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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和这史氏果然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这次过来,我还是想看看你出嫁,这是我们好几家的大事,你的嫁妆又多送了些过来,这次你这孩子出嫁也定然要风风光光的。”
这话说得,任何一个姑娘家都会高兴,嫁妆和出嫁风光,女儿家谁会不喜欢?冯玉儿也喜欢,不过可不喜欢别人家来掺和。
贾家来添妆,四大家族等,除了薛家,别的也就过得去而已,和小官家的三姨母一家都要少,更别说贾敏一家了。
如果只是来看她出嫁添妆的,就是很少的,冯玉儿也会对她客气,随后,冯玉儿看着史氏所谓的添妆加了一层是什么,目光中有些玩笑起来。
原来是个年长的女人带着四个绝色丫头,她们向冯玉儿福了福身。
史氏指着那女人对冯玉儿道:“赖嬷嬷在贾府做了三十多年,最是得我信任,你爹娘都面软,怕是与人扯不开脸,这女儿出阁可是大事,娘家总得有个能干的在旁边帮衬,虽说宫里也来了人,说白了那是婆家那头的,赖嬷嬷便留下来照应到你出嫁再回我身边来,也出不得任何差错。”
“是。”赖嬷嬷笑呵呵地回道:“大姐儿的事,交到老奴身上便是。”冯玉儿还没答,这老奴就说起话来。
如果是真的很亲的家人,晚辈赏人过来照应着出嫁流程,那是真的关怀人,但是史氏来她家,冯玉儿可不会认为。
史氏一听,也同样没等冯玉儿说话,就当冯玉儿应下了:“老赖家的,你辛苦些,到我们大姐儿风风光光地进了京,你便算功德圆满,回头这赏自不会短了你。”史氏点着头道,又指指后头四个丫鬟,说道:“她们都是贾府家生子,按贾府规矩,你这一辈的都得配几个侍候,算是外祖母送你的陪嫁丫头。”
“不必了,要跟着我进东宫的早就定下,她们规矩不会有时间去学。”冯玉儿很直白地拒绝。
史氏还是没有半点不满,而是悄悄到冯玉儿耳边:“既是给了你,便收下,你以后是太子妃,不多带些娘家人,宫里人看菜下碟,你也难站稳脚跟。”又道:“她们都经过调教,宫里规矩会的,还有便是你不用她们侍候,以后也可以侍候太子爷。”
就知道是这样,四人都是二八年华,一个个粉面含春,娇艳欲滴,颇有几分姿色,果然是用来侍候男人的。
“女人都得这样,三妻四妾的,自家握在手心的人占着男人身边的名位,可比旁的贵女进门给你争宠要来得便宜,就是不能占得分位,多个人,也能帮你将太子笼在宫里,别的女人也难和你们争。”
这个社会制度是这样,只是这样的好礼冯玉儿可完全当打脸的东西。
果然,这贾家完全都不是好的。
看着她喋喋不休,说着都是为她好的话,再瞧瞧赖嬷嬷和四个娇艳丫头,冯玉儿刚想再拒绝,突然想到什么,倒是可以借着这四个丫头和赖嬷嬷彻底和所谓的外祖一家彻底闹开。
当下,她点了点头。
史氏心中满意,果然,再伶俐的姑娘,只要透着对她好为她着想的法儿,什么事都能成的。
史氏心满意足地走了。
贾敦瞧着赖嬷嬷并四个花枝招展的丫鬟,贾敦有些愣神,赖嬷嬷跟在史氏面前多年,从来就没看上眼过贾敦这个大姑娘,不过现在因为冯玉儿,还是有些收敛,她行了个礼,说道:“大姑奶奶有所不知,太太安排老奴过来帮着您家准备大姐儿出阁,以后家中诸事,您便交予老奴。”
贾敦一时语塞,这老赖家的是史氏亲信,她来冯府哪是为帮什么忙,纯属给史氏当眼线的,只形势比人强,看了冯玉儿一眼,见冯玉儿竟然点头了。
贾敦心里奇怪,但是也只得笑着吩咐人领赖嬷嬷几个下去,又好酒好菜的侍候。
何姑姑进了屋,道:“姑娘,你想如何?”
