的孩子,爱玛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呢,可能她们的友谊都会受影响。
问韦斯顿太太?她跟爱玛那么熟,她知道了等于爱玛知道了。
福德店也有车,她去问了问,车已经出去进货了。
还有谁呢……
想来想去,和海伯里的这群八卦人士没多大关系,而且可以把她弄去伦敦的,只有马丁。他有马车,当然不是有钱人家那种,他的车主要是用来运货的,送她去伦敦大概不成问题。
可是,她拒绝了他的求婚,又去找他帮忙,看起来有点无耻哎……
可是除了他,她想不到还有谁可以帮忙……
要不,就厚着脸皮去吧。
万一让他又燃起希望怎么办呢?
万一他怀恨在心拒绝帮她怎么办呢?
哈丽特怀着犹豫矛盾的心情,走在通往马丁家的路上。
忽然迎面奔来一匹马,把她吓了一跳,赶紧闪到路边。
〃史密斯小姐?〃马背上的人翻身下马,扶着帽檐给她行礼问好。
〃啊……啊……奈特利先生?!〃哈丽特惊讶得差点合不上嘴。赶紧匆匆忙忙的回礼。
来人居然是他,哈丽特感到很意外。不过回想一下,这里是登威尔艾比,他的地盘,他出现是再正常不过。只是她对于会遇见他毫无心理准备罢了。
从来没和奈特利先生一对一的单独交谈过,哈丽特紧张得手心冒汗。不知道为啥紧张?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因为他身材太高给她压迫感?
说起来以前没站在一起过,她知道他高但没想到比她高那么多呢,她的头才到他胸口,连下巴都够不着……
还有他的腿好长哎——这年头男士的打扮简直是女士福利,紧身长裤勾勒出他腿部的性感线条……
喂喂不要乱想!不准乱看!——这是你闺蜜的未来老公!
〃您是在散步吗?〃奈特利先生问,〃一位年轻小姐独自在这儿散步可不太好,为什么不和伍德豪斯小姐一起?〃
声音从头顶传来,哈丽特又一阵莫名其妙的紧张。
〃不、不是的……〃她紧张得说话都要结巴了,〃我是……是……〃
要不要说好呢?她犹豫不决。
奈特利陪着她走,丝毫没有催她说的意思。
土豪都那么闲吗?你干嘛不赶紧去干你的事呢!哈丽特心里想。
咬了咬唇,她决定还是说了,万一他以为她对马丁还有意思,又怂恿他去求婚,可怜的马丁岂不是又要被她拒一次。
〃我想去伦敦一趟。嗯……拜访朋友。〃
奈特利先生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他可是唯一能和爱玛互掐的人——主要还是他掐爱玛。而且这个人性格成熟稳重,应该不会把她的事跟别人乱嚼舌根。
〃啊,真巧,我正打算下午去伦敦,是否有荣幸接送您呢?史密斯小姐。〃他微微一笑。
于是,她就莫名其妙的跟他走了,回到他的大宅,和他一起吃午餐。
这画风不对啊!按原着哈丽特不应该这么早到这里来的。还有和奈特利先生两个人吃饭是什么节奏?
好紧张好紧张啊啊啊啊!虽然即使是午餐也相当丰盛,但哈丽特食不知味。
〃冒昧招待您,失礼了。〃奈特利先生说,〃但午餐前应该到不了伦敦,我建议吃过再去比较好。〃
〃当、当然。〃哈丽特连忙点头,挤出个笑容,〃真是非常感谢您。〃
〃我让您紧张吗?〃他微笑问,〃看来我不是个合格的主人。〃
〃啊……不关您的事!〃她连忙解释,〃我认识的男性很少,不知道怎么相处……对不起。〃
这倒是真话。
〃就和在哈特菲尔德一样就好。〃他笑笑,不再介意她的态度,转而说起一些有关登威尔的事来,收成怎么样啦、打算明年再种点什么啦……
哈丽特静静的倾听,慢慢放松下来,偶尔也会好奇的问点问题,他都耐心的解答。
吃过饭,他吩咐准备马车。很快,他们就坐上马车前往伦敦。
她对他〃正好要去伦敦有事〃的说法将信将疑。他的弟弟,也就是爱玛姐姐一家人都在哈特菲尔德做客,他去伦敦有什么事吗?
难道这时候的绅士就那么有品格,看到单身女子,就自告奋勇的当护花使者?
