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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太子爷,贺喜太子爷,大郡主出生了。”
徒元徽很娴熟地抱过小女儿,心里喜欢之极。
“太子妃怎么样?下一个可还稳?”
“太子爷放心,娘娘还有气力,一直是顺产。”
徒元徽稍微放了点心,又看了看新生的女儿,虽然不舍,还是让人抱了进去。
有等了小半个时辰,听到里面的哭声,徒元徽重重松了一口气。
“太子爷,大喜!大喜啊!娘娘生了一对龙凤胎。”
徒元徽连忙问道:“太子妃可好?”
稳婆一怔,她是皇家的稳婆,别的妃嫔和皇子妃生产,皇上和皇子就是在这儿守着,她一出来报喜,都是看她怀里的孩子。
她马上就答:“太子妃娘娘一切安好,只是脱力睡了过去。”
徒元徽点点头,然后对周围说道:“赏。”
※※※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东宫刚刚来报,太子妃生了一对龙凤胎。”
弘圣帝本能地高兴:“赏。”随后就收了笑容,说道:“是吉瑞,给太子妃加三成赏下去。”
老安子点点头。
她倒是比李贵妃要来得幸福。
幼年和李贵妃同样被拐,只是她的运气比李贵妃好多了,一个成了秦家养女,一个成了青楼孤女。
他叹了口气,重新翻开奏折。
这一看,都是歌颂太子的,他的心里顿时不大舒服起来。
皇帝就是这样,一旦疼宠偏心一个人,就会很没有情理地偏向,而一旦起了别的心,看什么都觉得怀疑了。
就比如现在,以前他看就会欣慰太子,现在就心里头不舒服了。
而且现在,太子虽然不结党,但是为太子说话的人反而更多。
殿内墙脚有个小太监低下头去,不一会儿,徒元晔就得了弘圣帝看着袁子信的奏折很久的消息。
徒元晔又多打听一下,当即就偷偷暗示下人,都不断向太子爷靠近,而且都加支持歌颂太子。
弘圣帝果然更加深沉了。
而徒元徽感觉弘圣帝的态度,让徒元徽完全感知到了记忆中那么寒凉,只是他没有再失望和无力了。
时间慢慢过去,此次太子的儿女都没有得到弘圣帝的赐名,徒元徽心里一叹,这样也好,也不想现在的儿子叫上上辈子弑父的儿子名。
于是就给女儿取名可卿,儿子取名康安。
与此同时,弘圣帝玩平衡之术越来越得心应手,四皇子党终于有起来了。
白驹过隙,何姑姑抱着东宫大郡主可卿在御花园左顾右盼的时候,远远瞧见徒元徽陪着弘圣帝走过来,心下一松,抱了孩子上前去见礼。
徒元徽瞧了瞧何姑姑递来的眼色,顺手从她怀里将可卿接过,问自已那还说不太顺溜话的女儿。
“你母妃又跑哪儿玩去了?倒让你丫头在御花园里瞎转悠。”
可卿倒是话多,“咿咿呀呀”讲了老半天,然而父女俩显然存在交流障碍,最后徒元徽放弃了,转头问何姑姑:“太子妃去哪里了?”
何姑姑瞧了瞧弘圣帝,道:“皇后娘娘今日急着宣召,太子妃娘娘这会子去坤迎宫了。”
弘圣帝瞧了瞧可卿,道:“孩子还小,一时离不得娘,朕正好要瞧瞧皇后,一道走吧!”说着转头先走了。
被拉在后头的徒元徽悄声问何姑姑,说道:“是太子妃让您等在这儿的吧?”
何姑姑苦笑了一笑,说道:“大早上的,皇后便叫太子妃过去了,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方才递了信过来,这会子等太子爷去救呢!”