果然不愧是宫里出来的,这马上就怀疑起她的打算来。
冯玉儿在何姑姑耳边耳语几句,何姑姑说道:“姑娘放心,老奴一定办妥,务必让两家日后再无干系。”
冯玉儿点点头。
“还有……今日史氏虽然半分不曾威胁,但这事闹出来,也难保她们不会将我被拐一事拿出去做文章,虽听得出,那老太太并不知道后头发生过什么,可她若将我曾被拐之事宣扬出去,也难免会有损太子爷声名。你给太子爷传个信,也就他能压住荣国府不敢半点吱声。”
何姑姑沉吟道:“姑娘,您放心,想是史氏自以为拿住了你把柄,要逼你为贾家效力,她们这些世宦之家极是势利,最在意自个儿利益,目的不过为了从太子爷那儿捞好处,自然也明白得罪了太子爷的下场。”
冯玉儿放心了。
这位姑姑对徒元徽可是真心实意,也说起好话来:“其实我倒不是被她吓住,只是这会儿有些替太子爷难过,一个贾府的女人都那么多心眼,竟也敢算计太子爷,他身边那么多面上阿谀奉承,心里却两面三刀的人,竟不知这些年太子爷是如何应付过来的!”
“你这丫头呀,”何姑姑心里更喜欢冯玉儿了,笑道:“姑娘能说出这些,可见对太子爷是万分真心,太子爷手下忠心耿耿的不少,没一个是吃素的,自然会替他处置那些宵小之辈,日后姑娘安心地当自己的太子妃,想来太子爷从未指望过您为他做些什么,只要能一直站在他身边便好。”
冯玉儿笑了笑:“我自当会如此,若有人敢害太子爷,我豁出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不用,不用,”何姑姑笑道:“你可不能这么死啊活啊的,太子爷可是好不容易寻到一位贴心人,姑姑还盼着你们夫妻和和美美,多生些孩子,然后一块白头偕老。”
何姑姑觉得以后得更用心看着这对有心人了。
※※※
“太子,这西北布政使上的折子你瞧瞧,”御书房里,一见徒元徽进来,弘圣帝一脸不悦开了口。
徒元徽先见过礼,随后上前接过折子,拿到手上看了一遍,不由摇了摇头。
“一个小小的皇商,倒是胆大包天,居然敢私自哄抬盐价,”弘圣帝气道:“瞧这折子上写的什么,他在另外一头压低给灶民的收盐价,这奸商是不是想银子想疯了,真以为山高皇帝远,朕管不到他了?”
徒元徽连忙拱手行礼,说道:“父皇息怒,薛松做事的确不守本分,儿臣觉得,当尽快予以惩处。”这事是他捅上去的,王子弘死了,王家见过冯玉儿模样的除了王子胜,都被临死前王子弘处置了,王家剩下的王子胜现在开始上路去蜀地,马上就会是个死人,那么先在就是薛家,薛家见过冯玉儿的,只有薛松一个。
他要做的,就是按照正规法律将人解决,而不是引薛松自己怀疑。
弘圣帝点点头,说道:“这帮不知自重的小商贩,前头挂了‘皇商’二字便想不到天高地厚,你给朕好好查查,这薛松到底如何得到的西北引盐经营权,若其中涉及贪贿之举,所牵涉人等一律法办。”
“是。”徒元徽接了旨,自是下去命吏部官员查核不提。
“太子爷。”小德子在门外面请安叫了一声。
徒元徽“嗯”了一下,示意他进来。
小德子呈上一张贴子:“陕甘总督进贡一些时鲜瓜果,安公公命人给东宫送来几份,请爷过目。”
“知道了。”徒元徽随便瞟了贴子两眼,忽然起了念头,道:“挑一些好的,命人快马送到苏州府,”然后又嘱咐,“等一会,孤还有一封信,一并给带去。”
“是。”小德子低头应喏,便退了出去。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就是父皇知道也没事。不过暗地里还是去些信解解相思。
杏月一边帮冯玉儿剥着葡萄,一边笑问:“姑娘,太子爷信中可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明信是正经训导,暗信嘛。就是情书了。
何姑姑在一旁笑骂:“杏月小丫头,竟是什么都敢问。”说着收拾了一盘果子,吩咐外头仆妇给冯太太送过去。
“太子爷大老远地专门派人送来这些,必是在心里惦记咱们姑娘,”杏月伸了伸舌头,“不说我也知道写的是什么!”
