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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化田看了她半晌,还是无奈道:“你要做什么,我何时阻拦过你。”
敲定这事虽然容易,但不代表雨化田对欧阳少恭的态度会好起来。
滂沱大雨过后,微凉的清风催促着一行人的进程。
燕赤霞本想带着一见如故的宁采臣一同去金华游玩,顺便探讨探讨自己并不擅长的诗词歌赋什么的,却直接被雨化田一个眼神给否决掉了。
燕赤霞不满地嚷嚷道:“大妹子,你瞧瞧,他连大舅哥都欺负,是要翻天了呀。你快说说他。”
林子怡坐在马车上,懒洋洋地对着雨化田蹦出两个字,“说他。”
燕赤霞:“……”
燕赤霞:“……大妹子,虽然有句话叫‘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你跟哥学学怎么正确断句好么。”
这边两个人在斗嘴,另外那边雨化田也没闲着。
他将系在矮杆上的缰绳解开,抚了抚马头,便牵着缰绳走过来,问静立在一侧的欧阳少恭,“会骑马么?”
欧阳少恭温和回应,“不曾骑过。”
雨化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马绳与马鞭交给欧阳少恭,“你先拿一下。”
欧阳少恭两手接过,有些不明所以,“这是?”
雨化田不答,慢悠悠地踏上了林子怡所坐的马车,撩开帘子对欧阳少恭状似好心地说:“既然不会骑马,便牵着走吧。马车速度也不算快,看你如此瘦弱,权当早饭前的运动了。”
欧阳少恭:“……”
林子怡不明所以,“化田兄,你不骑马了么?”
雨化田淡然回应道:“不善骑术。”
林子怡:“……”
林子怡:“……骗妖哦。”
林子怡探出头去,只见欧阳少恭正望着手中的马鞭深思,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他仅是微微一笑,并未抱怨什么。
林子怡对欧阳少恭比划了一个“包在我身上”的动作,便缩回马车,一脸严肃认真地对雨化田说:“化田兄我感觉你最近怪怪的。”
雨化田漫不经心回应道:“哦?是么?”
林子怡盘腿坐在车上,手托着下巴,纳闷地说道:“从燕大哥出现之后你的态度就有点针对,不过我觉得你可能是因为觉得燕大哥太蠢了所以才那个态度,毕竟咱俩刚见面你的态度也不太好。还说要当我爹。”
雨化田:“……”
那不是你自己听错了么!
林子怡身体一歪,不解道:“可对欧阳少恭应当是没理由的呀?一看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那种类型,礼数周全,脾气也好。除去目的不明这一点,其他不是还值得相交么?”
若是平日里的自己,不用林子怡来说这些,他自然分辨得清,也不会做这样幼稚的事。
可如今的自己,明明一直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要止于心动,不要陷得太深,却很难控制住自己嫉妒的心理。
他嫉妒于燕赤霞可以十分自然地与林子怡亲近。
他嫉妒于欧阳少恭仅凭那儒雅的书生气质便能让林子怡处处回护。
然而,说到底,他最嫉妒的还是那个能让林子怡不畏天雷,四处奔波的书生。
只要那个书生还在林子怡的心底,无论举动会有多么亲密,她的心仍是不在。
可凡人的寿数又有多久?她收齐魔器,将那书生从心底赶走,又要有多久?
雨化田不知道自己是否等得起,所以无意间便总是带着几分焦躁。
雨化田不发一言,只是将手覆在林子怡的手上。
林子怡一愣,眨了眨眼,不知理解成了什么。她反手握住雨化田的手,迟疑地问道:“化田兄,你是要我帮你看手相么?”
雨化田:“……”
雨化田幽幽一叹,“……你可当真是笨。”
而他也实在是笨。
按理讲,雨化田虽是在宫中伺候着的,但以他如今的地位,想要找个伶俐可爱又机灵的姑娘喜欢,并非难事。
他做什么偏偏喜欢上这个满嘴东北音,脑回路迷得他都捉摸不透的白貂妖啊。
雨化田也不多说什么,带着对情感之路一片坎坷的自我认知,就这么下了马车。
他刚要去吩咐燕赤霞一些事,就见到燕赤霞蹲在马车边,一脸惆怅。
雨化田纳闷道:“你不准备赶车,蹲在地上做什么?”
燕赤霞神色恹恹,“本来是打算赶车的,但我听到大妹子说我蠢。严重影响我赶车的心情。我觉得我需要和宁兄探讨一下诗词歌赋,来愉悦一下心情。”
雨化田:“……”
雨化田:“……没事,你和她蠢得半斤八两,不用在意。”
雨化田瞧出燕赤霞这是打算借机提议让宁采臣也跟去金华。虽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但雨化田觉得带上一个不会武的欧阳少恭已是累赘,再带一个书生更是负累,便没有理会燕赤霞,只是吩咐道:“我们须在夜晚之前赶至金华,在这兰若寺耽搁越久越是麻烦。”
燕赤霞砸吧砸吧嘴,也不再坚持,妥协点头,“好吧。昨日来了艳鬼,也全怪我功夫不到家,没有及时察觉。幸亏宁兄是个不贪财好色的人,否则今日便要见到他的尸体了。”
他的目光瞟向马车。欧阳少恭正坐在里面,与林子怡低声交谈。
燕赤霞疑惑道:“不过这个人又是什么来头?子怡做什么要带着他一起?”
