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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颇有些得意的笑道:“许姐姐知道,就不许我猜出一二分?只是女孩儿家不好妄议朝事,以往爹爹许我看邸报也不准私下议论。这位方知府是去年调任来的,看家里的礼单册子,他们与我们家平平,却是与京中刘侍郎家结了干亲。刘侍郎的女儿几年前得了圣上指婚,嫁给了三皇子为侧妃。”
青筠点头叹道:“偏生义父还要再任一年,何其艰辛。”
“即便能调任回京,谁知是否就能得清静。”黛玉一贯多思多虑,未免也悲观些。
“人这一辈子若想清清静静,只能剃了头做和尚姑子了,只怕那和尚姑子也不能真清静呢。”青筠问她:“听说贾家来信了?”
黛玉脸上顿时多了笑容:“姊妹们和宝玉写了信来,说起她们作诗联句十分热闹。宝玉还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和我炫耀说他的字有大长进了。”
青筠知道她在贾府亦有快乐时候,特别是宝玉待她十分尽心与别人不同,他们的兄妹情分自然深。只是仔细观察许久,发觉此时两人还是两小无猜的兄妹之情,顿时放心不少。若林如海不早逝,黛玉必定不会嫁给宝玉,乃因宝玉别的有千样好,只不爱读书林如海就看不中。
“我看他说的不是谎话,那信上的字确实不错。”难为那么齐整的蝇头小楷,青筠每写一回都手酸,且只能勉强练得齐整,至于字的风骨就难了。
“可见他也知用功了。”黛玉又想到宝玉在信里说贾母想她了,不由愧疚。算来贾母待她确实好,疼的比亲孙女儿还多,她却不能在跟前孝顺一二。
青筠也想到了贾母,却与黛玉不一样。自贾琏走后,贾母又打发人来接过一回,林如海只打点了一匹土仪礼物,其他的婉拒了,只说舍不得女儿。显见得贾母并未对两个玉儿的婚事死心,眼下倒还好推,若明年薛家进了京,贾母只怕也要急了。
第7章 接书信林海犯疑惑
知府家来人提亲,林如海着实意外,自然也明白对方用意。只他实在不愿搅入皇子们的争斗,先前义忠亲王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唯有对圣上尽忠方是臣子本分。早先各方试探拉拢不断,这回却是毫无征兆就上门,若不是知府自作主张,便是三皇子急躁了,皆非明智之举。
推掉亲事,林如海照常办公,至于林青筠那边……两个女儿皆那般聪慧,窥一知十,焉能猜不透此举背后之意。得女如此,此生足矣。
今日收到一封金陵来信,乃是张鸣之父张令闻托林如海寻门路。
自殿试已过去一两月,虽说每年许多人侯不到职缺,但张鸣显见得不在此列。张鸣排名虽非头等,胜在年轻,且出自寒门,当今最喜人才,不拘一格提拔寒门士子,依着张鸣成绩应当第一批就有所着落才是。或者是有人暗中阻拦,然通篇之下,张令闻并未由此言语,却说张鸣年轻希望在外历练两年。
林如海想到了甄家,若甄家确实由此能力,然张家在林青筠一家的事上并无作为,不过是代林家三口收拾罢了。难不成知道了青筠未死?
想不透其中缘故,只能暂且罢了,当即修书一封给京城故交,请其帮忙周旋一二。旁人大多爱留在京中,张鸣想谋外放倒也不难,只是好地方不容易,穷乡僻壤才出政绩。
然而事情古怪,月余后收到京中回信,却说有人快上一步已为张鸣谋了侯缺,在翰林院当值,乃是典簿厅笔帖式。这职务看似不起眼,却因隶舒翰林院而格外不同,寻常人无门路根本进不去,每届只一甲三名有此殊荣直入翰林。张鸣能进翰林院实是好事,熬上两三年,再谋外放,但凡有几分功绩,再调回京便是直升。事情怪也怪在这里,谁会平白无故为旁人使力?