“你可真是什么都敢想,”冯玉儿轻笑说道:“要不你别跟我回京了,就你这包打听的劲头,回头我还不给你烦死。”
“这话有理,”何姑姑故意想了想,道:“趁这几日,不如让冯太太费费心,给杏月就在苏州府找个婆家算了,反正贾府那春夏秋冬四个姑娘都准备好要进宫了,东宫太小,你正好让个道。”
杏月有些信以为真了,急道:“何姑姑不能这样,您可不是要拆散姑娘和我吗?还有那四个小妖精,明摆着是奔着进宫和姑娘争宠去的,如何能信得过?”
“好了,逗你玩儿的,”何姑姑终于笑起来,“不过杏月,姑姑提醒你一句,如今在外头,你和你主子打打闹闹没甚要紧,只是进了宫后,千万不许这样,尤其以后姑娘是东宫之主,你若不知轻重,丢的可是你家姑娘的脸。”
“奴婢明白!”这会儿很有宫女范地行礼,表情也恭谨地挑不出任何错来。
“这宫里不同外面,说一句话都要多费思量,若是给有心人听见了,可不得害了咱们姑娘,云秋也在教我。”
何姑姑点点头:“云秋很知进退,这几日她跟在冯太太身边,那赖嬷嬷也没见什么动静了。”
杏月一听便又气了,说道:“老赖家的真是,没谁比她更讨嫌了,成日在咱府里指手划脚,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把夫人逼得慌了心神,要不是姑姑那回冲她发了火,她怕是连账房都要接管,可怜我们夫人,疲于应付这老妖婆。”
赖嬷嬷和那几个丫头进不到冯玉儿这到处都是侍卫和宫人的院子里,就让她在冯府闹,闹大了也能很快调整过来,现在还不够呢?
冯玉儿这时将手中的信整整齐齐叠好,道:“杏月你得空跑一趟腿,送些果子到林府,我出不得门,你便代我去瞧瞧她。”
贾敏又病了,而且这些日子贾敏帮着她将史氏一直留在林家,免得贾敦不好应对,林家也出手太大方,林家人也是不错,冯玉儿并没有迁怒人去。
杏月笑着应下,包了些果子,叫上一名仆妇,便出了冯府。
杏月算得上是林府常客,和门房知会了一声,便径自走了进去。
只是到了贾敏的院外,杏月却站住了,原来这会子贾敏竟是来了客人,院子里一时还站了不少仆妇。
贾敏的一名贴身仆妇看到杏月过来,忙迎上前笑道:“杏月姑娘来了,可是有事?真是不巧,我家太太的二嫂和她妹子从金陵过来,正搁里头说着话,若是不急,到我屋里喝一口茶?”
杏月立时回她,说道:“既是有客人,我便不打扰。”说着吩咐身后的人将果子送上去,道:“原没有什么事,不过是姑娘听说林太太病了,让我来瞧瞧,这些是东宫快马送来的,姑娘说请林太太尝尝鲜。”
仆妇忙接过谢了,“我家太太如今好一些,这会子精神头挺好的,请冯姑娘放心。”
待杏月转身而去,从院里走出来一人,好奇地向仆妇打听道:“老姐姐,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瞧着长得真俊!”
仆妇一笑,“你是说杏月姑娘吧,是挺俊的,不过她主子更俊,没几日便要做太子妃了!”
赵嬷嬷一愣,忍不住问,“可是冯家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