徒元徽直叹气,这前朝出了岔子,后宫那帮子女人也跟着咋乎,冯玉儿少不了被卷进去,说来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也或多或少得罪了些人,至于今日皇后找起冯玉儿麻烦,徒元徽思来想去,怕也只能为一件事。
事情得回溯到半年前,东山府一个县的富绅欲霸占一位民妇,没想到那女人烈性,抵死不从,最后竟撞柱而亡,她丈夫得了信,上门为妻讨说法,被富绅的人活活打死,民妇的家人不服,于是便报了官,结果当地县令暗中收了富绅的银子,居然颠倒黑白,草菅人命,反判了苦主诬告。
苦主自是不肯甘休,最后案子到了赏赐秋闱状元白德恒,并且外放急速升到了从五品,已任东山府知州的白德恒手里,白德恒是个做事的,很快厘清案情,将富绅还押大牢,刑部判了秋后问斩,算是还了苦主公道,此外白德恒上报吏部,要追究县令之责。
只没想到,过不了多久,那县令依旧回去做他的官,据说这人在上头有靠山,已将他渎职之事压了下去,白德恒年岁越大越耿直,哪里肯瞧着不管,一气直接写了上奏,折子自然是到了徒元徽手里。
其实那县令便是徒元晔一个亲信的门人,说来与白德恒还是同科,只白德恒得三甲第二名,而这人落在了一百多名后。
这事要查也不难,谁压下了那县令那案子,徒元徽心里一清二楚。
很快便有御史参奏,吏部某位官员徇私袒护,更翻出了那个县令贪污渎职,鱼肉百姓以及考绩作假之事。
弘圣帝向来最恨贪官污吏,当即便大发雷霆,徒元徽不失时机地来了一句,“一个七品小官,便敢这般猖狂,考绩还做得如此漂亮,也不知是谁在保驾护航,倒是是手眼通天的,竟视国家法度为无物!”
一句话满朝皆惊,徒元徽的意思,可不是说。那县令背后还有更大靠山。
令人出乎意料的,徒元晔竟自己站了出来,承认这县令当时是经他举荐,坦承驭下不严,但却表示,与此人后来并无来往,对其行迹也一无所知。
徒元晔因此被弘圣帝罚了闭门思过,只是前朝的事自有方法传到后宫的耳朵里,皇后就这一个嫡养子,听到这事,自然气得不打一处来,按照老习惯,冤有头债有主,不敢动徒元徽,自然得找冯玉儿的麻烦。
何姑姑抱着孩子不放心地跟着冯玉儿同杏月进了宫,又派个小监随到了坤迎宫外头,没一时小太监便回来报信,说坤宁宫,吵嚷嚷的,太子妃带人少,不知道会不会吃亏。
何姑姑有些怀疑皇后的疯性,不过她不敢直接去御书房寻徒元徽,又派那小太监去找小德子,然后何姑姑便抱着可卿在御花园里乱逛,直盼到将救星等了过来。
见弘圣帝头前走了,安公公立马跟了上去,心里直呼“阿弥陀佛”,觉得这一回皇后娘娘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话说皇后这两年身体越发不济,以致性子也更是稳不住,今儿个一早,徒元晔的正妃四皇子妃张氏同徒元诚刚过门的继妃李月云过来给她请安,自是当着皇后的面哭了一场,说到徒元晔代人受过,如今闷在府中极是委屈,只不知太子爷为何这二年步步紧逼,竟有置四爷于死地之势。
皇后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见哭哭啼啼的儿媳妇,自不免有些郁郁,想着等自己死了,徒元晔这本不得弘圣帝欢心的儿子更失了依仗,还不知得落个什么下场。
这么一时心窄,再加上李月云在旁边恨恨地道:“娘娘,真是人善被人欺,您如今身子不好,这宫里头怎么竟当没事人一般,方才我同四嫂过来时,半道上瞧着甄贵妃同那太子妃手拉手地游园子,对咱们更是爱搭不理,真以为后宫是她们的天下了?”
四皇子妃张氏倒是一惊,没想到李月云还真敢说瞎话,什么时候见到那两人了。
只这话效果奇佳,皇后怒了,骂道:“这帮女人靠着以色侍人,倒是把男人勾得只听她们的话,我这会子明白了,他们哪是对付元晔呀,根本就是为了修理本宫,只恨我挡了她的道,委屈得她在这宫里,只能当个小妾!”