林如海想到前不久知府所为,不免有些担心,但愿不是某位皇子才好。
写信回复了张令闻,林如海想起黛玉前两日有些咳嗽,便起身去看看。
江平宽慰道:“老爷放宽心,小姐已不是先前了。以往每年春秋两季哪次不病上几回,今年入秋却只咳嗽了两回,请大夫吃了药几日便好了。听许大娘说,如今小姐也不似往年似的饭只吃一两口,有大姑娘看着呢,每回一碗饭都能吃完,早晚跟着大姑娘在园中散步,虽看着还柔弱,脸色却红润多了,夜间也睡的安稳。不是我夸口,咱们小姐现在比别人可强得多呢,便是老爷也大不同了。”
林如海亦有所感。
以往公务沉重多耗心血,缺乏保养下时常有些小病症,精神也一年少似一年,又逢贾敏去世哀伤过度,身子险些垮了。青筠来了一年,平素里关心饮食督促锻炼,不知不觉竟有如此变化,怎不令他惊喜万分。原以为看不了黛玉几年,现在却越发舍不得。
江平留在二门处,林如海去了黛玉院子。
“见过老爷。”几个丫鬟上前见礼,嘴里回道:“姑娘往大姑娘那边去了。”
“姑娘的病好了?”
“回老爷,姑娘本也不是大病,只咳嗽两声,药都没吃,只每日晚间喝一碗冰糖熬雪梨,已是好了。”回话的是紫鹃。紫鹃一贯不爱出门,只守在房里,每回黛玉从外面回来,热茶热水都妥帖齐备,便是在外面也有人送东西,冷不着热不着。
林如海点点头,抬步往林青筠那边走。
刚入院里,但见外面只两个婆子在廊下闲话,丫鬟们则都在房门口引颈朝内张望,嘴里叽叽喳喳。
领路的丫鬟重重咳嗽两声,扬声道:“老爷来了,都堵在门口做什么!”
丫鬟们闻声忙赶来行礼,屋里的人也随之出来。
“爹爹来了。”黛玉脚步轻快的出来,一身白底红边对襟长衣,大红百褶裙,娇俏清灵。见了礼忙请着林如海往一间屋子去,嘴里还不停的夸赞着:“爹爹来的可真巧,青筠姐姐的画刚做完,简直栩栩如生,我还从未见过呢。”
虽是义父女,也当有所避讳,闺房是决计不能进的。林如海特意从窗外往内看了一眼,屋内书架林立,案上四宝齐备,原来是书房。刚踏入书房的门,迎面便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萦绕鼻端,倒像是西洋画颜料的味道。他本人对此并无涉猎,却知当今对此很感兴趣,请了西洋画师画了不少西洋景儿。
循着味道脚步一转,一个人赫然映入眼中,吓了一跳。
“爹爹可是吓到了?那是姐姐做的画,不是真人。”黛玉促狭的一旁偷笑,又怕他当真吓着赶忙解释。
“妹妹可真顽皮,我说为什么不准我出声,竟是准备在这里。”林青筠从旁边的帐幔后走出来,亲自斟茶赔罪:“义父喝口茶压压惊,都是青筠胡闹,望义父宽恕一二。”
林如海这才仔细看眼前之“人”,果然,哪里是什么人,竟是与常人等高的一幅画。画中画的乃是黛玉看书,手中书还举着,似来了什么人,黛玉转头望来轻含一笑,恍若明珠生辉,仙子下凡尘,可若细看,会发觉黛玉眼中的丝丝狡黠,越发为此画添了灵气。
林如海抚掌叹笑:“好画!好画!为父竟不知青筠有此等技艺,比之大家也不差了。”
“义父过誉了。”这幅画很费了些功夫,从黛玉回来便在筹备,直至今日方才画成。她喜欢画画,可如今身份毕竟不好平白无故露出来惹人怀疑,便借故说喜欢西洋画,黛玉心热,立刻给她准备好一切东西,找不到人请教,两个便搜罗相关书籍自己摸索,她天分绝佳,已然是“学成”了。
林如海又品鉴了一回,赞赏几句,问了两人近来读什么书,两人一一回答。
不得不说黛玉在诗书上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灵性,青筠本是现代人,作诗实在勉强,却不妨碍她品诗。黛玉的诗很美,风流婉约,灵气逼人,一如其人。
临走时林如海突然问黛玉:“你外祖母疼了你几年,今年不能过去,你可准备了什么?”
