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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盟的老板，对吧？」齐云看了眼梁湾，直到对方点了点头，才将视线移回年轻人身上，道：「你这是非法入侵，后面这几位是妨害自由。」
吴邪没理会齐云说的话，只是点了一支烟，而后说道：「我的名字叫吴邪，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没有误会，先生。顺带一提，我家禁烟。」一面说着，齐云上前一步以手捻掉了吴邪刚点起的烟，烫伤的灼热感让她的语尾轻快地上扬。后面马上冲出一名壮汉掐住她的脖子，齐云再发不出声音。听吴邪对黎簇说着要五分钟的时间看他的后背，齐云却是却笑着。
她喜欢给人捣乱，想看看乱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吴邪感觉他可以掌握这里的局面，齐云偏不想让他这么容易如愿。伸手进口袋里，按下手机的拨话键，这是捣乱的开始。四周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是火灾警报。
「……看来我们连五分钟都没有了，请快点吧。」吴邪瞥了齐云一眼，示意众人跟他进房间。齐云终于被暂时放开，一面咳着一面还在笑。能给人捣乱让她感觉挺开心的，即便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齐云从没想过要改变结果，她想要的只是给过程添点乱子。换个目的地的赶车、警报响起的匆忙，这样就挺好。
毕竟只是普通少女的体质，齐云除了说些垃圾话给黎簇转移注意力外，也没法帮上他什么忙。身为一个刚给吴邪添了麻烦的人，齐云两手被制在背后，连想动一动都难。只能这么看着吴邪割开了黎簇背上的缝线，在人走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打了120。
再度把黎簇送去医院回来后，齐云整理了一下屋子。大体来说没怎么乱，可东西的位置只要移动过一点她就会在意得不行。进房间里看到沾了血的床单，齐云忍不住苦笑。把床单拆下来抱着，上面染上了血腥味与淡淡的烟味。那味道，熟悉得让人讨厌。
以前她隔壁床的那家伙常背着医生偷抽烟，混着她又划开的伤口就是这么个味道。可他身上的烟味太重，没一次可以瞒过医生，每次都要被训好一段时间。当初她也问过他，既然知道会被训，为什么还要抽？他却是笑着说自己没多少时间了，得及时行乐。她只知道自己实在不喜欢烟味，对于他说的话从没懂过。到他去世、到她从医院楼顶跳了下来，都没懂过。
现在他在哪里呢？齐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静静地思考着。并不是对于宗教或是人死后去处的深沉感叹，仅仅是一种好奇。他像是一道划过天际的流星，这么说好像太浪漫了点，可大约就是那个样子。时间短得可怜，却耀眼得让人忍不住想把枕头砸过去。说起来，她当时也少不了因为这件事被唠叨。
「稍微……有点想你呢。」
？
☆、第五章
？ 隔天上午，齐云一面听着台上老师以平板的语气讲课，一面托着下巴昏昏欲睡。昨晚的事情还是让她有些疲倦，后来抱着床单就睡着了。今早的精神也算不上太好，偏遇上了最会催眠人的一堂课。
「齐云、齐云！」在齐云眼皮沉重得就要昏睡过去那一刻，隔壁桌的苏万低声喊了两声她的名字。齐云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才发现台上老师正以不善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回事？齐云眨了眨眼，盯着老师的表情很无辜。老师一看她那清澈的眼神，顿时气笑了。捏紧了手上的课本，开口道：「齐同学，事业做挺大啊？」
「是挺大的，我这都睡不好了。」齐云声音懒懒地，好像没察觉台上老师的愤怒。其实看他气得青筋都出来了，她反倒感觉有趣。他讲他的，她睡她的，各不相干。分明不是需要在意的事吧？人哪！何必活得这么累？
「那妳接下来可能更难睡了，给我去走廊罚站。」老师字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左手指向教室门，右手课本就拍在了讲桌上。
齐云也没反对，点点头就站了起来，慢悠悠地向门外走去。途中还揉了揉眼，打了个呵欠。到了走廊后没人看见，齐云靠着墙壁就闭目养神了起来。她不怕老师对成绩动手脚，毕竟单以考试和交作业而言齐云也算得上是个好学生了。就是品行上要挑什么问题，也没大到要叫家长。不过真要叫家长也找不着人就是了，齐云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工作，之前还是她进了医院才回来几天。
在下课钟响起的那一刻，齐云睁开眼睛。对着离开的老师微微鞠躬说了声「老师再见」，她又溜回了坐位上。一旁苏万凑了过来就问道：「昨晚做什么去了？以前没见妳在课堂上打过瞌睡。」
「看鸭梨去了。」齐云趴在桌上，半玻ё叛劬Γ房聪蛩胀蚩凇Ｉ裟Ｄ：匀皇腔姑凰唬ё拧�
「鸭梨不是得了肺病？能让人去看的吗？」苏万瞪大了眼，不知是不信还是感兴趣。齐云倒是想给他说说，可现下实在是困得不行。再不休息下，她可就要把一天的老师都得罪全了，那怎么说都有些失礼。
没有回应苏万的疑问，齐云把脸埋进手臂间，低声说道：「中午再和你说。」
说完齐云就不再吭声，看来是真睡了。后面那堂课是个女老师，人挺不错。见齐云睡得沉也只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苏万一面思量着齐云是在卖什么关子，听课却还是挺认真，笔记也没落下。
坐在操场边的树下，齐云咬着面包给苏万说起了黎簇的事。昨天弄得太晚，连准备便当的时间都没有，最后还是去买了个面包凑合。齐云讲得随意，苏万听得却是满脸惊讶，过了半晌才忍不住开口：「妳不是拿电影情节糊弄我吧？」
