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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你的,我还带着孝呢,不吉利……”
温倩哭着,瞪了瞪眼,“说什么呢!我现在就想找个亲近的人诉诉苦,你来了正好。”
张璇还是挺欣慰的。温倩命好,娘家出了事,好在婆家在北京根基稳,受南京那边影响不大,对温倩也还不错。
“你最近怎么样?晓波还没出院呢?”
“还没。应该快了。”
温倩擦擦眼泪,虽然有点迟疑,但还是问道:“……小飞呢?他和你有联系吗?”
张璇没说话,只是垂眸摇了摇头。
见她这样,温倩也不多问了,“还劝我呢,你也别多想了。瞧你这脸色……”
“倩倩,我前几天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盯着温倩显怀的肚子看了太久,张璇忽然也想倾诉了。
“什么的检查啊?璇儿你哪不舒服?”
“妇科。”
“……怎么了?”
“我只是以为我怀孕了。”张璇勾起一个浅笑,但怎么看都透着凄楚。
“那、那是吗?”温倩有点紧张,怕她说是又怕她说不是。
“……没,只是太累了,身体机能紊乱的问题。”
张璇垂着头,视线落在温倩的肚子上,神情渐渐浮现出沮丧来。温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得握紧了她的手。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温倩叹了口气,说:“你和小飞的事怎么办啊?”
“……都过去了。”张璇抬起头,已经又恢复了平静神情。她把手放在心口上,那里曾经跃动着属于爱情的部分,已经死了。
温倩怔了片刻,终是忍不住捂着眼睛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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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小飞不是第一次在国外生活了,但这次绝对是最孤独的一次。
开着车,沿着牛津郊外一条鲜有人烟的路行驶,谭小飞恍惚间觉得这条路好似他接下来的人生。
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张璇,也不知道去向。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踽踽独行。
那场茬架过后,所有人都以为他去了加拿大,但他却低调抵达英国。除了阿彪小杰他们几个发小儿,绝大多数朋友都断了联系。煎熬地独自生活了两个多月后,他在当地的华人报刊上看到了父母亲入狱的消息。
曾经的谭小飞以为,父母醉心权利,并不爱他,他也不屑于祈求父母的关怀。然而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失去家庭庇护的自己竟然会那么崩溃绝望。
他想,学生时代的张璇,过得大概就是这样的日子吧。
车子刚刚驶向繁华街区,手机就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小飞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名字——于丽珊。
“喂,阿珊。”
听筒那头的女声顿了一下,才带着种无语的口吻说道:“……都说了别叫我这个名字。叫我Allison。”
听着她略带生涩的中文,小飞不置可否地撇撇嘴,“怎么了?”
“Kris你到哪里了?”
“还有十分钟吧。”
“尽快来,我在办公室等你。”说完,Allison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老友果然还是干脆利索的风格,谭小飞把手机扔在副驾驶位上,渐渐提起车速。
Allison的广告公司在牛津的市中心,规模不大,但发展态势很好。谭小飞走进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一派忙碌却活跃的工作状态。不少员工抬头和他打招呼,那都是他曾经的同学。踏入这样一个环境,才会让小飞感觉,自己还不算太孤单。
作为老板,Allison的办公室在最里面。谭小飞推开门,就见一个清瘦的黑发姑娘抬头望过来。
“来了。”Allison推了下眼镜,站起身,拿着一叠纸朝他走过来。没有任何久别重逢的寒暄,也不带一丝喜悦,Allison只是像对待某个客户一样,平淡地引谭小飞坐到一边的会议桌旁。
好在她这样的独特风格,谭小飞也习惯了,“我看到你发的邮件,你说有事找我?”
“对。这个你看看。”说着,Allison把那一叠纸推到他面前,直入主题。
谭小飞疑惑地看她一眼,才低头翻阅。看着看着,却越来越惊讶。
这是一份聘任书,从另一个角度上讲,也算是邀请函。
“Kris。”Allison忽然打断他,“可以看得快一点吗?下午我们还有个case要做。”
谭小飞满头黑线地瞪她一眼,问:“你让我给你公司入股?”
“对。”
“你知道我爸妈的事了吧?”
Allison浑不在意地耸耸肩。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谭小飞还是低声说道:“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大少爷了,没那么多钱可挥霍。抱歉,阿珊,我帮不了你。”
“你不应该拒绝的,Kris。”Allison的眼睛里写满了笃定,语气还是那样,带着点刻板,“我知道你还有钱,我也不需要很多。你入股后,加上之前的投资,你就是我们公司最大的股东。”
“……”
“你不仅成了股东,还拥有了一个工作。不好吗?”
“……”
“你不用觉得自尊心受挫什么的,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不是施舍,只是你以前救过我的命,还帮助我,现在就当是我的报恩吧。”
看着手里的合同,小飞思考了片刻,确定自己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爸妈出了事,生活和过去比不了,但谭小飞并不是一点积蓄也没有。这么多年,飚过车,玩过电竞,做过些投资,也许连他父母都不知道,小飞自己名下有不菲的收入。
也许从现在这一刻,属于他自己的人生才算正式开始了。脚踏实地前行,靠个人的力量闯出个未来,这样,在以后的某一天,他才能堂堂正正地重新站在张璇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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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生活遇到多少挫折和磨难,时间都不会因为我们的怒气或泪水而停下脚步。
两年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
这一年,张璇研究生毕业了。毕业典礼的当天,晓波、霞姨还有闷三儿叔他们都来了,大家开心地拍了许多照片。张璇穿着硕士服,捧着鲜花,站在弟弟的镜头前,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爸爸。
如果今天爸爸在这儿,说不定也会夸夸她吧?
