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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到了京畿,太子的皇庄也没有其他人一直到皇帝的人去查检也没人出来,他们怀疑人被送走的可能性已经低得可怜。
却不知道,冯玉儿和杏月已经从地道走了,而且早早将地道重新封了。
冯玉儿跟着秦业也早早离开了京城。
车上,冯玉儿闭目养着神,心里头有些复杂。
如果是以前,她定然会很高兴,但是现在,倒是忧愁了。
杏月瞧见,安慰道:“姑娘,这京城有人故意生事,让咱们避开一时,秦先生刚好有个收养妹妹,借着她的名义也正好和秦先生一块儿去寻您爹娘。”
冯玉儿心里头忧虑会再出什么变故,然后再也回不来这里。
她的想法已经发生变化,倒是不再以为自个安安静静地走了就安然无事了。
可是嘴上却说道:“只不知他一个人留在京城可有危险?”
“姑娘可不带心思这么重的,爷是太子,小德子说了,太子爷手下能人无数,要不怎么能提前得着消息,偷偷将咱们挪出庄子,他是早有防备的。”
“瞧我,我怎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冯玉儿笑了笑。
杏月巧笑起来:“那是您心里放不下太子,这才有些乱了阵脚,姑娘这路上可记得与秦先生兄妹相称,就说您是秦先生父母自小领养,如今快要成亲了,秦氏夫妇心善,想为您寻亲生父母,便让秦先生带您到了苏州。”
“从今儿个起,姑娘便是秦月仪秦姑娘,我是桃儿,回到江南的时候,林大人的夫人(林文烨和赵氏)见着了怎么老爷,就请我们去他家祖宅小住。”
冯玉儿点了点头。
※※※
太子东宫正殿内,安公公宣读完圣旨,笑着将徒元徽扶起道:“太子爷这一回受了惊,此事已查明,纯属有人故意构陷,甚至买通青楼散布谣言,宗人府回禀后,皇上立时便让老臣过来颁旨。”
“多谢安公公,清者自清,孤倒无甚可怕,只心中不服,若不将始作俑者追究到底,日后岂不是一个谣言便会坏了大半朝堂。”徒元徽说道。
“正是,正是,奴才这就回禀皇上。”
又寒暄几句,徒元徽亲自将安公公送出门外,这才回到自己书案前,重新坐了下来。
徒元徽眼底暗了暗,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见着玉儿了。
“来人。”
灯光下很快就多了些影子,说道:“吩咐下去做场蠢戏。”他既要表现出能明辨真凶,也要表现他并没有多大实力,这样才不会让父皇有丝毫忌惮。
※※※
“官爷,奴家该招的可全招了,何时能放人出去?我那倚红楼几十张嘴等着吃饭呢,这生意总得让人做下去吧!”一名妇人似嗔似求的声音传进女牢,惹得一个躺在草垛上正昏昏欲睡的女人立时清醒过来。
“明日你那供词需呈报大理寺卿袁大人阅审,以为你交待过就完事了?大理寺还得拿着它和别家供词比对,今晚就委屈你在牢房住一晚!”一个狱卒高声道。
这时牢门被人从外头打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被推进来,和草垛上的女人刚好打个照面。
中年妇人瞧着里头还有一位,忽地就笑了,道:“这便好了,牢里还有人做伴,看姐姐这身装扮,可不也是咱风月行的?”
草垛上那个愣愣地点点头,说道:“我是鸣香楼的老鸨,姐姐您在哪做生意?”
“鸣香楼的?”对方上前,笑说:“您大概瞧着面生,我是京城东头新开那倚红楼的妈妈,刚从外乡过来,这不晦气得很,买卖还没开上两天,便被官家封了,我这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到牢里来了一趟。”
“姐姐,他们可问了你些什么?”鸣香楼的老鸨子立时坐起身,招呼倚红楼的同行和自己坐到一块。
倚红楼鸨母满不在乎地道:“听说全城的老鸨子都被抓进来了,有的来了就走,有的一直关着,问来问去,还不就是跟咱们打听,太子爷纳青楼头牌的话到底谁说的?”
