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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的知道,否则你不会像这样一蹶不振。”
“但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如果可以让涉谷涉江回来的话,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就算是我代替她死也好。不只是我,梨乃和雪奈也会这么想,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感情。”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呵,人死不能复生。”
杏随即走出了教堂,留下一句话:“我没兴趣参加这样的婚礼,再见。”
梨乃正想一起离开,却整个人都是一晕,再没了知觉。
傍晚她才悠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这次又昏迷了多久。
还好不算太长,只有四个小时。
握在手里的手表依然残留着温度,桌上有烧好的饭菜。
整个人蜷缩进被子里面,梨乃死死咬住嘴角,任凭眼泪流了满脸,在空气中逐渐冰凉直至蒸发。
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了啊。
不然的话,那句话,我就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
*
初夏的天气仍不算炎热,却已经有了太阳逐渐毒辣的迹象。
蝉鸣打开了久违一年的开关,不知疲倦地鸣叫着。
然而伊月梨乃从来没想到,一直比谁都活络看得非常开的绫濑杏,竟然会是第二个崩溃的。
她们的世界早已偏离了正规,再也回不去了。
“——是梨乃吗。”
“我啊……有些话想和你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她说得很慢很慢,梨乃想要插上一句话,喉头哽了哽,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和比吕士分手了。”
“不用和其他人说……我,不想让雪奈和别人担心。”
“我会处理好一切的,我一定会的。”
“所以梨乃千万不要担心我,我……真的很高兴遇到你、涉江还有雪奈。”
那种绝望无助的声音生生遏制住梨乃的咽喉,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谢谢你们,陪我度过了最孤单的时候。”
“我爱你们。”
电话立刻就断了,嘟嘟嘟的忙音让她心慌不已。
连忙翻出手机,她打给了手机里一向是存着意思意思的号码。
杏的前男友,柳生比吕士。
她想要质问他为什么。
梨乃几乎是无法控制住自己声音的上扬:“柳生比吕士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和杏分手!!!”
对面人没有回答。
她几乎是崩溃的语气,连带着呼吸都不平稳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杏对我说了什么?她说她会处理好一切,她的语气有多绝望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失去涉江了不能再失去一个杏了……求求你行行好放过她吧……咳咳……”
“等等,你说什么?杏……她怎么了?”
剧烈的咳嗽梨乃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平复下来,以至于回答对方的问题也成了难事:“咳咳咳……杏她……咳咳咳……”
最后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弯下腰去,手边的相框被扫得落下,正正砸在她的手机上。
她知道杏做了什么,而现在的她已经无法阻止了。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她们终将一个接一个逝去。
没有人能够阻止了,这场无法停下来的崩坏。
*
一如既往地,九月依旧是不知温凉的时节。
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依旧是飘下金黄色的落叶,而少见的是,这几天居然开始下起了秋雨,一连就是好多天。
伊月梨乃站在雨里,身上是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一味的药物治疗不可能持续多久,梨乃最终还是在昏迷了整整一天之后被强制性入了院。
瓢泼大雨顺着她的脸庞滑下,她仰头任凭那些液体滑落。
打开手机,她过分纤细的手指轻轻按下了免提键。
几声机械的声音过后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的声音。
“喂?梨乃?”
“啊……藏之介,这种时候真是不好意思啊。”
“哈哈,你还跟我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身体还好吗?”
“嗯。”梨乃深吸一口气,“呐,答应我一件事情,可以吗?”
“说吧,我一定做到。”
“你说的哦。”她攒出一个极小的微笑,“那就,请你忘了我。”
“再见吧。”
丝毫不给自己希望一般,梨乃迅速地结束了通话,拔出电话卡将它折断。
再说下去的话,就糟糕了呢。
她……不想后悔,也不能。
在梨乃挂断电话以后,在公司的白石直接从办公楼里冲了出来,以他今生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对方的家门口。
她这次下了最狠的手,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他。
白石藏之介在花盘底下的老位置翻找出那把备用钥匙,进入了屋子里。
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人去楼空。
只剩下门前两盆快要枯萎的茉莉花,病怏怏地垂下了叶子。
然而他并没有发现,正对面的街道上站着那个身着病号服的消瘦女子,她原本及腰的栗色长发如今变成了利落的短发,正看着他恍然若失的背影,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
“伊月小姐,该回医院了。”
“好。”
她轻轻点了点头,缓缓往回走。
大雨落下的时候,街道开始溶解,自此她却记起了一切。
再见了,我最爱的人哪。
水滴扯痛她的睫毛,撕裂开眼底的水纹,借着雨水她无声恸哭。
眼前所有的颜色倏然完全褪去,徒留下满眼黑色肆意蔓延。
早在入院的时候梨乃就卖掉了自己的那间小屋子,留下一部分自己用,剩下的都留给了分居两地的父母亲。
她完全和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没有人找得到她,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悔的余地,任何一条退路。
脚边盛开的白色无名的花朵,就如同当时被她撕碎的纸片一般。
那上面的字仍旧在她脑中依稀可见。
恶性脑部肿瘤,是她家族隔代遗传的疾病。
梨乃的奶奶就是因此而去世的,所以当时她手里的两本诊断书几乎是一模一样。
而这个病,她们家族的女子,被诊断出以后,最多只有一年两个月二十天的时间。
*
昂贵的医药费终于将她的积蓄消耗殆尽。
这家医院的安乐死名单的最后一栏添了一笔,加了一个人。
伊月梨乃,女,重症监护室。
对着来给自己打点滴的护士微微一笑,梨乃用力撑开眼皮,定定地想象那些液体顺着柔软的橡皮管道流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她几乎已经快听不见身旁的人在说什么,被脑瘤压迫的神经正在一点点剥夺她的五感。
似乎输液结束了,梨乃隐隐约约感觉到针头退出自己的皮肤。
突然间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不见,身子轻飘飘地仿若躺在云端之上。
我这是……要死了吗?