“欧阳少恭,是个大夫。”雨化田淡然回道,“最起码,入金华之前,他应当只有这一个身份。”
☆、第六十四章
马车一路平稳,向着金华城的方向前进。
欧阳少恭望着林子怡蜷缩在马车一角已然陷入熟睡的画面,不由轻笑一声,“尾巴都露出来了,于我你也当真不设防。”
纯白无暇的尾巴应声动了动,在车板上扫了两下,便顺势缠上了欧阳少恭的手腕。
欧阳少恭提着被缠住的手腕,轻轻向后一扯,那白尾仿佛惊着了一般,慌里慌张地缩回去,紧紧缠着林子怡的脚踝。
林子怡大概觉得不太舒服,眉头轻皱,右手无意识地凭空推了两下,发现无用,便嘀咕一句,继续睡下去了。
欧阳少恭只是低喃道:“天雷之刑,竟化去了你这般多的修为。”
林子怡平日里一向浅眠,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尾巴的。
然而她昨夜与那老妇人斗了一阵法,还为了震慑其他蠢蠢欲动的妖,专挑花哨耗精力的妖术来用。
她修为本就散去大半,虽然施展妖术时毫无停滞,但散去的精力需要在睡眠中补充回来。
欧阳少恭见她深陷梦境之中,心中自然清楚她先下应当十分疲累。
他伸手将落在她鼻尖上的发丝轻轻拂开,拢到她的耳后,手指顺势滑过她的面颊。
欧阳少恭声音低沉,“执着是苦,却无人参透。”
“我那傻徒儿如此,你也如此。”欧阳少恭的手滑向她的脖颈,感受到手下脉搏的跳动,轻勾唇角,“我亦如此。”
林子怡梦中似乎察觉不对,下意识向后缩了缩,露出腰间的玉牌。
欧阳少恭收回手,目光落在那块玉牌上,凝视片刻,蓦地笑了,语气极尽温柔地说:“待到蓬莱重建之日,子怡,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林子怡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山有水有花有木。
而在那山水花木中之中,白士卿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抬手倒了杯清茶,望着林子怡,笑容和煦地说道:“子怡,你回来了。”
林子怡一时呆怔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然而口中却应道:“恩。我回来了。”
林子怡的神识仿佛已经从梦中的自己脱出。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迈着轻巧地步伐,走到白士卿的旁边,油嘴滑舌地调笑道:“恩人书生,可曾盼我归来啊?”
“自然是盼的。”白士卿毫不羞涩地应下这句,“见你如此开心,可是在旅途中遇到了什么好事?”
林子怡游历四方,回来时一向喜欢拉着白士卿讲她在路上的所见所闻。话题中天南海北什么都有,偶尔也会提起自己路上遇到齐天大圣孙悟空的事情。
林子怡剥离出来的神识原本以为自己会听到记忆中的那些事情,然而等了片刻,却听到梦境中的自己笑着说:“我啊,混进了皇宫,遇见了一个有趣的人。他叫雨化田。”
白士卿温和地笑着说:“哦?是怎样一个有趣的人?”
林子怡便在那里扳着手指头认真细数起来,“他的脾气不太好,初见那一面对我一直凶凶的,还让我改了这口东北音,不改就说要割了我的舌头。而且特别的多疑,有些事不自己亲自问清楚,是不会去做的。我都觉得他这样下去不到三十岁就会秃顶。”
白士卿微微摇头,唇角还是蕴着一抹温润地笑,“听起来,不是那么有趣。”
林子怡两只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继续说:“士卿你听我继续说啊。后来我就发现化田兄就是别扭了一些,其实对我还蛮好的。有时候故意拿话噎他,他都没有跟我计较。还送了我一只叫维克多买买提的来自海外的鹦鹉。明明我知道化田兄宫里的事情很忙,但他还是陪着我跑去了金华。”
白士卿将茶杯轻轻放下,问道:“你喜欢他?”
“我没想过。士卿,我从未想过此事。”林子怡一双眼望着白士卿,“与你的承诺我还没有兑现。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白士卿没有回应,只是挂着记忆中那温和的笑容。然而他的身形却渐渐透明,在林子怡的注视下散进了空气之中,那身上淡然的茶香飘然远去,仿佛都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境。
自她知晓白士卿的生魂被炼进了魔器中之后,便时常做着这样的梦。
梦中总是她远游归来,而白士卿坐在小院中,为她温茶。
她从来都挽留不住他的消失,从最开始的茫然若失,到如今接受命运的淡然。
梦的开始,她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仿佛这样就能将白士卿留住。
然而那长达五百年的梦境,却耗光了她所有的语言。
白士卿很少出现,大多时候,那个梦境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看着想象中的风景,对着想象中的人说:“我已回,而你未归。”
一切景色都如记忆中那般,却终究是缺了角色。
林子怡缓缓睁开双眼,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梦境与现实,恍惚间她似乎瞧见了什么,迟疑地低喃道:“士卿?”
欧阳少恭微微一怔,想要搀扶林子怡的双手在空中顿了顿,便若无其事地收回去,笑着说:“林姑娘怕是大梦初醒,还有些迷糊,将我认作了他人。”
林子怡闻言才有些清醒过来,抬手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道:“少恭?”
欧阳少恭微微点头,说道:“金华城快到了。”
林子怡打着哈欠,兴致缺缺地将头倚在马车壁上,掀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天色,“进金华,怕是要到申时了。”
雨化田骑马走在一旁,听到这话瞥了她一眼,“舍得醒了?”
林子怡两只手扒着车窗,可怜巴巴说:“化田兄,我想吃鸡腿。”
雨化田:“……”
雨化田:“你怎么刚醒就想着吃?”
林子怡摸摸肚子,“饿呀。在梦里也啥都没干,就喝了两口茶。对了,化田兄,我在梦里还夸你来着!”
雨化田不抱希望,只是随口回道:“哦?夸了我什么?”
林子怡对梦境中的东西有些记不太全,一时卡壳,回忆半天才勉强回忆起一句,“我好像说你要是再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