“那您怎么回答的?”鸣香楼的急切地问。
“自是将那背后指使之人报给官爷。”倚红楼的笑道:“我可是新开的买卖,如今给封了店,可不得赶紧出去,可没那闲功夫帮人藏着掖着!”
鸣香楼的叹道:“要不是有人在后头出主意,让咱们跟客人们胡说八道,咱也不能吃这个亏,我本以为这是个招客的好法儿,没成想竟会惹祸上身!”
“唉!可不是上了大当!他们皇爷们互相斗来斗去,为何要连累我们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倚红楼的也陪着唉声叹气。
鸣香楼的猛不丁打了个哆嗦,被抓前那日大半夜的,两个黑衣人闯到自己屋,刀架在人脖子上,口口声声威胁她,不许对外供出此事乃是四爷指使。
一想到此,鸣香楼的就在心中叫冤,若黑衣人不来,她真不知道四皇子居然就是幕后之人。
“那帮人还真够狠的,黑灯瞎火地闯进倚红楼,差一点划了我。”黑暗中倚红楼的撇了一眼鸣香楼的老鸨。
“难道那头的人也找了你?”鸣香楼的一副吃惊表情,继续小声说道:“那你方才你把那……也招了?”说着她还比了个“四”。
“招!凭啥不招?我等虽是做小买卖的,可也有骨气,当你是皇子我就怕了?”倚红楼的哼了一声:“反正又不是我一个人招的,前头怜香楼、玉人院的几位老哥哥老姐姐早画了押,况且如今太子爷铁定清白,那位只怕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
见人家都这么说了,鸣香楼的这位立马便下了决心。
一大早,小德子领着一位中年妇人进了东宫正殿,一进来便喊道:“爷,何姑姑到了!”
正拿着一份邸报在瞧的徒元徽面露喜色,笑着起身迎道:“姑姑,可头十年没见您了。”
那位何姑姑上前福了福身,然后抬头打量徒元徽好久,眼中不由闪出晶莹泪光,温柔地说道:“太子如今长大成人,可惜娘娘却未能见着。”
徒元徽走到她近前,一把将何姑姑扶到一张椅上坐了,道:“当初孤还是孩子,当年您被那钱氏排挤,孤害您在外头受苦了。”
“太子爷可不能这么说。”何姑姑忙拦着,说道:“老奴是明白的,老奴以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这些年妾身拿着您给的银子,回乡置了点薄产,日子过得倒也松快,只是啊,心里却时时挂念着您。”
徒元徽低声说道:“姑姑,这回孤请您回来,便是想劳您管着东宫,还有下面的庄院也得您亲自照应。”
何姑姑叹道:“太子爷也该有个太子妃了,老奴管东宫也不合适,还是正经的女主人才好!”