贾母便是在婚事上有所私心,终究是真心疼爱,兼之是长辈,林如海在当初气恼之后也罢了。贾母年事已高,身为后辈何必过多苛责,总归他不会将女儿嫁入贾府。
黛玉虽不知婚事,却知父亲与贾府生了嫌隙,同时她也不愿离家,所以提及贾府只谈论姊妹们。这会儿见父亲询问,便笑说道:“女儿已想好了,外祖母和姊妹们都说想我,可山水迢迢哪里能轻易见到,正好,青筠姐姐竟有如此神技,我便请姐姐将女儿画下来送给外祖母,外祖母见了画像便似见了女儿,岂不好?”
“你想的妥当。”林如海点头。
待其走后,林青筠想到这画儿是送到贾府,未免横生波折,便提议道:“既然妹妹要送画像,何不顺道题一首诗。”
“姐姐这么好的画儿题诗做什么?白糟蹋了。”黛玉觉得西洋画儿上写诗不大合适,也实在不舍坏了这画的格局。
“那便写两句话,也是为老太君看了高兴的意思,你只将字往下边写一点就是了。”林青筠提笔蘸墨,递到她手里。
“姐姐可是难为人了,这可怎么写?”黛玉觉得写什么都不像,便不肯。
青筠见状,自己提笔在画的左下处写了一行小字:外孙女儿黛玉遥叩外祖母。
黛玉一看就笑了:“姐姐这是做什么?若要写,信里有的是地方,何必如此。快罢手吧,再写画儿就真毁了。”
青筠暗叹,她这是为谁呢?还不是怕宝玉见了吵着要,贾母疼他跟命根子似的,又有心撮合两个玉儿,能不给他?若真给了宝玉,传出去像什么?倒不如做个标记,便是给了宝玉也不怕了,上面写的明白,这是黛玉给老太君的一片孝心。
第8章 遭遇暗算将计就计
古时交通不便,送年礼都要提前,刚入腊月,林家送年礼的船便往京城去了。
每年年节应酬便多,兼之林如海为巡盐御史,几乎日日有人请吃酒,除了官场同僚,另有扬州大小盐商。若要做好官,特别是做好盐政,一味清高最是要不得,几年下来林如海深谙其道。正月里择几家吃酒,其他的推掉,除了年节礼物冰炭孝敬并不收其他,扬州官员与盐商都十分清楚,已无人再自讨没趣。
初三这日,知府设宴相邀,同席的还有扬州城几大盐商,地点便在西湖边的一处私园。这园子乃是盐商相赠,如今白雪皑皑,梅花争相吐艳,清雅至极。
席间请了舞姬助兴,这乃是常态,林如海初时并未在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知府方洲突然指着一名身着红衣的妙龄舞姬说道:“此女名红蔷,乃是个清倌人,不仅舞跳的好,容貌绝佳,难得还会吟诗作画,堪称才女。林大人乃是前科探花,文采斐然,这红蔷可是对林大人仰慕已久啊。”
红蔷清丽一笑,莲步生香的行至林如海席前,执壶斟了一杯酒敬上,人却已低了头,显出无限娇羞:“红蔷有幸一睹林大人真容,实乃三生有幸,一杯薄酒聊表红蔷倾慕之心,望林大人不要推辞。”
此时林如海有什么不明白,这是专门设下的美人计。最初来扬州时没少遇到这类事,明着的、暗着的,便是用尽手段进入府里被贾敏打发出去的亦有,只后来那些人见他始终无动于衷方才罢手。后来贾敏仙逝,又有人动了心思,均被他挡了,线不到时隔三四年又重新上演。