她心里有事,一路上依然是他说她听。幸好他是个能说会道的人,没有出现长时间冷场的尴尬。
到了伦敦,她犹豫了下,还把地址给他。毕竟她是头一次来伦敦,两眼一摸瞎,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更别提找路了。
〃这里就是了。〃他先下车,对哈丽特伸出手。
她扶着他的手下车,道了谢,环顾了一圈。这是有钱人的高级住宅区吧,街道整洁干净,房子都漂亮典雅。
〃需要我陪您吗?〃他礼貌的问。
〃啊……不用了,谢谢您。您送我过来,已经帮了我大忙。〃她连忙谢绝。
〃举手之劳。〃他对她点了点头,〃那待会见。马车会在这儿等您。〃
她再次道了谢,站了一会,看他走远了,就上前,再确认了一次地址上的门牌,拉了拉门铃。
一个瘦瘦的,颇有威严的管家开门。
〃下午好,女士。〃管家彬彬有礼且带着戒心的向她问好。
〃您好……请问布洛罗夫人在吗?我是……纳希小姐。高达德太太派来的,海伯里的高达德太太。呃……〃她撒了个小谎,报上寄宿学校女教师的名字。
〃请进。〃管家拉开门让她进来,带她到一间布置精美的会客室,〃纳希小姐,请您稍等。〃
不一会儿,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哈丽特赶紧放下茶杯站起来,整了整衣裙。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走进来。她穿着打扮和这房间一样精致典雅。
看到哈丽特,她怔了怔,脸色微变。
看她的表情,哈丽特就知道瞒不住了。她恭恭敬敬的行礼,〃夫人。我是哈丽特。史密斯。非常感激您一直以来对我的资助……〃
〃谁准你过来的?!〃贵妇人打断她的话,脸色不善的问。
〃没有,是我自己要过来的。高达德太太不知道,请您别责备她。都是我个人的主意。〃她勉强保持着微笑。
〃好大的胆子!〃夫人勃然大怒,〃哈罗德,把这个女孩子赶出去!以后都不许她进来!〃
〃不用,我自己会走。〃她对贵妇人行了一礼,〃日安,夫人。〃
〃你就不该活在世上。〃贵妇人在她身后冷冷的说。
哈丽特顿了顿,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到马车那边,奈特利先生还没有回来。她就退到后面等待。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她不会被布洛罗夫人欢迎,但她最后那句话,还是把她的心深深刺伤了。靠着路灯,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
早知就不该生你……!
在她以前的世界,那个母亲,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无论在哪个世界,她都是被嫌弃的……
一方手帕递到她的面前。
她抬头,看到奈特利先生关切的脸。
〃谢谢您。〃她接过手帕,擦干眼泪,对他笑了笑,〃我可以回去了。〃
奈特利点点头,〃我的事情也办完了,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们就回海伯里去。〃
一路上,奈特利没有问任何有关的话。真是个体贴的男人啊……
哈丽特也没有说什么。平静下来,她静静的反刍在伦敦发生的事。
第一,毫无疑问,布洛罗夫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因为好心而资助她受教育的慈善人士。否则,她没有理由那么生气。这是彰显她善良的好事,她没必要见了哈丽特就又惊又怒的。
第二,布洛罗夫人见到她就露出那种表情,显然马上知道了她的身份。这是哈丽特始料未及的,她原本还想以纳希小姐的身份套套话呢。据过去哈丽特的记忆,布洛罗夫人没有去过寄宿学校,应该不认识哈丽特和纳希小姐。既然她们不认识,哈丽特也没有画过像,她怎么会一眼认出哈丽特呢?
新。哈丽特推论:自己和布洛罗夫人认识的某个人可能长得很像。
第三,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她的亲生父亲或母亲。她/他大几率和布洛罗夫人关系亲密,比如兄弟姐妹父母子女。否则,布洛罗夫人不会这么强烈的代入自己情感,说出〃你不该活在世上〃这种话。
综上,要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是着落在布洛罗夫人身上。
可是她不会再见哈丽特,有什么办法从她口中挖出十几年前发生的事呢?
☆、不当电灯泡
她自顾自的想着,直到马车缓缓停下来。
她猛的抬头,正对上奈特利先生的眼睛。
〃啊,到了吗?〃她连忙问。
〃到哈特菲尔德。〃奈特利点点头,〃还是,您要回寄宿学校呢?〃
〃在这里就好,真是非常感谢您。〃哈丽特要去开门。
奈特利连忙先她一步下车,伸手扶她下来。
这年头的绅士啊……她笑着,微微点头,再次对他表示感谢。
两个人一起走进伍德豪斯的大宅。
〃哦,哈丽特!〃爱玛热烈的拥抱她,又给她介绍她的姐姐姐夫和外甥子女们。
哈丽特一一和他们打招呼。约翰。奈特利先生比他哥哥瘦一点,也是个帅哥,不过比起哥哥,他显得更有朝气一些。他的太太,爱玛的姐姐伊莎贝拉,则是个娇小迷人的女子。
〃奈特利先生,刚看到你的马车,你们一起来的啊?〃爱玛朝窗外看了看。
〃我在路上遇到史密斯小姐,得知她也要到哈特菲尔德,于是就和她一起来了。〃奈特利先生微笑说。
这倒也不算说谎,只不过遇到她之后,他们先去伦敦兜了一圈而已。
哈丽特对他感谢的笑了笑,他便对她点点头。
〃可是,〃他的弟弟不客气的开口,〃你以前都是骑马来的吧?〃
他的太太立刻投给他一个〃你丫闭嘴〃的眼神。
〃我想……偶尔也可以采纳伍德豪斯小姐的建议。〃他面不改色。
〃啊,奈特利先生,听您这么说我真是受宠若惊呢。〃爱玛大笑,露出美丽的牙,〃的确,作为绅士,您还是坐车比较好。很高兴得知您终于接受了我的建议。〃
之后话题便转到其他事上。
晚餐后,爱玛强烈建议哈丽特留下,说会差人告诉高达德太太,她不用担心。
哈丽特就住下了。
伍德豪斯先生和伊莎贝拉陪孩子玩,两位奈特利先生在聊产业的事,而爱玛则这边看看,那边说说。
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啊。哈丽特含笑抿了口茶。
虽然她不属于他们之列,可就在旁边看着,她也能真切的感受到幸福的气息呢。
这时候,她心里没有羡慕嫉妒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