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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母亲了,还这么容易害羞?”拉美西斯笑罢,不等艾薇回答,就将她拥入怀中,又郑重地嘱咐道,“不要乱跑,就在王宫里好好等我回来。”
“恩。”
“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会很快回来。”他想了想,强调说。
“好。”
艾薇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轻声应着。她答应的,他们一定会好好的等着他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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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法老亲自统领大军如期出发。就像艾薇起初怀疑的那样,行军的方向不是位于埃及南部的努比亚。惩处几个不安分的小部落,自然不需要埃及法老亲临前线。此次拉美西斯却有必须亲自出马的理由。大军离开底比斯之后即刻调整方向,马不停蹄地赶往埃及北部的叙利亚。
叙利亚……湍急的奥伦特河……引发所有宿命轮回的卡迭石。他要再次奔赴横于埃及和赫梯之间的,叙利亚军事重塞卡迭石。在那里,他将遭遇一个他多年前的老对手。既然他胆敢为了属于他的女人而来,那么,这一次,他就要他在卡迭石结束他的此生。
雅里阿格诺尔早已经在十天前到达了卡迭石。面对蒲菟海瑟义正言辞的指责,他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仍旧显露出他一贯的冷酷无情,然而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道,蒲菟海瑟的话,句句在理。他在她面前,总是理亏的那一方。他不能再听她说下去。因为她每说一句,他的心中就多一份纠结。
长久以来对那个女人的感情,从最初的爱慕,到后来的憎恨,到爱慕与憎恨交织的混乱,到突然失去之后的惊恐和惋惜,到漫长时光里的放弃,到突如其来得到她的消息时的震惊,全部演变成现在近乎疯狂的偏执。也就是因为他,已经为她变得如此偏执,他才会在知道她确切消息的那一刻,抛下一切,来到这里。这一次,他要把她带走。即使她不愿意,即使会有无数人阻隔在他面前,他也一定要把她带走。
恍如冥冥之中命运的指引,他就这样再次来到了卡迭石。然而,他却没有选择迈过这里一步。数万赫梯大军在卡迭石北部扎营休息,已经十天之久。他每天只是做例行的巡视,而后便是望向更远处的地平线。他更喜欢骑着他的爱马,独自一人静静地凝望着远方。那里,是埃及的土地。他固执的爱着的她,就在那座宏大城市里无比美丽的宫殿之中生活着。她回来了,却不让他知道。她过的好吗?她不是就要成为埃及的王后了吗?他开始回忆起她的笑容,她灿烂的能照亮他灰暗内心的笑容;还有她的泪水,她的眼泪能轻易将他心底里最坚硬的部分击碎、消融。他受不了她伤心。然而他,更受不了她不在他身边。不,他绝不允许,拉美西斯成为拥有她的人。不可以,她只能是属于他雅里的人。
他就这么等着、看着。直到十天后的清晨,滚滚黄土从南边的地平线席卷而来。在他视线所及的尽头,金黄与赤红的旗帜铺天盖地,与他身后绛紫深黑的颜色在这天地之间构成了一副色彩对比鲜明的图画。生与死的较量,残酷而美丽的图画。
他岿然不动。他身后的绛紫深黑旗帜开始慢慢向他聚拢,围绕在他身边。他们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听从他的命令,给一路疲于奔波的埃及军团最好的问候。他还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直到他看到由两匹高大的战马拉动着的黄金战车从金黄和赤红的方阵中一跃而出。
仿佛战神再临。拉美西斯——埃及的法老——亲自驾着那辆由两匹分别叫做“胜利的底比斯”的公马和叫做“幸福的穆特女神”的母马拉着的黄金战车,已经远远将两个军团形成的方阵甩在他的身后。他表情刚毅、动作灵敏,以一种勇猛无畏的威风姿态向他的敌人展示着他无上的力量。
雅里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隐约还有一丝说不出的欣喜。
这真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奇特感觉。两个强大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两个年纪相仿性格相近的人,两个彼此敬重和钦佩的人,两个在某些方面有着相同嗜好甚至爱上了同一个女人的人,两个一直盼望着能再次一较高下的人……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对峙着,数万军团亦静止于他们各自的身后。他们用眼神和行动向对方表明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都不可能做出让步。
箭在弦上,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胜,或败……
生,或死……
☆、孤注一掷(一)
似火的骄阳笼罩着大地。风,穿过无花果树茂密枝桠的缝隙,把湿热的气息吹进屋子。舍普特坐在窗边,失神的看着桌上摆放的一个黑色小玻璃瓶。连续几天痛苦的心理斗争,她无数次地劝说自己,又无数次地推翻自己。终于在此刻,她做出了决定。
多么艰难,多么惋惜。
她轻轻擦干眼角的泪水,冲那个瓶子伸出了双手。那里面装着的液体,是世上最邪恶不过的存在,以致于只有用浓重密实的黑色才能将它的恐怖掩盖,然而即便如此,在舍普特眼里,它的周围仍然源源不断地散发出神秘的死亡气息。越是恐惧,就越是吸引人。
她忽然觉得自己伸出双手的样子,好像是要把什么无形的可怕的东西掐死似的。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也变得这样可怕。她下意识地收回了手,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伊西斯奈芙特有了法老的孩子。而就在这时,她竟也有了……诺兰的孩子。孩子……不是应该代表着新生,意味着新的开始和希望吗?为什么,她却感到如此的悲伤。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那个她或许从第一眼开始就已经爱上了的男人。那个优雅的男人,那个可怜的男人。
在她看来,那天她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地逃到了卢克索,正是神明对她的指引。在那里,她证实了佩纳所说的话。塞提一世留下的王子中,从来没有一位叫做诺兰的。佩纳,也没有任何兄弟。他的母亲生下他就去世了,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诺兰啊,原来不过是一颗一生都被人所利用的棋子。自以为聪明的诺兰啊,竟然无法摆脱可笑的命运对他的折磨。正如在那个她心疼他、接近他、安抚他的夜晚,他说过的话:我们都是可怜的人。
但是她爱他啊,她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爱会让人疯狂,不是吗?于是,她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唯一能让诺兰摆脱被操纵一生命运的方法,就是让佩纳完成他的心愿,实现他的阴谋,取得王权。然而,现在的法老完美的无懈可击。他唯一的弱点,就只有那个女人。只要是在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事情上,他就会变得失去理智。所以,只要除掉那个女人,佩纳就会有机可乘,没有利用价值的诺兰就会获得自由。哪怕他被永远蒙蔽,也好过他知道真相后的痛苦。对,除掉那个女人,让法老失去理智。就这么简单。
她不是也恨她吗?除掉她,奈菲尔塔利也会自由,莫叶塔蒙也会高兴。除掉她,看起来对每一个人都有好处。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活下去呢?原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借由她的手把她送走,神也会同意吧?