终于,可以……
明明已经失去了视力,然而她却在炫目光芒中梨乃看见身着正装的涉谷涉江和绫濑杏。
她们站在藤原女子中学的那扇门前对她微笑。
“欢迎回来,梨乃。”
“我回来了,杏,涉江。”
她对着虚空伸出双手,对面涉谷涉江难得露出了笑容,绫濑杏依旧没心没肺地跑来蹭胸。
她们三个往那道光芒尽头缓步走过去,手挽着手,就如同当年一模一样。
一旁测试心跳的仪器上拉出一条直线。
她笑着,渐渐合上眼。
伊月梨乃最后的世界,满满都是白石藏之介。
少年自信温和的笑脸,打网球时候那种畅快淋漓的动作,讨论毒草的认真博学,第一次牵手的紧张心跳……
幸福快乐的时光过得太快,甚至有时真的太过绚丽如同幻影,转身试图掬碰却已是无物。
秋日在窗外私语,却再没有一个人能够听见。
“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呐,抱歉。”
“再见吧。”
*
其实在离开她的房子去往医院的途中,梨乃有下车寄了两封信,算是她给身后的羁绊留下的最后念想。
信封的一小角上,有着女子清秀的小字。
「至我最爱的人们」
*
雪奈:
近来可好?
这封,大约就是我的道别信了吧。
抱歉不能再在你哭的时候安慰你了,我知道你难过你自责,但记得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这一点我可是深有体会。
最后剩下的我们两个真的应该一起渡过,一起活下去。
但是抱歉,似乎我……要先走一步了。
其实涉江和杏她们离开之后,我就一直有种预感,我觉得下一个就到我了,说不定就是在秋天。
算了,不说这么不吉利的东西。
……
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们的小雪奈也长大了呢。
虽然已经快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可是路痴的毛病还得改改,不然可没人找得到你咯。
不过找你以后也不是我的任务啦,就交给迹部那个自恋得要死的家伙吧!
……
我会消失一段时间,下次再见或许已经是阴阳两隔。
只是在这之前,雪奈,不要试图来找我。
算是我拜托你,千万不要来找我,我唯一期望就是在我走掉以后可以和涉江还有杏呆在一起。
那样肯定不会寂寞,毕竟我们仨有很多话题你懂的。
……
不过雪奈你可别太早来,不然我们可会生气的哦!
说不定罚你没有甜点吃。
特别是涉江,她肯定会心疼会怪我当时怎么没有好好劝劝你。
……
所以即便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你也一定要坚强,代替我们活下去,你看迹部、你哥哥谦人、嫂嫂千代……
毕竟,那么多爱你的人都在你身边。
比起失去后的悔恨难道不应该在当下去珍惜它么?
……
日子总得过下去,过去的也就过去了。
人死而无法复生,这道理谁都懂。
但愿你,我亲爱的雪奈。
能够真的明白看开。
好啦,就此搁笔。
只愿你一生无忧,幸福安康。
ps:替我告诉迹部景吾要是这小子不好好待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爱你的伊月梨乃
亲笔
*
藏之介:
展信佳。
大概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罢。
其实在我们交往之前,我就已经关注过你了,在某些你不知道的时候。
那时候刚从东京搬来的我人生地不熟,第一个认识的异形,当仁不让就是身为邻居的你。
你妈妈让你顺路载我一程,当时真的是紧张到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那时候说出来的话……你肯定会笑的吧。
后来又发生了好多事情。
……
我就想着,糟糕了,伊月梨乃,你是不是动心了呢?
……
而后我们就开始交往了,一切都是那么出乎我意料的美好。
美好到我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让时间止住。
所以说上天不会轻易如了人愿。
……
其实当初暑假去海边游泳,救起涉江之后的脱力我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而拖拖拉拉地反而只是自欺欺人的无用功。
自己的身体,果然还是自己最清楚。
……
你知道的,上大学的时候一次在课上莫名其妙的晕倒,把同桌的人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