晓波说要陪张璇一起回家,但张璇说一会儿温倩还要来。霞姨他们并不清楚温倩和谭家的关系,只是想着留她们好闺蜜自己玩儿,就先回去了。在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坐下,张璇望着四周开心雀跃的年轻面孔,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谭小飞。
已经过了那么久,张璇想,自己到底有了些长进,至少不会湿了眼眶。虽然心里还是会有些酸,不过,都会过去的。
这样想着,视野中就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上一秒还令她满心酸楚的人,现在竟然就站在自己面前!
“……小飞。”
他的名字哑在她的喉咙里。张璇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一处,像是坠入一场梦境。她不敢动,从指间到眼睫,好像一动,这梦就碎了,他也会不见了。
“阿璇。”
怎么一晃神,他就忽然站在自己面前了?
张璇还茫然地发着呆,倏地被眼前的人拉了起来。蓦地放大在眼前的脸,看起来明晰又真实,被他紧紧握住的手上传来真切的温热。
张璇站在台阶上,与谭小飞平视,在他深沉如黑夜的眼睛里,她看见了璀璨而温柔的光。
“阿璇。”
他抱住她,双臂慢慢收紧,箍着她的腰。他吻她,迫切而珍惜地描绘着她的唇瓣,追逐着她的柔舌,喟叹中含混着迷恋与感恩。
好不容易被他放开,张璇还有点魂不守舍。心中的百转千回,逐渐化作眼底的水光。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睛一刻不离他的脸。
“嗯,我回来了。”谭小飞执起她的手,深吻她的指尖手背。
“那你、你还会走吗?”
“不会了,阿璇,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曾经在心中祈盼过无数次的幻影,在这一刻有了一个真实的映像。
“小飞。”张璇凝视着他的脸,终于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紧紧搂着他的肩颈。分不清心底是委屈多一点,还是喜悦多一点,眼泪就这样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谭小飞也紧紧把她拥在怀里,就像要用她来填满自己的整个生命。
“我害了你爸,你爸搞垮了我爸,阿璇,咱们这就算是扯平了吧?”
“……”
“现在是我什么都没有了,阿璇,我只有你了。”
“……”
“阿璇,我们现在可以结婚了吧?”
“……”
“我们结婚好吗?你嫁给我,这样我就有你了。”
“……好。”
2017年的冬天,距离新的一年,还有不到一个星期。
这一年,张璇29岁了。她从不知道,原来人生可以这样的安定而完满。
这一年,谭小飞24岁了,由他自己创造的人生还在继续。但这一刻,他想,他已经收获到了这辈子最珍贵的礼物。
——正文完——
番外一 各自天涯
九月底的伦敦天气有点冷了,车窗外下着小雨。谭小飞开着车来到郊外约好的地点,远远看见那间小教堂门口有个黑头发的女孩坐在台阶上。
“Kris,这里!”女孩子说着腔调略微有些奇怪的中文,朝他挥挥手,衣袖里露出一截厚厚的纱布。
谭小飞停好了车,走过去招呼道:“阿珊。”
“……说了叫我Allison。”本名于丽珊,英文名Allison的华裔姑娘,皱着眉头纠正他。
小飞笑了笑,指了指教堂的门口:“现在进去吗?”
“嗯,进去吧。快开始了。”
两个人走进去,随便找了座位坐下。这是一座社区教堂,规模不大。每个礼拜天都会有教会活动,来的大多是附近的居民。Allison是华裔,出生在英国牛津,从小就是虔诚的教徒。而谭小飞,是最近才开始跟着听教义的。
以前谭小飞没有信仰,他一直觉得信天信地不如信自己。但最近他开始疑惑了,是不是把烦恼说给上帝,就能化解苦痛和悔恨?
“会的。”Allison第一次听到他的困惑时,推推眼镜,语气异常认真,“Kris,你是不是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别害怕,也别顾虑,告诉神父,他会帮你转达给主,主会原谅你的。”
谭小飞无语地瞧了她好一阵,默默吐槽道,“……说得好像你就是主一样。”
其实说起来,能和Allison做朋友,也是谭小飞困惑的问题之一。
去年,十八岁的谭小飞被父母送来英国读书。他不屑于和那些出国镀金的富二代厮混,又和勤奋苦读的留学生们聊不来。说到底他的性格还是有些独的,这些新认识的人不是像阿彪小杰那样多年的交情,小飞就懒得和他们做朋友。
他像一个普通的学生那样念书,偶尔和同学们一起旅行。身边有不少女孩向他示好,甚至还有直接追求的,但小飞只觉得烦。
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他认识了Allison。
他们是校友,大一时参加了同一个选修课。主讲老师剑走偏锋,没有要求每一个人做自己的作业,而是要班级里的任意两人合作,完成资料查找、实验调查以及期末论文。于是,独来独往的高傲留学生谭小飞和沉默寡言的华裔学霸Allison就被凑成了一组。
后来,期末顺利通过。虽然从来没说过,但对于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