可是,她也要残忍地除掉那个孩子吗?那个跟她身体里的那个差不多一般大的孩子。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她要对她的孩子说,他的母亲曾经杀死了一个跟他一样大的可爱而无辜的生命……不!并不无辜。那个孩子,并不无辜。他根本就不是应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生命,他不过是伊西斯奈芙特邪恶阴谋的产物。
那么,那样灿烂的笑容呢?她想起了艾薇的笑。即便是她,看到她的笑容时,也不免觉得心里暖暖的。为什么会有温暖的感觉。那样纯真的笑,也会是她虚假的诡计吗?一定是这样。一面虚情假意的关心她,一面在心里嘲笑她的笨拙愚蠢和悲惨下场。这一切不过是她精心策划的欺骗的幌子。法老不也已经被她彻底的迷惑住了吗?
她忽然想到,她应该写点什么。有一天,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可以拿给诺兰看。或者也可以让他自己来看。看看曾经的那一刻,她的心事,多么矛盾,多么凄苦,多么可怕。
她是不是要疯了?或者她已经疯了?然而这些统统都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让伊西斯奈芙特的身影在这个时代彻底的消亡。不能告诉诺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些,只能由她一个人去完成。她忽然想起,曾经流连在高大棕榈树下的两个狭长而温暖的身影。倪芮妲、礼塔赫……痴爱已经让自己疯狂至此,爱,难道不足以令她同样疯狂吗?美丽善良如她,为了爱情,也会变成一个无辜的恶魔。医师,本身不就是最好的刽子手吗?
从她有了这种想法开始,她便在寻找一个契机。如今法老离开了底比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她也并不关心。她发自内心地感谢那个让法老离开王宫的人。眼下,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她开始接近倪芮妲,试探她的态度,窥视她的内心。告诉她,她所知道的关于他们的一切;提醒她,伊西斯奈芙特跟阿纳绯蒂的感情多么深厚;为她精心而夸张地描绘出一幅阿纳绯蒂和礼塔赫在伊西斯奈芙特和拉美西斯的祝福下共浴幸福的美好画卷,再残忍地揭穿,她,倪芮妲,不过是这一切的看客。她,什么也得不到。她只能站在遥远的地方,看着他们的幸福而哭泣。
她用她对礼塔赫的爱做赌注,爱情都是自私的。所以她一定会被自己说服,她一定会愿意除掉伊西斯奈芙特。她赌她别无选择。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当她看到倪芮妲如洪水决堤一般的泪花时,她知道,她赢了。她的目光落回到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却又承载着她全部希望的瓶子上。她刚刚擦拭过的眼角上的泪痕已经干涸。过不了多久,悲伤的人就不会再是她了。作恶者终将得到恶报。
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啊。拿起那个瓶子就好。心中认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不会动摇。把它交给她。就这么简单。
瓶子周围的那些神秘气息似乎消失了。复仇和恐惧已经成功地跟她融为一体。她的心情变得异常轻松。她灵巧地把它拿了起来,如获至宝般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而她的身后却没有留下任何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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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德拉通向底比斯的大道上。红发的布卡和大胡子塞哈尔策马狂奔。
“快一点!塞哈尔!再快一点!”布卡冲着身后的塞哈尔大叫,一边用力挥动手中的马鞭。
“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再快了!我这该死的体重!”塞哈尔一边埋怨,一边用力甩去头上的汗。
“哥哥说陛下离开了底比斯。我们要马上赶回宫廷去才行。但愿这段时间,殿下不要跟舍普特有所接触。”
“再让我见到她,我会毫不犹豫地掐断她的脖子!”塞哈尔咒骂道。
☆、孤注一掷(二)
伊西斯奈芙特殿下举办宴会了!
伊西斯奈芙特殿下举办宴会了!
艾薇将要举办宴会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底比斯。
比起对宴会和狂欢的痴迷,这一次底比斯的居民更感兴趣的不是宴会本身,而是那位主办宴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