「不信你放学跟我去啊！」齐云白了他一眼，又啃了口面包。
苏万确定了她不是在开玩笑，才紧张地问道：「那你们报警了没？」
齐云思索了一会儿，才发现似乎还真没有人报警，虽说报警大概也没用。不知给他们造成这个印象是否也是吴邪的目的？如果不是做笔录太麻烦的话她真想试试看。但是现在没什么时间，她还有其他事要做。
「没报警，大概是感觉没用。要不你和鸭梨谈谈再决定？」眨了眨眼，齐云吞下最后一口面包。
放学以后，齐云领着苏万到了黎簇的病房前。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医生正好走出病房，与他们擦身而过。那是位看来挺严肃的医生，大概是梁湾偷带黎簇出去的事败露了吧？苏万先是小声确认了几次黎簇真不是肺病，才跟着齐云进了病房。
「鸭梨！你看我带谁来了？」齐云蹦蹦跳跳地进了病房，拉过苏万就把他往前一推。
黎簇本来没什么表情，看到苏万却是惊讶了一下，转头问齐云：「妳怎么把苏万也带来了？」
「给你带个小天使来比较不无聊！」齐云笑得挺灿烂，两人听见小天使这词却是不约而同地抖了抖，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齐云也没管他们什么反应，只是自顾自地接下去说道：「我有事得先走了，明天见。」
说完齐云就转身出了病房，一路哼着歌，似乎心情挺好。黎簇与苏万面面相觑，一下子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齐云这是特地带苏万过来？前段日子分明连提都没提一句。什么心态？两人想不明白。过了好一阵子，苏万的惊呼声才打破了沉默。
「啊！刚才过来的车钱她还没和我摊呢！」
隔天苏万只一个人来了医院，这次带了篮水果，总算有点探病的样子了。在床边给黎簇削着兔子苹果，苏万与黎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提到了齐云，可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齐云一直以来的态度给黎簇一种不安全感，可事实是她也没做过什么对他不利的事。
正当两人讨论得正兴起，房门口出现了梁湾鬼鬼祟祟的身影。她在门口看见苏万时愣了下，而后还是左右看了看。见没医生护士在，才提着几根香蕉钻了进来。梁湾进了病房后转身带上房门，将那串香蕉随手往旁边一放。接着看了苏万一眼，才对着黎簇开口：「你朋友？」
「好像跟妳没关系。」黎簇面无表情地笑了笑，试图与她保持距离。
梁湾见状一皱眉，也不管什么了，从包里掏出个信封就给黎簇塞了过去，说道：「拿去，你的东西。特地给你送东西来，摆什么脸色！」
黎簇把信封里的东西倒在被子上，苏万好奇地凑了过去，正好看见他拿起一张证件。那是一张考察证，上面有黎簇的照片，还写着随队摄影师。苏万看向黎簇，而黎簇则是将目光投向了梁湾。
「那个吴老板派人送来的。」也许是想到接下来的事还需要黎簇配合，梁湾的语气稍微缓了点，说道：「你先看看吧！」
黎簇翻看起了手边的东西，假的身分证、一堆表格、一张机票……最后目光停留在一纸明日下午三点的集合通知上。
？
☆、第六章
？ 尽管苏万嚷着要报警，还是被黎簇压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有去面对这一切。这事还是挺有意思的，而报警除了让他多作点笔录外毫无用处。
在梁湾的帮助下溜出了医院，黎簇在第二天下午到了北京首都机场T3航站楼。约定的门前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黎簇在人群中看见了吴邪和王盟。没见着之前那几名壮汉，却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齐云正和一名中年男子说着话，见黎簇望过去，笑着对他眨了眨眼。
她之所以能够来到这里，是无数个巧合的堆栈。齐云当然不是这支队伍的原定队员，事实上，几天前这个名额属于一名女研究生。一切的起因，是齐云在吴邪离去后调查起了几天后往巴丹吉林的队伍，在调查的过程中想起了吴邪「关根」的这个化名。
在「齐云」的记忆里，这名字还是挺鲜明的。是这身体前主人挺喜欢的一个摄影师，还写点东西。每次只要看到关先生又拍了些什么照片、写了些什么，她就能一星期不闹自杀。房间里还放了本收集册，里面全是与关根有关的剪报和照片。以前使了各种方法才瞄了一眼真人，现在想想她跟吴邪也算不上是第一次见面。
印象里齐云的父母对于她这个兴趣还是挺支持的，不过现在的她实在有些无法理解这种小女孩的追星心情。齐云翻着考察队的名单，最后目光停留在一名考古系的教授身上。她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貌似跟齐云父母的下属有些亲戚关系。齐家夫妇有段时间对这个特别感兴趣，请来家里几次，算是有些交情。不过这身体的前主人对父母那边的朋友一向不怎么热络，难得这教授的名字比较特别，这才记了起来。
思考了半秒，齐云拨通了远在国外的齐家夫妇电话。就试一次吧？无论这一切是巧合或是谁的刻意安排，这种拼图只差一块的感觉，让她无法轻易忽视。齐家夫妇对于齐云能找点自残外的事来做还是挺开心的，很快地联络到了那位教授。后来的事情顺利得不可思议，齐云换下一位女研究生来到了这里。
在最开始的一眼之后，齐云没有再去跟黎簇搭话。帮着教授和研究生收拾装备准备出发，她表现得十分乖巧懂事，在之前的相处里已经给众人留下了好印象。齐云听着众人对于此行的期待与对被换下女研究生的抱怨，脸上的微笑恰到好处。不时附和几句，并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她对「关老师」的仰慕之情。于是在换搭吉普车时，她被以前面车辆太挤为由给塞到了吴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