李月云转过头去笑了笑,觉得皇后还挺好忽悠,想她李月云万般不愿地嫁给徒元诚,还不是因为他答应,会同徒元晔一块对付徒元徽,替她报拒婚之辱。
徒元徽和他那太子妃,是李月云这辈子最恨的人,但凡得着机会,她必要报复一下,否则,李月云凭什么要进宫,来瞧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太太。
“来人,把姓甄的女人给本宫叫过来,还有那不知礼数的太子妃,进宫也有两年多了,可来过坤迎宫请过几回安?”皇后怒喝道。
甄贵妃如今在后宫根深蒂固,自然对皇后的威严视而不见,只让人回一个话,说皇上一会要到景阳宫,她不敢走开,皇后若真有急事,不如先派人跟皇上打个招呼,以免她犯下不敬之罪。
皇后得了回报,牙咬得生紧,觉得今日真是自取其辱,竟在两个儿媳面前丢了面子。
好在太子妃倒是来了。
冯玉儿平日里同坤迎宫并无什么往来,坤迎宫已在多年前免了请安,自是无需她的殷勤,与皇后少有几回的会见,冯玉儿也抱着对后宫其他女人同样的态度,不巴结也不倨傲,面上过得去便是。
今日刚侍候完可卿吃喝,冯玉儿便听到外并没有有人来报,说皇后急召,冯玉儿着实愣了一下。
后面很快就明白了,徒元徽对于前朝的事随着孩子出生,基本没怎么瞒着她。
前几日徒元徽曾在朝会上说了一些话,让徒元晔面上着实难看,她又打听到方才老四和老十的王妃进了宫,想是皇后这会子必得着了信,准备拿她出气呢。
皇后这明知自己身子不好也不讨皇上喜欢,也不知跟着人后头瞎掺和什么呢!
不过人家是皇后,是国母,就算并非她的亲婆婆,也是婆婆,冯玉儿也必须得去,因为她知道,去了也不过被为难一下,皇后不能拿她怎么样。
不过,何姑姑可见不得冯玉儿吃亏,特意带着女儿在路上巧遇了。
冯玉儿坤迎殿,难得皇后打扮整齐地坐在凤座上,虽瞧着面色苍白,只那皇后气势倒还有几分,而她旁边,则站着四皇子妃张氏和李月云。
“参见皇后娘娘!”冯玉儿恭恭敬敬上去福了福身,然后对那两位弟妹也笑着点点头。
皇后瞪着冯玉儿,脑子便有些糊涂了,怎么越看越觉得她长得极像甄贵妃,这一糊涂不要紧,心也跟着糊涂了,竟忍不住指着冯玉儿骂道:“奸妃,你居然敢把本宫不放在眼里!”
冯玉儿吃了一惊,问道:“娘娘何出此言?”
听到说话声,皇后方才有些省悟,又不好说自己弄错了人,只能硬撑着了,于是便冷笑道:“太子妃,你倒是真难请,是不是准备让我这当婆婆的给你去请安?”
冯玉儿不慌不忙,说道:“娘娘,臣媳不敢,只是怕扰了您的清静。”
“太子妃娘娘还真会说话!”李月云笑说,她见过冯玉儿的次数不多,只瞧着也就普通人,怎么看也比不得自己花容月貌,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抢了她的丈夫,抢了她的荣华富贵,更抢了她成为皇后的未来,
皇后现在有些昏聩,最是好利用了。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以前皇后可没这么个胆子。
接着说道:“只这理儿怎么都到您那儿了?”
“皇后娘娘没说话,十弟妹,这儿可有你说话得分?”冯玉儿淡漠地说道。
李月云顿时脸色一白,她只是皇子妃,就算是妯娌,尊卑有别,也是不能插嘴皇后和太子妃之间的话的。
皇后连忙说道:“十皇子妃,本宫让你说。”
李月笑着瞧着冯玉儿,冯玉儿当她是个唱戏的。
“本朝最讲究孝悌之义,这晨昏定省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怎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