徒元徽说道:“孤想也该快了,太子妃虽然名正言顺,但是人刚进东宫定然也不熟悉,姑姑您先管着,届时再帮助太子妃。”
徒元徽觉得冯玉儿那性子,定然是不懂管家的,何姑姑除了严苛一些,但最是守礼公正不过,让她在旁边帮助玉儿镇着,也好叫他放心。
何姑姑这才点头接下来。
正要继续往下说时,小德子瞧了瞧窗外,远远看见安公公又过来了。
徒元徽想了想让何姑出去接人,安公公看见出来的何姑姑眼睛一亮。
“何姑居然回来了,难怪奴才今日一起床,便瞧见院子树上落了只喜鹊。”
“安公公瞧着头发都白了,怎得还像年轻时那般会说话!”何姑姑也笑着回他,显然和安公公是老熟人。他们能不熟吗?当初一个跟着还是王爷的皇上,一个是还是王妃的先皇后,皇上和先皇后也恩爱,他们自然常常见面的。
安公公不免感叹地说道:“说来如今宫里咱们这一辈的走的走,死的死,如今何姑你回来,平日里咱也有个唠嗑的了。”
何姑微微点头,不管是客气还是真心话,当年的小安子已经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能保持交情对太子也有好处。
何姑姑引着安公公进去。
给徒元徽见礼后,安公公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太子爷,皇上叫了大理寺和宗人府几位大人到御书房,说请您也听听去。”
徒元徽完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说道:“安公公若无事,便和姑姑再聊一会,孤这就更衣后过去。”
安公公点了点头。
※※※
徒元齐一脸焦急地跨进四皇子府书房时,徒元晔正给书案上一副山水润色,完全是聚精凝神状态,竟似根本没瞧见徒元齐过来了。
“四哥,已经有消息了,说被抓进大理寺的那帮鸨母龟公们都招了,指证是您暗中指使他们陷害徒元徽,还有人甚至胡说什么,您的人半夜持刀恐吓他们,不许把您供出来。”徒元齐恨道:“这绝对是徒元徽干的。”
徒元晔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依旧拿着笔,在山水图上描描画画。
“真不行,我便自己到皇上跟前请罪,”徒元齐连忙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该连累四哥您。”说着,人自顾自地便要往外走。
“慢着。”身后传来徒元晔不慌不忙的声音。
徒元齐回过身道:“大不了被圈被废,可我不能眼睁睁瞧着四哥被人陷害遭了罪。”
“你打算怎么说?”徒元晔还笑得出来,问道:“说这事是你指使的,全揽在自己身上?”
“此事确是我一人所为。”
“愚蠢!”徒元晔将笔一摔,随后说道:“你这不就等于承认,此事的始作俑者果然是你,到时候,你可连真要受罪了。”
徒元齐停下脚步,想了想,道:“那就任由徒元徽往您身上泼脏水?”
“不过是些老鸨子一面之词,”徒元晔拿起另外一只笔给山水图上添了最后一笔。
“我既是被人冤枉,自然问心无愧。”
徒元徽竟然干出这么一件蠢事,他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这样幼稚愚蠢的逼迫手笔,哪里能当担得起储君之位?父皇会放心将天下交给他吗?
这样也好,这次大不了被训斥,让父皇看到徒元徽的愚蠢也是不错的。
这时间还长,不急不急!
次日朝会上,关于太子被诬蓄娼一事,竟起了两派纷争,有谴责四皇子枉顾伦常、陷害兄弟的;有站在四皇子一边,说并无实证表明,四皇子在此事中动了手脚。
弘圣帝一直没说话,只瞧着双方越闹越厉害,左相李甫国看了看弘圣帝的脸色,立刻站了出来。
“皇上,此次卷宗,虽有人证,却缺乏证物支持,四皇子只是有嫌疑,却无法肯定,真是其所为。”说完,他就看了徒元徽和徒元晔一眼。
朝上不相上下的吵着,而徒元徽和徒元晔这两位当事人皆袖手站在一旁,只默默观战,倒像此事与他们全无关系。
徒元徽压下眼中幽光,父皇也该看到徒元晔的权利有多大了。
徒元晔皱了皱眉,十弟这是让他的人都出来了,还有原本有小心思的六弟这次也派人出来为他说话,真是……
“好了,此时再议,若无他事,退朝吧!”
众人面面相觑,皇上的语气不耐烦,大家顿时偃旗息鼓。
散了朝会,弘圣帝将李甫国叫到御书房。
“甫国对此事有何看法?”弘圣帝问道。
李甫国恭敬地说道:“这里头的是非曲直,皇上比下臣看得清楚。”
弘圣帝摇了摇头去,说道:“你个老滑头!说吧!”
李甫国明白弘圣帝的性子,也只能说了。
“皇上,太子爷生来仁厚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